《烈日》云丛雪

19、罪域（十九）

　　肖翌安一行四人回到车里，李婷婷嘀咕道：“这经理也是够奇葩的，整件事都像在演戏。”

　　吴为摇头苦笑：“这样的库房没有出事也是靠运气。”

　　肖翌安也在思索贸易公司仓库的事，这些人似乎都在唱戏，其中至少有一人肯定和劫车案有关。

　　另外医药公司开车师傅也在嫌疑人范畴之内，他们其中一人肯定和武义臣有关联，也是谋杀武义臣的凶手。

　　开车的小郑一边开车一边说：“我觉得常礼怀和保安队长在唱双簧。开始我们在安保办公室门前的时候他们肯定发现了我们，他们说的话也是说给我们听的。另外他们前后说的话很矛盾，这说明他们言不由衷。”

　　肖翌安赞许地点头说：“你分析得很准确，你能说一下保安队长和常经理哪个更有可能是导演呢？”

　　小郑皱起眉头想了想说：“当然是常经理啦，不过保安队长肯定和常经理的关系密切。”

　　肖翌安沉思着说：“我倒是觉得背后的导演另有其人，不过目前看我们还是应该查一查医药公司开车的李师傅。”

　　李婷婷皱起眉头说：“他不在家怎么查，难道我们跑到兴庆云岗市人民医院去找他？”

　　小郑提醒道：“事件发生后当地派出所肯定会了解情况，我们不如先到派出所去问一问。”

　　肖翌安点头说：“走吧！顺便也能让你见一见老同事。”

　　瀚江市东江区东郊派出所设在市里，小郑开着车掉头向市里赶。

　　李婷婷突然想起在仓库拷贝来的视频，下意识翻开随身挎包想看看优盘在不在。

　　奇怪的是，她在包里竟翻出两个U盘，其中有一个是自己平时带在身上的，另一个显然和自己的不是一样的规格和型号。

　　这一发现让李婷婷很吃惊，她想起自己的包当时放在监控室桌子上的，只有看监控的保安离得很近，也就是说这个优盘是保安有意放进去的。

　　她把手里的优盘递给副驾驶座位上的肖翌安：“肖组，你看这U盘肯定是看监控的保安放进我包里的，他有什么意图？”

　　肖翌安惊讶地接过U盘说：“这U盘里肯定有重要线索，保安在处理视频之前一定是预先拷贝了一份，果然这仓库不简单。”

　　吴为接过话：“你们不觉奇怪吗？守门的保安和我们说话时躲躲闪闪，肯定是受到过警告。”

　　李婷婷分辨道：“这很好理解，一般的单位在面对上级部门检查时都会有自己的操作，尽量不让内部信息泄露出去。”

　　吴为摇头说：“这件事和应对上级部门检查肯定不是一回事。劫车案发生在仓库院里，为了自证清白他们应该希望警方早点破案，可是我们刚才所见所闻都是在有意说谎回避，他们到底怕的是什么？”

　　肖翌安举着手里的U盘说：“一般单位的保安都是有组织的，他们说是保安公司，但一部分是带有□□性质的团伙所组成，他们一般都成为私企老板的打手，而且内部规矩也都很严格。这个看监控的保安显然不是他们一伙人，被裹挟其中的概率很大，他用这种方式向我们示警，很可能是想借我们的手救自己脱困。”

　　吴为接过话问：“我们要对这个安保公司进行调查吗？”

　　肖翌安点头说：“调查是必须的，但我们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谁是谋杀武义臣的凶手，这背后是否牵涉操控整个事件的人？”

　　小郑补充道：“这安保公司成立时肯定有备案，我们在内网查一下就知道。”

　　肖翌安摇头苦笑道：“那只是表面现象，关键是公司内部管理人员有没有参与犯罪的可能，所以要调查他们必须从内部查起。”

　　小郑瞪起眼睛：“派人做卧底？”

　　肖翌安摇头说：“这样肯定来不及，我们必须从案件本身着手，突破内部人员防线，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李婷婷急忙问：“你是说以这个U盘为突破口找到他们的破绽然后抓人。”

　　“目前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我们到派出所查一下这个U盘里记录了什么？”

　　四人来到东郊派出所的时候，派出所长周杰也在和干警们谈论医药公司取货的小车被劫的事。

　　见四人进来，没用介绍派出所的人就向小郑打招呼。

　　干警姚欣悦开玩笑地说：“郑德强，你这个大刑警跑到我们派出所干什么来了，不会是被人刷回来了吧？”

　　小郑指着肖翌安不甘示弱地说：“像我这样的干警人家抢着要，不信你问问这位领导，现已到特案组公干了。”

