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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恶毒伯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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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不做垫脚石[快穿]》文/云栖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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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旬正值暖春,然九鼎山却天雷滚滚。
黑云连绵不断,雷闪携带神罚,万物仿佛都被这股力量压的无法呼吸,天地间的灵气也紊乱深沉,惹得修仙界人心惶惶。
九鼎山的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修仙者,几乎都是……看热闹来的。
有人问道:“要开始了吗?这劫何时才能落啊!”
有人回言:“要等那位走上雷劫梯呢,毕竟要落下共计九十九道天雷,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话言毕,山脚下的其他修仙者,便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
“九十九道!也不知道那位能不能挨过,可别落得个魂飞魄散啊。”
“我觉得能行。我家师尊都说,这位是个千百年难遇的天才,从出生开始就一直顺风顺水吊打所有人的!”
“而且他才刚成年,就达到咱们大陆的战力巅峰直接开始历劫了,若是不能成仙,那其他人……也就都没戏了吧?”
……
巍峨入云的山顶上,在所有师尊们饱含希冀的目光下,宋祁越一脸神色淡然的踏上了雷劫梯。行过青玉台阶时,靛青色的袍角随脚边的动作荡出层层叠叠的褶皱,宛若荡开了朵朵莲花。
行过所有台阶,步入九鼎山顶,宋祁越只垂眸看了眼山下仍在讨论的修仙者们,随后便负手而立,毫无畏惧的开始迎接天雷。
似乎是他的散漫态度惹恼了神罚,落下的天雷竟道道都凶狠至极。
若换做旁的修仙者可能两道都挨不过,可宋祁越,却生生挨下了整整九十八道,且仍旧轻轻松松。
神罚滞愣了片刻。
然只是须臾之间,最后一道天雷便汹涌落下,其中所含的力量,近乎前面九十八道天雷之和!
霎时间五洲震荡,一道刺眼的白光于天际闪过,将整个世界都定格在了此刻。
“你这一生过于顺利,从未受过挫折,便也导致你实力虽强但心态不强,若要成仙,便先去三千世界历练一番吧,体验各种反派跌宕起伏的一生……”
宋祁越只觉眼前一黑,骂人的脏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转瞬便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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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宛若蜉蝣般飘荡,意识也不知迷糊了多久,才终于在某刻落了实。
宋祁越胸膛猛地一颤,睁眼时瞳孔顿然收缩,身子前倾大口的呼着气,头发因出汗也宛如浸了水似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虚弱至极。
他只愣了片刻,便紧着伸出手,探向了自己的脉搏。
——灵气全无,仙缘散尽,凡人之躯。
这般的状况,是宋祁越从未想过的,因此他一时间有些恍惚,看着屋内陌生又文雅的装饰,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正此刻,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宋公,泠哥儿在文轩阁买物件,不知为何与太中大夫家的小郎君争吵起来,似乎……还被打了。”
宋祁越听罢后便垂眸拧眉,摩挲着食指骨节上的老茧,沉默了片刻。
看现在的状况,他应该是真的被神罚给扔进三千世界了,美其名曰——体验反派跌宕起伏的一生,充实自己的人生阅历。
“放屁,不过是怕我成了仙,威胁你们的地位罢了!”宋祁越眸光微沉,狂妄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讥笑。
不过也罢,既然现在的情况已经如此,那他便当成游历来凭心应对,届时待他回到修仙界,再好好质问这个神罚!
思及此,宋祁越敛了怒气,开始缓缓接受这具身体的记忆。
此为大靖王朝安定五年,都城清玉京安禄府中,今日正好为七月初七。
不知是那神罚特意为宋祁越量身打造,还是说三千世界就是如此的巧合,这位所谓身为反派的原主,竟也叫宋祁越。
其为大靖王朝从四品官员国子祭酒,主掌最高学府国子学的一切事务。而适才门外管家所提及的“泠哥儿”,便是原主的亲侄子——宋泠。
三年前,原主的父母因病无人照料而双双去世,二弟也因走货出错在谓南遭水贼遇害,弟媳无法忍受丧夫之痛,竟投江殉情。
而年仅十岁的宋泠,便是在这时独自上京,来寻求原主这个唯一的亲人庇佑的。
虽说原主当时碍于面子收留了宋泠,但他对这个亲侄子的态度,却属实算不上好。
动辄打骂为轻,施加虐待为重,缺衣少食更是常态。尤其入府三年之久,竟连书籍都不给其看,全然是一副要把孩子养傻的模样。
而之所以这般,便是因为原主自小便对二弟受尽宠爱和夸赞,而自己却独独被所有人忽视这事,一直都颇为耿耿于怀。
于是到了现如今,这份怨念被逐渐疯魔的心性渐渐扩大,统统变本加厉的施加给了二弟的儿子身上。
甚至就在前几日,原主还因为嫉妒宋泠展现出来的才华,而生出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想法!
回忆到此处,宋祁越忍不住挑了下眉头,一时间竟有些哑然。
然别人的生活和经历,他本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需要了解前因后果便可以了,今后的路……
还是要他自己走的!
