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 ...
-
转眼已到夏季，我的耐心几乎到头了。
日复一日只被允许在庭院里活动活动，这新选组屯所不算很大，无所事事，关得我度日如年。
“姐姐也很无聊吧。”千鹤在束发，余光瞥见我躺在床铺上发呆，“要是能出去就好了……”
“小千鹤，这就要看你的实力了。”
走道上冲田正巧路过，他饶有兴趣地从窗边探出头。
千鹤紧张地解释起来：“冲、冲田先生，我说的话不是要逃走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他好像又打起了坏主意，碧绿的眸一眨一眨，“要不要与队士比比看？若你能应付一两下子，我便帮你去向土方先生求求情。让你与我们同行，如何？”
“可是……”千鹤期待的眼神又暗淡下去，“那还是算了吧…这方面我远远不及姐姐，给大家再添麻烦可不好。”
“哦？你爱护的刀不是摆设吧。小千羽，要不要为了自由尝试一下呢？”冲田撑住窗框，笑着向我挑衅。
其实我听着心里也跃跃欲试。
几月来我都没有条件沉淀练习，再不摸一摸刀感官都会变要迟钝。
于是我一口答应：“好啊，那就有劳冲田先生安排了。”
“只不过呢……”他话锋一转，“小千羽现在是三番队的队士吧。那可要被一君认可才行呢。伤脑筋，等他巡街回来你直接同他比比吧！”
可恶，又被他摆了一道！
炎炎夏日我冒出冷汗来，虽只见过一次，但斋藤的剑法了得，恐怕与我不相上下。
哪怕刻意放水也无法瞒过一个高手，一次比试就能让他摸清我的实力。
这大概也是冲田所期望的。
他毫不掩饰：“我好期待呢。”
……生死无所谓了，好贱哦，今晚能不能就在他饭里下点毒？
“姐姐，要不算了吧，如果因此受伤就坏了。 ”千鹤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声嘀咕。
我被他气得青筋暴起，冷笑起来：“不行，我要去！”
很快我后悔了。
斋藤卸去队服，在做一些整理，但空气中已经有了压迫感。
我摆好架势开始飞速思考，几个回合里要怎么演才真实一点。
“准备好了吗？还不开始吗？”冲田那恼人的声音催促着。
我稳住身子，调息几口：“请赐教吧。”随即冲了过去。
锵——
他一连接了我好几招，刃被激得很响。是感到轻松还是在在思考些什么我都读不出，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浮动。
差不多了吧、不如就在下一次挥过去时——
只是几秒分神，他急速一刀从下方向我刺了过来。身体条件反射地举起刀挡了下去，手劲却没来得及控制好。
只是歪了一些，我的刀便被击飞出去，坐在一边看戏的冲田替我稳稳接住了它。
扬起脑袋时我感到颈间一凉，那是一阵微风，被刃带来的。
我仰着头眼睛下瞥去，那刀大概再差纸张厚度的距离就可夺了我的性命。
而他很快便收起了刀。
太可怕了，我这才明了他的实力应该远在我之上。
仅凭人类的躯体也能运用自如这般强悍的剑术？
“斋藤先生...好厉害！”千鹤惊叹道，“以前在街上几个浪人纠缠过我，姐姐轻轻松松就能将他们打走呢。”
斋藤向冲田微微点头，随后向我走来。
“这些日子让你苦恼了，但与敌人对线时不可心不在焉。同行的心愿我稍后会向副长请示。 ”他平静说道，看见我还是垂着脑袋闷闷不乐，安慰了一句，“不必低落，你的身手不凡。”
其实我心里正警铃大作，几个干部倘若都是这样的实力，一旦被怀疑上恐怕就能被就地处决。
都是可恶的纲道老头害我落入这些人手中，我只想过上平静的生活……
这份恼火很快便被我抛在了脑后。
京都街区比江户热闹上许多，孩童们奔跑在路上，结队的青年行过一个又一个叫卖的小贩，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每天都是我自出生都未见过的热闹景象，每天都有新的惊喜。
“雪村，有什么发现吗？”斋藤注意到我东张西望的样子，低声询问我。
一不小心太沉醉了。我连忙摆摆手：“不，还没有…只是太久没来那么热闹的地方了。”
“这样。”他放下心来，“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去看看吧。”
“真的吗……！”我的眼中一定有莹光闪烁，兴奋到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巡街队士，“太感谢你了！斋藤队长！”
好幸福，能吃很多团子和糖。对了，也要带一些回去给小千鹤呀！
借着打听父亲消息的派头，实则就是在吃吃逛逛。
这样的日子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掩盖在来往人群中，我如小小平民一般普通。
可到底还是在巡逻，有时会遇上几个浪人，对我们身着的青色羽织露出鄙夷的眼神，故意唱些反调。
那时我正在买团子，他们粗鄙的谩骂把我身边的小贩都给吓跑了。
我迎上前去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撂倒在地教训一番。
嗯，打扰我探索人间的家伙都等着倒霉吧。
那天傍晚，斋藤突然向我宣告：“你最近也为新选组作出了不少贡献，与寻常队士已无两样。往后巡逻可以更加自由些去调查。”
“但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他补上一句。
斋藤啊，你真是我的英雄。
我瞪大眼睛将头点个不停，暗自欣喜这家伙对我不赖嘛。
这些平淡的日常没有维持多久。
千鹤与冲田在巡街时误闯入了新选组盯梢许久的地方，并抓住了一个长洲的大人物。
土方大部分时间都开始泡在审讯室里，我心中隐约感到有大事就要发生了。
京都的时局眼看紧张了起来，各自立场不同，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
那时我还不知，暗处的阴霾正慢慢延伸至此，不久后就会把我们再次推入无法抗拒的命运。
他们将我从这短暂的美梦中拽出，死死按住我，告诉我，你还有罪要偿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