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页 正 【方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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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钰香顿时温香软玉满怀，情急下环住慕夫人坐稳，又赶紧把手拿开，不敢轻薄，马车一停稳慕夫人也赶紧坐起身离开龙钰香怀里。虽然慕夫人头侧向右边看不见表情，但是龙钰香瞧得真切，慕夫人脖颈间已是晕红一片，可想而知此时脸上必然也是飞霞满腮，再想着刚才慕夫人倒过来时，在她发间耳际问到的那阵杏花香，龙钰香不禁醺醺然。
车夫已经稳住了车，外间的仕女不敢随意掀开纱帘，只是焦急的问，“夫人可安好？”
慕夫人此时已坐稳了身子，“一切安好，让车夫小心驾车。”
“是。”
龙钰香看慕夫人已经神色平静，本来在口中的不是有意轻薄还请见谅，也是说不出口，便有了些局促。
慕夫人却以手抚唇低头笑了，脸上刚褪下的飞红又晕了两颊。
龙钰香心里一动，只觉得这样的慕夫人更加动人，不仅仅是端庄高贵和进退得宜中流露出的一点风情，更是自身的温婉动人，也许，也许慕夫人未为侯府夫人之前，也是娇俏灵动的少女……
龙钰香只顾着出神，待回过神来，慕夫人正好笑的打量他，低声问，“龙公子看什么看出了神？”
龙钰香微笑，“看美人。”
慕夫人脸上红色更甚，回过了头。
这一转头间，龙钰香隐约看到慕夫人发髻右侧一道蓝光随着她转头的动作在空中滑过，虽然没有看真切形状，但是那颜色很像当日送给玲珑的那支蓝琉璃方胜的颜色。只是之前慕夫人一直坐在他的右侧，方胜又小巧，所以没能注意到，现下看到了，龙钰香不禁疑惑，却又不好探身过去看真切。
车后急切的马蹄声传来，到了车边吁的一声骑马人停下了马，马夫也立即停下了马车。
“夫人，”车外马上的人说道，“总管请夫人立即回府，有急事相商。”
慕夫人皱眉，眼中添了烦闷，似乎是料到府中是何事如此急切。
龙钰香主动言道，“既然夫人府中有事，那夫人不妨先回，在下自行找辆马车也就是了。只是不知夫人府上是何事，如果有在下能够帮忙的还请夫人不要见外。”
慕夫人微微颔首，“多谢公子，今日是不能一同上香去了，下次再邀公子相伴。”
龙钰香拱手，起身掀开纱帘跳下马车，看着马车掉头，和骑马的家丁一起沿街向回慕府的方向走去。
龙钰香这下也没有了去媚房的心情，干脆真雇了辆马车，去城外相国寺上香。
如今长安城外的相国寺，并不是北齐始建的相国寺，那座国寺已在战火中毁坏，如今二圣虽然都礼佛尚佛，但因为相国寺规模甚大重建颇费人力财力，所以虽然多年都有大臣提议，却一直没有动工重建。如今长安城外的相国寺，是皇上当年体恤百姓向佛之心，取相国寺之名而建的一座佛寺，虽然也很是气派但是终究不能与那毁了的古刹相比。只是这长安附近的百姓，都以此地为礼佛上香的去处，香火也是很旺盛。
龙钰香是游戏凡世的人，敬佛但是不礼佛，也不常上香许愿，但是今日来了这佛寺，处处都是虔诚拜佛的面孔，香火旺盛因而大殿里满是香火味道，更有僧侣在一旁打坐念经，时而钟声响起沉重的咚咚声似乎敲击在心里，龙钰香也有了几分肃穆的感觉。
捐了几两银子，龙钰香领过三支香，到殿外炉内点上香，又进殿跪在佛像前，双手持香闭目默祷。
如果说要祈福，龙钰香真不知道为谁祈福好，母亲早逝，父亲……罢了，倒是那玲珑丫头，佛祖保佑，如果那丫头确实是生病了，保佑她早日康复，让龙二能在街上再见到她灵动的模样就好。
三支香一般高的插在香炉里，青烟上飘，龙钰香欣喜这是祈愿成了，突然青烟折了方向向背风向飘了过去，虽然只是一瞬就回复了上飘，但是龙钰香确确实实看到了那一刻的背风烟，心里蓦地打了一个突，不吉，不，是大大不吉的背风烟。
“这位施主，”香案旁给香客取签的老僧唤住龙钰香，“这位施主请这里移步。”
龙钰香不解的随着老僧走到取签的桌子后方，“请问大师有何事？”
“这位施主，老衲刚见到施主上香之后神色有异，又见施主面色不好，所以才唤施主过来。敢问施主，可是最近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请问大师，何为不好的事情？”
“比方说，祟。”
