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沉默 ...
-
屋内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谢溪下意识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小桌上，而程渡此时已经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是闻少玉，他的神色……
与其说起来像是慌张，倒不如说更像是震惊。
他见到屋内的谢溪后，也短暂地怔了怔。
“尸体在哪里？”程渡问道。
“一楼餐厅。”闻少玉侧了侧头，看了谢溪一眼，“前辈也刚好在这里，那一起下去吧。”
“嗯。”谢溪应了一声，也走到了门口。
只不过在最后离开房间时，他抬眼看了下房间内的时钟。
时间显示现在正是早上八点整。
很奇怪。
为什么靳川会在这个时间点被发现。
而且，同样死在一楼的餐厅里，就连坐姿，也有原文中程渡的姿势一模一样。
所以凶手其实是无差别杀人吗？
谢溪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站定在一个离尸体不太远的距离。
所有人好像都若有似无地保持着这个距离。表情各有不同。
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率先上前查看。
没想到还是死了人，一样的手法，一样的姿势。
谢溪的眼神扫了眼桌面，看到在离靳川不远处的地方，放了半杯水。
以及，靳川的尸体是脸贴在桌面上，这个方向，刚好面对着谢溪。
谢溪也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他呈樱桃红色的口唇和耳廓。
结合原书中的描述，可以确定是一模一样的氰|化|物中毒。
也几乎可以断定为无差别杀人了，但还有一点存疑。
为什么靳川的死法和原书中程渡的死法那么像？
假设凶手将毒下在了某一样食品中，那他是怎么判断靳川和程渡都会带着一杯水走向餐椅的呢？
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难道是餐桌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吗？是有意的引导还是意外发现？
想到这里，谢溪往前走了一步。
但刚抬脚，却是程渡先靠近了靳川。
“等一下。”与此同时，林声意也出声提醒，“你要动尸体？”
“不然呢？”程渡从餐桌上扯了一张纸巾垫在手上，“报警吗？”
他们身处孤岛，通讯不通，根本没办法联系到外界，就算他们这时候想当个遵纪守法，有困难找警察叔叔的好市民恐怕也没有办法了。
果然，林声意听到这话，往后退了一步。
林声意是犯罪心理学家，与本身就是侦探出身的其他人不同。
虽然在推理小说中，警察大多数只是个背景板或者工具人，但有过这一段职业经历的林声意，对比与其他人，始终保持着一些“职业病”。
但他们现在身处孤岛，这具尸体根本没办法保存到他们等到救援。
迟早都要破坏现场的。
林声意微叹了一声，放弃了阻止程渡想法。
“典型的氰|化|物中毒现象，预计死亡时间是三个小时前。”程渡看完了之后，将纸巾丢在了垃圾桶内，“口中有食物残留。”
“凌晨五点跑来餐厅吃东西？”慕宁皱了皱眉。
“饿急了吧。”程渡不咸不淡地说道：“也挺倒霉的，林声意吃了那么多都没事，他这一顿就中招了。”
程渡说完，扫了所有人一眼，“现在怎么说？”
现场沉默了几秒。
“是我和慕宁发现尸体的。”闻少玉率先说话，“我俩同时下楼，看到了靳川趴在桌子上，紧接着林声意就下来了，我上前摸了下颈动脉，确认死亡，之后我上去找你和前辈了。”
鸢尾山庄不算很大，但布局却很奇特。
从玄关进来之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通往圆形的大厅，大厅的左面和右面分别是楼梯。
左边住着程渡和谢溪，右面住着林声意和靳川。
而慕宁和闻少玉则住在三楼的左边，右边是空的。
而一楼的圆形大厅前方连接走廊，后方连接餐厅与厨房。
这是内部。
而外部就更奇特了，看上去像是层层叠叠的花苞似的，美丽至极。
“没有监控。”慕宁叹了一声，“这也挺尴尬的。”
按照程渡推断的靳川的死亡时间，那个点应该所有人都在房间里睡觉。
全员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天崩开局。
谢溪的手指紧了紧，看向程渡轮廓冷硬的侧脸。
程渡的嫌疑基本上已经洗清了，他并不是“假死后”再返回山庄杀人。
可是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两个人的死法如此相近的呢？
谢溪的眉头皱得极深，尸体的信息量太少了，也不能使用任何现代刑侦手段，能知道的信息就只有，昨天凌晨两点的时候靳川回房间睡觉了，然后五点的时候他从房间返回到一楼客厅吃东西，导致被毒死，早晨八点被闻少玉和慕宁发现。
从垃圾桶内的食物来看，靳川吃的应该是面包片。
