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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汪汪汪汪汪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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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到十二点之前。
徐秉星看着被挂断的视频界面,抓了抓头发,正准备打回去,他视线突然一花,眼前走马灯一样闪现过一幕幕无比清晰的画面:
月亮仿佛坠落一般急剧变大,一座又一座高楼大厦迅速崩塌,地面裂开一道又一道狰狞的缝隙,坐在上铺的女孩儿一脸惊慌地被倒下的墙体彻底掩埋——那是小夏!
徐秉星骤然惊醒,视线恢复清明,眼前是黑屏了的手机,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刚才看到的画面究竟是什么?是幻觉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比笃定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是真实的,并且即将发生。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会发生一场大地震,并且在这场地震里小夏会死!
就算这只是幻觉,只是突如其来的一场癔症,可是万一呢!
徐秉星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边扯着嗓子大喊“要地震了快跑啊”,一边冲了出去。
徐秉星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到了他的喊话,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把他的话当真,他一路狂奔,一路大喊,直到脚下一痛摔倒在地,再爬起来想要大喊,却变成了一串狗叫。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狗。
时间回到现在。
徐初夏抓着背心上的绣花,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了自己指着徐秉星照片小小声地骂人:“狗男人,听到了吗,狗,狗狗狗狗,你是狗狗!”
身下的地面还在左摇右晃,头上的月球依旧无比硕大,徐初夏只觉得心惊肉跳。
她试图揪住金毛身上的背心,手掌却抖的厉害:“徐秉星?真的是你吗?这怎么回事?你真的变成狗狗了?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会地震?”
金毛一直安安静静地趴在徐初夏的身边,听到她声音颤抖着问话,金毛再次叫了一声,轻轻舔了舔她的手。
徐初夏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啊?真的假的啊?我觉得是我,是我骂了你是狗男人,说你是狗狗,你,你就真的变成狗狗了啊?怎么会,真的假的啊?”
毛绒绒暖呼呼的狗头蹭了过来,一边舔她脸上的眼泪,一边有些笨拙地拿爪子轻轻拍她。
抽噎了下,徐初夏强撑着站起身:“我们,出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人,跟我们一样跑出来了。”
刚站直身子,脚下地面猛烈摇晃,她一头栽倒下去,要不是大金毛及时拿身体接住了她,她恐怕要摔个头破血流。
徐初夏一把抱住金毛,把脸埋进狗狗厚实的毛发里嚎啕大哭,不过她很快抬起头,一边抹眼泪一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没事,徐秉星,我没事,我不哭,哭了也没用,现在很危险,我要保存体力。”
做了几个深呼吸,徐初夏的眼泪终于止住了,说话却还是带着哭腔:“我不哭了,徐秉星,我好冷,你真的变狗了,大狗狗,变狗也有好处,你看你毛毛好厚。”
自言自语地说着话,徐初夏终于冷静了下来,也可能是生理层面上的冷叫她彻底冷静了下来,她穿的实在太单薄了,只穿了小吊带和小短裤,一阵阵的夜风吹的她手脚冰凉。
她蜷缩起来,尽量把自己整个人都窝进大金毛的怀抱里:“徐秉星你搂着点儿我,我穿太薄了,现在好冷,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先睡觉吧,等明天天亮了,再看看是什么情况。”
大金毛一边努力伸长四肢好圈住她,一边低低汪了一声。
徐初夏放空思绪,想要尽快睡着,只是夜风实在太凉了,吹的她实在是睡不着,抱住自己的胳膊,她幽幽道:“大壮,你要是能再大点儿就好了。”
徐秉星:“汪?”
徐初夏是真心实意这么希望的,然后她就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头晕目眩,紧接着大金毛发出了一声惨叫。
伴随着骨骼拉伸的噼啪响声,徐初夏缓过劲儿来就发现自己被狗毛淹没了。
很快一只热烘烘的狗头伸过来,张嘴就把徐初夏的小细脖子给含住了,感受到徐大壮尖牙利齿带来的威胁,她秒切声线,娇滴滴甜腻腻地开口:“亲爱哒!你最棒啦!夏夏爱你!mua!”
