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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征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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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眨眼间即过,寻风阁的机关布置也已经竣工了。
莲英告知了清荷机关的分布和开启方法,便一头扎进了机关房里,和甲三匣探讨学术理论去了。
演武场上,那个手执红缨枪的身影依旧每天苦练着不同的招式技巧。无论阴晴冷暖。
这两日,江浔发现这丫头长高了不少。之前只到自己胸口,现在,好像到肩膀了。
今日炽烁拿着酒来,一向不怎么正经的武先生,居然一板一眼的在演武场教了清荷三个时辰的枪法。带来的酒,还分了清荷一半。
江浔看她进步如此之大,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打个比方,就如同刚发芽的野草那般,每日都有新变化。
只是,这变化有些太令人意想不到。
又是一个大晴天。
清荷正了正衣领,又照了照镜子。
嗯,不错。
为了更加贴切,清荷还特意去了脂粉铺买了两抹小胡子。
“哈哈哈,我若是男子,那定也是相貌堂堂。”
背上收拾好的包袱,清荷拿了映江,学着浔仙人的样子,含蓄又坚定的走了出去。
走到转角儿,正好遇上浔仙人。
“浔仙人,早。”
“……”江浔愣了一下。
“…早。”
“你这是,要去哪儿?”
清荷粲然一笑,“我要去从军。”
“从军?!”江浔语气严肃。
小丫头急忙解释,“那个,浔仙人,我就想去历练一下。”
江浔看着她,“历练?”
“嗯。”清荷低头,不说话。
“若是莲英去,我定不会拦着。可是,从军这条路不适合你。”
“为什么?”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江浔拦住走廊,面色如常。
“我想去。”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唉。”江浔轻叹,“为什么想去从军?”
清荷微微低头,手指互相绞着,不时瞅他一眼。
“…因为,我想…边境十年安。”
大眼睛无辜又带着点试探,抬头看看江浔,又把帘子垂下。
良久。
江浔微微一笑。
“好。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他上前一步,附在耳边柔声道:“十年后,平安回来。”
周身像凝结了一层汤熟时的蒸汽,暖暖的,嗅的到味道。
清荷浅笑,“好。”
……
后院马厩,千里和双斑正美滋滋的吃着清荷特意从河边割来的香草。清荷解开双斑的缰绳,抚过柔软的鬃毛,用那些毛扎了个小辫儿。
“马儿呀,咱们出去跑跑。”
因为前腿上那两块黑斑,所以这棕马被清荷叫做双斑。
马儿鼻子喷了气,算做应答。
“路途遥远,你们可要多吃一些。”撵着手中的草叶儿,清荷浅笑。
……
寻风阁门口,江浔带着面具,白衣轻敛,宛如谪仙。
“浔仙人,你也要去?”
江浔接过千里的缰绳,“嗯,我送你。”
“我知道你肯定会去,所以马都牵出来了。”
清荷带着些未卜先知的欢喜,上马对江浔一笑,先行策马跑远了。
江浔翻身上马,千里奋蹄奔腾,追上了前面的一人一马。
“驾!”一声喝下,清荷窜出一段距离。
江浔加快了速度,超到了她前面。
两个人就这样你追我赶,走了一段。
又都慢下来让马儿慢跑并行,聊着军中事宜和往昔名将,又谈起了武道兵器,机关遁甲。
路很长,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也不愿太快走到尽头。
夕阳西下,风止落霞,风光无限正好。前路无垠,抬头,飞鸟成列,划过霞光万丈。
远处是山,很远,蒙着水雾。近处,两匹马儿轻轻掠着尾巴,马上的两人,静静的,眺望着远方。
寻了一处客栈,二人把马儿们交给伙计,进了前堂。
“叶兄想吃什么?”江浔道。
“两碗馄饨,一盘糍糕。”清荷看向江浔。
“加一盘蜂糖糕,两壶清酒。”
“好嘞。”小二应着,转身到后面忙去了。
“叶兄…”清荷偷笑,“江兄品味不错,蜂糖糕甜而不腻,亦可清热祛湿。”
“叶兄谬赞。馄饨是在下的最爱,叶兄真乃知己也。”
“哈哈哈…”清荷模仿男声,爽朗大笑。
“二位客官,您的菜。”
清荷咬了一口蜂糖糕,眼睛一亮,“江兄,我想到一个好字。”
“何字?”
“清河。水清,溪河流。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嗯,是个好字。”
正聊着,客栈外传来杂乱纷吵的声音,隔了挺远都能听到有人骂骂咧咧,话语实在难以入耳。
林中,一粗莽手执铁斧,凶神恶煞。
“……你个小兵子,爷爷在此过路,碰着你几个不长眼的,不但不拿些好东西孝敬,还敢跟你爷爷我在这里动手。我呸!老子看你们是活腻了!”