而这个东西，前一天晚上，林声意刚吃过，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所以有可能，毒是在众人都离开客厅的时候下的，或者是，他们当晚打麻将的时候凶手就将毒给下好了。
当时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没发现很正常，如果按照这个推断的话……
移动过位置的只有三个人。
自己，闻少玉，慕宁。
但那都是短暂的移动，根本够不到厨房的食物啊，果然，毒还是前一天下的吗。
这下又回到了所有人嫌疑同等的起点了。
“你们不想看看尸体吗？”程渡见所有人都是一副独自在思考的样子，开口问道：“大侦探们？”
“没必要看，比起找到杀死靳川的凶手，我更在意的则是。”慕宁说：“平衡已经被打破了，从现在这一刻起，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了。”
“慕宁。”林声意皱了皱眉，“你这种说法太危险了。”
“对啊。”闻少玉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接下来只有找到凶手，控制住他，等到一个月后，我们就可以安全离开了。对吧，前辈？”
闻少玉说完，特意问了谢溪一句。
谢溪抬了抬眼，目光与闻少玉对视。
半晌，他“嗯”了一声。
熟知原书剧情的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天死一个，只需要四天后就可以知道凶手了。
因为最后一个活着的人肯定就是凶手。
原本以为这些人都是剧情中的人物，但现在看到靳川的尸体，谢溪的心里难免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昨天还和这群人一群面对面的打麻将，这会儿他们都成了嫌疑人。
满身疑点的程渡。
乐观开朗的闻少玉。
冷淡的慕宁以及脾气看起来很好的林声意。
哪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凶手。
却偏偏凶手确实就是四人中的一个。
谢溪伸手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空旷的山头，又想返回到山庄内去。
刚刚的讨论没有任何的结果，不知不觉间，谢溪已经离开了圆厅，走到了院子中来。
“在想靳川的事？”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原本准备转身的谢溪这个时候又停止了动作，几秒后，程渡与他并肩而立。
程渡瞥了谢溪一眼，却见这人从下楼开始眉头便一直紧锁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们侦探都长得这么好看吗？”程渡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让谢溪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谢溪呆了两秒，然后脸涨得通红，“你、你在瞎说什么？！”
程渡：“没有瞎说。”
在程渡的看来，谢溪确实长得挺好看的，皮肤白皙，眉眼精致，看着倒像是哪家的矜贵小少爷似的，一点也看不出是总是在外面瞎跑，找杀人事件的名侦探。
而且性格也很可爱。
现在这幅皱着眉头的样子倒不像他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谢溪说：“还说这种话。”
程渡哼笑了一声，双手撑在面前的栏杆上，“老实说，我见惯了尸体，对于你们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玩侦探游戏的小朋友实在没有什么好感。里面死的那个人，叫靳川是吧？他和我见过的无数个躺在太平间的冰冷尸体没有两样，公事公办而已。”
程渡这番话说得凉薄极了，好歹也共处了三天。
就连谢溪这个老是被他针对的人，乍一下见到他的尸体，虽然不至于同情，但难免也生出了一种兔死狗烹的感觉。
但程渡却完全像是处于旁观者的角度一样。
想到这里，谢溪不由得蹙眉，旁观者，难道不是自己吗……
“傻了？”程渡见谢溪半天没说话，出声提醒。
谢溪这才回过神来，随口道：“……你见惯了尸体？”
程渡“嗯”了一声，问道：“你不是猜我是因伤退役的警察吗？”
“…………啊。”谢溪的身体僵了僵，“对。”
程渡：“……”
程渡看着谢溪神色不太自然，笑容渐渐散去，问道：“你忘了？还是当时就随口一说？”
谢溪：“……啊。”
程渡像是被气笑了一样，没想到自己特意做的伪装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翻车。
谢溪，牛逼。
“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个小发现的，现在……”程渡揉了揉手腕，笑了一声，“你自己去查吧。”
谢溪：？！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沉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