徐秉星的狗嘴都僵住了,回过神来他十分嫌弃地把头拿开,还用爪子把她往外推了推。
徐初夏不为所动,钻进厚实软绒的大长毛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她把热乎乎的狗爪子往怀里一带,就准备睡觉了。
徐秉星只能恶狠狠地舔了她两口,也在阵阵地动中闭上了眼睛。
——新的一天从被大太阳晒醒开始。
徐初夏是被热醒的。
她满头大汗,试图拨开粘在自己额头上脸蛋上的头发,结果越扒拉,越觉得自己满头满脸都是头发。
迷迷糊糊坐起身,又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喷嚏,打到最后她人彻底清醒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的不是头发,而是狗毛。
……狗毛。
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徐秉星变成了一只大号金毛犬,还冲进女生宿舍楼,把她从六楼驮到了学校操场上,再然后地震了,月亮变得像恐怖电影特写镜头里的一样,超级超级大。
就像做梦一样,做的还是噩梦。
揉了揉眼,徐初夏拿手指当梳子把长发勉强通了通,全部别到耳朵后面,这才犹犹豫豫地,慢慢腾腾地,一点一点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只有一片废墟。
夏季所特有的烈烈阳光直晒到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在微微发烫,呼吸之间温吞吞的空气里还有着建筑工地才会有的十分干燥的尘土气息。
操场对面两层楼的体育馆消失了,越过体育馆可以看到的五层楼的大食堂也消失不见了,在食堂斜后方的教学楼D座E座也都看不见了。
徐初夏的视线越过断裂的钢筋水泥,越过堆积的砖石瓦砾,毫无阻拦地向天际投了过去,笔直地落到了远方一座奇形怪状的高大建筑物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物,是一座电视塔,现在之所以看起来很奇怪,是因为被拦腰折断了。
徐初夏明明热到额头上都是汗,眼前的景象却叫她冷到打了个哆嗦。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徐初夏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像是在做梦,毕竟每个细节都荒诞到离奇的地步——
不管是突然出现在宿舍门外还穿着男朋友背心的大金毛,还是天空中那一轮无比巨大的月亮,亦或者是那一座座倒塌下去的教学楼,都离奇的像是灾难片里的经典镜头,徐初夏回想起来都会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不是做梦。不是臆想。
她呆呆地望着昨天还是大学校园的废墟。
“汪。”
一声压的低低的狗叫在脑后响了起来。
徐初夏被狗叫惊醒,她抬手抹了把脸,努力深呼吸了两下,这才回过头,看到了趴卧在地上像是一座毛绒绒小山的金毛犬。
昨天晚上隔着宿舍门看的时候,徐初夏就觉得这只金毛出于意料的大了,她记得金毛应该是中型犬,昨天晚上蹲在宿舍门口的大狗子却比大型犬还要大上两圈,都要跟自行车差不多大了,不然她好歹也有一米五的个子,不至于被只狗一撞就倒,还能被驮在狗的后背上,各种横冲直撞,她都没往下掉。
徐初夏还记得昨天晚上大狗又变大了,大晚上的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她也就没能看到狗狗到底变的有多大,不过从那身能把她整个儿埋住的长毛来猜,估计要从自行车大小进化到摩托车大小了吧?
等在大白天真正看到徐秉星变成的大狗后,徐初夏才发现自己的猜测还是过于保守了。
这是直接从自行车进化到小轿车了啊!
徐初夏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看着金毛那一身格外厚实的大长毛,徐初夏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了:“徐壮壮,你看起来好热啊。”
大金毛有一双和善温顺的深棕色眼瞳,这双大眼睛看起来又干净又漂亮,他静静地看了会儿徐初夏,在徐初夏有些茫然地抓了抓头后,大金毛缓缓地站起了身。
趴卧的时候就和一辆小轿车差不多大的金毛犬在站起来之后,超乎寻常的庞大体型堪比一辆SUV,这会儿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被自己的影子完全笼罩住了的人类女孩,十分有威慑力地低吼着呲了呲牙:“呜——汪!”
徐初夏:“……你在流口水哎,徐大壮。”
大金毛僵住了,他立刻闭上了狗嘴,然而已经晚了,徐初夏蹦跳着避开了从他嘴角滴落下去的口水:“我就说你看起来很热啊,狗狗太热了不都吐舌头流口水嘛,你怎么不吐舌头啊?”
徐秉星:“汪汪汪汪汪汪(可我又不是狗)!”
乱吠了一通后,大金毛把嘴巴闭的更紧了,明明是一张狗脸,徐初夏愣是看出了生无可恋。
跳开了的徐初夏哈哈笑着走了回来,她拍了拍大狗狗毛绒绒的胸脯:“好啦好啦,我不开你玩笑了,好歹我们都还活着,我们找找吧,看看还有没有活下来的人。”
大金毛点了点脑袋,主动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