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丫鬟经商日常》月枕星河

71、试试辣味

　　八月天气渐渐凉了，绿豆汤就直接停了，鸡汤和鱼汤交替着卖。其实原本生意还可以，只是那陈来福时不时来上几回，不说客人少了，就连她的入账都少了许多。

　　她赶不走人家，也不想去麻烦明琅，毕竟连明琅和他打架都被送到了大牢里，她是能忍则忍，能躲则躲，好在陈来福除了揩点油外也没有再做很过分的事情，姜鱼也只能忍气吞声，回头就开始戴手套。

　　之前因为夏日戴手套实在太热，她便没有戴，手上也因此磨出了几个泡，如今天凉又碰到这样的情形，她也不再多犹豫，不仅开始戴手套还将面纱都戴上了，这下连笑容都不用努力挤出来了，毕竟面纱底下什么表情谁也瞧不见。

　　“呦，小娘子，今日怎么还戴起面纱来了，跟少爷玩风情啊，好啊，我就喜欢这个调调。”陈来福这回却是自己来的，身后跟着两个家丁。

　　面纱外露出的一双杏眸水灵灵的，勾地陈来福心痒痒，走到烧烤摊笑着上前要揭开姜鱼的面纱。

　　姜鱼伸手一拦：“陈公子还是老样子吗，里面坐。”

　　说着便拿着烧烤送到了另一桌客人那儿。

　　陈来福只撩到面纱一角，被她离去的身影勾的心痒难耐，“啊~”的一声便踏进了烧烤摊。烧烤摊内两桌都坐了人，不用开口，家丁便上前将人赶走，给他留了空位。

　　姜鱼早已习惯这出，给被赶走的客人多拿了些烤串并向他们道歉赔罪，好在大家都清楚陈来福是什么人，拿了烤串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没有人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将烤串送到陈来福那桌后，姜鱼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立马回到了烧烤架旁，毕竟她今日得尝试卖新口味的烤串。

　　“走一走，看一看嘞，今日辣味烤串特价，让利一成。”姜鱼写了一张纸贴在外头，但怕不识字的人不明白还是高声吆喝了。

　　如今对她而言，吆喝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那是张口就来。

　　这个法子做推广，她也是有考虑过的，毕竟没有利益的事情常人不会轻易尝试，要让他们接受一个陌生的东西其实很难，但是如果比普通的东西便宜他们有可能就会心动，衡量利弊后选择尝试。

　　当然她不会一开始就做的很辣，只放一点点给他们做个体验罢了。

　　“能吃吗，小姑娘，不会吃死人吧？”屠户正好经过，听到姜鱼叫唤不由停了下来。

　　“不会的，我就放一点点辣椒给你们尝试一下而已。您要来试试吗？”姜鱼兴奋地扬了扬手里的小木罐子。

　　“来十串吧，就你那个... ...”屠户是知道姜鱼不来买猪肉的，这里多半都是鸡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

　　“小鸡肉串！”姜鱼眼睛一亮，一边说一边将烤串放到了架子上。

　　“对，就这个吧。”屠户也没有进去等，就算他强壮有力，也知道摊子里那个陈来福不是能惹的家伙。

　　“您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烤好。”姜鱼余光扫了一下里面，朝屠户歉意地一笑，手上动作飞快地转动着把手，还不忘往上面浇油。

　　如今她烧烤越发熟练了，很快就将小鸡肉串烤好，还放了适量的辣椒粉，本就金黄鲜艳的烤串上多了些红色点点的点缀，看起来越发诱人。

　　屠户找了找身上却是没有带铜板，拿出一钱银子给她：“小姑娘你破开吧。”

　　姜鱼将烤串递给他，笑着道：“没问题。”

　　正常情况下要找九十文钱实在是有些费事，不过姜鱼的小陶碗就是专门用来给散客自行放铜板的，她从里面数了九十个出来递给屠户。

　　“给您，怎么样还可以入口吧？”

　　屠户拿到烤串就忍不住咬了一口，肉质细嫩有嚼头，入口就泛着隐隐的辣味，进了嘴后融合着鸡肉的香味在嘴里爆发开来。

　　“爽！这辣够味，就是这肉啊... ...”

　　“这肉怎么了？我是让摊主中午现杀的呢。”姜鱼还当是鸡肉不新鲜连忙解释道。

　　“哈哈，不是，是量太少了。就这么点还不够我塞牙缝呢。”那屠户说话间就已经将十根小鸡肉串吃完了，正要乱丢，却被姜鱼拦住了。

　　“您放旁边的木桶里吧，这丢地上可不太好扫。”

　　“好好好。”屠户连连答应，将签子丢进了木桶里。

　　其实木桶里早就满了，不少被丢了出来，每当姜鱼晚上看的签子的时候都很是痛心，可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尽量让客人在摊子里用食，减少木签子的使用率。

　　姜鱼很是满意屠户的反应，既然能有人能够接受这个味道，想来之后旁人也会愿意尝试。

　　果不其然，推出优惠活动后，前来尝试辣味烤串的客人多了不少，还有些慕名而来的，不过多数人还是尝个新奇，一开始能够接受辣椒粉的人还是不多，倒是有几个还说可以更辣一些。

