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所不能》十九度灰

22、第二十二章

　　“知知，这件衣服怎么样？”吃过早饭，徐妈妈就迫不及待拉着徐知出来逛街。

　　虽然是被拖着出来，徐知却也没有半点不情愿，脸上挂着笑，“妈，你慢点。”

　　“别趁着年轻，把身体不当回事，这次就我们两个，没有徐砚他们叽叽喳喳的——中午我们去吃顿好的，不带他们。”说着，徐妈妈拉着她又走进了另一家商店。

　　“知知，你穿这个肯定好看。”

　　“知知，这件衣服挺配你的。”

　　“知知，试试这件。”

　　……

　　导购员端着得体的笑容，有眼力劲儿地知到这是位大客户，也使出浑身解数，口才之好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面对这种场景，徐妈妈游刃有余，和每个店铺的店员都能说上几句，看来平常没少来，偶尔还有自来熟的阿姨握着徐知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小时候的顽皮趣事，虽然听的人是一脸懵。

　　衣服这时反而不是目的了，只要徐知看上，徐妈妈就大手一挥：“包起来！”豪爽又大方，不愧是夫妻，徐爸爸毕竟是师承徐妈妈的。

　　偶然间，徐妈妈的发小——陆阿姨，也在同一家店，徐知眼尖，忙戳了戳和店长聊得正起劲的徐妈妈。

　　“老陆。”徐妈妈一脸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阿姨儿子没有参加高考，而是去了美国，为了方便照顾，陆阿姨也跟着去了，算算时间，也有几年没见了。

　　“前段时间刚回来，铭泽这孩子不知怎么想的，一个人跑回国，我也就跟着回了——这是，徐知？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这才没几年，我都认不出了。”

　　陆阿姨慈祥地看着徐知，却忽略了听到“铭泽”这两个字时她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

　　老友叙旧，免不了追忆往事，家长里短的，你一句我一句，感叹岁月无常。

　　怕徐知无聊，徐妈妈赶紧刹住车，准备离开，徐知却早一步洞悉了她的想法，“我有点渴，想去买瓶喝的，妈妈，陆阿姨，你们要什么？”

　　“不用管我，买你自己的就好了，记住，不要喝冷的。”徐妈妈千叮咛万嘱咐。

　　“知道了，我先走了。”打了个招呼，徐知消失在转角。

　　随便找个奶茶店坐下，人还挺多，打开微信，徐知一眼就看到置顶的李久发来的消息：到家了？

　　？！

　　这……什么时候的事，徐知再仔细看看时间——十一点半，当时她已经睡着了。

　　回还是不回，徐知端着手机，拧巴地缩在椅子上，现在正是上课时间，现在回消息李久她又看不到，但万一……，要是……，没准……

　　不能多想，再想下去，徐知都开始幻想李久偷偷拿着手机，每隔几十秒就开机查看新消息，无心听讲的样子，一个冲动，她按了发送：在外面。

　　躺在聊天框多时的几个字突然变得陌生，好像变了个模样，显示的是另一句话：不愧是你！

　　一秒，十秒，三分钟，五分钟，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徐知不知道第几次开屏锁屏，消息栏依然空空如也。

　　再等五分钟，就五分钟，没准老师在点她回答问题，徐知给李久找借口，完全忽略了她没带手机的可能性。

　　十分钟后，该说是果然，还是必然呢，徐知盯着消息栏里的消息——“吃醋的好处固然多，但这四类人吃醋却毒如砒霜！”满满营销号的味道。

　　这是什么鬼标题，气呼呼地将手机直接关机，徐知起身，准备离开奶茶店，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

　　“等一下，你的东西掉了。”背后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男子拦住她，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交个朋友吧。”那男子也只有二十多岁，后面跟着一群人在起哄。

　　徐知看都没看他，往旁边靠了靠，侧着身子绕开他，直到走出奶茶店，都还能听到后面传来的口哨声和笑声。

　　回到商店，徐妈妈一个人坐在那里，徐知上前，“陆阿姨呢？”

　　“刚刚和你陆阿姨说好了，今天中午在她家聚一聚，你陆阿姨做的土豆烧鸡可是一绝，她还要买点东西，我们就在这儿等。”

　　“妈妈，我不想……”

　　但看到徐妈妈高兴的表情，徐知迟疑了一下，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将语气放软了许多，“会不会打扰到陆阿姨？”

　　“怎么会！你陆阿姨几乎天天都是一个人在家，除了给铭泽送饭就没什么事，刚刚她还和我抱怨呢。”

　　虽然徐妈妈内心并不认同“全职太太”，但个人有个人的选择，只要自己过得舒服，哪管旁人说的闲话。

　　正说着，陆阿姨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等很久了吧，车就在楼下。”

　　“徐知也才刚刚到。”徐妈妈笑着应和一声，看到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咦了一声，“老陆你是有什么事吗，跑这么急。”

　　“铭泽中午快放学了，他口味叼得很，食堂和家里保姆做的总是吃不了多少，他现在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饱怎么能行，我现在得快点回去，要不然时间来不及。”

