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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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现在我先来说一下整个案件。”方展颜冷冷的环顾四周，却在看向司徒翡歌时眼中多了一份温存。“死者仅有的相关信息你们都知道了，我在这里想说的是死者被用的毒药。虽然死者是被钝物击中头部而死的，但我们依然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种才被下不久的毒药。与上一次的一样，是产自东非大裂谷的平沙雁。此外，我们还在死者的手心里发现了字迹，是死者临死之前用指甲刻在手中的。”方展颜写了点什么在纸上，众人顿时凑近看了起来。
司徒翡歌虽然早已知道了，但也凑过去了。恩，方展颜这小子的字还真不错啊，笔锋遒劲，入木三分。虽然自已也希望能写出这样的字，不过多少还是少了那一份阳刚之气吧。不知不觉间竟已有点小女生的双颊绯红，看得一旁的始作俑者方展颜心下微动，却又有点莫名其妙。
一旁的警察们看着纸上的字，却是一头雾水，“建安首？这是什么？”
“不知道啊……不过据此也可以判断死者应当是有几分武艺的吧……毕竟被重物击伤头部后还能在手掌中写出字也很不容易了……”司徒翡歌在一旁推理着，“平沙雁可是难得的毒药啊，连我们缉毒警察一年都抓不到几个卖这个的……会不会是□□火拼呢？”
“也不排除这种……”方展颜沉吟片刻，正欲说出，门外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不可能。”伴随着声音显现的是一名男子，约莫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但岁月的无情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给整个人加上了一股凌厉的阳刚之气。鹰眸、剑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迫人之气。
“老爸？”司徒翡歌看到来人，愣了一下。老爸不是退休了吗？怎么来这里了？
来人一看到司徒翡歌一副伤脑筋的样子，立刻收起了戾气，换上了一副甜死人不偿命的谄媚笑容，“嘿嘿，这不是案件重大嘛……我的老上司，喏，就是那个重安市市长刘璋就叫我老将出马咯……”司徒彻和司徒翡歌一样，也有一双细长的凤眼，当他收起阳刚之气，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还真有几分倾国倾城之姿，与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请问来人是司徒彻先生吗？”方展颜在最初的略略惊讶后立刻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的打起了招呼，心底却在想着，原来是未来的老丈人啊，这可一定要哄好啊……什么？你说方展颜怎么会认识司徒彻？这就说来话长了啊。
方展颜和司徒翡歌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干柴烈火……呃，不对，小孩子干什么柴烈什么火……总之是很好的关系啦。因为方展颜是被收养的小孩，收养他的人就是司徒彻的老战友、重安市市长刘璋，再加上两家人都住得近，于是就如此这般……虽然方展颜不是刘璋亲生的，但刘璋待方展颜却也视如己出，所以即使成年后方展颜也经常回去看刘璋。就这样的关系，方展颜会不认识司徒彻？刚刚只不过是礼节性的问候嘛。
“呵呵小子不认识我了啊，我是你司徒伯伯哦。”司徒彻一脸笑意。
司徒翡歌大为头疼。老爸真是的，变脸变得这么快……“老爸你为什么说不是□□火拼？”
司徒彻的眼神飘向远方，仿佛没听到般，眼神迷离。许久，才听到他喃喃道：“……是那个人来找我的……绝不可能是……”
方展颜却是一皱眉，心下有了计较。难道是……哥哥干的吗？
哥哥，哥哥……
你为什么当初让我留在了光明地，却转身走进了黑暗？
司徒翡歌翻翻白眼，老爸一向没正经，整天笑嘻嘻的让人想狠狠的抽他一顿，很少会露出这种伤感得不像话的笑容，但她的内心没有丝毫的同情和体贴，因为——老爸就是欠抽的！
谁知道老爸是不是故意装的？上次就因为她不肯搬出父母家，老爸就玩起了封建时代在丈夫面前失势的家庭妇女常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天天就念叨着，小歌你出去吧，你在我们家要给我们带来灾祸，你走了我们就安全了。末了还加上一句，小歌你不是共产党员吗？你要为我们这些人民大众着想啊！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
“老爸你不要再深沉了，快点儿说你看出了什么啦！”司徒翡歌摩拳擦掌一番，伸出长长的手指，在司徒彻的额前比划了一下，然后恶狠狠的一弹。“小歌你谋杀亲父！”司徒彻一呆，随即露出了佯装愤怒的表情，张扬舞爪地冲向了司徒翡歌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眉宇之间看不出有丝毫伤感，与刚才的忧伤之人简直是判若两人，让人禁不住怀疑某人刚才是不是真的是装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方展颜却分明看到了一种隐藏的极深的恐惧与伤痛。
