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Y侦探事务所》乱聿

21、第二十章

　　……十六年前……
　　宋氏集团还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在当地勉强还算得上知名企业，其股权人是宋锦祥。而宋锦祥的弟弟宋锦泽，则是负责公司营销。由于公司规模并不是很大，与别的公司洽谈合作项目常常会让宋锦祥亲自出马。
　　洽谈的地点选在海边，对于当时的条件来讲，这十分难得。于是宋锦祥带上妻儿，借此机会放松一下。公司事物就暂时交给宋锦泽处理。
　　宋锦泽比哥哥小八岁，正是野心刚起步的年纪，有个交往几年的女友却因自己事业并未有起色而迟迟没有结婚。就在宋锦祥的女友提出分手后一日，宋锦祥在公司宣布将去海边城市谈项目合同。
　　晚饭时，宋锦泽将女友约出来。他选了一家还算高档的饭店，要了包间。过了十多分钟女友才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提着茶壶的女服务员。待服务员添好茶水点完菜出去后，他才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一只红色小盒放在桌上，往付婕面前推了推。
　　女友看了看盒子，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干什么？”
　　“嫁给我。”
　　“等你超过了你哥，我就嫁给你。”
　　宋锦泽并未说什么，只是拿过戒指盒重新放回内袋。
　　此处海边城市很热，能把人活脱脱晒掉一层皮，尤其是住惯了气候温和地方的人。一下火车，三口人便热得全身无力，当天晚上小宋源就长起痱子。
　　生意谈完，他们并不急着回去，而是经过合作人的介绍租下一艘渔船出海游玩，还能亲身享受海上捕鱼的乐趣。
　　租的船上有张生面孔，喜欢跟着一起出海捕鱼当给自己放假的合作人蒋老板从没见过，以为是新收的捕手，就随意寒暄几句：“小伙子看着年龄不大啊，二十刚出头吧。”
　　“嗯。”
　　“叫什么名字？”
　　“强子。”强子瞟见船长带着船员过来，又说：“快开船了。”
　　这时，宋锦祥一家也到了，他们相互说了些客气话，才上了船。
　　宋锦祥特意买了套钓鱼用具，开开心心带着妻儿上了船。可宋源刚上了船久开始哭，哭得满身大汗，就是死活要下船不愿意跟着出海。宋锦祥气，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是没用，最后多亏了船长劝说宋锦祥将孩子放在自己家，出完海回来再去接他。就这样，宋源被留在陆地，望着渔船出海。
　　船上除了夫妻俩还有四人，船长乔木，船员大饼和强子，还有厨师阿来。夫妻俩所乘的渔船属于远航捕鱼，因此船内有足够的水和粮食保证能在海上航行三四日。大饼是捕鱼能手，每网下去能捞不少鱼。
　　船停下来时，宋锦祥就扛着鱼竿，找了根小板凳坐在船尾。大饼教他如何做鱼饵，钓到大鱼妖先放线，灯它精疲力尽老实了再收线。海上的风比陆地大很多，但船长说这在海上并不算什么。
　　强子坐在甲板上，摸出一支烟，他不会捕鱼也不会看风向。大饼见他一个人，便招呼他过来：“小子，新来的吧，会干什么？”
　　强子笑了笑：“蒋老板让我来陪着宋老板夫妻。”
　　“蒋老板这么客气，小兄弟麻烦你了。”
　　“没事儿，我也是拿钱办事。”
　　“嘿，中了。”大饼站起来高举着鱼竿往后一拉，那鱼约有四斤重。
　　宋锦祥钓了半天，只拉起来一条小鱼。
　　晚饭便是由阿来下厨，这边吃得简单，虾蟹喜欢加生姜煮，再沾着醋吃。宋锦祥夫妻有些不习惯，阿来有单独给他们倒了碟儿酱油，加点芥末。
　　船长话比较多，宋锦祥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也渐渐成了个自来熟，两人从吃饭开始久不停东拉西扯，饭桌上的气氛也变得十分热闹。最后船长大手一挥，让阿来把食物舱里的那坛子酒也搬来，自家醇酿。酒是避免海上温度骤减用来暖身的，度数也不低。几杯下肚，宋锦祥便有些醉了，嘴里说着估计连他第二天都想不起来的胡话。
　　刘玉将宋锦祥扶回房间，刚躺下，他就吐了自己一身。刘玉皱眉，捂着鼻子跑出船舱去找船长借毛巾。强子手里拿着药瓶走进去时刘玉刚好不在，倒不如说他是看准了刘玉离开船舱才溜进去的。强子将药瓶放在床头，又从衣服内兜里拿出针筒和一支胰岛素，拆开包装给宋锦祥注射进体内。
　　将针筒药瓶放进内兜里，他才拧开药瓶盖子，倒出两粒：“宋老板，吃药。”
　　“……唔……”宋锦祥张嘴，将两颗药在嘴里嚼了嚼久吞下去：“苦。”
　　强子笑起来：“真听话。”
