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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赵高的策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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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要出人命了!”三白哭丧着脸,手中不情愿的摆弄着衣带。
“放心吧,出不了”我斩钉截铁的帮她套上厚厚的棉袄。“束紧点儿,得装着冷的样子哈”
“太太,现在是夏天!”三白抗议的看着我,嘴巴上反对,可是手上还是乖乖的束着衣带。
我笑笑“正因为是夏天,所以我们才要穿!”拉拉手边的袖子,顺口道“三白,还有没有银子了?”
“没了”哈啊?!看着三白有气无力的躺在地板上尽力伸展四肢,我背后居然慢慢泛起了凉气。没银子了?!那后面的那个局该怎么办?
我沮丧到近乎绝望的问拼命呼吸空气中丝丝凉爽的三白“真的没有了吗?”
“回太太,没有了。”三白哀怨的望着我。沉默半晌,突然伸手一亮“太太,这个成吗?”
我定睛一看,一锭亮闪闪的金子!
我兴奋的抱住她,“成,成。这个比银子更好!”三白脸色青白,估计是被我压的。死命的喘了口气,三白努力的从我的荼毒下翻身站起,道“太太,三白可是奴婢。”
“我知道,这金子肯定是谁给你的贝?你想要太太我问什么?”我狂亲了亲这锭可爱的金子,大概只有二两重,可是足以让人疯狂!
三白一愣,看了看我,突然灿烂一笑“太太,这是大爷给我带的。这可是太太你上街的花销。”
舒和?呵呵,想的真周到呢。我看着三白眼里若隐若现的感动,狠狠的一拍“你现在趁那群男人没回来,叫老鸨在给我喊几个漂亮能喝的来。带过来前,你先告诉他们,能把太太的朋友灌倒的赏金二两!”
“是”三白正要走我喊住了她“顺便嘱咐一下,让他们都穿厚点,装着冷的样子。来的时候让他们带个火盆来。”看着三白惨白的脸色,我轻轻一笑“太太我要来个雪夜话谈。”
“哎呀,你们怎么才来”我打开门,看到男人簇拥着我指出的那三个荥阳王的眼线很热情的挽住她们。“来来,别客气。你们也真不够意思,怎么一见到我就这么客气”
在看看那几个女人欲哭无泪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看来这些男人已经把她们耗的差不多了!这个世界的男人真是疯狂啊……看来在女尊的世界,三个男人等于一群呱呱叫的鸭子是非常正确的。
“来,来。酒已经烫好了,快坐下。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哈。”我看着三个女人,很贴心的加了一句“谁走就是谁老公在家偷人!”这下好了,只见那三个女人脸色铁青,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任凭男人们把她们推到几案前,不敢乱动了。
刚来自然惊疑不定,我得给她们安安心,不然我这银子不是白花了,戏不也就白唱了吗?熟练的斟了杯酒,送到为头的那个女人面前。“来,大冷天的,喝杯酒去去寒。”只见那女人没有接,跟看怪物似的看着我,旁边那两个女人似乎也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她们身边的男人们也有点奇怪,可是毕竟是烟花出身,懂得这种时候装不知道。我笑笑“你们给太太我好好侍侯,顺着心的侍侯,”我语带双关想必他们也听懂了“侍侯好了,这金子就是你们的。”当我将金子放在几案上的时候,男人们微微一怔,立刻就围定那三个女人殷勤的递酒陪话。
我看看那些男人似乎还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光提酒不敢说别的,我又立刻暗暗的点拨了他们一下“哎呀,冷啊。怎么火盆还不送来,想冻死我们吗?”
那些男人们很识趣的就回道“火盆就来,天这么冷,几位太太快吃点热的吧。”其中几个还很有眼色的夹了几筷子刚蒸的鸡肉送给那三个女人。“刚出锅的,暖身子最适合不过的了!”
偷偷一笑,成了。荥阳王啊荥阳王,我要让你自己把这些眼线给解决了!
