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高手之和我一起打篮球吧》荷朵

133、佳代重生（6）

　　校园祭时，律看到了佳代。佳代还是那样神采飞扬，她给她们跳的舞蹈大力地鼓掌。律觉得自己那时真傻，把手拍那么红有什么用呢。

　　律的上一世在藤真氏学过舞蹈。藤真氏对她是挑剔，可给她请的各种课程的老师也都名不虚传。舞蹈是她下了苦功练习的。藤堂律的身体也十分柔软，她跳起的舞比其他人都多了一份韵律和柔美。

　　七海忍不住赞美她，“律，你跳起舞来真好看！也就你的舞蹈还能看，你看其他人都跳得什么啊。”

　　律想起曾经她来陵南参加校园祭时，大家跳的舞蹈，的确只有七海可以看。那现在，就是她和七海可以看看了。可大家又不是要来看她，她跳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明明是跳得最差的仙道扛起赚钱和吸引人的大旗。

　　可就在陵南校园祭，她表演跳舞的那天，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花形。花形那眼镜反射的光让她恍惚，花形来过陵南的校园祭？并不没有吧，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跳得非常好。七海偷偷给她竖了大拇指。她看了下被一众女生围在中间的仙道，还有一旁明显不开心的瞳。如果她是佳代，她会拉着瞳，把那些女生全赶走。可是她不是佳代了，瞳也未必愿意她来管这个闲事，她默默走开。她要去换衣服，七海让他们穿的衣服是偏和服的表现服装，穿着袜带在篮球馆的地板上，总觉得有点奇怪。

　　她穿上和服就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体现了在藤真氏受过的良好教导。她一脸漠然地回头看了眼盯着她的花形，他还没走啊。她又顺便看了下围着七海和瞳的佳代，彩乃和葵。转身默默走向体育馆后的换衣间。

　　她已经走到更衣室。但是，她转过身，“花形学长，你跟着我干什么？”

　　律并不知道上一世，花形对彩乃具体是什么时候有了好感。她还以为他是来找彩乃的，看来并不是。

　　花形看着眼前明显带着贵女气质的藤堂律，他并不喜欢贵女。可眼前的藤堂律穿着类似和服的衣服，带着簪花，她眉眼精致，稍一打扮，就会让人眼前一亮。花形不得不承认，至少这女孩长相不错。

　　只不过，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她眼里迸发的崇拜，还有她伸出手时的娇羞，她当时一副以为自己装得很成功，其实到处是漏洞的洋洋得意。他不喜欢那时的她表现的做作，可又被她的生机勃勃吸引。可此刻，她却满脸漠然，就如他见过的不少贵女一般，有着他最讨厌的死气沉沉。

　　他忍不住皱眉，她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律等不来花形的回复，她也懒得理他。她直接推开更衣室的门，可她想要关门时，却被花形挡住了。

　　律透过门缝看着花形。上一世，这个男生一开始对她挺不屑一顾的。藤真让他借给她笔记，他直接把老师的讲义拿给她敷衍了事。她去球馆看藤真练习，藤真给她补习功课，他也每次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看她。仿佛她让藤真补课，是多么愚蠢不能饶恕的错误。

　　一直到她和藤真交往后，他才认命似的不得不对她稍微正眼相看。藤真从东京回神奈川给她辅导时，偶尔还会指着一些资料跟她说，这是花形帮他整理的。而她也看着那些资料的面子上，略略给他点面子。

　　她和他熟悉起来，还是他在大三之后忽然热烈追求彩乃。看在他是藤真好友的面子上，她不得不帮他在彩乃面前说了几句好话，也和他说了些彩乃的喜好。她和他的来往，其实想想，也就不过如此罢了。

　　这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如果让她给出对花形的点评。她大概只能这么找到这样一个词。

　　“你怎么了？”律听到花形的问题，却没想到，第二个发现她不对劲的，竟然是这个带着眼镜，很容易看不清他目光的男生。

　　“没什么。”她淡淡地回复。她就是不对劲了，也轮不到他来问吧。

　　“发生什么了？是因为藤真吗？”花形却表现出不一般的执拗。

　　“不是。”律不耐烦起来，他凭什么来问她这些事，他以为他是谁。

　　花形看着眼前面无表情，毫无情绪的女孩，把语气放得更加柔和，“藤堂，你舞蹈跳得很好。”