“好了不闹了，我来说一下理由，”到底是老警察，很快就从方才的嬉皮笑脸中转到了严肃的状态中，司徒彻周围的警察们也都屏息凝神，仔细的听他的分析，“如果是□□火并的话，根本就不会给警察留下那么多的痕迹，他们会极干净的处理好这些事。先是死者的身份不详，但偏偏每个人的身上都带有身份证；再是死者都被人下了平沙雁。表面看上去，这个案子一头莫展，但你们不认为这正好说明了嫌疑人的心虚吗？如果真的是□□火并，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抹去死者的一切！”这话倒是真的，虽然樱灵区的片警们喜欢多管闲事，但对于□□火并，还是不怎么管的。反正都是黑吃黑，就算是抓住了嫌疑人，也只是让其他的□□分子更加肆无忌惮而已。
“还有，我刚才好像忘了告诉大家一个最新的尸检结果，两名死者的脸部各处骨骼都有被刀挫过或打磨过的痕迹，还有多处骨折，”方展颜拿着尸检报告，若有所思，“这说明死者在死之前曾经受过大幅度的整容，不，准确的说是变脸，因为从骨骼的伤势和厚薄度可以分析出，死者的面容是经历过很大的改变的，差不多，已经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那可不可以想办法复原出死者的原本相貌呢？”林洛说。如果可以复原出死者的原貌，那么也许整个案件就会有重大进展。
司徒翡歌无奈，“这个是不太可能的，嫌疑人做的太彻底了，简直就是把整个人的一切都改了，我们除了能看出死者被整过容之外，还不能够复原原貌。”
结果讨论来讨论去，还是一筹莫展。只好暂且作罢。司徒彻在和女儿道别之后就脚底抹油，回家吃老伴做的夜宵去了，其他的几个片警也陆续回家了，这样到最后，当司徒翡歌和方展颜把档案整理好之后，四目相对，整个办公室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没事的。”虽然方展颜还是不带表情，一张扑克脸和平时一样冷得吓人，但司徒翡歌知道他心情不好，却也想不出有什么到底该说些什么。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了！只好说一句没什么分量的话，算是安慰方展颜，也算是安慰自己。
“也许吧。”方展颜沉默了一下，站起来，往门外走着，走到门边的时候顿了一下，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司徒翡歌，“一起走吧，反正也住的挺近。”
“……好。”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走着。也许此时，方展颜所需要的就是静一静吧。
刚走出警局的门，司徒翡歌不由得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虽然已是早春，却也还是透出丝丝寒意。司徒翡歌后知后觉的将嘴巴给唔紧。这样做真是没家教，怎么可以就这么大刺刺的打喷嚏呢？
方展颜没说什么，却停下了脚步。想了想，把身上穿的大衣给脱了下来，盖在了司徒翡歌身上。司徒翡歌一愣，刚想说点什么感谢的话，就听见一个戏谑的男声传来，“展颜，你对小歌还真是好啊。”虽然有霓虹灯的照耀，但在深夜中，那人的身影还是若隐若现，像是笼着一层薄纱。
只是，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和方展颜的很像的声音呢。
“……。这与你无关。”方展颜沉默。虽然看不真切，但直觉的，他毫不费力的就知道了他是谁，不由得语气也冷了下来。“走吧。”回头对司徒翡歌点了一下头，又往前迈开了脚步。虽然司徒翡歌非常好奇于两人的关系，但看见方展颜一副不愿多言的表情，也只好点点头，跟着走了上去。
在与黑影擦身而过的瞬间，一直沉默的方展颜突然问出了声，“为什么要杀人？”
无人回应。
“谢谢你送我回家。”司徒翡歌坐在自家的沙发上，看着方展颜，略带歉意的说道。
“没什么。”
“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想问一下，你当时为什么要问那个黑影为什么要杀人啊？”沉吟片刻，司徒翡歌还是问出了声。不是她喜欢窥探别人隐私，只是刚刚方展颜那句杀人的话也太让人多想了吧？杀人？难道是和这次案件有关系吗？不知为何，司徒翡歌想起那个人心中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因为我怀疑他。他是□□的老大。”这话算是对了一半。但不光仅仅是因为他是□□的老大这一点。方展颜在心中补充道。
“是吗……明天把这个疑点给大家说一说吧。”看方展颜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司徒翡歌也只好进一个警察的职责，提醒了一下方展颜。
“那是自然的。”