　　姜鱼默默在心中记下，然后打算根据这个来拿捏合适的微辣、中辣、特辣程度。

　　就当她继续烤串的时候，就听到陈来福又发出了聒噪的声音：“小娘子，那什么辣味的，也给我来几串尝尝啊！”

　　“好的，客官您稍等。”姜鱼头也不回地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后就拿了些烤串疯狂地往上面撒辣椒，当然她也没有太过，真要吃出人命来她也赔不起，就是比正常的微辣辣上那么一些，基本就是中辣的程度，对她自己来说是毫无大碍的那种。

　　“客官，您慢用。如果觉得辣，可以尝一下我们家的大碗茶，虽然有些糙口，但极为解腻，对解辣也不错呦。”姜鱼将盘子放到桌上，这回却是没有离开，还帮着陈来福倒了一碗茶递到他身旁。

　　“香，真是香。”陈来福追着姜鱼的袖子嗅着，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满身烟火和炭火味中闻出姜鱼身上的体香的。

　　姜鱼呵呵一笑，拿起一串烤串递给他：“客官，您尝尝吧。”

　　她笑得一脸无邪，陈来福无知无觉地就接到了手里，目光盯着姜鱼咬了下去，辣味突然冲进口腔，呛地他一下就喷了出来。

　　姜鱼躲闪不及，全被喷在了身上，好在她身上还有围裙，没有弄脏里面的衣衫。

　　“啊呸。”陈来福将嘴里的肉吐干净，也不管那茶水脏不脏就往嘴里送，凉凉苦苦的茶水一下就把辣味冲刷干净，回过味来，他竟然觉得滋味还不错。

　　“客官，太辣了吗？要不还是给您换回不辣的？”姜鱼用抹布掸了掸围裙上的肉沫，略有些嫌恶地将抹布丢到一旁的水池，然后赔笑着问道。

　　陈来福没有回答，反而又拿起一串往嘴里送，这回眼睛一亮，虽然还是被呛了一下，但是吃烤串的速度一点也不慢。

　　姜鱼心中一惊，不会是隐藏的吃辣高手吧？

　　她可是特意多放了辣椒呢，难不成还为陈来福开辟了新世界？

　　“好吃，辣的有点痛苦。再给我来几串！”陈来福大手一挥，嘴上不停，很快就把姜鱼刚才送上来的烤串吃完了。

　　“好嘞，您稍等。”姜鱼笑意盈盈地应下，笑意却是不及眼底。

　　烤好的有现成的，姜鱼却是又重新往上面撒了些辣椒粉，这才给陈来福送来。

　　她心里有底，陈来福这是来劲儿了，兴许这点辣都不会如何。

　　果不其然，陈来福拿过烤串就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嗝~”的一声，然后就放下了烤串，摸了摸鼓出来的肚子。

　　“呃，好吃。”

　　看到姜鱼他才想起来自己来烧烤摊的初衷，可是不知怎么这里的烧烤确实还不错，总是白吃白喝好像不太好。

　　“小娘子，你这儿的烧烤还真是一绝，特别这辣，咳咳。”说话间，他又被回味给呛着了，到底是第一次吃这样的东西，虽然他很喜欢味蕾却未必能够一下子接受。

　　“您还真的喜欢啊，那以后要多来哦。”姜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其实陈来福要不是眼睛不老实还总爱动手动脚，这样的老主顾姜鱼还是很欢迎的，不过对方并不付钱，还是少来为好。

　　“那当然，小娘子在这里，我自然是要来的。”陈来福满足地打了个嗝，擦了擦嘴角，朝家丁摊出了手，家丁立马掏出一个钱袋递了过来。

　　“小娘子那么辛苦，我也不好总是白吃不是吗？这是点意思。”陈来福打开钱袋，在银子里摸索着，掏出一两银子，就在姜鱼以为他要给自己的时候，他又放了进去，换了一块小小粒的一钱银子，塞到姜鱼手心里，还不忘了在她手里抓上一把。

　　姜鱼尴尬地笑笑，看着手心里小小的一粒银子，实在是对陈来福的抠门无语了，他一天吃的就有一钱银子了吧，之前的加起来凑个一两可能都差不多了。

　　“小娘子也不要太感动，如果实在太感动，就以身相许吧。”陈来福见姜鱼低着头看手心的银子，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的慷慨大方所感动，站起身来就想要去揽住她。

　　姜鱼飞快往后一退，将银子随手放进围裙里口袋中，笑着朝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女子不敢高攀陈公子，欢迎陈公子下回再来。”

　　送走了陈来福，姜鱼才松了一口气，而姜来刚才旁观了这一切，满是不忿：“也太小气了，就一钱银子。”

　　“给就算他大方了，这里被他白吃白喝的店家还少吗？有谁敢说一句话。”姜鱼掏出那一钱银子看了看，觉得色泽有些偏黑拿着有些重却也没有多想，就放入了钱袋子中，毕竟不是铜板，随手放在陶碗里总是不妥当的。

　　姜来沉默，没有接话。其实他的拳头一直握紧着，要不是记着姜鱼的话，他怕是早就冲上去揍那个陈来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