　　律的眼睛里终于里出现了震惊的神色，她是精神不好，又不是智商有问题，花形这个样子，怎么像是对她有什么想法一般。她打了个激灵，他明明喜欢的是彩乃。

　　“你认识浅见彩乃吗？”律颤抖着问他，别告诉她，他不认识。

　　“不认识。”律还是听到了这个答案。她脑子里有根弦崩断了。所以，一切都乱了。她到底是谁。她的朋友，亲人爱人都不再认识她。可是，原本毫无交集的人却一个个对她有了奇怪的想法。

　　这不是她要的世界。她只想逃离。

　　花形看到律在自己面前晕倒时，一时慌乱无措，为何自己说不认识那个什么彩乃，她会吓得晕过去。

　　*

　　花形在医院里看着赶来的藤堂家人，有点尴尬。神奈川的贵族不算多，花形家是神奈川的大贵族。逢年过节，藤堂家的长辈都要来他家问候。他见过很多次藤堂律的父母，而藤堂家的姐姐也多次找过他哥哥。在此之前，他除了藤堂律，剩下的藤堂家人他都见过。他也总是带着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来看他们。

　　而现在，他把人家的女儿吓晕了，还抱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情，他无法把自己还摆在高高在上的地位。

　　“对不起，让令嫒受到了惊吓。”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吓住了她，但她晕倒，的确是他的原因。

　　藤堂家人也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能指责什么呢。他诚恳地道歉，还把藤堂律第一时间送往最好的医院。她也没事了，甚至医生还说她本来就是精神高度紧张。

　　花形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她最近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医生说她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藤堂的母亲担忧地说，“我也发现了。可是律只是说，是因为篮球训练太辛苦了。”

　　花形沉默，那个在球场上拼命的女孩，怎么会因为篮球训练辛苦而精神不好呢。

　　他昏昏沉沉回到翔阳。翔阳的校园祭没什么意思，他们篮球部根本就没搞什么活动。校领导当然不会说什么。

　　他看到藤真依然在刻苦地训练。藤真看他一眼，“你去哪里玩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花形颓丧地坐到地板上，“去了陵南。还去了医院。”

　　藤真听完花形的叙述，皱起眉，“你说她精神状况很差？”

　　“嗯。她清醒后，医生给她做了详细的检查。甚至建议她的父母带她去精神病院好好看看。”花形艰难地说出口。

　　藤真不可置信，他瞠目结舌，良久，他才讷讷地说，“这么严重？怎么回事？”

　　“医生说，可能是受了很大刺激。可是她的家人说，她最近一直就是按部就班地上学。他们也询问了学校，学校也反映，她表现得非常正常，也没有受到什么刺激。”花形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他今天听完医生的诊断，呆如木鸡。

　　花形吐出一口气，继续说，“她的家人分析说，可能是因为她跳水救人的后遗症。她醒来后，记忆力就出了问题。可能是因为记忆错乱，精神才有的问题。”

　　藤真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惊惧慌乱，那她的记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短促地呼出一口气，用再严肃和认真不过的语气对花形说，“把你见到她的情形，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告诉我。”

　　藤真找到了关键的这句话，“浅见彩乃？她问你认识不认识这个人？”

　　花形回忆起当时她脸色惨白，眼神里的绝望时，就仍觉得自己又体会到了当时那种心被针扎的感觉。

　　“是的。我说完不认识。她就像是受到很大惊吓，晕过去了。”

　　“浅见彩乃？到底是谁？”藤真也不认识。

　　“是海南篮球部的一个女生。我为什么会认识她！我不认识她，她干嘛吓成那样！”花形也要抓狂了。

　　“海南篮球部？”藤真强迫自己冷静，去思考藤堂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藤真，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她真的没发生什么吗？”花形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她还很正常。

　　藤真脸色越来越差，“我和她……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见到我第一次，就抱着我大哭，说很想我。后来，她又说她一直在关注着我，以后也会支持我。第二次，她被长谷川邀请过来。我在训练，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长谷川分开，又回来这里。然后她说她不是藤堂律，而是什么佳代。还说我不认识她了。她当时不太清醒。等她清醒过来，我要司机送她回家。她死活不肯，自己打车回去了。再然后，就没见过她。”

　　“佳代？谁是佳代？”花形也抓住重点。

　　“我查过了，她说的那个佳代，应该是湘北高中一个叫吉田佳代的女生。我还特意去见了这个佳代，可我并不认识她。而她和藤堂律也一点都不一样啊。”藤真在律走后的第二天，就让人查了佳代的资料，而他又把藤堂律和自己的过往梳理了一遍。却依然没找到和她的交集。

