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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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宿舍宽敞开阔，比学员宿舍大了一倍。鬼冢八藏干脆利落地从桌下的抽屉抽出一份文件，甚至没让欲言又止的几人开口。
“自己看。”
伊达航接过轻飘飘的袋子，从里面抽出几页纸。
“受案登记表？”萩原研二扒着伊达航的肩凑近，“报案人，栖川烁？！”
听到萩原研二惊讶的声音，想着轮流看的三人站不住了，唰地围了上去。
友情真是奇妙的东西。鬼冢八藏抱臂看着挤挤挨挨的五人，思绪飘远。
仅仅两个多月，好得就和认识了二十年一样。他当初接手这几个麻烦鬼的时候，可没想过这样的场面。
而且他们明显和栖川烁相识不久，竟已经把少年划入保护圈了。也许这就是缘分？
不过，麻烦鬼凑到一块儿还是麻烦鬼，操的心一点儿不少。
“从报告中来看，对高桥幸治采取的措施仅仅是监视，他还在警视厅正常上班？”
降谷零的疑问打断了鬼冢八藏的思绪。他注视着那双充满怒火的紫灰色眼眸，回道：“对。”
“心理评估结果已经说明，他处于失控的边缘了！他会伤害无辜的人——”
“降谷，”鬼冢八藏沉声道，“你的课程是最优秀的，不会不明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无法因为一些推测去拘传他。”
“不是‘一些推测’！”降谷零激动道，“烁君的推理有理有据...”
“拘传最多12小时。”鬼冢八藏打断，“若栖川推理出的是事实，高桥幸治心理素质必然极高，他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露出破绽吗？”
“栖川有报案记录，若是被他发现，他会不会对栖川展开报复？”
“而且，他是一位警察。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让一位警察蒙受不白之冤，传出去，民众会怎么看待警视厅？”
鬼冢八藏连着的三个问题像一盆冰水兜头而下，浇灭了降谷零的怒火。他不是想不到，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高桥幸治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能窥见后果的严重，现在却无法阻止，也不知道这把剑何时会落下。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鬼冢八藏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其实警视厅已经信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监视他的都是精英，不会让他有机会伤人。”
“烁君是因为这样的才能，才会被破格聘为顾问的吗？”伊达航避过这个无力的话题，回到他们一开始的关注点。
“栖川的天赋难得一见。”鬼冢八藏说道，“你们也看到了，大川健一的案件，虽然明面上以意外结案，实际按栖川的推理，是高桥幸治下的手。”
“警视厅重视他的能力，若不是栖川的年龄会招来一些非议，他不会仅仅是个顾问。”
当然，他没有说的是，警视厅在侦探的阴影下很久了。各路媒体大肆报道侦探们的事迹，导致现在民众觉得警察根本比不上侦探。尤其在日本安全指数低的令人发指的事实下，搜查一课人人憋着一口气。
目前高桥幸治的案件还处于保密状态，搜查一课对于栖川烁的空降还颇有微词。待到日后，局面必定扭转。
“烁君今晚出警校，和警视厅那边有关系吗？”诸伏景光问道。
鬼冢八藏有些意外：“可能吧，我不清楚。他有自由出入的权力。”
他是教官，要不是栖川烁来他带的班学习，他也不会得到相关资料。
“行了，别耷拉脸了。”鬼冢八藏不耐烦地挥挥手，“不是高桥幸治的案子就是有其它案子。优秀的人到哪里都会被争抢。”
“倒是你们！”他瞪大眼睛，气势汹汹，“你们再用请假的机会去买衣服，别怪我不客气！”
当他巡逻的时候没看到那些大包小包吗！
“教官，我们这是友爱同学。”萩原研二嬉笑道。
“走走走。”鬼冢八藏挥手赶人，“栖川的家境还用你们给他挑衣服？”
五人被赶鸭子一样赶到门外，鬼冢八藏气沉丹田喊道：“明天去打扫浴室！”
砰——！
宿舍的门被用力合上，震起的灰尘漂浮在空中。
“以前没发现，教官——”是个妙人。萩原研二吞下后半句话。
“走吧。”松田阵平转身，“hagi宿舍的水管堵了，我去修。”
“我也去帮忙。”伊达航叼着牙签摸摸头。
“上次萩原说想学习的那本书，我在zero的宿舍找到了。”诸伏景光笑道，“正好拿给你。”
“萩原也喜欢？那我们可以交流一下。”降谷零非常上道。
十分钟后。
手里拿着人手一本课本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水管根本没坏的宿舍与其他三人碰面。
“感觉下一秒我们就要密谋干坏事了。”萩原研二吐槽。
“毕竟教官已经明示谈论的内容要保密了。”诸伏景光无奈地摊手，“恭喜我们喜提打扫浴室的‘惩罚’？”
