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心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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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8
“阿嚏！阿嚏！”
艾瑞尔无奈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巾，优雅地擦拭了一下他那形状无可挑剔的鼻子。可惜下一秒，又一股强烈的刺痒感觉从鼻腔中传来，让他不可力抗地再度打了好几喷嚏。
微微地皱起眉头，他自言自语道：“啧，怎么回事？莫非是哪个混蛋在背后讲我的坏话？”
“你对于人类的民俗说法还真是了解。”不远处，俊美如神祇的高大男子挑起眉嘲讽他道：“我想，在今天之后，想要咒你去死的亡灵应该不会少。”
他们脚下的大地被殷红的鲜血浸透，上面四处散落着支离破碎的尸体，让这块被林地包围的僻静空地看上去像一座人间地狱。
“噢！神主在上！”艾瑞尔一副受到极大打击的震惊模样。他委屈地看向那浑身占满了血浆的男子，撇了撇嘴道：“还不是您拉我来处理这些穷追不舍的小虫子。跟您比起来，我简直就是善良仁爱到足以普度众生的圣者！”
对于他这个自恋到极限的变态，尤瑞纳斯直接选择了无视。
他挥起手中带着冰蓝火花的利刃，将最后一名敌人的头颅斩断。飞溅起来的猩红色液体在空气中形成一道张扬的弧线，宣告着这场恶战的终结。
毫不怜惜地踏过滚落在地面的尸首，尤瑞纳斯收起那收割了无数条性命的兵器，朝着被植物覆盖住的出口走去。
看着这片被血染得发黑的土壤，艾瑞尔摇着头叹气道：“幸好那个小家伙不在现场。否则被他看到您战斗时的手段，一定毫不犹豫地逃之夭夭。”
听到他的评语，尤瑞纳斯不禁想起了那张表情生动的娃娃脸，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小宇可比你想象的要勇敢的多。”
“勇敢什么的…我看，那孩子根本就是神经太粗吧？”小跑着追上同伴的步伐，艾瑞尔摸着下巴碎碎念道：“一般的人类，恐怕在发现您宇宙逃犯者身份的第一秒就被吓跑了。他却反过来热心地帮忙，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尤瑞纳斯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小宇是特别的。”
“是是是！您选中的人当然是与众不同的。”艾瑞尔懒洋洋地附和道，“那些想要利用他威胁你的家伙真是脑残到家了。”
尤瑞纳斯擦拭了一下沾满了鲜血的手道：“希望他们接下来能好好考虑一下今后的计划。”
艾瑞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更加确定眼前的男子根本就是恶魔中的恶魔。那些惨死在他手下的可怜虫大概下辈子都会有心理阴影。
沉默了一会，他耐不住好奇心再度开启了话题：“话说回来，您究竟把他送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在这座城市里捕捉不到他的磁场？”
尤瑞纳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波沐里乐园。”
“噗！”艾瑞尔快速地捂住嘴，将就要喷出的笑声堵在口中，“什么？您居然把他送到了那个……那个外星仓库？！天啊，真亏您想的出来！”
闷笑了一阵，他忽然意识到身旁男子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嗯，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尤瑞纳斯锁起眉头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感觉不到他的所在。”
“哈？这难道不是因为他现在正呆在那座乐园里吗？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捕捉到磁场，那么那些货物存储的奸商也不用做生意了。”艾瑞尔不解地看了同伴一眼，自顾自道：“如此看来，波沐里乐园还挺靠得住的嘛！什么时候我也把乌姆柏里厄尔那家伙寄存一下——噗哈哈……”
尤瑞纳斯思索了一下，然后突然快速地向林地的出口冲了过去。
“诶！您这么赶是要去哪里啊？”毫无防备的艾瑞尔连忙拔腿追上前去。
“波沐里。”尤瑞纳斯灰色的眼睛渐渐变得冰冷，“我希望，他仍然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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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麦洛特搓着手，看着路旁的树丛和不远处的田野有些迟疑地问道。
离开了那个阴暗的小巷后，他们进入了属于人类的城市。来不及好好欣赏周遭的一切，娃娃脸青年便带着他坐上了一种叫‘巴士’的长方形运输工具。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样貌。在度过最初的惊奇后，他发现他们已经从繁华的市区中心来到了人群和建筑物都格外稀少的郊外。
“我之前住的公寓就在那边。”孟寰宇一边快速地移动脚步，一边拉着精灵朝着他叔父位于郊区的那栋小公寓前进，“之前……因为某些原因，我的钱包和家当都放在公寓里。”
看着一脸不解的精灵，他继续道：“在去找你的同族帮忙之前，我想先把东西取回来，再顺便联系一下我的亲戚和朋友。”
麦洛特懵懂地点了点头，像只温顺的绵羊般跟着娃娃脸青年来到了一幢迷你建筑物前。