龙钰香立即想起了那晚慕府的那支手，事后也想过，也许是得了怪病之人，或者自己那晚喝多了的臆想而已，毕竟那晚太多事都不真切。
“在下不解，大师为何有此一问？”
老僧看龙钰香不想多言，也只是叹口气，“施主刚才进殿来，老衲便注意到施主眉间乌青，灵台黯淡，如若不是最近背字当头，便是遇到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因此才有这一问。现在细看来，施主眼眶隐有暗青，神思虚浮，应该是精元损耗过度。”
龙钰香听的心里恻然，最近确实是精神不好，难道，难道真是那支手？可是也只是抓了自己衣摆，再没有牵扯，不至于损耗至此吧？
“多谢大师，在下回去一定谨慎。”龙钰香合十行礼，离开大殿望着外面的春光，接下来去哪里好……想起今日慕夫人匆忙回府，不如，去见见李易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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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钰香找李易秋是凭天气找人：若是阴天，甚至刮风下雨呢，八成是在歌姬那里搂着美女饮酒听歌舞，一室熏染遮住了外面的风雨剩下的尽是奢靡；若是风轻云淡，那有可能出城郊游了，需得先去李府问过门房再做打算；若是阳光明媚，如今日，多半是在茶坊听书饮茶。
果然，在观澜阁找到了李易秋。
李易秋正闭着眼摇头晃脑的听着女子唱书，点了一壶雀舌怡然自得的独饮着。
龙钰香直接从经过的小二盘中拿过一个杯子走至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小二对龙钰香和李易秋也是见惯了，嘿嘿笑着自回茶室又取来一个杯子托在盘中给那边一桌的客人送去。
李易秋睁开眼，瞧见龙钰香正在那里学自己闭着眼摇头晃脑，但嘴角那抹笑透露了他的意图，“哼哼，有些个俗人，就是愿意东施效颦，唉，可叹，可叹……”
龙钰香放下茶杯正色对着李易秋，一脸谦逊，“鄙人家世寒酸，家中从没有出过一个有学问的人，奈何龙二一心求学，却不得门路，还望李公子不吝赐教！”
李易秋使劲憋住嘴里一口茶，憋红了一张俊脸，半晌才咽下去喘着气笑着说，“就你龙二没边没幅！堂堂龙家让你说成没有一个有文化的，小心你那些兄弟们集体冲你瞪眼！”
龙钰香自在喝茶，淡然的很，“本来嘛，他们也是要冲我瞪眼的，也不差这一眼两眼。”
李易秋无奈摇头。
“几日不见，龙二你怎么憔悴了？”
龙钰香挑眉，“看得出来？”
“啧啧，就这脸色，还看不出来？你这要让多少姑娘对着你的俊脸伤心。”
龙钰香摸摸自己的脸，怎么除了老和尚，连李易秋都看出来了，不知道要是去瞧瞧酥姬，是不是也能看出来。
“易秋，我今日遇见慕夫人了。”
“哦？”
“不过，似乎慕府出了什么事情，慕夫人匆匆回府了。”
龙钰香说着就看着李易秋皱了眉却不语，心知李易秋必然是比自己多知道点什么。
“易秋，不妨直说。”
“嗯。”李易秋又喝了口茶，“其实我也是昨日才听家里人说，前些日子，好想就是从咱们在慕府赴宴那日之后，慕府有仕女发疯，后又死去，据说死的很不好。但是这样的事情慕府那样的门第是不会传出来的，所以究竟怎样，我也是不清楚。只是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就想到了这件事情。”
龙钰香蹙眉，一时两人都安静了。
“唉，不说了，”李易秋又斟上两杯茶，笑看着龙钰香，“龙二啊，据说南边江湖人士近日齐聚，你怎么不去？也好在你的《江湖志》里添上几笔，市面上可是许久没有你的新稿发行了。”
龙钰香撇嘴，“这事我当然知道。这次的场面大，具体为了什么我还不清楚，不过这么大场面，老爷子大概是要去的，我早早的去了，杵着惹人眼么？准时到就算了，何必早到。”
“我说呢，我还当你放弃你的《江湖志》了，不过也是，你在长安这样的地方，能添什么内容？”
“谁说我没添的？不过这几日就会发行了，我撰写了蜀中唐老爷一家豪杰。”
李易秋愕然，翻遍了脑中的江湖人士，愣是没有想起一个蜀中唐家，“龙二，我怎么没听说过？”
龙钰香乐了，“要是连你这样的公子哥儿都听说过，我还挣什么钱？我这几个月的长安游，可是正经的唐家赞助！”
