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18、第 18 章

　　当四人回到蜀山时，一贫已在门楼下等着他们了。
　　“啊，外公！”小蛮有些惊喜，哪次外公不是见她来就跑得没影，今天怎么主动送上门……啊不，是出来迎接。
　　“师傅！”姜云凡也有些意外，他不是该在天玑宫等着他回报试炼的结果吗？
　　“好小子，不赖嘛。不费一兵一卒解了折剑山庄的围，为师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一贫上前拍拍姜云凡的肩膀以示鼓励。
　　“那个……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要是真的打起来，我肯定不是血手他们的对手。”姜云凡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自己真的没出什么力。
　　“切，原来是冲小姜来的。”小蛮有些不快。不就收个徒弟么，见到自己的亲外孙女都没那么热情。
　　龙幽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明白刚刚她为何用那种眼神盯着小姜看了，不禁失笑：小姜是她带到蜀山来的，也是她推荐给一贫道长的，现下这光景……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拜过师傅后，龙幽顾不上休息便直奔天权宫藏书阁，一来希望能找到些止旱的办法缓解灾情，二来也对神器有多些了解，以后行事就能有些自己的主张，不必事事听从魔翳的了。
　　“在哪儿呢？”龙幽看着书架子有些头痛，书多是件好事，里面记录的内容也必定有能帮上自己的，可真正想要的找起来也绝非易事。
　　“在找什么呢？”龙幽抬头，玉书已是一脸笑意站在面前。
　　“啊，师……师傅……”龙幽觉得这样叫有些别扭，但自己的确拜了他为师没错。
　　玉书摆摆手，目光转向他正在查找的书架。“你想找关于魔界的书？”这小子真是有趣，是想要看看蜀山是如何看待魔族的么？
　　“呃，有些好奇罢了。”龙幽不知他想试探些什么，只好笑着答道。
　　“好奇……”玉书想了想，若是跟龙幽聊聊，自己还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些魔界的真实情况，以后记录起来也能有多一份参考。“是关于什么的呢？或许，为师能解答一二。”
　　“这……”龙幽紧张起来，玉书该不会想要揭穿他的身份吧？想想也不会，若要戳穿他的谎言，玉书怎么还愿认自己为徒？而且现在他的身份被揭穿又有什么好处？想来想去，只要小心应答，这一关应该还能蒙混过去。
　　见龙幽神色有异，玉书对他的顾虑也猜到了七八分：“徒儿有惑，为师者自当尽力解惑。有时候为师说的未必全对，而汝之见解也不见得毫无道理。所以你无须顾虑，有什么但说无妨，大家再一起研讨便是。”
　　“……师傅广纳百川之气度，弟子佩服。只是……弟子想问之事过于繁琐，一时之间也理不清思绪要问什么。待弟子想到问题时，还望师傅不吝赐教。”龙幽被他一番话打动了，愿意相信这位书圣是真心想帮助他的，可他自己也必须先把问题整理出来。
　　“唔，你说的也对……那你想到再来找我吧，赐教说不上，大家各抒己见，互补长短而已。”见他接受了自己的好意，玉书有些放心。本该离去却又想问龙幽一些问题，只是不知道龙幽愿不愿意回答。
　　“师傅……似乎还想对弟子说什么？”龙幽察言观色，心想这位书圣遇事有自己的一套见解，且对奇闻异事尤为上心，这下该不会想问他关于魔界的事情吧？
　　“哦，也没什么。之前听一贫师兄提过，你们曾到神魔之井？”玉书见他卸下戒备的神色便由浅入深地开始问了。
　　“……是啊……不知道怎么的就到那里去了。”龙幽想不如趁此机会打探关于蜀山锁妖塔封印的事。“听说蜀山上也有连接神魔之井的入口？”
　　“嗯……六界之间虽然不连通，封印却不是太完整，偶尔也会打开些不稳定的缺口。”玉书沉吟了一阵，随后微微一笑：“你们能到达神魔之井，又顺利回来，也算是个奇遇了。”
　　“这么说，蜀山虽然镇守神魔之井的入口，却很少有人去过那里？”玉书似答非答，龙幽不想让他逃过这个问题，只好当他默认了追问下去。
　　玉书据实以告：“是啊。虽说是有能穿过封印的法宝，但造价昂贵，又只能使用一次。再加上每通过一次封印，封印的力量就会削弱几分……若不是万分危急之时，绝不会想到去用。”
　　“原来如此。”龙幽点点头，看来只有到非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强行从那里通过。对人类，封印可以防止魔族进犯，对魔族来说又何尝不是防备人类的一道防线。
　　玉书连连叹息：“可惜了，若是有此机会，我倒真向往魔界一游。”
　　龙幽闻言苦笑：“据说魔界连年征战，杀伐不断，可不是那么有趣的地方。”这位书圣的求知欲还真令人钦佩。俗话说“学海无涯”，在他心里，只要是能学到东西的就算是异族也没关系。
　　“人类看异族，多少从心底就存了几分偏见。这个‘据说’可不见得经得起推敲。”玉书却慢里斯条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说起连年征战，人界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蜀山受祖师爷门规所限，不能插手人间纷争。”见龙幽面带几分讶异之色，玉书不免自嘲：“仙剑仙剑，除得了为祸世间的妖魔，却阻止不了同类相残。像现在这样偏安一隅，所谓行侠仗义，救得了几个人？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守住一方平安，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好。人界终有一日能重归太平盛世，魔界也一样。”想到夜叉国的灾情，龙幽暗怨自己不能为子民们略尽绵力，再听玉书之言才明白其实蜀山也有它的无奈，只得盼望着两界真有这么一天到来。
　　“但愿如此吧。”玉书点点头，另一边传来小蛮的叫声“玉小书！”
　　“这小丫头……总这么毛毛躁躁的……”龙幽轻笑，对玉书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这就过去。”无奈地回答了小蛮，玉书回头晃晃手中的书卷：“至于你的疑问……想到就来跟我说吧。”
　　“是，弟子明白了。”龙幽恭恭敬敬朝他一拜。今日与玉书交谈，龙幽受益匪浅，也开始对未来有些打算了。

