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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⑦③ 兵分两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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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下水了,奈兮的动作熟练了许多,一入水先往下,沉到湖底,转而上浮,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在她就要扑腾到水面的一刻,心里想着是不是游回农庄,先找米什莱太太要份酱烤鳗鱼填一填肚子。
结果头刚探出水面,几道强光骤然亮起,还有一个长长的黑影在面前直晃,晃的她眯起双眼。
听见咔擦咔嚓几声快门,她才反应过来,亮的是闪光灯,头上的黑色棍子是手机支架,上面架着的手机快要怼到她的脸了……这是到了哪里?
“天啊,是人,不是水怪啊……”
“是不是应该救人?”
“哎呀,快来人救人啊!有人掉到水里去了。”
见到现代人的装备,奈兮刚松了口气,就见头上几道矫健的身影跃入湖中,七手八脚不由分说地,把她从水里拖拽上了岸。
其实她站起来的话,那水面也就刚好到腰。
众人七手八脚地给她披上衣服,递来热茶,“小姑娘,你是不小心落水的吧,你家人或者朋友呢?”
奈兮语塞,眼珠子转了转,“现在是哪一年?”
“哎呀,你是不是在水里撞到头了,失忆了?”一个涂着红色指甲的女人捂住了嘴,惊讶道。
“你是不是演员在附近拍戏啊?”另一个女人发现这个落水的女孩其实五官明媚,气质灵动,身上的衣服很像戏服。
一个大哥把她们挤开,“人家孩子差一点淹死,快让开,让孩子呼吸点新鲜空气。”
头上终于露出一块圆形的蓝天。
这几个人头上戴着同款小黄帽,奈兮猜测他们是来自一个旅行团,弯着腰俯身喘了几口,抬起头,摆了摆手,“我没事,我就是和朋友走散了,”忽然一顿,掏出背包里的手机,果然进水了,一黑到底。
她慌张地问,“现在几点了,不对,今天星期几?”
一个小姐姐笑了笑,“今天是周四啊,你问时间?这里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五十,国内的时间大概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了。”
在国外见到同胞,总是自带三分亲近。
奈兮手脚并用爬了起来,结巴地,“好,好的,谢谢你们,我,我去找我的朋友了。”
话没说完,人已经跑的不见影子。
不知道是白也在水中的魔法圈动了手脚,还是她运气好,居然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只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嘭——一头不小心撞到了人,她脱口而出,“对不起,”拔腿就打算继续跑。
“你还抽不抽卡?”那人挡住了路,一句话就让她瞪大眼睛,猛一抬头。
“萨…….”
“快点,我等了你半天了。”极不爽快的一张脸,全身罩在黑斗篷之下。
“可是,这附近都是人。”奈兮皱起鼻子,她刚跑出几分钟,眼睛里看见的都是游客,连厕所门口都是大排长龙。
怪了,这些人难不成看不见萨尔?还是因为奇装异服的小贩太多,大家根本就注意不到。
“怎么,你连陌生人都不想影响?”萨尔用长指甲掏了掏耳朵。
林奈兮不说话,等于是默认了。她发觉在抽卡的时候,离她最近的人往往受到的影响最大,所以想利用这最后的十分钟找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再呼唤萨尔。
只不过没想到,如今这个地方成了旅游胜地,还是所有欧洲旅行团必经打卡之地,到处是游客和小贩,黑压压的人头看着令人窒息。
旅游?游客?网红打卡……脑子里似乎有什么记忆碎片飞了过去,太快了,她来不及抓住。
“真麻烦。”萨尔不耐烦,搭上她的右肩,嘴唇动了动。
喧哗声一刹那离他们远去,猛一晃神,他们已经在一个黑乎乎的房间里,四下寂静无声。
“这,是哪儿?”奈兮哆嗦了一下,这房间又黑又阴冷,像个地下室。
“少废话,这里不是没人吗?”
“这没人,我怕有鬼啊……”
墙缝里透来阴风飕飕,她真害怕萨尔直接把她带来了地狱,那可不就没人?但她还不想下地狱啊!