两人又是无言对视良久。司徒翡歌本身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虽然说对八卦事业情有独钟，但“家丑毕竟不可外扬”，像方展颜那样死板的人，若是知道了自己的本性，说不定会厌恶自己吧——自己还是没什么自信的，但话说回来，谁又能够做到毫无瑕疵的自信呢？
但若是这样一直冷着场也不好，没准方展颜一烦就想回家了，她可是想多和方展颜坐一会儿的。司徒翡歌暗自思索着。于是司徒翡歌开始没话找话，从最新美国大片里的枪支弹药一直说到了现今的警察制度，方展颜边听边给一些看法，但很快司徒翡歌的话题就远远偏离的正常轨道，开始往“某些”不健康的方面靠拢。虽然说方展颜一直都是一脸认真的听着，但讲着讲着就连司徒翡歌自己都察觉出了话题的诡异，于是立刻住了嘴。但一直当好听众的方展颜却突然发了问：“你怎么知道林洛和凌枫的事的啊？”
“呵呵……这个吗……”一边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的不小心，一边尴尬的回答道，“那个消息就是我散发的……”看着方展颜似乎面色不善，司徒翡歌急忙补充道，“但这是真的啦，我没有说假话的，林洛和凌枫真的是一对啊，而且我还得到了他们的默许的……”如果那也算默许的话。司徒翡歌在心里暗暗补充。
方展颜看着面前急着解释的女生，不由得轻笑出声。真是的，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欢八卦，至于这样紧张吗？
那边的司徒翡歌在看到方展颜的笑容中也愣了。真是个好看的笑容啊。眼睛弯弯的，像一道天边的月牙，哦，不对，今天的重安市空气质量不行，天空中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反正就很好看啊，让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让看者心里暖洋洋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愉悦了起来。
方展颜看着司徒翡歌的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记得明天案子的事。”
“啊……好。”把方展颜送出门之后，司徒翡歌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颓然地倒在了床上。其实刚才没话找话的时候她就想睡觉了，从警局到现场再到法院，跑了一天，她可是很疲倦了，就算是警察也要有基本的休息时间吧！她在心里含血控诉，但在看到方展颜的时候却又愿意强打起精神。现在方展颜回家了，她倒是终于可以睡了。
当然，在满足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司徒翡歌心里很明显的滑过一丝不舍。
方展颜看着法医的报告，心里郁卒的直想撞墙。
说实话他真的很恨这个案子，不光是因为嫌疑人的冷酷和无情，还有一个很严重的原因是，在没有查出这个案子之前，他要过着朝五晚九的紧张生活，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司徒翡歌好好地经营一段感情！
还有那个嫌疑人的手法，也太变态了点吧！
在心里暗暗地发了一通牢骚之后，方展颜想把自己的心思回归到手中的报告上。但因为方才的走神，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将心神全部都集中到案件上了。
怎么办？自己心里念的、想的、缠的都是司徒翡歌，可是自己却已经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方展颜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将胳膊枕在了脑后，想起了自己与司徒翡歌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小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和司徒翡歌在一起玩了，那时的小歌，两只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脆耳。两家人本来就住得近，小孩子也就经常跑来跑去。他不好意思主动去找司徒翡歌，也不是很会说话，于是就经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说和宣言要娶司徒的同学小胖打架——现在想来都是一些非常无聊又可笑的事。后来上学了，他一直都在保护着司徒，不让她受任何伤害，但在保护的同时又从来不会让司徒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着什么。再后来呢？他忽然不敢想下去了。
用胳膊遮在眼前，挡住房间的灯光，他烦躁极了。那时上了高中之后，不知道为了什么，一向与自己亲亲热热的小歌突然一下子与自己冷淡了起来，每天都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在高中毕业之后更是念了那种全封闭的警校——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这么高强度的训练，她可是最喜欢哭鼻子的人呢——在之后呢？再之后，就全然没有联系了呀……直到此时意外的重逢！
