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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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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锦站在天台边沿上,笑得像个没有理智的疯子,眼底有执念终于得以完成的疯厉。“江晚,我和你一样,错就错在太爱杜衡煊了,但凡你没那么爱他,你也不会怕他痛苦一辈子,也不会为了他向我妥协。你和我一样,好可怜啊。”
江晚相信,要是木锦为了他们两个而跳下去,杜衡煊真的会难过一辈子。
他无法做到让杜衡煊一辈子都活在忏悔当中。
这是怎样让人痛苦的酷刑,江晚舍不得让杜衡煊受。
“我和杜衡煊分手。”江晚心脏猛烈地痛起来,“给我一个夏天的时间。”
“不,一周。一周后,你要是再出现在杜衡煊面前,我就当着他的面,死在他的面前。”
“木锦,你信不信,没有我杜衡煊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江晚心如死灰,眼睛里的光一盏盏的灭。
“无所谓,我可以守着他。无论他再遇上谁我都会守着他。他总有一天会发现我的好。”
江晚不再说话,转身往回走,像具魂飞魄散了的行尸走肉。
他在杜家的大门前站了很久。
杜衡煊说要带他来认门,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半夜回了家,江晚关了灯抱着枕头在床上坐了一整夜。
枕头是杜衡煊用过的那个,还保留着杜衡煊身上的味道。
江晚知道杜衡煊是冷杉味的信息素,但江晚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杜衡煊就买了和自己信息素相近的香水,天天喷,让江晚一闻到这个香水味就能想起他。
上回走还特心机地偷偷枕头被套喷一喷,拜他所赐,让江晚心猿意马了多少次,梦里全是杜衡煊。
第二天一大早,刚过七点,杜衡煊提着包子鸡蛋豆浆,轻手轻脚打开门,像做贼似的,还是采/花/贼。
他走进卧室,发现江晚抱着枕头还睡着,睡衣也没换,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
这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吧!杜衡煊一下就操/上了老父亲的心了。
向来睡得沉的江晚罕见地一下睁开眼,看见杜衡煊,眼睛酸涩,昨夜没掉下来的眼泪就从眼眶滚了出来。
杜衡煊一下慌了,手忙脚乱给江晚擦眼泪,“怎么了这是?”
江晚自己一把抹了眼泪,眼角带泪笑了起来。“昨晚做了个噩梦。”
杜衡煊坐在床边,给人轻轻拍着背:“别怕别怕,那些都是假的,醒了就好了。怎么这么大了还爱哭?”
江晚没太清醒过来,坐在床上发呆,“杜衡煊,我不想干服务生了。”
“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杜衡煊一颗狗王八的心提了起来。他除了这个原因,真想不到江晚不干的其他理由。
要是自己都舍不得欺负的人,被别人给欺负了,杜衡煊把那人剁了喂王八的心都有。
江晚摇摇头。“没有人欺负我,我上大学的钱其实够用了。我还没好好体验过高中生活,好歹也要抓个尾巴,你能不能陪我?”
“陪啊!上天入地都陪!”杜衡煊听了真是开心到没边儿,这么看来,那岂不是可以成天和江晚待一起的意思了?
开心,真开心。
“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江晚问杜衡煊。
杜衡煊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说:“我就想陪着你。”
江晚噗嗤一笑,“那先陪我去辞个职吧。”
经理一边帮忙打印离职报告,一边挤眉弄眼。趁杜衡煊不在,偷偷凑江晚身边说:“小江,可以啊,我一看你就是嫁豪门的料。”
江晚无可奈何一笑:“啥呀,经理你别瞎说。我和杜衡煊真没啥,要这样乱传了出去,以后杜衡煊还怎么带对象来?”
经理啧啧两声。江晚一动,杜衡煊也跟着动,俩人黏黏糊糊地一道儿走,其他人就当没看见。这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要说两人没个啥,那才是奇了葩了。
江晚把离职证明往兜里一揣,回头看看餐厅,像个谋划似的,他一步一步往杜衡煊看不见也管不着的地方逃。像是给缘分解绑。
“我想想,我们接下来做点什么好?”江晚手插裤兜,一脚一脚地踩树荫漏下来的阳光。
没有回应,江晚一回头,杜衡煊站在原地不动弹,“咋了这是?”