　　小蛮在书架子前翻找着有关神农鼎的书籍。
　　好奇怪啊，外公明明说了找玉小书就能拿到神农鼎了嘛，现在倒好，鼎也不见，连书都找不着了。“玉小书，有没有关于神农鼎的记录？”
　　玉书不慌不忙走到她身边：“你不是一向懒得碰书本的吗。怎么会问这个。”
　　“哼，你管我。”小蛮心虚地挥挥手：“到底有没有？”
　　玉书想了想：“神农鼎的记录……我记得草谷师姐来问过，应该还在她那里吧。”
　　“哦哦，我去问问。”原来是草谷奶奶借走了呀，那么说来，神农鼎也可能在她那里咯。
　　小蛮连忙跑到玉衡宫：“草谷奶奶，玉小书说神农鼎的书在你这里，我可以看看吗？”
　　“神农鼎？在是在。你要那些做什么。”草谷有些好奇，这小丫头今天怎么突然那么乖巧看起书来了？难道……“外公又考你了？”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想看。”小蛮赶紧否认。怎么每个人一听自己要看书都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啊！
　　草谷轻轻点头，看来这小丫头也开窍了，知道该用功了。伸手一指：“在哪个角落里放着呢。炉子里在炼药，小心别烫着了。”
　　“谢谢草谷奶奶！”小蛮兴致勃勃地坐在药柜子下翻看起来。
　　翻了几页，小蛮有些坐不住了，这写的到底是什么呀！尽管看得心烦气躁，可想到师傅，小蛮还是努力地坚持看下去。
　　“你在看什么呀？”姜云凡突然从小蛮身后冒出来，吓了她一跳。
　　“去去去，不要打扰本姑娘静心读书。”见来人是姜云凡，小蛮没好气地赶他走。
　　这下到姜云凡啧啧称奇了：“你还会静心读书……我不过是想知道师傅那么神秘兮兮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蛮自豪地晃晃手中的书：“嘿嘿。这下你就外行了吧。神农鼎，三大上古神器之一，也是天下百药之王。只要拿到手，就算是情蛊也一定可以炼出来。”
　　“鲭骨？那是什么东西？”姜云凡无奈地问道。那些古灵精怪的东西她怎么就知道那么多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想什么呢！？”草谷闻言却大发脾气，把二人赶出了玉衡宫。两人只好悻悻地回到藏书阁。
　　“怎么被赶回来了？”玉书见二人脸色有异忙问道。
　　小蛮却对姜云凡发起脾气来：“臭小姜，笨小姜，都怪你！”姜云凡只能无奈地搔搔头。
　　龙幽放下手中的书卷，这小姜怎么又惹小丫头发脾气了？不是说姜哥哥特别擅长哄孩子吗，怎么老是弄得她不高兴，回去得说说他。不过说来，那小丫头也不算孩子了……

　　玉书见气氛尴尬，忙替姜云凡解围：“干脆，你想问什么我帮你查吧。只要不是什么邪法之类的。”
　　小蛮低头想了想：“算了。”要是玉小书知道自己要炼情蛊肯定也会像草谷奶奶那样的反应吧。
　　“随便你。”玉书也摇摇头走开了。
　　姜云凡还是一头雾水，忍不住发问：“喂喂，到底怎么回事？”
　　小蛮白了他一眼：“天啊，你怎么这么笨。蛊术听说过没有？”
　　“不就是你平时整天玩的那些虫子蟾蜍什么的……怎么？”想到那些恶心的东西，姜云凡明白了为何蜀山弟子见到她就如同见了鬼……不对，是比鬼更恐怖，才使得他们像老鼠见了猫那样狼狈地四处逃窜。
　　小蛮完全不知道姜云凡此时心中所想，依然洋洋得意地说：“那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蛊，可以让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变心的？”
　　“哈？你是说……”姜云凡有些吃惊，世上还有这样控制两人相爱的蛊术啊，可那不是刚刚玉书师叔说的邪术吗？怪不得小丫头不敢让师叔帮忙了。
　　“嗯。很厉害吧？”小蛮见姜云凡愣住了，心想自己知道的事情还是蛮多的嘛，起码比笨小姜强多了。
　　听她这样说，姜云凡大概知道草谷为什么生气了。这样的蛊术，草谷师伯怎么可能会任由她胡作非为。
　　“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变心……”龙幽在书架后听着忐忑不安起来：“这小丫头想要做情蛊？难道她……有喜欢的人了？！会是谁呢？该不会是……”龙幽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要是她真的做了送来，自己肯定会毫无怨言全数吞下，可万一不是自己……
　　在小蛮和姜云凡离去之前，龙幽本想问问她，但目光落到手上的书卷时，龙幽止步不前了。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她心有所属又与我何干……就算以后的事情能顺利解决，她依然是受人类膜拜的女娲后人，而我也要回到魔界……既然两人注定是无法结合的，又何苦留下念想两相伤害，倒不如就这样默默地保护着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