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宿之落日天机》雪湖春秋

57、第八章： 入木三分。6、龙门

　　对于供桌中间层的“先祖方公讳云之位”和“先祖朱公讳泉之位”，我本来就是疑虑重重，搞不清楚为什么华家和心家的家庙里会有两个外姓“先祖”。
　　爷爷的话无疑又是一个重磅炸弹，我们四名小辈都面露惊讶之色。也难怪我们会惊讶，自己从小就熟悉的姓氏名谁，竟然不是自己本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涛不是华、心两家的人，所以他的惊讶是最轻的，他倒是对爷爷说的“龙门抗清”更感兴趣，问：“华太爷，龙门，是龙门客栈吗？”
　　两位爷爷笑而不语，有意看我们小辈自己发挥。
　　心狐是和两位爷爷都无比熟稔的人，看到两位老人家的态度，也大着胆子和成涛争辩：“涛哥，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我认为龙门肯定不是龙门客栈，你说的那是明朝的事，爷爷说的龙门应该是龙门飞甲。”
　　成涛争辩：“嗤，我记得龙门飞甲也是明朝的事吧，里面还有万贵妃呢，怎么能不是明朝？”
　　心月说：“你俩都别说了，你们说的都是电影，是假的。我认为龙门只能是洛阳龙门石窟，这才是真正的地名。”
　　成涛和心狐被心月说的哑口无言，不再说话。
　　“不，不是龙门石窟。”我打破自己的沉默。
　　“哦，华鑫说说。”心爷爷饶有兴致的问我。
　　“如果我没有记错，龙门抗清的史实是发生在清初顺治和康熙年间，这里的龙门是广西沿海北部湾里的龙门岛。”我回答心爷爷的问话。
　　“嗯，华鑫不错。华老头，你真的有个好孙子。看来，落日天机在华鑫这代人手里破解有希望啦！”心爷爷抑制不住兴奋，向爷爷夸赞着我。
　　“那还用说！”爷爷也很高兴。
　　这个时候，条案上香炉里的三支清香快要燃尽，心爷爷正色道：“我们给祖上上香吧！”
　　爷爷拿起三支清香，点燃，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供桌前。心爷爷也燃起三支清香，站在了爷爷右侧。心月、心狐和我自觉地站到两位爷爷身后。只有成涛不知所措的，依旧站在原地。
　　爷爷似乎脑后张了眼睛，头也不回，说：“成涛，中秋节那晚，既然你和华鑫认了兄弟。今晚我就在祖宗牌位面前正式收你做我的干孙子，今后你就和心狐一样了。还不来给祖宗行礼？！”
　　成涛如获大赦般爽快的答应着：“好的，华太爷。”说着站到了心狐身边。
　　我对成涛说：“还叫华太爷，你想想我和心狐怎么叫的？”
　　成涛忙改口：“好的，爷爷。”
　　众人看成涛如此乖巧的当孙子，都泯然一笑。
　　爷爷将点燃的清香举过头顶，朗声说：“方家列祖列宗在上，第十代孙华中，携十二代孙华鑫、成涛，给列祖列宗上香！”
　　心爷爷也做同样的动作，说：“朱家列祖列宗在上，第十代孙心国，携十二代孙心月、心狐，给列祖列宗上香！”
　　原来心月和心狐的爷爷大名叫心国。
　　两位爷爷手持清香拜了三拜，把香插到香炉，然后在棉垫上跪下。爷爷双手合十，诚惶诚恐的对着祖宗牌位说：“请列宗列宗保佑两家尽快破解落日天机，以不辜负义略大人的重托。”说完朝供桌上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我们四名小辈随着两位老人家，也是拜了三拜，并磕了三个响头。
　　上香行礼完毕，我们站起身来，爷爷吩咐落座。爷爷坐在了西面的首把太师椅上，和爷爷坐在一侧的是我和成涛；心爷爷、心月和心狐也按照长幼有序坐在了东侧的太师椅上。
　　爷爷看了一眼对面的心国，心国微微点头，爷爷清了清嗓子，说：“好！现在我们正式开始传天机。根据历次天机传承的传统，传天机分为两步，第一步就是口述天机的来龙去脉，第二步就是传递天机信物。下面我们开始第一步，我来讲述天机的由来！”
　　听到爷爷要讲述天机的由来，我们都支棱起耳朵，唯恐漏过关键细节。
　　爷爷接着说：“天机的由来呢，从时间上来说，有远近两说。近的呢是我们祖上三百多年前亲身经历的事实；远的呢是义略大人向祖上传递古画时，一并给我们的信息。现在我先从三百多年前说起，至于远的有三千多年历史，你们心爷爷一直在研究这段历史，一会请他给你们讲讲！”
　　听到爷爷这么说，心国老爷子点了点头。
　　就像中秋节那晚一样，爷爷开始了他的讲述。他讲了足足两个多小时，而且断断续续，为了便于大家理解，我归纳总结了爷爷的话，在下面呈现出来：
　　首先，爷爷口中的这位“义略大人”，他姓陈，号义略，是明末清初时南明永历朝的抗清将领。
　　顺治年间，在清军和吴三桂部的联合打击下，永历帝控制的区域越来越小，最后不得不退入缅甸以求他日东山再起。当时护送永历帝入缅的朝中重臣就是大明末代黔国公沐天波，也就是金庸先生小说《鹿鼎记》中云南沐王府的沐老公爷。当时陈义略做为军事将领也扈从永历帝和黔国公沐天波出奔缅甸。
　　进入缅甸后，缅甸王慑于黔国公二百多年世守云南的余威不敢造次，尚可对永历帝以礼相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满清朝廷不断给缅甸王施压，要求交出永历帝，致使缅甸国王首鼠两端，对流亡的永历朝廷的态度也愈来愈坏。而流亡朝廷内部，随着失败情绪的蔓延，也是逐渐离心离德、军心尽失，很多朝中大臣也竟然对永历帝不敬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陈义略依然尽心尽力、忠心耿耿的护卫着永历帝和黔国公的安危，深得他们信任。
　　后来，缅甸发生宫廷政变，缅甸王的弟弟政变上台，对流亡朝廷的态度更是日益恶劣。
　　顺治十八年七月十八日深夜，沐天波把陈义略叫到他的住所，交给他一个包裹，包裹内有个手折，这就是我和心月所见的钉金绣面包裹和手折。沐天波交代，明日一早他自己要代替永历帝赴新缅甸王之约，饮咒水盟誓，以约结好。但是他看出来新王狡诈，这定是一个陷阱。沐天波不怕以身犯险，就怕三千年传承下来的天机重任就此断绝，所以紧急将落日天机古画传于陈义略。并且沐天波还给陈义略讲述了一段关于天机的尘封了三千年的故事，嘱咐天机是炎黄子孙传承了三千多年的至上秘密，蕴藏巨大能量，得天机则华夏族兴，失天机则华夏族衰。沐天波整整讲了半宿，第二天清晨方才讲完。讲述的最后，沐天波留给陈义略一句话“勿忘中华，勿忘心宿”。然后他就催促陈义略尽快离开缅甸，回到国内。陈义略左右为难，既舍不得离开沐天波，又知道自己担负天机传承和破解的重任，万般无奈之下，眼含热泪给沐天波磕了三个头。出来沐天波住所，他又吩咐手下护军须尽心护佑永历帝和黔国公，这才依依不舍，返回国内。
　　后来陈义略得知，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天，沐天波带着护军赴新缅甸王之约，竟全部被害，这就是历史上的“咒水之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