但现在……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找到小歌，好好地骂她一顿，问问她对自己到底有些什么不满，把所有的一切都说通透。但是真又见到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讨论案件。真是……真是难以言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他们彼此都已改变了很多吧？可是，他那奔腾而又延长的思念，却是一直没有终止的！
到底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小歌……他渐渐闭上眼睛，看着心中看不真切的面容，作声不得。
明天再说这些烦心的事吧……他翻个身，把自己埋在层层软絮中。
星期日。晨。
司徒翡歌郁闷的醒来。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个点打电话来骚扰她。这才几点啊，就把她从棉被里挖出来了：“喂，谁啊……”
“呵呵，我是你老爸啊。怎么样，女儿，昨晚和小方相处的不错吧？”竟是老爸兴奋的声音。
“我和方展颜相处的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倒是你老爸！昨天那么快就先跑了，案件你到底有没有想出什么结果啊？”
“呃……想了一下。我本来以为是一个老对手干的，但看起来似乎不是……到底是谁呢？”那边的司徒彻哼哧了几下，就吐出了这样几句话。
“老爸……”她鄙夷道，老爸根本就没有去想嘛！“不要那么亲密的叫我啦……”司徒彻在电话的那头发出了一个长长地迭声，把司徒翡歌给震得七荤八素，“今天要去讨论案子，你去不去？”
“不去啦，我这个大侦探只是做一个相当于技术指导的工作啦，也就是说，在你们遇到一些很严重的问题时可以来找我，至于周末这种本来就是法定节假日的时间，自然是交由我来休闲。”司徒彻在那边说的轻松，让司徒翡歌恨得牙痒痒。一想到老爸可以休息自己却要与死人尸体打交道，就算再敬业也忍不住要抱怨几句：“老爸你好清闲！我怎么不知道警局里居然有这么鸡肋的岗位！”
“你就去上班吧。顺便说一下，现在已经7:50了，离你的上班时间还剩10分钟，加油，女儿！我去烟魄区买狗不理灌汤包了。”“喂……”司徒翡歌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电话里“滴滴”的忙音给打断了。老爸居然就这样挂电话了！这算怎么回事嘛！
司徒翡歌气极，抬手一看表——
“啊——！！！！！真的七点五十了！！！”
在司徒翡歌手忙脚乱的洗漱和穿衣服时，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不确信老爸是真的去吃狗不理包子了，而他轻松的语气下似乎也竭力克制着什么。但这样的念头只是在脑海了存在了一瞬，随即她自嘲地晃晃头，将这个古怪的念头甩出了脑海。
“小歌，你迟到了。”匆匆赶到樱灵区公安局，发现里面的人已经在各做各的事了。方展颜坐在大藤椅上边看手中的报告边头也不抬的说道。厚厚的报告遮住了方展颜的脸，使得司徒翡歌看不清方展颜的表情。方展颜躲在厚厚的报告后，感到一阵轻松。终于克服心理障碍，把亲昵的“小歌”喊出来了。他感到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
小歌……？司徒翡歌一阵呆愣。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呼唤了？一年？十年？还是更久？亦或者是时间所不能到达的长度？一瞬间，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迟到了这个事实。呆愣在原地，死死地将整个视线的重心放在方展颜的身上。
“老大，回魂——啦！”冷不丁地，林洛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司徒翡歌的身边，一声吼，震醒了正在走神的某人。“要死啊！吼那么大声！是不是凌枫没有办法满足你才这么欲求不满啊！”想也没想的，司徒翡歌回了一句。话才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看到方展颜从厚厚的报告后抬起了半个头，一双好看的眼睛微眯着，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呵呵……习惯问题，”傻笑两声，一边斜眼把林洛狠狠地盯了一眼，“那个，昨天睡得太晚了……呵呵……对不起……”
“哟，老大昨天做什么~睡得那么晚啊~”平时一众警察被司徒翡歌欺负惯了，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八卦一下老狐狸，自然不会错过。
“不要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快去分析案子。”方展颜突然将报告一合，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