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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行刺 ...

  •   台上舞姿动人,却打动不了萧云的心。萧云向旁边看去,发现陵王正看着她,满脸微笑,似在恭贺。萧云拿起酒杯,笑着向他敬去,陵王也端起酒杯,往前方一举,二人一饮而尽,又举空杯,对视一笑,后随之都转向他方。
      萧云收回视线的同时,突然看到一个清秀的少年独自坐在那里饮酒,小口吃着桌上的饭菜,与周围人没有丝毫的交流。看他这般模样,萧云也已然清楚他应该就是那个在皇宫中几乎透明的八皇子了,可怜他到如今的年龄仍未学过半点武功,教他读书的先生也名不见经传,明明出身不错,还是皇子却养成一个胆小懦弱的性格,少与人交往。堂堂勋国公的外甥,如今却是这般局面,还真是人走茶凉,让人唏嘘不已啊。
      物伤其类,萧云也不清楚陛下对爹爹的情分还能维持多久,想起将来只是一片茫然,脸色难免有些惆怅,自然也就多喝了几杯。
      此时,她的表情转换都被陵王看在眼里,陵王亦是皇子,多年来遭受冷遇,大致也猜到了她情绪因何波动。只是可惜,陵王也不知如何安慰于她,毕竟现在他的局面也好不到哪去,又如何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呢,陵王从没有像此时这般恨自己的无能。
      殿上舞蹈美轮美奂,宴会席上觥筹交错,举杯相庆,场面一片和谐。
      皇帝正和皇后喝酒之时,突然往后一躺,口中流血。
      皇后见状大惊失色,随即大叫道,“陛下中毒了,来人,快宣太医。”
      竟然有人向皇帝下毒,其他人皆是一惊,大殿上突然慌乱起来。萧云站起来时,突然被晃了眼,往前方一瞥,竟发现那名舞姬袖中有匕首,急忙拿起酒杯往舞姬一掷,同时喊道,“陛下小心,那名舞姬是刺客。”
      那名舞姬此时已然拿出匕首,轻轻躲过酒杯,就朝皇帝刺去。正当她往前刺时,皇后虽不会武功,仍旧本能地挡在皇帝的前面。匕首所到之时,皇帝却突然推开皇后,拿出身后的利剑往前方一挡,用内力把那名舞姬推开。
      舞姬失色,大叫,“你没中毒。”此刻,太子和肃王已然上去与她打斗起来,御林军也冲了进来保护皇帝。
      皇帝安抚了皇后,站起来,宽袖往后一挥,嗤笑道,“当然没有,就凭你这种伎俩,也想毒害朕,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
      “没中毒又如何,那就由我亲手杀了你。”那名舞姬仍旧不死心,拼命与太子肃王二人搏斗起来。虽然太子肃王武功极高,但没有兵器,而这名舞姬步法诡异,又报了必死之心,一时倒未能制住她。
      “我看你是没机会了。”皇帝见她困兽犹斗,不屑道。
      一会,太子肃王便把她打翻到地,旁边的侍卫直接冲过去打掉她的匕首,制住了她。
      皇帝站在台上,叫道,“把她带过来。”
      众侍卫用剑架着她的脖子,把她压了过去。
      皇帝面无表情地问她,“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刺杀朕?又是如何进来的?同谋是谁?”
      那名舞姬并没有害怕,反而冲着皇帝斥道,“昏君,我是来报仇的人。刺杀你是因为你残暴不仁,人人得而诛之。”后又笑着说道,“至于这宫殿,我想进自然有的是法子进来,这同谋,你猜会是你身边的谁?”
      “到了此时仍旧不知悔改,我看你是真的找死。”皇帝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并未生气,反而笑着说道,“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了吗?你这步法极快,远胜于常人,是那叛贼安阳王府的余孽涟漪吧。当年让你侥幸逃了出去,没想到如今仍旧不知死活。”
      “叛贼?呵呵,我们王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反叛?明明就是你这昏君忌惮我家王爷,以莫须有的罪名灭了他满门,我活着就是要为我家王爷报仇雪恨。”涟漪听到这叛贼二字,突然大怒。
      “安阳王自恃功高,意图颠覆我黎国江山,行径恶劣,罪证确凿,满门处斩也是他罪有应得。”
      “罪证确凿?我看是无中生有吧。我家王爷当初坐镇幽州,百姓爱戴,是看你已得半壁天下,又颇得民心,不忍百姓惨遭涂炭之苦,才投降与你,助你平定天下。这等仁爱之人怎么可能挑起战争,祸乱百姓?”涟漪冷笑辩解,她多年来一直跟随王爷,王爷是何等人,有无谋反之心,她自然明白。
      “安阳王平日仁爱百姓不假,可他首鼠两端,明面上投靠了我,却一直还与乌桓一族相互勾结也是事实,种种罪名算不得冤屈了他。”
      “我家王爷与乌桓族长交好,乃是意趣相投,君子论交,相处之时从来都是只谈风花雪月,不谈国政民生,何来勾结一说?更何况,那乌桓一族向来与世无争,从不曾与黎国有任何争端,怎么会有与我家王爷联合,进犯黎国的意图?”
