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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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我还以为你在担心我，我的腿难道不比那些吃的重要么？”路无尘探头张望，看着秦书落身影消失在门口，愤愤的拍了下轮椅。
他右脚落地，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给陈秘书打了个电话，“把文件都送到我家。最近的工作我在家处理。”
陈秘书并不惊讶，翻着日程表问道，“还有几个会议怎么办？”
路无尘果断推出一人，“让我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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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落打车去的学校。
临近毕业，这学期只有毕业设计一门课，像他这样早早就做完的，可能一个月都不需要去一次学校。
这次也是因为有不得不来的事。
今天上午轮到他们专业拍学位证上的照片，顺便还要填一下个人信息表。
表格提前送到了宿舍。
室友提醒他，“现在填完，待会儿拍照的时候刚好拿给班长。”
秦书落看了眼上面的家庭情况，毫不犹豫的填上他爸妈的名字。
至于亲爸，他唯一的印象是，亲子鉴定书上那人的名字。亲妈倒是出现过一面，秦书落想着薄秋雅那副颐气指使的模样微微摇头，还不如没见过。
等他搁下笔，另一个室友贺天明急急的冲了进来。
贺天明显然是刚从球场上过来，衣服都没换，进门喝了半瓶水，才缓过气，“小落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跟宋景那个公司怎么回事？不搞了？”
“嗯。”秦书落检查着刚填完的信息表，一心二用的回，“宋景说他打算找工作。”
贺天明低骂了一句，“他说不搞就不搞了，这不逗人玩儿呢？也不早点儿说。现在春招都结束了，你怎么办？”
秦书落随口帮宋景解释了一句，“他好像挺缺钱的。工作的话，我不着急。”
“需要内推么？”另一道声音跟秦书落的一块儿响起。
寝室里的三个人齐齐扭头，才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那人正抱臂看着电脑，说话时耳机都没摘下。
赫然是他们班的学神，横扫各大厂的offer，别人还在找工作的时候，他邮箱里已经塞满了几大龙头公司发来的邮件。
秦书落心动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不用。”
还没解决他亲生父母的威胁，他静不下心去工作。
学神冷淡点头，“你想要的时候找我就行。”
贺天明还以为秦书落是不好意思要，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
出门排队拍照时，嘴里还在念着这事，“你拒绝干什么？你又不差，肯定能录用的，你录取了他也有好处，欠不了他人情。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请他吃个饭送个礼物不就行了？”
秦书落心下叹息，“不是因为这个。”
他没办法跟贺天明说。
因为他是个杀手。
这份程序员的工作发挥不了的特长，也并不能帮他解决问题，更不能帮他报恩。
贺天明很直接的问，“那是因为什么？”
秦书落想了想，简单的告诉他，“我家里最近有点儿麻烦，工作等解决了再找。”
贺天明下意识追问，“什么麻烦？”
见秦书落沉默，才后知后觉的挠了下头，“噢，不方便说就算了。要是需要帮忙，你告诉我一声就行，跟我不用那么客气。”
他大约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不过秦书落还是点了头，“嗯。”
贺天明神色一松，抬手准备将手臂挂到秦书落肩膀上，半路被秦书落的目光扫了眼，连忙在空中画了个圈，收回手臂落到了自己腰上，叉着腰长叹一声。
“你这样以后谈恋爱怎么办？稍微近点儿就受不了。”
“谈恋爱？小落你有喜欢的人了么？”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贺天明听出这是宋景的声音，头都没回，已经冷了脸。
他能理解宋景因为缺钱决定放弃创业去找工作，但并不妨碍他讨厌宋景。
“没有。”秦书落对宋景的态度一如既往，客气有余，并不亲近。