　　“你认识藤堂律？你把她忘了？”花形盯着藤真。

　　“怎么可能。我……我甚至把对我表白过的女生名字都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她。我和她绝对没有一点来往！”藤真无奈地说，他对她的关注不比任何人少。他没有表露出来，但是却把自己这么多年认识不认识，只要见过或有可能见过的女生都查了一遍。

　　“她还抱住你大哭？”花形又在意这个。

　　“她自己在体育馆门前的广场上哭，我和你们告别后，在路边等出租车。她哭了好久，我实在不忍心，就上前问了她……”藤真回想起那天的情景，自己对她的心动。

　　“她在哪个医院？”藤真决定去看看她，他必须去看看她。他终于承认，他无法放下她。这些天的坚持，终于在听到花形告诉他，她很不好时，溃不成军。

　　*

　　藤真的拜访，让藤堂家人大吃一惊。他们正在准备转院治疗的事情，没想到律竟然会认识藤真氏未来的家主。

　　藤真没心情和他们寒暄，他直接见到了律。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无悲无喜，只是望着窗外的风景。

　　藤真的心立刻揪在一起。她那样坐着，就好像，她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一般，而他无法抓住。

　　他轻轻叫了一声，“藤堂。”可她毫无反应，只是盯着窗外边那根光秃秃的树枝。

　　他缓缓上前，“藤堂，我是藤真。我来看你了。”

　　律听到藤真两个字，才有了反应。她看向藤真，微微一笑，“是你啊，健司，你来看我了。”

　　藤真呼吸一滞，她又叫了他的名字，叫得非常自然，好像叫了很多年一般。

　　“我……你……”藤真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别担心，健司，我就是又任性了吧。还有点想不开，等我想开了，就好了。你工作很忙吧。”律尽量轻松地说出口。

　　藤真听着她的话语，他工作很忙？他明明才高三，哪有什么工作。

　　“你有什么想不开？”藤真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问她。

　　“想不开，为什么花形不认识彩乃了，为什么长谷川忽然喜欢上我，为什么他们都不认识我了？我到底是谁？”律低下头，低低地回答藤真，“还有，为什么健司你，不喜欢我了。”

　　藤真只觉得她的声音里溢满了忧伤，那忧伤让他也要掉泪，“不用去管花形，长谷川，也不用管他们是谁。也不用管你到底是谁。不管你是谁，我都喜欢你。”

　　他说出喜欢那两个字，自己先怔了一下，是的，他喜欢她。她抱着他大哭，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但他仍然想要抱住她，安慰她，不要哭。他想跟着她去看比赛，尽管他根本不想去看湘北和海南的比赛，尽管他依然不认识她是谁。他喜欢她，不知道她是谁，也喜欢她。他见到她的第一面，她推开他，他仿佛觉得她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她是谁根本不重要。

　　律抬起头，她眼里有了些神采，却又黯淡下去，“是吗？可那天，你只是叫司机送我回去。你只有生我气的时候，才会那样。你从来都是会亲眼看着我进家门才放心，而不是只让司机跟着就放心。”

　　藤真没想到她的症结竟然是在这里。他那天也非常累了，他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是应该跟着司机一起把她送回去才对。他竟然一下子就接受了，就是他做错了。

　　“健司，我来到这里。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只有你没有变。你依然会递给我手帕，依然会笑话我眼圈红的像兔子，依然会拿篮球砸人出气，依然对我很温柔。可那天，我发现，原来你也不一样了。连你都变了。那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连一点眷念都没有了。”律凄凉地说，无人能理解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惊慌失措。这个世界有两个她，而她爱的人，都不认识她。她想过的，当作一个新的世界来看待。可周边都是熟悉的事物和人，她熟悉他们，他们却根本不了解她。即使了解了她，也觉得她是另外一个人。

　　只有藤真对她依然没变。可他在那一晚，也冷漠得像另一个人。她的抑郁症，本来就没好彻底。那天，又给她带来沉重的打击。而昨天，花形对那么喜欢的彩乃都能冷漠地说出不认识三个字，成为她最后一根稻草。

　　*

　　藤真听不太懂她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不一样。他变什么了，她眼里的世界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最近工作太忙，经常脑子不清醒。你告诉我，我如何对你的，我再也不会忘记如何对你的，好吗？”藤真顺着律的话，慢慢引导。