      “呵,安阳王狼子野心,乌桓一族蛮横凶残,若是等他们准备好了,只怕这天下就要被他们给颠覆了。朕未雨绸缪,是为天下百姓计。”
      “好一个大义凛然啊!滥杀无辜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涟漪说着,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我家王爷看错了人,被你的表象所惑,误以为你是一位仁君,却没想到你这伪善的面皮之下,藏着这么一颗残暴的心。当初,明明就是你忌惮我家王爷功高震主,又想着收服整个乌桓,才以此为借口,诬陷我家王爷谋反,进而出兵,将整个幽州还有乌桓之地彻底把控在自己的手上。可怜我家王爷一代贤王,一片忠心,就这般成了你千古霸业的一块垫脚石,当真是可笑啊!”
      “你这妖女休要胡言乱语。你可别忘了,你们王爷府中的旧人可还没死绝呢,你做出这等弑君犯上的十恶不赦之事,就不想想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恶果吗?”皇帝质问道。
      “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们无关。你要杀要剐冲我来,他们都是无辜的。”涟漪挣扎了起来,急切地说道。他们安阳王府的旧人活着已经很辛苦了,她只是想给王爷报仇而已,并不想把他们也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无辜?这世上没有谁是无辜。就如同安阳王造反满门处死一样,你弑君犯上,自然也要株连九族,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跟你扯上了关系。你记住,是你肆意妄为,行逆天之事,才害死了他们。”皇帝不听她的解释,巍巍皇权,唯有杀一儆百才能使天下人畏服,不敢越雷池半步,这天下方能安定。
      “你这昏君,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涟漪大怒,骂道。
      “哼,你做人的时候都斗不过朕,难道做了鬼就成了吗?真是自不量力。”皇帝为了大业,杀人无数,自然不怕这神鬼之说。
      突然,涟漪瞪着皇帝,大叫,“昏君,我以安阳王府无数冤魂的名义诅咒你,这辈子都信不过身边的任何人,你在乎的一个个背叛你,在乎你的一个个因你而死,最后落得一个众叛亲离,孤独终老,理想破灭,悔恨终生的下场。”
      之后,她又冲着周围的人笑着说道,“不要看你们现在一个个权势赫赫,深受皇恩,那不过是你们还有利用的价值罢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早晚有一日,你们会落得和安阳王府一样的下场。我会在在天上等着看着,你、你还有你们一个个悲惨收场,哈哈哈……”
      说完,涟漪猛一使力,脖子朝旁边利剑撞去,血溅四方,身体如浮萍一般倒在地上,眼睛仍旧瞪直,是死不瞑目。
      周围的人见此,心也都是一紧,物伤其类,说不得日后这一切就轮到他们了。其中,尤以恭王妃表情最为凝重,这安阳王府与他们河西王府的罪名何其相似,不过都是为皇帝成就霸业,白白担了罪名,又伤了性命,想着她眼中也露出一丝恨意。
      皇帝看着这舞姬发下诅咒,自绝身死前又一番嘲讽,一阵冷笑,她以为这就能吓到他,动摇他的江山了吗,真是不自量力。下令,“来人,将教坊筹备歌舞的人还有这些舞女都给朕抓起来,送入大牢,严刑逼问,一定给朕把这事弄清楚。还有那些安阳王府活着的罪奴,无论现在在哪,一并处死,以儆效尤。”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心中又是一寒,虽说有些同情,可谁都不敢出言求情,生怕被陛下以为与此事有关。唯有太子觉得此事不妥,出言劝道,“父皇,安阳王府的罪奴现在散落各处,不一定与涟漪有联系,因此被杀,未免无辜。”
      肃王见太子求情,反驳道,“太子,谋杀皇帝本就是株连九族的弥天大罪,更何况你都说了是不一定,那也就是说那些罪奴有可能参与了,岂能放过。你这般求情,若是日后有人效仿怎么办?你可有将父皇的圣躬安危放在眼里?”
      太子肃王给自己安了这么大一个罪名,急忙解释,“父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帝出言阻止了,“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朕自是相信你的,可你有点妇人之仁了。朕已经说过了,他们没有人是无辜的,这件事就交给肃王去办吧。还有那些舞女,肃王,你一定要查清楚,明白了吗?”
      “遵命,父皇,”肃王欣然接过差事。
      皇帝吩咐后,令人把现场清理干净,还把桌子的酒还有饭菜也都给换了,对着众人道,“众卿,咱们都是经过战场的,别被这个小小贱婢败坏了咱们的兴致,都入座吧,多喝两杯,压压惊。”
      众人随之也都回到了座位上,涟漪和那些舞女很快就被拖下去,空留一些血迹,触目惊心,随后酒肉也都换了。皇帝让众人举杯,宴会再次觥筹交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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