他也没有要缓和贺天明和宋景关系的意思。
宋景压根没去管贺天明的如何，那就是个傻子。
他目光贪婪的在秦书落的脸上扫过一圈，凝住了。
从他提出要放弃创业到现在已经一周多了，在他预想之中，现在的秦书落现在应该是焦躁烦闷，又或是失意颓然的，因为工作不顺利眉宇间都凝着愁苦。
但这些他都没有看到。
宋景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黑色镜框，问道，“小落你找到工作了？”
不应该啊，现在校招剩下的几家公司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待遇也一般的很。再者，就算秦书落放低要求，决定去那几家公司工作，面试的时候也不一定过。
冷静，哪怕面试官不拘一格，给秦书落发了offer也没关系，以秦书落的性格，要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或被动辞职。
早晚要回到他身边的，宋景想。
秦书落没有隐瞒的意思，“我暂时不打算找工作。”
“什么！”宋景有些破音，他脸上失态一瞬，很快恢复平静，“你不找工作是家里有其他的安排么？”
贺天明呛了回去，“关你屁事。问那么多干什么？”
宋景一副担忧的模样，“我这不是怕因为自己连累到小落，毕竟第一份工作还是挺重要的。”
贺天明笑嘻嘻开口，“那你可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寝室那个学神你知道吧？他手上大厂的内推名额随便小落挑。以小落的能力被录用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宋景暗道一声失策。
那人简直是bug一样的存在，能拿到众多公司的内推名额毫不让人意外。
而秦书落在专业上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被拉着参加过数模、机器人还有国际算法竞赛，履历十分漂亮，这也是他笃定秦书落不会屈就那些小公司的原因。
要是有面试名额，秦书落的工作确实不需要担心了。
宋景无意识的忽略了秦书落那句不打算找工作的话。
危机感催促着他，让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安排提前。
他斟酌着开口，“小落，我这些天想了，还是觉得放弃我们的创业计划太可惜了。”
以缺钱为借口放弃创业，只是想让秦书落感受一下外面的艰难。之后，他本该在秦书落低谷时，再度出现，陪秦书落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让秦书落依靠他、相信他、爱上他……
现在变化太多，但他不能再等了。等秦书落一旦有了心仪的工作，再想说服他一起苦熬创业初期就很难了。
“啊？”秦书落跟不上他的思路。
怎么突然转到创业的事情上了？
宋景低低的声音里藏着蛊惑，“我这几天闲下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它。你还记得我们定下‘小宋秦’目标时的期待开心，实验失败时的难过失落，还记得我们为它熬的每一个夜么？
这可能是我们这辈子离梦想最近的一次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再试一次，你觉得呢？”
“你想试的话就试吧。”宋景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他的后一句。
秦书落说，“我没什么时间，就不跟你一起了。”
宋景质问他，“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心血啊，我们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你怎么能就这么把它抛下？”
强有力的声音下暗藏着慌乱。
秦书落奇怪的看他一眼，漂亮的眼珠里没有别的情绪，像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陈述着，“我有别的事情要做，当然要拒绝啊。”
他还好心的提醒着宋景，“你当初说自己缺钱要退出的时候，我也同意了的，你没理由阻止我啊。”
“我那是……”宋景咬着牙，死死的克制住自己往外说的冲动。
他越气，贺天明越爽，扭头对着秦书落，一副说小话的模样，却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带着讽意，“他那是双标。你们俩合作，他退出就是深有苦衷、言不由己，你退出就是背叛了他。”