“太太,太太”三白一个箭步迈了进来,“火盆来了,让太太久等了”一招手,身后有几个穿的略微厚实的男人小心的将一盆碳火端到屋子中央。三白偷偷给我一个眼色,告诉我齐活了。转头看看那些女人,看到火盆的时候犹如看到了天下最毒的毒蛇,恨不能立刻从这屋子里爬出去!眼看女人想跑,三白很及时的“砰”的一下,把门关死了!
好样的!我递了个眼色给三白,三白朝我撇了撇嘴。
当蒸人的热气散满全屋的时候,好几个相公都支持不住了,借口上菜跑了出去。剩下的依然努力的缠住那三个女人。我也蒸的有点头晕眼花,心想幸亏平时有跟妈妈去享受三温暖,不然这个时候自己都过不了关,别说给别人下套了。
“来来来,就冲这霁日的好曲,我们在干一杯!”我豪爽的一仰头,那酒就顺着袖子流到棉袄的里子上去了。放下酒杯的时候,就看那三个女人已经前仰后合,昏昏欲睡了!真佩服她们,在这么蒸人的屋子里喝酒居然没翻白眼昏过去,身体真不错呀。
“好……干…主子…的恩典”为头的那个女人舌头已经大的朦胧不清了“干……”糊里糊涂的将酒往自己嘴里送。我见差不多了,便道“你们下,下去……我……我们睡一会。”
三白将放在一旁的金子和银子拿给那个为首叫绿溪的,“太太们休息,你们拿了赏就下去吧。有事再唤你们。”然后很小心的又贴身拿出锭碎银“不叫你们你们都不可进来,太太要是生气了,拿你们送官府问罪!”
等她关上门,我赶紧拿起旁边狼藉的残酒直接往女人们嘴里倒!不确定她们到底醉不醉,醉了多少,我实在不放心。三白忽然扑哧一笑,道“太太若要灌她们,何必用酒?”
我没好气的说“不用酒用什么?”
“太太请看!”三白嘻嘻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蒙汗药?”传说中的那个吗?我眼睛一亮。
“不是”三白摇摇头“蒙汗药能让医生发现呢。”然后很神秘的补充道“这是那年太太交给三白保存,说以后可能有用的幻水,医生发现不了,比蒙汗药还好呢。”
张霄留下的?太好了,救急了呢。“在你那里啊。”我绰着忘了的口气,很小心的不过分强装。“快,灌下去!”
三白很快的将那瓶子里的水滴了进去,郑重的收进了怀里。
“快,脱衣服!”我迅速的将已经湿透的棉袄脱了下来,身上忽然而来的清凉好象被水从头淋下来似的,舒服极了!
“就等太太这句呢”三白欢呼了一声,麻利的将棉袄脱下来撒气的扔到旁边。
我手不停歇的走到三个女人跟前,将其中两个女人的衣服扒下。
“太太做什么呢?”
“穿衣服!”我将其中的一套递给三白,“快,把这个穿上!我们的衣服也要脱下来!”
三白会意,乖乖的将衣服换了。
“三白,这药能撑多长时间?”我要确认一下,这计划,时间上要拿捏的极准,差一点,都要作罢!
“回太太,能有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好长!“有解药吗?”
“有”三白补充了一句“解药就在三白身上,太太请放心。”
我点了点头。“快,我们从窗户翻到妓院的后门。记住”我嘿嘿一笑“要让那些眼线从背后看到,并且跟上来!”
三白恍然大悟,“三白明白了,太太放心。”
“你有把握她们会认为我们是这两个人?”不放心的看看三白,她全明白了吗?
三白点点头“我有把握,请太太跟三白走在一线就没问题。”
“好”豁然一笑,这次可全交给她了呢!
“太太要到那里去?”
砰咚……我无语的躺在地上……三白,你到底明白了没?