　　肖翌安微笑着点头和迎上来的所长周杰握手：“我叫肖翌安，特案组组长。”

　　周杰当然知道新成立特案组，他笑着说道：“肖组长，你们肯定是为调查医药公司小车被劫的事来的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会全力配合你们工作。”

　　肖翌安不好意思地说：“哪敢吩咐派出所的同行，我们只是前来了解一下被劫车辆驾驶员老李的情况。”

　　周杰把几人让到所长办公室关好门才说：“我们也正在讨论车辆被劫的事，据说案犯驾车冲入江中死亡，看来这件案子变得越来越复杂。你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肖翌安把U盘递给郑德强说：“你和李婷婷找台电脑查一下U盘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他回头对周杰所长说：“我们要了解一下开车的李师傅的具体情况。”

　　周杰忙介绍道：“这个李师傅全名李东旭，今年四十二岁。据我们了解他原来是国药一厂职工，后来国药一厂被翔泰医药公司兼并后他一直在医药公司开车至今，大致有七年时间吧。”

　　周所长给肖翌安和吴为倒了一杯水又接着说：“这个李东旭平时很本分，从来没有做违法的事，不过近几年他好像和市里的医院搭上关系，经常开车给医院送药品，医药公司对他也很重视。”

　　肖翌安听所长介绍到这里立刻就想到第一人民医院后勤主任李迎宾，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周所长，这个李东旭是不是和医院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周杰认真想了想说：“要说没有关系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一个开车的普通职工除非是有亲戚在医院，不然怎么能把药品推销到医院呢？”

　　肖翌安介绍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后勤主任李迎宾的情况，问道：“李东旭家里都有什么人？”

　　周杰想了想推开办公室的门喊道：“姚欣悦请过来一下。”

　　姚欣悦正在帮助郑德强和李婷婷查看U盘中储存的信息，听到所长叫她立刻走进所长办公室。

　　周所长看着姚欣悦说：“你把李东旭家里的情况向市局的领导介绍一下。”

　　肖翌安直接问道：“李东旭家里都有什么人？”

　　姚欣悦想了想说：“他家里除了妻子和一个上大学的儿子外还有老父母，但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住。”

　　肖翌安又进一步问：“他们家可有在市医院工作的亲戚？”

　　姚欣悦很抱歉地说：“这个我还真没有了解到，不过他老婆好像一直在市里一家医院食堂工作。”

　　肖翌安急忙问：“在哪一家医院你知道吗？”

　　姚欣悦摇头苦笑道：“这个不了解，不过我可以通过其他人打听一下。”

　　周杰认真地说：“那你就尽快了解一下吧，市局领导等着用这些东西。”

　　肖翌安不好意思说：“周所长，你可不要一口一个领导地叫，咱们本就属于平级。”

　　周杰认真地说：“你们是省厅直属的特案组，级别肯定比我这基层所长高。”

　　肖翌安对级别上的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也很反感这种论资排辈的作风。不过人家愿意叫，他也不好说什么。

　　姚欣悦此时已经和一个干警走出派出所，肖翌安又问了一些安保公司的事。

　　这时李婷婷兴奋地走进所长办公室说：“果然仓库的保安有问题，武义臣进入仓库院里竟没人拦截。”

　　肖翌安问：“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武义臣？”

　　李婷婷急忙解释道：“你看一下监控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开车闯出去的瞬间门卫的监控正好拍摄到。”

　　肖翌安急忙跟着李婷婷走出所长室去查看监控。

　　监控录像显示到中午十二点十分，一个穿着夹克衫戴着鸭舌帽的人大摇大摆从车道一边的角门走进仓库大院，守门保安竟没有走出门卫室拦截。

　　郑德强调换一下镜头，这次时间是十二点十五分钟，那个戴鸭舌帽的人竟然直接走进保安室。

　　之后一直没有看到他出现，直到下午二点四十分才从保安室走出来，并且直接向另一边走去。

　　郑德强又调换一个镜头，这次是大院靠里面的一个角落，角落停着一辆银白色大众汽车，这正和兴庆警方反馈的消息相互认证，说明是被劫车辆。

　　武义臣并没有一丝慌张，而是直接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武义臣在驾驶室又等了几分钟，直到二点四十六分左右才驾驶车辆离开。

　　几人怎么也想不到，武义臣根本没有抢车的举动，而是和开自己的车一样，开车闯出门卫道闸也只是做一个样子留在监控中。

　　如果不是监控室保安留下拷贝的录像信息，谁也想不到当时是这样的情况。

　　肖翌安深邃的眼睛里闪着光亮，他回头对所长周杰说道：“派出所有多少警力？”

　　周杰想了一下说：“现在包括两个辅警也只有五个人，其他几人都出了外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