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玩具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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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琦的身体开始以一种幅度很小，但客观存在的振动模式抖个不停。
正用特殊手段俯身在自家宠物（首饰）身上，挂在俄罗斯套娃理论上的耳朵旁边的祁煜看着对方破防的样子心底沉默了一秒。
祁煜在认真分辨对方到底是突然被吓了一跳还是真的害怕自己……如果是后者，副本中剩下没出现的那几个是不是都拥有着相同的脑回路？
在这个副本不知为何出现异常，正需要集思广益的时候？
祁煜：……要不，要不还是重开吧。
虽然在心底无数次升起这个念头，但顾虑到【小六的祝福】，担心到时候除了自己，其他人都被连累到去世的祁煜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算继续原来的计划。
“嘘，控制好自己。”祁煜用小尾巴不轻不重地抽了徐琦一下，顺便试一试俄罗斯套娃的硬度，“我们现在作为玩偶，可以将声音和动作幅度控制的，但太明显还是会被发现的。”
徐琦的回答几乎只能算清浅的呼吸：“你是谁？”
在他的声音中，祁煜嗅出了掩饰不住的恐惧。
祁煜：“……”
“不问点更急迫的问题吗？”
虽然徐琦对于祁煜的恐惧短暂地超越了死亡，但随着心情逐渐镇定，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别无选择。
在深呼吸之后，徐琦努力镇定下来，忍受着后颈处爬行动物独有的冰冷又诡异的触感，问道：“你能怎么帮我？”
祁煜整条蛇隐藏在阴影之中，回忆着之前获得的信息，和自己的猜想，重新在心底整理了一遍计划，随后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肯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我需要你一会暴露自己‘活偶’的身份。”
徐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他很快便成功掩饰，随后还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还在享受亲子时间的母子俩。
回想起胆大妄为的祁煜，还有几度失态的自己，徐琦觉得他们俩现在还没暴露简直就是个奇迹。
虽然这个提议和徐琦之前的想法完全向反，但他还是习惯性地谦虚发问：“这样我就能活下去了？”
就，万一只是对方看的比自己更远呢？这人在副本中胡作非为还能全身而退，肯定是有仪仗的，虽然性格不行，但实力肯定过关！
一定是这样的！
就在徐琦内心升起一丝期待时，祁煜的回答打破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样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
徐琦不敢回头，所以他只能从对方的语气试着了解现状。
“没关系，你拒绝了我就去找下一个。”
那带着不切事宜的笑意与在徐琦看来极为虚假的温和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改变，着让徐琦不禁猜测对方是不是根本不清楚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多么冰冷。
徐琦的脑海中试图整理现状：对方会帮助自己活下去，但他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且他还不能先用后付，如果对方背叛，那徐琦人生最后的阶段就会是一场笑话。
在短暂的寂静后，鳞片摩擦的声音再度传入徐琦的耳中，他能感觉到对方确实准备去寻找下一个可能配合的目标，在生死关头之间，徐琦终于做出了选择。
“等等！”他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用自认为最有气势的音调威胁着，“如果你骗我，我会将你的存在一起透露出去。”
“那就太糟了。”
徐琦听见身后的声音停顿了一秒，随后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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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时候活偶的活性不高，会进入半休眠，还会习惯性地主动伪装，这个时候想要分辨，就可以观察它们的四肢是不是比同类更加柔软……这条我们暂时用不上。”
母亲拿着俄罗斯套娃和儿子讲解道：“不过无论活偶苏醒前是什么类型的玩具，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到最后都会拥有和人类皮肤相似的触感。”
林宇摸了摸自己因为膨胀而格外光滑的手背，又摸了下套娃刷着漆的木制外皮，皱着眉：“摸起来感觉很不一样。”