杜衡煊闷闷不乐,眼神里全是小委屈,“你也不牵我……”
江晚心头一酸,像酸奶疙瘩堵满了心脏。朝杜衡煊伸出手:“过来。”
本来想着若无其事地远离,不动声色地放手,可好像还真他妈难。杜衡煊一说话他就束手无策。
杜衡煊得逞地笑,三两步迈开长腿就走过来了,一把抓起江晚的手。摇摇晃晃像个幼稚园小朋友,江晚无可奈何笑起来。
恋爱真让人降智,变成两个小朋友自顾自傻乐。
“其实我也没正儿八经体验过正常的高中生活,天天就是学生会,竞赛。还有公司的事。我想想啊,高中生都是怎么玩的。”杜衡煊也很想和江晚一起体验一把高中生的日常。
“我想想啊,也就看电影,吃饭,唱歌,宅家里打游戏什么的吧,还有逛街,去游乐场的,不过这两个好像不太适合你和我。”
“怎么就不适合了?!去,现在咱就去,别人体验过的,我媳妇儿也得体验体验。”杜衡煊拉着江晚就往停车场走。
“诶你等等!”江晚挣扎着。
杜衡煊一回头,“真不想去啊?”要真不想去就不去了,自己的人说啥就是啥。杜衡煊是江晚至上主义者。
江晚一瞪眼,“不是,你看哪个高中生开车了?我们坐地铁去。”
暑假游乐园的人真的巨多。一个项目能排小半个小时。
杜衡煊一手拎着水,一手举着冰淇淋跑过来,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给,草莓味儿的,你喜欢。”杜衡煊把草莓味冰激凌递给江晚。自己是原味的。
江晚咬一口,小半个冰淇淋就没了,他看杜衡煊一口一口,吃得贼斯文。看得也馋了。
“我想尝一口你的。”
“来。”杜衡煊伸手把没咬过的那头递过来。江晚头一偏,偏偏咬了杜衡煊咬过的地方。
杜衡煊脑子里哄地一声炸了,升起一片蘑菇云,一颗心被江晚撩得七上八下,比六神花露水还六神无主。
江晚舌尖儿舔舔嘴角的残余,“原味儿也好吃。”
杜衡煊一下不知道江晚是撩而不自知,还是真故意撩自己了。反正他心神荡漾了,觉得游乐园来得超值。
两人几乎把每个项目都排了一遍,连碰碰车都没放过。
江晚特开心,一下来就兴奋得直接往杜衡煊怀里扑,差点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一天下来出了一身汗。两人开心得像两个傻子。
“接下来去哪里?”两人喘着气,杜衡煊牵着江晚的手问。
“嗯……看电影?”
“好,现在就去。”杜衡煊牵着江晚的手就走,风风火火的,像个莽撞的少年。
选了一部《剪刀手爱德华》,一部经典老电影,可江晚没看过。
既然江晚没看过,那就看,立马安排!
“杜衡煊,你要是看过我们就选其他的。”
“没看过,真没,和你经历的全是第一次。”杜衡煊一张嘴没谱到没边儿。
杜衡煊看过几次了,可没一次是和江晚一起看的,所以以前看的全都不作数,这才是第一次。
他全程没看电影,光顾着摸江晚的手了。
江晚的手其实没啥好摸的,粗糙又磕巴,上面是好不了的开裂后的伤疤。杜衡煊反正是不想江晚再受什么苦了,那些伤疤的增长就让他们到此停止吧。
一场电影下来,都给江晚整忧郁了。耷拉着眼睛,可怜兮兮的。
杜衡煊把人拉怀里揉,“电影而已,假的。媳妇儿你要真不开心了,就把我们带入进去,你是爱德华我是金,你不扔了我逃,我也不和别人结婚生子,演个完美大结局。”
不说还好,一说江晚还真带入了,真有够他妈的难受,半天都缓不过来。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天边泛了红。
江晚开口:“妈以前说橘红色的天空是星星在出嫁。”
杜衡煊以前心里就一块贫瘠之地,情爱都没有,更别提诗意和浪漫了。以前要听了这话,他铁定觉得说这话的人脑子害了大病。
现在听了却觉得,嘿,还真他妈有点意思。
“咱结婚也整这色儿,你是傍晚我是煊的,就适合这色儿。还得在个江边办,大办特办,让你牛逼哄哄地和我在一起。”杜衡煊豪气冲天,江晚在旁边直乐,笑得起了泪花儿。
“那我是个Beta,还是个男Beta,家境又不好,你爸不同意怎么办?”江晚问。至少这几天,他想当作两人会一起走到白头。
“不可能。杜坤可是我爹,我让他干嘛他干嘛,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杜衡煊吹牛逼,大吹特吹,憧憬着他幻想中的美好世界。
杜坤打了两个喷嚏,想着这空调温度也不算低啊。
两人走进河边的火锅店。
江晚真的是忠实的火锅爱好者。一问吃什么,那甭说了,铁定是火锅。
杜衡煊真怀疑江晚前世是碗蛋炒饭,和火锅配一对,所以才对火锅爱得这么深沉。
火锅店老板还那样,胡子拉碴,绑着个头发,烟瘾一犯就直抖腿。
一看到两人,一愣,仇人变朋友了?可后头越看越不对劲,这岂止是朋友,感觉……像是恋爱吧?!
他鼻子嗅了嗅,空气里除了火锅味儿,还有初恋的味道。
“你俩处对象呢?”老板一根肠子通屁/眼儿,问得相当直白。
杜衡煊一笑:“处好久了,过两年就结婚。”
江晚耳朵一红。心里拧巴着疼。
杜衡煊不太吃辣,以前吃火锅都不太动筷子。不过江晚意外的让人很有胃口。
“媳妇儿你慢点吃,我不跟你抢,不够再点。”杜衡煊扯来纸巾,给吃得狼吞虎咽的江晚擦嘴。“你说你吃这么多,怎么也没见多长几两肉?”
江晚给杜衡煊夹一筷子毛肚,“可能是长衣服遮了看不见的地方。”
杜衡煊立马贱笑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哦?是吗?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江晚夹菜的手一顿,脸红到了脖子。
杜衡煊以为自己要挨骂了。
江晚埋头把菜塞嘴里,没好意思抬头看杜衡煊,“好啊,那,那今晚开个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