　　于是，他听到了律口中的他。

　　她和他认识在他神奈川的球场。嗯，他的确有一个篮球场，她竟然会知道。

　　他教她打球，高一就做了她们的教练。她们是谁？

　　她退出篮球部，他让她不要放弃篮球。她国中不是陵南国中部吗，她有退出过篮球部吗？

　　她去的高中没有女篮，她很痛苦。她不是加入了陵南篮球部吗？

　　他考上了庆应大学。庆应？他准备报考京都大学。庆应，他皱眉，他没想过去东京，他不是很喜欢那里的氛围。

　　他们两个在他毕业时开始交往，他的第二颗纽扣给了她。他还没毕业，这都是她的臆想吧？

　　她考上了东大，终于可以时常见到他了。唔，她想去东大？那庆应对他来说的确是不错的选择。他是因为她去了东大，所以报考庆应？

　　她加入了东大的女篮队，打了东京六大高校的篮球比赛。她还知道这个？她描述的好详细，似乎她真的就参加过一般。

　　他大三实习，回家族做事情，但她其实对他的藤真氏不了解。她藤堂家的人会对藤真氏不了解？

　　她和他的交往遭到了藤真氏的大力反对。这个倒有可能，如果和她交往，藤真氏也许不会太满意藤堂家这个落魄小家族。

　　他和栖川家有联姻，为了让藤真氏更强盛。……他不想说什么了，联姻什么的，根本不可能，他不会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搞这些玩意。藤真氏也不会因为他不联姻就衰落。

　　他和她被栖川健太逼迫分手，她出国了。栖川健太？她还认识他？栖川有这个本事？他还真不相信，如果他决定和她交往，就一定不会分开。

　　他解决了栖川的矛盾，和栖川还联手，她回国，他们又复合了。他点点头，的确拉栖川坐一条船是最好的办法。栖川家是东北地区最大的贵族，藤真氏和他们并无太多的来往吧。

　　她作为他的未婚妻参加了藤真氏的修行，她考上了修士，但不能继续读书，她只能当无名无姓的藤真太太。这……虽然说的确是这样，但是也还是有回旋的余地吧，想读书什么的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修行了近两年，得了抑郁症，他放她离开，不想看她在藤真氏里郁郁寡欢，他送她出国读书。行吧，他彻底无语了，他在她心中就是这么不堪一击和脆弱，他可真够笨的，保护不了她，还要放手。如果是他，根本不会让她受任何伤害，一定可以好好保护她。

　　律讲到这里，沉默，下边的还要说吗。

　　“然后呢？我们就这么分开了？”藤真忍着心里的不快，她口中的他简直就是个笨蛋，她喜欢那样笨蛋的他？她的确脑子有病。

　　“我自杀了。然后来到了这里。”律还是说出口，不然无法说她到底怎么来的这里。

　　藤真一下握住她的手，“不要乱想。你要好好活着。”他没发现，自己说这话时嘴唇都是颤抖的。

　　律看着紧张的藤真，“你看到我那样一定气死了。你明明教导过我，要我一定要珍惜自己的身体，你还让我继续去追求梦想。可是，我却辜负了你的好意。”

　　藤真心想，那个笨蛋的他倒是教导的没错，就是看起来，教导的没什么成效。她这不是就乱来了。

　　“我不会生气。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藤真代入，如果他是那个笨蛋的他，会怎样想。他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觉得心紧缩得难受，有了窒息的感觉。“我也许会随你而去。”就像他刚才窒息一般。

　　“那你为什么没在这里醒过来？”律天真地问，如果他也随之而来，他也会到这里吗。

　　律忽然想到了，“他也许真的也来这个世界了，就和我一样，变成了另一个人。那……忽然喜欢上我的人，就是他！”律觉得自己逻辑满分，忽然喜欢上她的人，“长谷川！”

　　律急忙从病床上起身，“我要去找他，是不是他，他一定认出了我！”

　　“你别着急！第一，他可能没来这里；第二，即使他来了，他也应该首先去找原来的那个你，就是那个佳代！所以，长谷川肯定不是！”藤真按住律，他一定发疯了，他竟然顺着她的故事给她分析。

　　“你说的对，是我乱了！”律眼睛亮起来，“那我要去问佳代！”

　　“如果你找到他呢？你要怎么办？”藤真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对他说的，喜欢他，其实是那个世界的藤真，并不是他？

　　“找到他，我要告诉他，我不要和他分开。我连死都无法忘掉他。”律急忙说道。

　　“你就这点出息吗！”藤真突然严厉起来。

　　“他放你离开！是因为你那么热爱科研，你想做老师，想把你的思想传递下去！所以他才放你去做这些事情！他没告诉过你吗，这个世界那么大，爱情不是你生活的全部！没了他，你一样可以活得很好！不，可能还会更好！”那个笨蛋的他难道没教过她这些吗，看看她眼里只有爱情，多么可笑！