秦书落眨了眨眼睛，朝宋景看去。
宋景捏着拳头，恨死了贺天明，却只能忍下。他将视线全投到秦书落身上，“小落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上次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不会说这种退出的话了。‘小宋秦’可是我们努力了近一年的心血啊！”
“我没生你的气啊。”秦书落觉得他也看不明白宋景了，明明之前还是个正常的、能沟通的人。
“是只有你可以说退出？我不可以说么？”
宋景嘴里泛苦，“……不是。”
“那我不干了。”秦书落点点头，“你找其他人一起做吧。”
顿了顿，看在曾经一起共事的份儿上，他鼓励道，“加油。”
“噗嗤”贺天明笑出了声。
虽然不知道宋景在搞什么东西，但只看他这幅模样就知道是算盘落空了。
他也学着秦书落的样子，鼓励了句，“加油。”
宋景后悔了。
他一个人做有什么意思？
如果他没有想着假意退出，让秦书落吃瘪，回头依靠他，而是跟秦书落一起努力把项目做完，把公司做大，或许他可以一直陪在秦书落身边。
可这也不能都怪他，是秦书落的放纵让他一步步起了贪念。
起初他们只是普通同学，他提议一起组队做实验，秦书落同意了，他参加数模比赛，秦书落也同意了……他说想要创业，在秦书落面前游说几次，秦书落也点了头。
他们一起写计划书，申请创业补助，一起改代码，测实验数据……他知道秦书落喜欢什么菜，最爱喝的饮料是可乐，秦书落也知道他对杏仁过敏。
有无数个瞬间，他都觉得他们会在一起的。可他借着醉酒像秦书落告白时，却被拒绝了。
宋景回忆着，发热的大脑逐渐冷静下来。
不，不对，那不是纵容。
秦书落没拒绝他，也鲜少拒绝其他人的请求，看起来是一副十足的好脾气。但现在他才明白，那是不在乎、无所谓、都可以。
所以秦书落不会生他的气，因为他不在乎那个‘小宋秦’，也不介意他的退出。
宋景扯了扯唇角，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因为自己这个发现感到开心。
秦书落也不知道宋景还在背后剖析自己，他确实不是很在意那个公司。
对他来说，跟宋景一起创业和去别的公司工作，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自由一些，但是也挺累的，什么心血的谈不上，都是凑合打工而已。
他跟贺天明拍完照片，一块儿往寝室回。
贺天明又想起来好友的叮嘱，“那你家里的事情忙不忙？最近有时间么？小红想约大家这周末一块儿玩儿，不然等毕业就没什么时间了。”
“你们约好给我发时间地点就行。”秦书落说完，忽的停住脚，“我去下厕所。”
贺天明看了眼前面的宿舍区，“再走两步就到宿舍了。”
不过他也没坚持拉着秦书落走，“那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你先回宿舍吧。”秦书落拒绝完，就朝附近的教学楼走去。
他迈进一楼大厅，转身就看到贺天明远远的站在树下玩儿手机，视野拉近，朝他走过来的正是两个熟人。
·
路无尘处理了十份文件，应付了他爸三个骂他的电话，
看着表走到十点半，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拿起手机转了几圈，眼睛一亮，点开了秦书落的聊天框。
[爱心]小落
路无尘先打下一行字，拇指悬停几秒后，又加了两个字，才点击发送。
-老婆中午回家吃饭么？
[撤回]
-中午回家吃饭么？
对面没立刻回，肯定没看到他偷偷叫老婆。
路无尘兴奋的暗暗握拳。
两分钟后，依旧没有回复。
路无尘兴奋渐渐褪去，不停的滑着手机屏幕，实在是等不到，泄气的放下了手机。
手机刚搁在桌上，就震动了一下。
路无尘立马坐直身体，把手机捞了回来。
我就吃一口：尘哥？是你吧？
我就吃一口：你怎么改成这名字了？
我就吃一口：是打算做□□老大么？那我改成什么？
没有感情的□□老大他情人：什么□□老大，你把名字看全。
我就吃一口：没有感情的□□老大...不是这个么？
我就吃一口：我知道了！冷血尘哥！[牛逼.jpg]
路无尘不想理他。
没有感情的明明是秦书落！
这个不会断句的小学生。
我就吃一口：尘哥，中午有事么？一起出来吃个饭啊！我请客。
没有感情的□□老大他情人：我很忙，没事不要跟我发消息。
我就吃一口：哦哦！那尘哥你先忙！
路无尘放下手机，支着脑袋叹气，他等的消息怎么还不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1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