　　到陆阿姨家，望了望时钟，已经十一点半了，距离十二点二十放学还有不到一个小时，迅速系好围裙，陆阿姨就在厨房忙开了。

　　“老陆，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坐，跟我客气什么，还有知知，零食之类的都在橱柜里，想吃什么自己拿，别不好意思啊，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陆阿姨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好客。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徐妈妈像是不经意似的，虽然眼底满是愧疚，“知知，要不然下学期我也和你陆阿姨一样，去陪读怎么样？”。

　　“妈，别开玩笑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我是说真的。其实，在你刚上高中的时候我就有这个念头了。”

　　徐知收起嬉戏的笑容，皱了皱眉，不知该怎么回答，客厅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徐知也认真地说道：“妈，真的不用，当时你不是答应过我吗，高中三年我都不需要你们陪读的。”

　　“当时那不是……”徐妈妈想辩解，又想到什么，忽然闭了嘴。

　　“再说了，妈妈你不是还有工作在身吗，现在随便辞职影响也不好。”

　　“我陪我女儿影响有什么不好的。”徐妈妈还在辩解，但气势弱了许多，“你一个人……”

　　徐知叹了口气，仍然苦口婆心地劝说，“我们班上还有同学是外省的呢，别人住寝室都没问题，我条件比他好那么多，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住寝室？这可不行。寝室之间最容易发生矛盾了。”徐妈妈想起在网上看的社会热点新闻，连连摆头。

　　“这不就行了，没事的，说了这么长时间，妈妈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连蹦带跳的，徐知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走进厨房。

　　饭菜差不多齐全了，陆阿姨面带歉意地看着她们，“小如，要不，你和徐知先吃，我去送个饭就回来。”

　　徐妈妈叫住陆阿姨，“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徐砚说他在学校有什么东西没拿，我正好和你一起过去——知知，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腿有些酸。”

　　“你呀你。怎么还比不上我。”徐妈妈拿起挎包，叮嘱了句，“那就好好休息，我们马上就回。”

　　门关了，偌大的客厅显得空空荡荡，徐知往后仰了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拿起手机，却发现手机关机了。

　　怎么回事，没电了？不对，瞧我这记性，徐知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难怪李久总是笑话我。

　　又是一种偶然，或是必然，一开机，李久的消息分外扎眼。

　　不管她！徐知犹豫着，还是没点进去，转而开始浏览新闻：

　　“瞒不住了，我们有一个孩子。”这是啥，难道孩子不是你的？

　　“某小伙理菠萝头卖菠萝，生意火爆！”这又是啥，不怕吃菠萝吃出一剪子头发吗？

　　“妻子醉驾被抓，丈夫醉驾赶来。”果然，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

　　心情舒坦了不少，徐知这才慢悠悠地点开对话框——在考试，抱歉。然后是几分钟前，又有一条：下课了，在食堂。

　　这是，在解释？徐知心里阴转晴，连忙回：没关系，我也准备吃饭了。

　　又没了动静，徐知将手机扔到一边，等了不到一分钟，又默默捡回来，上天保佑，这次李久很快就回复：刚刚在排队，抱歉。

　　怎么这么硬梆梆的，徐知看着李久冷冰冰的回复，有些气恼，打到一半的字又全删了，再一次将手机扔出去。

　　过了几分钟，徐知不死心地捡起手机，没有新消息，认命地主动出击：一个人吃还是和别人一起？

　　李久：一个人。

　　徐知：？

　　李久：？

　　差点又打个问号，徐知眼珠一转，直接拨语音通话过去，本以为会吓到她，没想到，李久几乎是秒接。

　　“你吃完了？”

　　徐知清晰地听到李久像是在咀嚼什么，还伴随着笑声，“你还在食堂？拿着手机没被人看见吗？”

　　学校，李久听出其中的担心，从台阶上站起来，几口解决剩下的面包，将包装袋捏在手上，“我特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真是的，要是被王健雄抓到了，就算成绩好估计也够呛。”徐知完全不知道饭点的食堂有多拥挤，自然没识破，她扭了扭脖子，李久只听到沙发被挤压发出的声音。

　　“那你也是从犯。”

　　“啊！李久，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五中，陆阿姨和徐妈妈兵分两路，赶到送饭区，陆阿姨远远地就看到陆铭泽的身影，忙招呼他坐下，“铭泽，等久了吧。”

　　陆铭泽嗯了一声，像是在答应。

　　“你徐阿姨也来了，徐砚不也是在高二吗，你刚回国，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徐砚聊聊，小时候都是一起长大的。”

　　“嗯。”陆铭泽还是慢条斯理的。

　　“还有徐知，你可能见得不多，也读高二，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去A市。”陆阿姨边说边催促他多吃点。

　　陆铭泽还是没什么感情，只是突然抬起头，“徐知她，回来了？”

　　“应该是放假回来的吧，我和你徐阿姨约好中午她在我这吃顿饭，徐知也在。”陆阿姨没察觉到什么，放心地将上午的事情一一道来。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