　　“他告诉过我……他说世界很大，很精彩，让我去看看。”律怔住了，藤真说过这些话，“可是，我想和他去看这个世界，而不是只有我自己。”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能和你去看世界！你会找到其他人的！就算找不到，你就自己去看又怎么了！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是离了另一个人活不下去吗！”藤真气急败坏地冲她喊道。他要被那个笨蛋的他气死了，他教的人就是这个样子？

　　“我……”律捂住眼睛，“我知道，他告诉过我。可，我根本无法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

　　“那你现在呢！来到这里，重新来一次，你可以在陵南好好打篮球，你不是打了全国比赛吗！你以后也可以继续去大学打篮球，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你消沉什么！你管花形认识不认识谁，你管长谷川喜欢谁，你管谁认识你呢！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做你自己，明白吗？做你想做的事情，藤堂家虽然落魄，不过不会让你连想干的事情都做不了！即使他们无法满足你的要求，还有我！我在这里，你可以来找我，想做什么都可以！”藤真对着律认真说道，他扶住她的双臂，让她也认真看他的眼睛。

　　“我会在这里，一直在这里，所以，别想太多，就做你自己，不管你叫什么，律也好，佳代也好，只是做你自己！”藤真非常郑重地强调给眼前的女孩，他也不管她到底是谁。他才不会像那个笨蛋的他，做那么多傻事。他只要坚定地站在她身边，或者她身后也行，支持她就可以了。就像她说的，一直支持他一样！

　　藤真还是忍不住给那个笨蛋的他说了几句好话，“他放你离开，但并不是不管你了。他也一定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你只不过是离开了藤真氏，你还是你，他也还是他。他还爱你，你也爱他。只是你们不在藤真氏罢了，你明白吗？”

　　律愣愣地看着眼前17岁的藤真，他和她的藤真很像，又不太一样。这个藤真更坚定，更直接，说话掷地有声，喜欢用重音。她笑起来，简单地来说，更像个孩子，而不是那个一直都背负沉重担子的藤真。

　　“明白了，谢谢你。小藤真。”律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小藤真，她早就想这么叫他了。十七岁的他，原来是这样的，怪不得当年的自己见了他就无法移开目光。

　　藤真脸通红，“你可以叫我藤真，或者叫我名字。干嘛要加个小……”

　　唔，大概是报仇，当年你可以叫了我很久的小吉田，直到你叫我名字。但她和那个藤真的细节，她自然不会告诉他。

　　“小藤真，小藤真，哈哈，哈哈！”律前仰后合笑得不能自已，原来这样叫着，这样开心，怪不得藤真那时总那样叫她，他是不是也是这般含笑叫她小吉田。

　　“……”藤真看着开心的律，松了口气，她应该不会像她故事里的自己，去自杀吧。如果叫他小藤真，她就能摆脱一切坏情绪，那就叫吧。

　　不过，他想到了什么，还是要问清楚的。

　　“那你，现在，还是要报考东大吗？”藤真问出这个他在意的问题，他本来都准备好了去京都大学。如果她真的去了东大，那他还是去庆应吧。听起来，庆应在她口中似乎还不错。

　　“不一定。”律的确想过这个问题，“那我就去试试京都大学吧。说不定京都大学更好玩。”她不是说非要去东大，只不过对于那时的她来说，东大是可以让她快速起飞的地方。

　　这一世，她没了家庭那些压力，小藤真说的对，她就尽情做自己。打篮球也行，葵最后不是办了什么篮球学校吗，也许她打几年职业篮球，可以去投奔葵，做个教篮球的老师，也不错！这一世，她的选择可以更多！

　　也许，她还能在沿途发现更多不一样的风景，除了篮球，也许会找到更多的兴趣。反正他不是说，藤堂家能给她兜底，更甚者，还有他。

　　“……”藤真点点头，那更好，他不用再重新折腾和准备。

　　至于她说的毕业后，他会把扣子交给她。那就还是等到那时再说吧。

　　“再问一下，那个他怎么打赢的海南？”藤真别别扭扭地问道，他只是有点好奇，那个笨蛋的他，竟然也能打败海南，难道和他想得也是一样？看看律，是他教出来的，在篮球上的很多想法的确和自己不谋而合。

　　律又一次畅快地笑起来，“小藤真，你叫我姐姐，我就告诉你！”

　　“……”做梦！他又不是非要知道那个他怎么做的，他也会打败海南，夺得冬季选拔赛胜利的，等着瞧吧。

　　笨蛋的他，既然你那么笨放开了她，以后就让我来照顾她吧，所以你别跟过来了，就在那边好好生活吧。——小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