母亲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们这次的目标是找一个最有可能成为活偶的玩具，在他们真正苏醒之前，想要分辨会更难一些。”
她蹲下身，让两个娃娃靠在一起，引导着林宇看过去：“这个时候你就需要看他们的眼睛——那是活偶和普通玩具差别最大的地方，我们要找的是一种生命正在复苏的感觉，像是看见即将升起的太阳或者含苞待放的花朵。”
小男孩听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是之前看的那两个没有各种感觉。”
小男孩指的是特价区的巫毒娃娃和悲伤蛙二号，其中前者连眼睛都没有，后者凸出的眼球上面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死不瞑目”。
母亲继续解释：“即使是活偶，初生的阶段也很脆弱，一旦遭到破坏，身体中好不容易积攒的灵气就会去试图修复玩具的内部结构，想从外表分辨就很难了。”
“内部结构？玩具们也有内脏吗？”
“没有，但它们以为自己有，所以活偶才会因此幻想出疼痛，并进一步影响行动。”
林宇不解：“但它们是玩具，生来就和人类不一样，为什么苏醒之后都会不约而同地向着人类的方向靠拢呢？”
“我不知道，宝贝。”母亲摸了摸林宇柔软的发梢，眼睛虽然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但思绪像是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也许它们只是想变得和创造自己的存在更加相似。”
林宇似懂非懂，母亲则放下手中的玩偶：“看来这两个都不太行。”
说完，母亲将林宇的那个也放回了货架，打算再拿起另一个开始仔细琢磨。
她的手刚伸到一半，目标的那个俄罗斯套娃却动了。
所有的活偶都会被标上高价，并单独开辟一个区域售卖。
但她偶尔确实也听说过一些，因为店家疏于管理，所以让顾客以低价捡漏到新鲜活偶的都市传说。
还没等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那套娃便疯了一样开始逃窜，慌不择路之下，它几乎清空了货架，无数的玩具掉落在地，造成了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
“发生什么了？”
“没、没什么！”
眼看着沈安逸就要过来，母亲慌乱地想去抓“人”，结果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玩偶，差点滑倒。
为了维持平衡，情急之下，她扶住了身边的货架，货架虽然屹立不倒，但却不幸被扯得位移了十来厘米。
本来就靠跳着前进的俄罗斯套娃原本的落点一下子变成了虚空，就这么垂直地掉到地上，和它的其他冤种兄弟姐妹混到了一起。
沈安逸走了过来，先是看了眼一地的狼藉，沉默数秒，随后看向在场唯二的活人，第二次问道：“发生什么了？”
林宇看上去有些羞愧，正在努力试图将地上的玩偶全部放回原位。
而中年女人则垂着头连连道歉：“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好意思。”
沈安逸看了她两眼，眼神中充满审视，现场的僵持仅维持数秒，在他弯腰，打算收拾现场的时候被中年女人打破。
她像是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扯着沈安逸的袖子将人推出过道，嘴上不住道歉：“让我来吧，本来就是我弄成这样的，不要我赔钱就很好了，怎么能再给你增加工作量呢？”
在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将人送走之后，母亲的苍老消瘦的脸颊上逐渐被兴奋染红，她蹲下身，招呼着儿子一起，想要赶紧找到惊鸿一瞥的那个。
三层高的货架不会让玩家受到任何不可挽回的损伤，但作为俄罗斯套娃，有不少直接被拦腰摔开卡扣，作为活偶的特性，会让其感受到仿佛被腰斩过的痛苦。
但作为俄罗斯套娃，这属于它们本来的玩法，在这种冲突下，活偶只会感觉到疼痛，但不会失去意识陷入沉睡。
中年女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嘴角的弧度越发疯狂。
她拿起一个摔开一条缝隙的玩偶，先是将卡扣闭合，随后又再度拆开，重复两三次之后，才将确认完的玩偶放回货架上，并冲着下一个进发。
林宇看着母亲的背影，下意识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一边回忆刚刚母亲告诉他的知识，一边眼睁睁看着母亲的一举一动。
他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母亲的行为，但他内心的感受是货真价实的。
对于儿子内心纠结一无所知的中年女人还在稳步前进，突然，她的余光看见被货架挡住半个身子的某个玩偶稍稍动了一下。
女人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她真的找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玩具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