李易秋做愤慨状，“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亏得那许多女人为你的锦心绣口折服，原来是禄蠹！”
龙钰香更乐，“别做正人君子的样子出来了，我还不知道你，你生气恋我的女人多，就直说，别借着这事发挥。”
李易秋顿时泄了气，苦恼的揪着自己鬓角垂下的长发，“我就不明白，想我也是少年公子，身家不错吧，长相不错吧，气质……也不是流氓啊！怎么和你在一起时，那桃花都绕着你飞呢？！”
龙钰香瞧着他直乐，笑够了才静下来说，“我始终不放心慕夫人府里的事，总觉得有些不对，不如这样，你陪我去慕府拜会？只当是相谢那晚的叨扰。”
李易秋似笑非笑，“我瞧你是对慕夫人放不下吧，那晚你那眼睛，直勾勾的一直瞧着呢。”
“别废话，去，还是不去。”
“去去，明日我让家人送个帖子过去，咱俩再去。”
龙钰香拖着李易秋就向外走，“还什么明日什么帖子，就现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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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钰香和李易秋刚进了门房，家仆就迎了进去，还是上次见过的那个管家迎出来先行了礼，然后在客厅里招待坐下，说去禀报夫人。
李易秋坐了主人左手边的首座，龙钰香坐到李易秋的下位，这时已有仕女送上茶来，龙钰香静静地瞧着，慕府的仆人并不见神色有异，府里秩序井然，刚走至正厅，看到旁边侧院中还有许多仕女在扑蝶嬉闹。
龙钰香拿起茶碗，茶色清透根根茶叶竖立杯中，用杯盖撇过茶叶，品一口，侧首冲着李易秋微笑，李易秋见状也拿起茶杯品了一口，也乐了。
慕夫人此时扶着仕女手臂从正厅侧门进的厅来，穿的仍是今日上午龙钰香遇见时那身铁锈红的绸裙，梳的也仍是今日上午那时的挑心髻。
“不知二位公子在笑什么？也说来让我一笑？”
李龙二人起身行礼，只是龙钰香行过礼却不坐回原来的位置，待慕夫人坐下后，去了慕夫人右手边首座坐下，李易秋诧异的看他一眼也不方便多言，转而去回慕夫人的话，“龙二适才在赞叹夫人家的管家心细得体，为我们上了蒸青散茶的雀舌。我正要说，这哪里是管家心细，心细的是夫人。龙二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留宿那夜，客房里给我备下的便是这难得的上好散茶雀舌。”
龙钰香哟了一声，“倒是我那夜醉酒，错过了夫人的细心，今日才能得知！”
慕夫人低头抚唇而笑，挑心髻后侧插得双六流苏金凤钗随着低头而流苏摇动，映出一片金色光泽。龙钰香对着慕夫人而笑，眼睛却盯着慕夫人的发髻，没有那支蓝琉璃，难道今天上午是自己错觉……
“李公子家里向来是最爱这雀舌的，长安城里别人家不知道，咱们这亲戚里外的可都知道，偏偏还只爱这不多见的蒸青散茶的雀舌，李老爷每年为了能买到这上好的雀舌，要四处张罗忙活多久呢，只是不能把宫里的贡品拿出来，不然啊，必然也逃不过李老爷的惦记。”慕夫人未及说完，自己便笑了。
李易秋想起自己老爷子看见雀舌的那副陶醉神色，也是乐了，“原来夫人这雀舌，是宫里赐下来的贡品？怪不得颜色更清透，根根直立杯中，无一叶沉底或是散碎，今日倒是易秋的口福了。”
“我自己家是没人偏好散茶的，李公子喜欢，不妨带些回去送给李老爷。只是我却不知道龙二公子也是喜欢这雀舌的，若早知道，上回便叫人也在龙二公子房里备下了。”
“上回是龙二酒醉，如若夫人备下，也不过糟蹋了这好茶，夫人一片体贴处处可见，龙二已是受宠若惊了。”
慕夫人凝眸看了龙钰香一眼，龙钰香只觉这一眼里似有许多情意滑过，但也只是一眼，便不再得见。
龙钰香想起今日的来意，对着对面的李易秋眨眨眼睛，李易秋了然，忍不住嘴角抽搐，心里暗骂你小子就会拿我出头，这边厢龙钰香又用力眨了眨眼睛，李易秋暗恨，但也只好开口。
“慕夫人，其实今日我们前来，一是来当面道谢，上次多有叨扰，多谢夫人的招待。”
“哪里，李公子客气了。”
“二嘛……其实，是易秋近日听闻了府里出了些事情，恰巧今日与龙公子相遇，他又说起夫人今日似乎府上有麻烦事，所以想问问有没有我二人可以帮忙的，如果有，还请夫人不要见外，李龙二人必然尽心尽力。”
慕夫人眼里添上一抹忧愁，但仍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似是在思考。