看着眼前的府邸,我笑的舒心。我们,今天又要见面了……
吱呀……的一声,沉沉的大门洞开。一个身着绯衣的女子惊讶的看着我和三白,我抢先挽住她的手,示意三白赶紧关门,小心不要露脸。“礼就免了,本相今天是来看看提点大人的。”
“是,请张大人跟小女来。”温和谦恭的脸庞,象极了他呢。不愧是北斗的姐姐!之前在散宴时见过一面,便很快的记住了她。今天又在近处仔细的打量了下,和他一样的茶色头发,只是眼睛是正常的黑色,高鼻深目……心底一动,难道北斗和他姐姐是混血儿?那么身为大尧人的太医院提点,她的夫君必定是外国人!
外国人啊……很难得呢,在这大尧……
“张大人请。”还不知道太医院提点这一家姓什么呢。这小姐一脸恭敬的将我让进了内室“家母有恙,抱病在床。不能亲自接待张大人,请张大人海涵。”
我点点头“无妨。都是同朝为官,不必多礼。”很安静的一间房屋,四壁糊的灰白却整齐,朝南开的窗户,门口连着回廊通向内府的院子。通风,透气也凉爽。
太医院提点就躺在屋子中央的一张床上。大尧高家具还没有出现,所谓的床也就是地板突出一块,四边竖立起柱子,里面铺上被褥和帐幔。太医院提点的官位没我高,所以床比我矮了一半多!
“下官参见张大人……”老太太颤颤抖抖的爬了起来,我赶忙走进去拉住她,让她在次躺回去。
“同朝为官,此是私邸,在下又是便服!老太太就不必行礼了。”心里苦笑一声,皇帝的心情我太理解了。这老太太是北斗的母亲,我才不忍心让她勉强自己。原来,自己还是这么冷酷无情呀……
“请问张大人突然来访有什么事吗?”
我看着老太太写满恐惧的脸,回头示意三白将小姐带出去,“三白,任何人不许靠近”
“是”三白拉着小姐近乎拖拽的拉了出去。
“老太太病好些了吗?”我轻轻将老太太的腿下面垫了一个旁边的枕头,不急不徐的捶了起来。
这位提点大人有点受宠若惊“好,好些了。不敢劳动张大人……”
我笑笑,抢道“没好吧?老太太,病人隐瞒自己的病情,该如何办法呢?”
提点有点惊慌,勉强回道“禀张大人,下官不敢说谎。”
“老太太,怎么又是下官呢?”我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张霄是惦记老太太的身体,特意赶来看看。老太太,可不要拿朝堂上的那一套,冷了张霄的心啊。”
“是……”老太太见我一挑眉,立刻改了口“好,好”
我悠然的将老太太的膝盖处一阵推拿,哎,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呢。“老太太是太医院提点,依您看,您这病?是什么病?”
提点大人很老实的说“老身是积食,寒了胃,导致身体不畅。”
“可依张霄看,病不在胃啊”我看着老太太疑惑的脸,默然半晌。估摸着老太太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病在心啊……”
“张大人”老太太又紧张起来,伸手抓住我的手,可是后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一乐,“怎么又张大人了呢?老太太?”
“没,张……张太太”看着老太太说“张太太”的时候那张尴尬的老脸,叹了口气。戒备如此,套话的话没什么作用了呢。既然如此,只有兵行险着了呢。
“老太太,家里的药可还全吗?”还是从药切进去吧,这提点大人现在闹的就是它了。
老太太一怔,急急道“…没…啊……不,我”
我摇了摇手,“老太太的药只怕是……”猛然将手往老太太脖子上一砍。
“要命的吧”
看着老太太吓的快昏过去的样子,我冷静的走到窗边的几案,将上面的茶捧了过来。张口喝了一口,恩不错,清新圆润,微苦中渗着丝丝叶香。
“扑”的将茶喷到老太太的脸上,就见她不知道那里来的一股力气跳起来就给我跪下了。
“张大人饶命,张大人饶命……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温和的拿过一边的绣花枕面,轻轻的帮她擦干净脸上的茶水“太医院提点言重了,张霄可不是皇上。”
“张大人不是皇上,可皇上让张大人办案了呀。”
哦?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的话,这心病从那里来的呢?