孟寰宇小心地查看了一下公寓的四周，发现几天前警方用于封锁现场的那些黄色胶带已经被拆除，恢复了平和安静的模样。这令他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那个入室抢劫外加绑架的糟糕事件已经顺利结了案。警署的人应该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了。
将那些不好的回忆统统甩出脑海，他绕到房子的侧面，从墙根下的花盆底部取出一枚备用钥匙开门。在将钥匙插.入的那一秒，他发现公寓的大门其实并没有锁。
“不是吧？！”孟寰宇头痛地咒骂了一句。
那些警察也太不负责任了！在别人家搜索现场后也不知道帮帮忙把门关好。万一家里被小偷光顾，岂不是所有东西都会被清场了？！
推开门，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家里的布局，忐忑的心才着了地。除了有物品被翻过的痕迹之外，家具还好好地摆在原位。上面落的一层薄灰，显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光顾了。
让麦洛特呆在客厅的沙发上，孟寰宇冲进卧室，将自己重要的家当和一套换洗的衣物打包，放在平时用来做书包的帆布袋子里。因为东西实在少得可怜，他很快便收拾好了一切。
走到床头，他抓起一旁的电话，与预料的一样，电话里没有任何风音。弯腰查看了一下，他郁闷地在床下发现了被剪断的线头。看起来，是那两个劫匪做的好事。
正想着这附近哪里有电话可以使用，客厅里突然传来了麦洛特的惊叫声。
呆了一秒，孟寰宇连忙抄起之前顺手丢在角落里的金属灯柱，朝着声源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很快，他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子正将惊慌失措的麦洛特压制在地板上。
“混蛋！你在干什么？！”孟寰宇气愤地吼了一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想要问候对方脑袋。听到他的怒斥，男子猛地转过脸来，让即将落在他身上的攻击停滞在半空中。
“安翼——？”孟寰宇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慢慢将手中的灯柱放了下来。
几天不见，这位总是很冷静，存在感很弱的友人似乎更清瘦了一些。一直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消失了，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犀利而成熟。
在看到孟寰宇的那一刻，安翼缺少血色的脸上绽放出欣喜的表情。他越过蜷在地上的麦洛特，将娃娃脸青年紧紧地锁在怀中。
孟寰宇紧贴着对方的胸膛，那剧烈的心跳声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终于…找到你了，小宇！”安翼的声音颤抖着，在心爱之物失而复得的亢奋后，席卷而来的是一种愤怒的情绪。
偏偏怀中的家伙还不安分地挣扎扭动：“小翼，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怎么会来这个公寓？你不是回老家处理事情去了吗？”
抑制住想要狠狠惩罚对方的想法，安翼放开了娃娃脸友人：“嗯，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回来后发现你没有去学校，而白池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我很担心，所以才过来看一看。”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孟寰宇还是敏感的捕捉到友人隐忍的不满情绪。
安翼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被迫离开的这座城市的，而他刚回来就发现自己失踪了。这种事情落到谁身上都会令人抓狂。看那一身无法掩饰的疲惫，他一定是花了不少精力寻找自己的踪迹。
想到这里，孟寰宇不禁感到分外的内疚。抓了抓头发，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那个，之前的确发生了一点小问题，不过小翼你不用担心啦！已经没事了。”
安翼听到这里并没有松口气，反而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法名状的苦涩：“小宇，你到底……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在孟寰宇开口前，他盯着那双有些慌乱的眼睛道：“你到底还是被那个男人连累了吧？为什么有人在追杀你？”
“诶？追杀?……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吧——”孟寰宇震惊之余，忽然想起尤瑞纳斯送他到乐园前发出的警示。对于眼下的状况，他一时有些不确定。
“够了！不要再为他辩护了！小宇，离开他！别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的牵扯！”安翼突然上前抓住他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让他们彼此都感到一阵钝痛，“你已经给予他的帮助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再卷入那些家伙之间的纷争！”