李易秋和龙钰香对视一眼，又都转而看向慕夫人。
“多谢二位美意，慕府的一点家务事，就不劳烦二位了。”慕夫人委婉的拒绝，让李易秋和龙钰香不好再开口，一时有些冷场。
片刻后，还是慕夫人开了口，是单向李易秋说的，“最近，我听说天皇旧疾复发……似乎朝中的人都甚感忧虑，不知道李公子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龙钰香了然，今年入春以来，天皇龙体欠安，不仅是朝中的人知道，连百姓间都有所传闻，毕竟天皇头痛和眼疾已是沉疴了。这二三十年以来，天后一直打击关陇贵族势力，王家随着王皇后倒了，长孙无忌，褚遂良，上官仪，都倒了，还有许多人，也没能免幸。甚至李家的人，包括曾经的燕王，许王，还有一些宗亲……在李姓皇戚的心中，对于这个女人日益膨胀的权利，免不了有着隐忧。但是，即使她临朝执政了，毕竟她仍旧是李家的儿媳，她的丈夫她的儿女都姓李。她会真的打压李家吗？慕夫人和李易秋虽然一个是女子一个是公子哥儿，但总归是李姓皇戚，天皇作为李姓皇戚的主心骨，他的一点一滴不安稳，都撼动着包括他们在内的一批人的心。
“我也只听家母进宫回来后提起过，天皇的身体……夫人也知道，这是天皇的宿疾了。只是在这样的时候，天后和太子间却有种一触即发的感觉，这不能不让人担忧。”李易秋说的隐晦，龙钰香却听得明白，如今是天后以皇后身份执政，如果太子即位了，她还能够得到这样大的权利吗？不像当今圣上需要静养不能操劳，太子李贤正当青年，聪明，精力充沛，有魄力有手段。这母子间的矛盾已是众人皆知。
慕夫人有些压抑，“何为一触即发？”
“夫人可知宫中那个明崇俨？天后很是重视他，但是太子却多有微词，有人说，太子最近情绪暴躁，还有那只曲子，《宝庆乐》……”
龙钰香心里剔透的很，情感上却很是不喜欢这些事情，趁慕夫人专注听李易秋说话的时间，独自走出了厅堂，到院中透透气。
今天阳光很好，好的有了点夏日烈日的灼热感，龙钰香在院子里信步，心里空荡荡其实是很烦乱。从没有过一个朝代像如今这样，繁华，奢靡，物质文化膨胀，各种民族交融，这样的盛世是前所未有的。这样的年代里，所有的人都是亢奋的，盛世让人眼花缭乱，人又让着盛世更加奢靡。然而这繁华的世界是用血腥和残酷堆积起来的。天后临朝，总有种让人不安的感觉扩散。但作为龙钰香这样出身的来说，武氏为后的这些年，他们还是庆幸的，毕竟曾经的武后，如今的天后，用各种手段冲击了那些贵族世家的地位和权力，让以前低下出身的人有了施展才干的机会，也让龙家这样本不属于上流社会，甚至为贵族们所鄙视的只富不贵的身份，有了根本的改变。
只可惜，人的观念是数百年定性形成的，虽然天后给了这世间一个重新排序的机会，人们最根本的观念还是无法动摇，就如龙钰香的父亲，一边不耻那些趾高气昂的贵族世家，一边还不是用尽手段让大儿子娶了五姓家族的女人。
龙钰香只愿在这世间浪迹，不愿牵扯这样严肃尖刻的话题，让愿意谈的人去苦恼，让他这样不愿意涉入的人，自在吧……
走到了院中的湖边，一阵微风自湖面吹来，有了些凉爽的感觉。龙钰香惬意的停下脚步。
湖边有些石头无规律的沿湖岸放着，一直延伸到湖的那段，那个假山那里。
龙钰香坐到石边的草地上，伸直一条腿，另一腿支起，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望着湖面出神。
阵阵的微风，只是些许的时间，龙钰香就觉得身上有了凉意，却又舍不得这安静的惬意，忍着这凉意坐在那里。又是一阵微风，湖面吹起了涟漪，龙钰香目光随着那一圈涟漪游走至湖边，再回到湖中央时，似乎，湖水变得更加绿了，幽幽的绿……
龙钰香只觉得似乎湖中有一股力量吸着他的目光，不自禁的去贴近湖面，绿色随着他的贴近变得更加幽深，那湖中，有什么，是什么？
渐渐地起了身，弯下腰，俯首，贴近湖面……似乎是自己这样做的，又似乎不是自己控制的自己。
几乎鼻子要贴到湖面了，隐约的看出湖里面下的湖中有两点幽幽的亮着的光，随着他的贴近湖面，这两点光也在渐渐浮上来。
鼻尖没入了水中，可龙钰香还在难以控制的向下俯首，水呛进了鼻子里，想要咳嗽，一吸气更多的水涌入鼻腔，湖里那两点光越来越近，终于在龙钰香眼睛都要贴到湖水，已经呛得难过的时候能够看清那湖里的东西了，是一张脸。
那两点光，正是脸上的双眼，那脸，浮肿的有龙钰香脸的两倍大，惨白肿胀，那双眼里满是急切的光芒，死死盯着龙钰香。