　　刘玉进来时，看见强子正拧紧药瓶的盖子，便有些警觉：“你给他吃了什么？”
　　“维生素，解酒的。”强子把药瓶递给刘玉，好让她看清楚上面的标签。刘玉将信将疑抬头看着强子，强子索性倒了几颗在嘴里，干吞下去。
　　“你去忙吧，我来照顾他。”
　　“有事叫我。”
　　“嗯。”
　　强子出了船舱，摸出那只没用的空瓶子随手扔进海里。
　　船长也醉了，只是没宋锦祥醉得那么厉害，但继续掌舵开船是不可能的了。船便在海上停下来，由阿来守着船室，只要不遇上大风大浪就没问题。大饼也喝了不少，导致一回到船舱便栽到床上。强子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应他的是一声呼噜。他笑了笑，见四下无人便开门走了进去，拿出针筒。
　　第二天清早，船长被刘玉吵醒时天不过微亮。刘玉从船舱里跑出来大叫着船长的名字，船长还因昨天喝酒喝得多了有些头晕，摇摇晃晃开了舱门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刘玉久拉着他往自己船舱走。
　　她双眼通红还不停有泪掉下来。其他人也被吵醒，纷纷聚到宋锦祥夫妇船舱门口。
　　宋锦祥躺在床上，除了脸上还无血色外一切与昨晚并无区别。船长问：“什么事？”
　　“他、锦祥他、没气了。”说完这句，刘玉再也忍不住，做到地上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我看看。”船长顿时清醒过来，跑到床边探探宋锦祥的气息，又摸了颈动脉，明显已经没了体温。船长立刻朝门外大喊：“大饼，大饼！”
　　阿来和强子将门让出来，等了十几秒钟，不竟不见阿来出现，连声也没应。船长觉得不对头，就让阿来留下自己去大饼的船舱。他先是敲了门，无人应，最后干脆直径开门进去。阿来还躺在床上，船长边叫他边掀开被子，抓住肩膀用力摇。大饼的体温也已经没了。
　　一夜之间，船上死了两人，谁也没心情再度假，只有往回走。
　　刘玉平静下来后将强子叫道船舱内：“你昨晚给锦祥吃的到底是什么？！”
　　“维生素。”
　　“不可能！他身体一向很好，如果只是维生素的话他为什么会出事！”
　　“可是那药我也吃了。”强子不经意勾起唇角，晃眼看并看不出什么变化：“而且是当着你的面吃的。如果那药有问题，我不也会有事。而且我并没有拿给大饼吃过。”
　　刘玉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心里有气又不能乱发：“你先出去。”
　　强子不动，反而趁刘玉转过身去时拿出已经上好药的针筒，从背后捂住刘玉的嘴，将针头刺进她的颈动脉：“给你打完这针我就出去。”
　　“……唔，唔！”
　　“别动，只是胰岛素而已。”强子贴在刘玉耳边：“十五分钟后就起效，趁着这十五分钟，我就给你解释一下胰岛素的用途吧。胰岛素降血糖，一半多用于糖尿病患者。如果正常人注射大量胰岛素后果是什么？喏，就是宋先生现在的样子，血糖过低导致休克，最后死亡。”
　　“唔！唔！”刘玉拼命挣扎，无奈强子力气比她打出多，而且她似乎已经觉得有些晕眩。
　　“嘘嘘嘘，你越动的厉害只会越觉得头晕，放心，休克之后久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强子将刘玉芳到床上，自己则坐在一旁看着手表的指针。刘玉怨恨地看着他，不多久便闭上了眼：“嗯，时间刚刚好，死之前好好睡一觉，晚安。”
　　从船舱出来，强子关好门坐在甲板上。天气不错，虽说就是太阳烈了点，但幸好风大，倒也不是很热。强子拿出最后两支胰岛素对着天空摇了摇，他突然冒出一个有趣的想法，比全船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亡更有意思，那就是全船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可是就这样将尸体抛进海里，万一浮起来也失去了消失的效果。
　　在用望远镜隐约能看见其他船只的时候，强子又往针筒里抽了药，朝厨房走去。
　　阿来回过身来猛然看见身后的强子吓了一跳：“来了怎么不出声，吓我一跳。”
　　强子在厨房里晃了一圈走到锅边：“你们烧的是蜂窝煤？”
　　“嗯，在海上只能用煤。”
　　“怎么用？”
　　“如果你让火大一些，就把这个盖子揭开，不用的时候再盖上。煤烧成红色就要换新的，将最下面的用钳子夹出来，把上面的放下去，再添块新煤放在上面就好。”
　　强子点点头：“就是锅有点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