“啊小阵平，我的胳膊好痛。”萩原研二柔弱地倒在床上，“我的那份就拜托你了！”
松田阵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形象地表达出不屑：“说正事。”
“烁君的顾问位置应该还有警察厅的手笔，而且目的不纯。”他面色严肃。
被警察厅盯上，除了违法乱纪就是违法乱纪，可是也没有听说过哪个财团姓氏是栖川啊？
松田手指快速在手机屏幕上点击：“啧，除了介绍姓氏之外没有相关的信息。”
“可能随母姓。”诸伏景光右手半握抵在唇下，沉思道，“虽然没问过，但烁君莫名给我一种家境很好的感觉。排除极道组织，也许是家里做生意或者别的，被警察厅盯上了。”
至于为什么排除极道组织，自然是因为顾问的身份。警视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能当顾问，至少栖川烁的身份是没问题的。
“警察厅那边我倒是听父亲说过不少。”伊达航说道，“他们做事和警视厅不一样，为了目的不会在意使用的方法。”
所以按照鬼冢教官给的提示，警视厅单纯想要人才，但警察厅想要利用栖川烁查一些事情，很大可能在顾问的身份上做文章。或许栖川烁能这么快又这么轻易地当上顾问，也是警察厅在背后出力。
他们相信栖川烁不会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警察厅肯定也清楚，才会利用顾问的身份钓鱼。
高桥幸治的案子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结果，加上中间栖川烁必定会帮警方破案，他们已经可以想象等到事情传播出去，会引起怎样的风波。警察厅想必也在等待那时的机会，混乱的局面自然会吸引有心人下手。
可是栖川烁是无辜的，在这个过程中，他会不会受到伤害？
暖色的灯光洒满室内，五人的心情却没有那么明亮。
这场警察厅与不知名势力的博弈，他们无能为力。
*
栖川烁踏入宿舍楼。
寂静无声的夜里，一盏盏声控灯伴随着少年的脚步亮起，又逐次熄灭。
栖川烁慢吞吞地挪动双腿，再次掏出一颗糖，嘎嘣一声咬碎，囫囵吞下。
好疼。
糖果的甜意仅在舌尖停留了一瞬，甚至没有传达到大脑。
系统气狠了，将全部意识转移到乌鸫的身体里，直接切断了联系。
没有声音在脑海里叽叽喳喳分散注意，栖川烁机械地从糖果罐里掏出一颗又一颗糖，游魂般走回警校。
好疼。
明明身体没有任何伤口，但所有的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
“小栖川，你吃了多少糖啊？”
惊讶的声音破开混沌，栖川烁迟缓地停下，勉强恢复一丝清明。
萩原研二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左右晃动：“你闻起来简直像一个混合水果罐头。”
“你怎么...在这里？”栖川烁努力忍受着咽喉处烧灼的感觉，若无其事地问道。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意隐去：“晚上发生什么了吗？”
他边问边扫过少年全身，没有受伤的迹象，是因为案情吗？
栖川烁不想让他们担心，但也许是过于密集的疼痛令他脆弱，他徒劳地张嘴，却说不出话。
下一秒，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少年眸中一闪而过的哀伤过于沉重，萩原研二惊得脑中空白，下意识上前抱住少年。
“魔法时间快到了。”他温柔地轻抚少年的背部，“辛德瑞拉有什么想要的吗？”
什么嘛。萩原研二你的情商出走了吗。
“仙女教母是会消失的。”少年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出，“午夜辛德瑞拉就会失去一切。”
“我是不一样的仙女教母。”萩原研二眨眼，“只要小栖川说出来，我都会为你实现的哦。”
栖川烁抬头望向他，半长的发丝拂过少年苍白的脸颊。他的背后是无垠的夜空，星星闪烁，却不及那双坚定湛蓝的眼眸夺目。
......只会说大话的家伙。
少年的双眼酸涩起来。
我想要你们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我想要你们不再受剧情的摆布，不再无知无觉。
我想要这个世界正常运转，你们可以从青年到中年到老年，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我想要...
纷纷扰扰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栖川烁嘴唇微动，把头重新埋进萩原研二的怀抱。
“我很贪心。”
“嗯。”
“说了就要做到。”
“嗯。”
“...再抱一会儿。”
活下去。
“噗。”萩原研二忍不住笑起来，胸膛微微震动，“这样的贪心可以再多一点。”
指针悄然重合。午夜降临，柔和的月光委屈地被墙壁遮挡了一半，只能退而求其次倾洒于青年身上。几缕闪烁着的白色发丝在明暗的界线上晃动几下，随即没入黑暗。
栖川烁闭上双眼，在绵延不绝的疼痛中，感到暂时的心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