眼睛没入水中，龙钰香惊恐的想要闭上眼却无能为力，眼睑像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的撑开，只能感受着自己的眼球浸到水里与那一双眼睛贴近。龙钰香想要大喊，但是嘴也被硬生生的撑开没入了水中，一口湖水压迫者口中的那口气顶了上来只能在喉间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龙钰香想要挣扎却全身都动不得分毫，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那脸上浮肿扁平的鼻子已经触到了龙钰香的鼻子，彻骨的凉，那眼睛马上也要触到龙钰香的眼睛，那嘴也要贴到龙钰香的嘴，龙钰香分明看到那眼中由急切转为兴奋的神情，心里急得想要抓狂。
突然一把大力自背后将龙钰香提起仰面摔倒在草坪上。
龙钰香口鼻间全是水，呛得翻身趴在地上不住的咳嗽，李易秋急得赶紧扶住他拍打他的后背，“龙二，龙二！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把头伸进湖里做什么！”
龙钰香呛得眼泪鼻涕全流出来，脖颈间的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浑身还打着寒战。
李易秋这边只管着急其实帮不上任何忙，还是慕夫人冷静，已经换了仕女拿了单巾过来披到龙钰香身上，又拿了温热的毛巾来为他抹脸。
龙钰香这时已经喘过气来，只是呼吸间还是不停有水呛出，李易秋紧紧的扶着他，任由他把身体的重量交在他的胳膊上。“龙二，我送你回住处吧。”
龙钰香听言，抬眸看了李易秋一眼，李易秋不解，龙钰香边咳边翻个白眼，对着李易秋狠狠的眨了两下眼睛，李易秋一下子明白过来，恨得暗地里掐了龙钰香一把，都这个样子了你小子还惦记女人！
“慕夫人，恐怕还是要叨扰你，龙二这个样子，需要赶紧清洗和休息。”李易秋抬起头来已是一脸担心的诚恳表情。
“好，我这就让家人去安排客房。”慕夫人也很是关切，体恤的不多说立马唤了人来帮忙搀着龙钰香，领他们去客房。
龙钰香在被扶着站起的时候凑到李易秋耳边，轻声说“一起。”
李易秋愣了，一起？什么一起？再看龙钰香，正不停的对自己眨眼睛。一起？啊？住一起？
李易秋嘴角都抽搐了，自从孩提时离开奶娘之后，李易秋就没有和人同过屋！当然，美人不算，可男人绝对要算！
李易秋这里嘴角还在抽搐，龙钰香那边眼皮眨的快要抽搐了！
李易秋一咬牙，“慕夫人，还有一事，我实在不放心龙二，麻烦你安排我们同宿一间，夜间也好照应他。”
慕夫人有些吃惊不过忍住了，只是点点头。李易秋心里都要流泪了，两个大男人同宿一间，还互相照应，当人家家里没有仆人的吗？！蠢材蠢材，这下让人疑心是崇尚男风的公子可怎么好！
龙钰香见已经安排妥当了，这才专心的咳嗽起来，也更加感觉到自己浑身冰凉，不停的打着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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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秋扶着龙钰香进了客房，早有仆人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李易秋一只手扶着龙钰香，用力的挥挥另一只手，“都出去，不用你们服侍了！不叫你们谁也不要进来！”
慕府的下人训练有素，虽然一个个眼里都很是不解，但还是听话的都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所有下人一出去，李易秋就一把把龙钰香掀到了澡盆里，冷笑的看着狼狈从澡盆里爬起趴在澡盆边上的龙钰香，“说，你这是想干什么？”
龙钰香喘两口气，“陪我夜探慕府。”
“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一页 正 【方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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