这般想着,他便起身回门外的管家:“我知道了,你在府中备好伤药,最好让厨房再做些滋补的饭菜,我去文轩阁瞧瞧。”
说罢他便拿起长鞭,器宇轩昂的走出正房,循着记忆往文轩阁行去。
及近,便瞧见文轩阁的门前已经被百姓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了,人群正中央也适时的响起了一个刻薄的少年声音:“呸,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崽子,敢碰小爷的东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给我继续打!”
这话将落,紧接着里头便传出了拳打脚踢的声音。
宋祁越见状眉间微蹙,忙拨开人群往中间走去,心下顿时盛满了不悦。
——这厮竟敢当街殴打安禄府的人!
甭管原主之前和宋泠关系如何,但现下既然是他来到了这里,那侄儿宋泠被打,便就是他宋祁越落了面子!
都被人直接欺负到头上了,这谁能忍!?
宋祁越气势汹汹,因着体型高大、神情肃重,百姓们见之纷纷躲开,竟直接给他让了条路出来。
“住手!”行至文轩阁门口,宋祁越拧眉喝道,“我看谁再敢动我家侄儿!”
几名小厮顿时一惊,连忙抬头看去,但奴仆们又怎能识得宋祁越?只是面面相觑了片刻后,便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年,寻求指示。
那少年衣着华贵不凡,通身的蜀锦料子不说,就连腰身的扣带,都是用白独山玉制成的!
模样瞧着也嚣张至极,可不就是太中大夫家的幼子陆瑾聪吗?
他倒是识得宋祁越的,因此现下心中也是一惊,但总不能直接服了软,便抻着脖子说:“宋伯伯来得正好!这野崽子,胆敢动我的东西,弄脏了可不就是该得教训教训!”
趴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宋泠,连忙虚弱的辩解:“我并未……”
“呸,给爷闭嘴吧你!”陆瑾聪啐了口痰却还不满,正想上前再踹一脚时,猛然便觉着周围的氛围有些不对了。
原是宋祁越的脸色深沉,还未待他说完,便猛地甩了下长鞭。“咻”的破空声响起后,一道几乎能将人打残的鞭身,便随着“啪”的一声响,擦着陆瑾聪的耳朵落在了他脚边。
灰尘随之扬起,陆瑾聪的耳朵嗡嗡作响,连袍角也断了一块,飘飘荡荡的落在长鞭旁。
陆瑾聪登时便呆住了。
几个小厮也被这场面吓着,在一旁动也不是站也不是,傻愣愣的连回府禀报都给忘了,还是看热闹的百姓提了一嘴,这才有个机灵的屁滚尿流般跑开了。
然宋祁越可没心思管他们,他只是沉默的收起了长鞭,然后踱步行至宋泠身旁,低身意欲将其扶起来。
当他的手刚触碰到宋泠肩膀时,地上的少年条件反射般颤抖了一下,连瞳孔都猛然收缩,似是惊吓到了。
“怎的这般窝囊?骂不过、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宋祁越语气不悦,但还是伸手将宋泠扶了起来,然后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又问:“前因后果如何?你来说清楚些。”
此刻的宋泠蓬头垢面,身上还有无数的淤青,本就惶恐不知所措,又瞧着周围百姓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有些臊得慌,连忙抬袖掩面,为求最后一点尊严。
见状,宋祁越便上前两步护在宋泠身前,将所有人的目光隔绝开后,冷声道:“现下说吧。”
宋泠连忙往后退了两步,与宋祁越隔开了一段距离,而后垂在宽袖中的指尖捏紧,半晌后才缓缓说出前因后果。
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
今日七月初七,不少商贩都会花钱找那些有才华的人帮忙题写灯谜,而宋泠便是打算趁此挣些小钱贴补生活的。
但他那时没有多余的墨了,便打算来文轩阁买块便宜的将就用,结果买完刚出门,便正巧遇上了去买腰饰的陆瑾聪,不注意,二人撞了一下,陆瑾聪腰间的荷包便掉落在地上。
宋泠那时也连连道歉,并赶紧去把荷包捡了起来,却没想到这陆瑾聪低头一看,见是宋泠,顿时便起了捉弄玩闹的心思。
毕竟平日里,宋泠因为不受原主待见,偶尔偷跑出去时也会被那些官家子弟欺辱,久而久之他们便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听完这话,宋祁越真是不气反笑,宛如野鹰般的眸子也瞬间投向陆瑾聪,冷的刺骨。
“宋伯伯,不是……我,我只是,只是和宋泠开个玩笑……”见状,陆瑾聪吓抖了腿,声音颤抖的辩解着。
宋祁越讥笑:“将我侄儿打的遍体鳞伤是开玩笑?骂他是野崽子是开玩笑?啐他一口还想上脚,也是玩笑吗!?”
他言毕上前两步挽鞭欲挥,语气冰冷又愤怒的道——
“那不若,我也同你开个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