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秋水望穿

17、第二章

　　第二天的探病时间，于珊再次见到了程凉夏的爸爸妈妈，妈妈带了鸡汤来，慈祥而温柔的询问着于珊一些身体上的事情，又说她现在进食要循序渐进，目前只能吃医院提供的营养餐，要少吃多餐，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太补的东西，等到可以正常进食的时候再炖些补品给她补补身子。
　　爸爸不多话，说话简洁明了：
　　“我公司里的事情比较多，能探望你的时间也比较少，但我会尽量抽时间，不过医生说检查结果出来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也就这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后我们再好好聊聊！如果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关系，爸爸妈妈帮你再重新认识这世界！”
　　于珊长长的审视着眼前这个英挺的中年男子，心里觉得无比的欣慰，如果上天正在弥补于珊自幼失去双亲的悲痛，那么这一双开明而慈祥的父母将是于珊未来的父母，她觉得自己除了要享受这份爱之外，同时也承担着要代替程凉夏活下去的责任，她同样也要让程凉夏的双亲得到幸福与安乐的晚年。于珊情难自禁的脱口而出：
　　“谢谢你！爸爸！谢谢你！妈妈！我会好好活着孝顺你们的！”
　　于珊不敢承诺自己一定会想起什么，因为她知道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不能直接将真正的事实说出来，那么，其他事情自己是不能说谎的。
　　三天后检查结果出来，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关于程凉夏的失忆，医生解释是至今医学对大脑尚有许多无法攻克的范畴，或许因为曾经脑部神经受损，只是暂时性的失去记忆，假以时日或许能自已恢复，只有于珊知道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或许。
　　当天程氏夫妇就替于珊办了出院手续接她回了家，程家座落于北京二环附近的豪华公寓顶层，室内以欧式风格为主调，宽敞明亮充满阳光，却又在每个细微处透露着温馨。程凉夏的房间也是花尽心思，浪漫的粉红色不失童真，看得出这个女孩曾经集多方宠爱于一身，只是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令她在如此年轻的生命就香消玉殒了。
　　于珊在房间里整整呆了一个下午，试图寻找一些可以了解到程凉夏过往的任何东西，可是她显然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琳琅满目的衣厨及化妆品，应有尽有的各类风格皮包、首饰、鞋子；还有一本艺术照像册，照片中的程凉夏有如精灵，时而天真活泼，阳光明媚；时而英姿飒爽身着军装；时而愁眉不展、我见忧怜；时而妩媚妖艳。可是这些美好，于珊始终觉得不属于自己，自己只是寄居在这个躯体里的灵魂。
　　整个下午于珊都在房间里安静地思考着接下来自己该何去何从，却在晚饭后，程爸爸叫她进了书房，她想，见一步走一步吧。
　　书房里自然全是书，书柜占了二面墙，林林种种大多都是金融、资金管理等书，还有一些以前于珊一打开就想睡觉的什么名人选啊录之类的。于珊正细细打量着四周，程爸爸就开了腔：
　　“你以前也不喜欢进我的书房，说是进来就想打磕睡。”
　　于珊没有做答，就是笑了笑。
　　“自从你醒来后，你对所有的人都很疏远，对爸爸妈妈也很客气，甚至也极少跟我们交谈，动不动就跟我们说‘谢谢’，或许是‘对不起’，以前你特别爱说话，整天吱吱喳喳，很少说对不起！别人做什么事情你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为这个我跟你妈很是头疼，总觉得是把你惯坏了，可是你现在总挂在嘴边的时候，我们却又觉得你太疏离了，感觉很陌生。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或是你对这个环境还不习惯，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听听？”
　　于珊微微低着头，想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开了口：
　　“自从我睁开眼睛以来见到的每个人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这里所有的事与物也是陌生的，我的确是有点不知所措，那些谢谢、对不起都是极自然的脱口而出的，并没有任何做作的意思。以前的程。。，以前的我性格怎么样我不记得了，我现在只是跟随着自己的感觉走，也许等再过段时间我熟悉了身边的一切后，我会更好一些。至于将来，我是在想我能不能够再读点书，或是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开始找工作，我应该有能力可以养活自己的。”
　　“现在的你很敏感，一直在担心给大家添麻烦，这一点都不像是孩子对父母的感觉。现在的你非常懂事，而且听话，甚至觉得如果你永远不记得只保持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以前的你实在是很任性与无理取闹。但是对于父母来说，始终希望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亲密一些，不要太客气。”
　　程爸爸又顿了顿，接着抿了口茶，非常犹豫的再问：
　　“你，连天宇也不记得了吗？顾天宇？”
　　“顾天宇是谁？我应该记得这个人吗？他是我男朋友？”于珊有点头痛这种人物关系，如果真是男朋友的话，这戏都不知道该不该演下去。
　　“顾天宇是顾伯伯的儿子，比你大二岁，你从小就爱缠着他，从小你就说将来长大了要当他的新娘，不过，如果你不记得了也好。读书的事情我会替你找学校的，工作的事情等再过几年吧，爸爸暂时还能养得起你。这段时间你就陪你妈妈到处逛逛，你也顺便熟悉一下周围环境。哦！对了，我打算下个月在君悦替你办了一个酒会，是庆祝你出院的，也顺便让你再熟悉一下以前的亲戚朋友，他们老早就要来看你了，是你妈一直坚持着让你先休息休息。”
　　“好，我只需要出席就可以了是不是？我还想再问一个问题，我希望你可以真实告诉我！”
　　程爸爸呵呵一笑：“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吧，都说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我是因为什么事情才成了植物人的？”
　　程爸爸显然没有料到于珊问的是这个问题，倒是考虑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
　　“你有一天在DISCO里喝多了酒，然后吃了很多的□□，中枢神经兴奋过度受损，当场就昏迷，因为你不是长期服用，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本来医生说能醒过来的机会微乎极微，我和你妈妈都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只怪我们有时候对你太放任了一点。现在你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好，只是，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要跟家人说，不要再做什么傻事了。”
　　“那我之所以心情不好，是不是跟顾天宇有关？”
　　“这个，有机会你再亲自问问他吧，下个月他应该也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