萨尔鄙夷地啧了一声,抬起手,指了指角落里一个隐秘的石窗,上面还插着几条生锈的铁杆。
奈兮飞快地跑过去,扒着栏杆往窗子外看去。
“这是教堂。”魔王没想到她如此不信任自己,提了嗓门,满脸不屑。
奈兮信了,窗子外面的几米外乌泱泱的都是人腿,看样子,萨尔把她带进了一块游客不得入内的区域。
这个地方是教堂的地下室,在历史上曾经是吉尔男爵进行黑弥撒的地方,因为亵渎了神,后世被教廷永远的封了起来。
“马上就十二点了。”萨尔恶狠狠地提醒。
她一惊,慌忙从背包里掏出了黑魔法笔记本和装着卡牌的黑匣子,两样东西表面干爽,没沾上一滴水。
心中叹了口气,她迅速打开笔记本,又将右手伸进黑匣子里,手指夹起最近的一张牌,打算抽出来。
萨尔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冰冷的蛇爬上皮肤,令人不寒而栗的触感再次出现。
“你想好了?”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分辨的晦涩。
“怎么,你想说这是张坏牌?”奈兮揣测着,眉毛揪了起来,没道理啊,魔王干吗要阻碍她拿牌。
这套卡牌一共五十四张,按照外貌、智力、金钱、运气和体质分为五类,其中少了一张归零牌,剩下的几乎是好坏参半。
她之前已经抽了五次卡,除了一张体力值下降到零,其余四次都勉强归为好牌,从概率上说,这一把抽到衰牌的可能性确实更大。
但,魔王不可能特别关照她。奈兮一脸倔强,“就是这一张,我命由我不由天。”
萨尔看了她一眼,松开手,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
从盒口抽出卡,翻开,她闭上了眼睛,吞咽了一口唾液,还真是倒霉。
卡牌上印着一个丑陋的敲钟人,几何形的脸,四方形的鼻子,外凸的嘴,头上顶着“人神共愤”四个字,下面的备注是“颜值降为零”。
眼珠一转闪出点点星光,她咧开嘴笑了,嘲弄地看了魔王一眼,“还好不是智商下降为零。”
萨尔微微一怔,摇了摇头,“林奈兮,你还真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美貌是每个女人都想要的礼物,偏偏她对于得到或者失去这件礼物都没有太在意。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奈兮把卡牌插进笔记本敞开的空白页,绿色的小火焰吃得十分畅快。
她认真地盯着从焦黑的纸面上渐渐浮出来的一句话,随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背后计划着什么,但我一定会让一切恢复原样。”
萨尔嗤之以鼻,“我说过了,你这是做无用功。”
细长干枯的手臂往空中随意地一挥,奈兮眼前像蒙上一层纱,灰蒙蒙的,脑中的空白弥散开来。就在她闭上眼睛倒下去的同时,教堂的钟声响了五下。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强迫自己记住了刚才所见。因为笔记本上显出的那句转瞬即逝的话,她没看明白。
“一心想要得到的,恰恰是要失去的。”
林奈兮的世界再一次拉上了帷幕,而当下一场大幕打开的时候,改变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人生。
——
另一个时空中,白也和路彦泽被主教手下的士兵押进了教堂里一个小黑屋,咔嚓一声,关门上锁。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远,路彦泽焦急地回头,对白也说道,“咱们能回去吧。”
他亲眼看见白也可以操纵魔法阵在不同世界穿梭,当然不怀疑白也的本事,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白也会由着这些人把他们关到这里。
林奈兮那个水性都能从湖里逃脱,他们两个人更不在话下啊。
“唔……”白也没有正面回答。
路彦泽心头一凉,“不会奈兮走了,你就使不了法了吧。”
不至于妹妹是哥哥的蓄电池吧。
白也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我可以现在就把你送回那个农庄。”
“啊,不用了。”路彦泽忙不迭地否定了这个提议。
白也不再理会他,上下打量着这间黑漆漆的房间,中间是一张石头做的祭坛,旁边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满是曾经滴落蜡油的痕迹。
墙上到处是被利器划过的印记,似乎是在清理墙面上什么东西时留下的。
白也跪在地上,手指在石头地面的缝隙中摸了摸,抠出一些黑色的屑屑,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眉头紧锁。
“怎么了?”路彦泽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白也还是没说话,起身走到房间的一角,从地上捡起一个金属的酒杯,翻转着端详,发觉杯子的边缘刻有一些图案。
“这是什么?”路彦泽也走过来,蹲在他旁边。
白也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这是圣杯。”
“什么意思?这里又不是教堂的礼拜堂。”
“这里做过黑弥撒。”
“不是吧!”路彦泽张大嘴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知道黑魔法的人都听说过黑弥撒,但这确实是一个禁忌的仪式,因为黑弥撒必须在教堂内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