“案子是我办,可跟太医院提点大人有什么关系吗?”
“可购药,储药是下官的职责啊。”这老太太胆子这么小?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
“老太太只是买药而已……”故意放慢拖长了字音,这人老了都辣,留点手段总没错的。
老太太惊讶的看着我,然后突然泪落如雨把我吓了一跳“张大人……张大人明鉴啊……”
我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等着。
“老身有罪……”老提点呆呆的看着地面,嘴巴里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老身在太医院做了三十年了,光太医院的提点就做了二十多年……”
我点点头,二十多年监守一个岗位确实不容易。
“这官虽说没有阴夫封子,也没有光耀门楣,可老身与药石为伍可也其乐溶溶。”老太太长叹一声“总算先皇隆恩,赏太医院所有官员每月三百两银子的俸禄。老身养家糊口用度竟然有余,想不到……”
这太医院俸禄高我是听过的,这大尧的太医院官员少,每个人都有一身好医术。先皇赏识先太医院总院的回春妙手,特意赏了太医院远高于别的官员的薪水。象我这个右相,也不过才280两银子每月。好在太医院人数,位置有严格挑选和限定的人数,不然这太医院早就腐败起来了。
“想不到啊,我长年看药买药储药,居然捅了这么大篓子而不自知……”
不知道?看她这眼神确实没撒谎,先听听看吧。
“下官看药,因各处进卖之药众多,总以一篓为准,从中抽药而查。”老太太的表情变的仔细严肃,好象她现在又在查药“质量好坏总以一篓为参照。买后进库,仍然要记录,每一篓都要抽查一番,可……”
“可谁知,假药混迹其中进入宫廷,并且让皇上拿到了。”我冷笑,抽查?这么小儿科的抽查,难怪那左相能有空子把药送进去。不过,说这话可不能摆脱你的嫌疑。虽然现在左相还没逼到跟我把相关的一切都和盘托出,我一向喜欢自己推理呢。
“正是,老身还傻到蒙在鼓里……”
我不耐烦,光说这个能有什么线索?“你是怎么买药,怎么收藏?检查只有抽查吗?老太太,还是说这个比较现实点。”
老太太点点头,表情里一点没有多余可疑的样子“老身买药之时,令卖药商人将药以中篓摆于庭前。老身从篓中随便抓一把药……”
“慢着,随便抓一把,从那里抓?上面还是插到中间,还是从最底下抽?”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上面”
我向老天翻了翻白眼,从上面呀,老太太!你买了一辈子的药居然只从上面随便拿一点!那澹台老太太不蒙你蒙谁?
“张大人怎么?”
“没事!继续说!”我沉着脸,骂着这朝代怎么这么笨!难怪我那些小把戏随便一三岁小孩玩的都能把这边的大人耍的团团转!闹了半天不是我聪明,是她们太蠢呀!我挫败的踢了踢床角!
“查一篓,买一篓,给一篓的钱”好么我就知道,这么笨蛋的法子居然还能用到现在!“在藏一篓。每种药太医院只收10篓,收完就储藏在太医院的地窖里”
听听,地窖也!“有多少种药”
“药一共有113味”
“什么!”我一下跳了起来,只有113种药?!
苍天呀,万一生病我岂不是无药可救了?!
我低头看着脸色惨白的太医院提点,咬咬牙,一字一顿道“老太太,收藏的时候不会是只检查一次后打个封条便等宫人自己取用吧?”
只见老太太崇拜的望着我,清楚的回答“正是,不过……”
不过?还好还好,没我想的那么……我抽搐了下唇角。
“不过是各宫每月自己领取自己应得的分额,剩下的留给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