“安翼…你，你听我说，现在的事情有点复杂。而我……呃，也和之前的我不太一样……”孟寰宇不知道该怎样用三言两语解释之前发生的所以事情，“总之，尤瑞他救了我的命。我不能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他——”
安翼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这个笨蛋怎么还不明白？！那个人才不需要你的协助！他只会制造麻烦，然后拖累你！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离开他，跟我走吧。需要你的人，不止他一个……”
“。。。。。。”
孟寰宇看着友人充满痛苦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忽然发现了他一直不曾注意到的秘密。
他想要挤出笑容，化解这令人手足无措的时刻，但对方隐含在话语中的深切悲伤和愤怒太过鲜明，让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法移动。
安翼再度上前将他拥在怀中，以一种哀求的口吻贴在他的耳畔道：“不要离开我，小宇。我发誓，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一生一世。”
伴随着坚定的誓言，从另一具躯体中传来的热度几乎要将孟寰宇灼伤，他猛地将对方推开，喃喃道：“对不起，小翼，我，我没办法——”
“不要拒绝我！”
安翼突然禁锢住他的身体，将他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孟寰宇下意识地开始挣脱，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有那么一秒，他体内早已躁动不堪的‘气流’想要自卫反击，但却被他强行地压制了回去。他不想伤害毫无防备的友人。因为这个举动，一种尖锐的疼痛从孟寰宇的身体深处喷发而出，让他不禁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但安翼显然沉浸在亢奋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就在他们相互抵抗，纠缠不清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冲力突然毫无预警地将安翼撞到了一旁。
“对，对不起！请您不要伤害小宇大人！”被无视很久的麦洛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维持着攻击的姿势，一边颤抖地对他的攻击对象斥责道。
那副明明吓的眼圈发红，却还是倔强地替别人抱不平的模样，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爱。
这个意外让安翼冷静下来。
他自我厌恶地将自己埋在沙发上，低声道歉道：“对不起，小宇。我太冲动了！我——”
“——我明白的。你不过是担心我。”孟寰宇咬着牙，忍耐着疼痛，慢慢地走到友人旁边坐下来，“如果你和白池遇到什么危险，我也会非常担心的。但安翼，我……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我们——”
“别说了，小宇。”安翼难过地垂下头，“我并没有指望能得到你的回应。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你周全的。”
孟寰宇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慌乱。他从未想过，这位相识多年的好友居然对自己有着这样的想法。混乱中，尤瑞纳斯惑人的面孔浮现在他的眼前，让他负荷超载的心脏无法控制地漏跳了一拍。但此时此刻，他拒绝去深究这背后的含义。
令人抑郁的气氛仿佛要无止境地蔓延下去。最终，安翼打破了沉默。他转向在一旁坐立不安的精灵问道：“所以，这个家伙…又是谁？”
孟寰宇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解释道：“呃，他叫麦洛特，也来自普鲁特星……”
当他把他们的相遇经历避重就轻地讲述了一遍后，安翼的眼中再度冒出了想要将他生吞活剥的寒光。
“于是，你就把这家伙捡了回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被外星人追杀啊？居然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某人底气不足地嘀咕着。
“孟寰宇——！！”就在安翼快要化身为恶鬼扑上来的时候，他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愤愤地接起电话，他脸上凝聚的黑色怒气渐渐消失，但那两条紧锁在一起的眉毛让听不到对话内容的孟寰宇更加胆战心惊。
“我知道了，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现在马上就过去。”安翼结束了对话后，一把拉起孟寰宇，将地上的背包背在肩上，朝着玄关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孟寰宇被动地跟随着他的脚步，对于友人的举动感到格外不解。
安翼转身看了一眼他和身后默默跟过来的麦洛特，道：“刚才打来电话的是白家的管家——李叔。我们现在必须立刻赶去位于西区的本家。”
“诶？为什么？”
“白池——被绑架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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