“哥儿几个,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三个身着介胄的小兵,正在应付这些从西边来的土匪。
打头的小兵功夫不错,一杆红缨枪对着那匪头子当头一棒,刮花了那匪首的脸。
“奶奶的…”那大汉横出一口气,手中斧头握得更紧,“你个挨千刀的,今儿爷爷就替阎王收了你个王八羔子!”
说着,一斧子砍上去。
小兵灵活避开,“我们奉命剿灭匪患,你们出逃至此,可知那屠狼山上,已被夷为平地?!”
“呸!爷爷会信你的鬼话?他们打了多少次?哪次不是怎么来的怎么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
“哼,多少奸臣佞子逍遥快活,我们这些穷苦人,想要个活路,倒非要赶尽杀绝。奶奶的,这天杀的道理,不叫咱们粗人领命,咱们就推了他这无用的朝廷!”
啪的一声,桌上瓷盘起来又落下,江浔站起身来。
“江兄…”
“你等一下。”
林中几人还在打斗,江浔拿着竹箸捏了灵力从窗子击了出去。
竹箸穿过林间缝隙,刺透了一根树干,直直击向那大汉的手。
“哎呀!哪个羔子?!”大汉翻倒在地,嘴上不停。
地上掉落一只竹箸。
小兵纷纷转头看过来,迟了一会儿,领头的小兵向客栈这边拱手道,“多谢侠士相助。”
转身又加入打斗。
清荷从窗户往外看,“浔仙人,那些人,好像是军队里来的?”
“嗯。”江浔坐下,伸手想要拿起一块糍糕。
“小二,添副箸子。”
“哎,这就来!”
清荷又朝窗外看了看,只能看清那几个小兵穿着战甲,身手不错。
“浔…啊不,江兄,我想去看看,说不定能有机会进军营…”
“别去。朝廷剿匪,搅进去反而不好。”
“那我去帮帮忙,是不是能有进军营的机会?”
话音刚落,清荷便带着映江从窗子翻了出去。
“清荷,要进军营的话可以…”江浔放下酒壶,接过小二递来的箸子。
“又不听我说完。”
“客官,敢问您是,雪衣仙人吗?”
“嗯。”
小二笑逐颜开。
“雪衣仙人,您可得替我们这儿,惩恶…扬善。”
“前些日子我们这儿来了些西边逃来的土匪,开始还好,就是白吃白喝。自打这军里派了人来剿匪,天天打打杀杀,不得安宁。咱这客栈在路边上,我是天天睡不好觉,吃不好饭。”
“他要是剿了也好,这没完没了的,谁吃得消哪。”
江浔吃馄饨,淡淡道,“不必担心,有人已经去了。”
“刚才那位客官?哎,多谢二位客官了。”小二笑呵呵的回去了。
红缨枪的枪头挑了那匪首的右手,铁斧脱手,那大汉骂了一句,就要捡那斧头。
又被枪杆击了回去,枪头距鼻尖只有一寸。
“好枪法!”
清荷从树上跳下来,一剑助一个小兵击退了匪徒,又一剑把另一个匪徒劈倒在地。
小兵拱手道,“多谢公子相助。刚才想必也是公子援手。”
“不必多礼,刚才那个是我兄弟。”
清荷回头,冲那小兵回礼。
“叶,叶清荷?!”那小兵吃惊道。
清荷这才仔细看了看那小兵的脸。
“丁澶?!”
……
“你怎么会在这儿?还,穿成这样?”
“那个,这个,说来话长。你呢?你怎么在这儿,还成了个士兵?”
“我从寻风阁出来,就到苍龙军来了。对了,刚才那个人,是江先生吧。”
“嗯。你要去见见他吗?”
“好啊。”
丁澶拍着旁边小兵的肩膀,“这都是营里的兄弟,我常和他们说起先生,正好,今日一起见见吧。”
“嗯。”
“这位是我的小师…弟,清荷。”
两个小兵颔首示意。把那几个土匪绑在了树上,留下一人看守。
江浔静静地坐在窗前饮着酒,面具后的眸子带着平淡如水的光。
热气飘出窗子,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为烟气,与浓于淡。
“先生,看看我遇着谁了?”
清荷带着丁澶他们几个,进了客栈。
“先生!”丁澶看见江浔就单膝跪地,激动得行了个大礼。
“丁澶。快起来。”
江浔扶他起来,“不必多礼。”
“先生,您怎么戴着面罩?还有清荷,你们这是?”
“说来话长。”
“哈,那就回头慢慢说。先生,我跟你说说,您教的基本功帮了我大忙,我从临安一路过来……”
清荷见丁澶开启说书模式,便开始向旁边的小兵打听。
“你是苍龙军的兵?”
“对。我们军营在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