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插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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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和砂金，或者说和卡卡瓦夏是什么关系？
本质上是一句话改变命运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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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极少数星际和平公司的高层才知道，作为「存护之子」的基拉，每过一段时间，便会离开庇尔波因特，去边缘的、荒芜的、残破的、即将灭亡的星球。
但又没人知道她在那里做了什么，她只是偶尔将星球的坐标发给公司高层，这些星球得以生存下去。
大多数时候，没人能找到她的踪迹，公司有大事要找她，只能通过其他奇迹子嗣。
当然，也有人、有她的学生问过，她这么做的意义，那些荒芜的世界，还有价值吗？
“那样的世界，能诞生［毁灭］、诞生［巡猎］，甚至诞生［欢愉］和［虚无］，亦能诞生……［存护］，最纯粹的［存护］。”
“而我只是见证。”
这像流光忆庭会做的事。
而基拉，她是「存护之子」没错，但源于本体给予她的情感以及特性中，并没有足够支撑她践行存护的东西。
她是被［奇迹］支撑的［存护］。
琥珀王允许了她的存在，给予关怀和指导。
于是她行为上是［存护］。
思想上精神上，你问她？
她只能告诉你：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
琥珀王建起高墙，想守住尚有生机的世界，于是她便跟随祂。
基拉也曾救下过无数将毁灭枯竭的星球，甚至对终将归于虚无的星球施以援手。
只是后来，她对这项工作感到麻木。
对事物的热爱尚且长久不了，而既不是出于热爱，也不是为了生存所做的行动，更不会长久。
何况，本体对这些世界的泯灭并无关心，祂是树，祂是海，祂存在也不存在。
那么，基拉做的这些事情便毫无意义。
于是，克里珀让她去见证他人的存护之志。
——让本体知晓，何为［存护］。
基拉开始了荒星流浪之旅。
……
这些星球环境恶劣，凡人生存十分困难。
所幸，基拉不是人，也并不计较物质条件。
她是「存护之子」「存护之眼」。
由源用克里珀曾经的眼睛铸造成的身躯，充盈着存护与奇迹的力量，她可以无惧任何环境。
基拉不计较物质条件，体现在她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行走沙漠，鞋子衣服等等外在的事物都被磨损消失也无所谓。
没有什么能在她的躯体上留下痕迹。
因为存护和奇迹正看着、透过她的躯体看着——只要她不切断联系。
黄沙遍布的地方，基拉已经走过许多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这片黄沙中留下脚印，身上只披着被看不下去的西埃拉套上的奇物〔纯美的白裙〕。
［多少注意一点外表啊亲］西埃拉苦口婆心。
［嗯］
这就是基拉没有衣不盖体的原因，虽然现在也没好多少。
走了不知道多久，基拉注意到远处的斗争。
她停下了，没什么慈悲地停下了，静静观察着局势。
希望有能入眼的存在。
看了半天，发现没有。
这是一场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战争，并不公平。
［那么，要救他们吗？］系统提示突然出现：【是/否】
［看样子，和主线有关。］基拉判断。
【是】
救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下一秒，基拉出现在战场中间。
存护的屏障竖起，将两波人自动隔开。
之后，是伤害反噬。
欲行杀戮的、试图突破屏障的人群很快发现，他们的攻击最终反馈给自身。
而另一群人，伤势被治愈。
在两群人中都格格不入的基拉，自然被注意到了。
她太干净了，从发丝到脚尖，皆是纯白，甚至透明。
这颗贫穷荒芜的星球，习惯风沙洗礼的土灰色的人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纯白。
而那双无心的琥珀眼，一看就不像人。
…
基拉顺利解决这场纷争。
然后，主宰了这颗星球。
那些氏族以自己的方式定义她，认定她是各自氏族的神明。
他们侍奉她，向她祈祷。
无数的琥珀纪她存护无数的世界，无数认知浅薄的生命塑造她为“祂”。
——基拉习以为常。
这次也不例外。
祈求雨水便给予雨水、祈愿绿洲便给予绿洲祈祷丰收便给予丰收……他们所求，她便给予。
这更像［丰饶］的行事，命途也确实有过偏移。
克里珀因此投下视线。
存护睁眼前，本体连忙给账号上锁，将基拉的命途锁定。
“……”基拉将身上的裂纹合上，复原〔纯美的白裙〕。
突破阻拦冲到她面前、向她哀求以挽救自己孩子生命的母亲浑身颤抖，跪在地上将头贴紧黄沙。
周围所有人亦是这般。
但他们难以忘记那只眼瞳。
基拉只是抱起气息垂危的婴孩。
孩子的母亲控制不住地抬头。
她的孩子躺在神明的双臂，神明垂眸，抚摸孩子的脸颊，指尖掠过他的眼睫。
孩子气息渐渐平稳。
他闭上眼，露出笑容，像是做了美梦。
基拉将孩子还给母亲，一言不发。
人们开始祈求她使新生儿安然入梦、痛者得享美梦、逝者合眼安眠……她一一回应。
人们称颂她为“仁慈的母神”。
……
自当初救下的、眼睛绚丽的氏族向基拉祈求第一场雨开始，她改变着这颗星球的生态。
她对基建稍微起了点兴趣。
系统默默把早已下载的基建模版拉出来，它和恋爱模板一直在仓库吃灰。
基拉这时才知道脚下的星球叫茨冈尼亚。
——有点耳熟，但不多，还是基建重要(—.—)
系统没有提示，基拉和本体懒得调动记。
那可不是轻松的事。
基拉对名为埃维金的氏族较为满意。
埃维金人各方面数值普遍高于其他氏族，能提供基建需要的各类人才，值得基拉救下他们。
哦，忠诚值也是最高的，对她的命令没有任何疑问，各项指标基本超额完成。
［基建游戏果然是最耗时间的］基拉看着界面上缓慢提高的繁荣值感慨。
然后一头扎进基建的大坑。
这里的生态环境实在是差，只能用［奇迹］一点点改造；氏族的文明水平参差不齐，还要慢慢掰正他们的陋习，进行文化教育；最基本的生活资料都无法完全自给，需要优先发展种植业畜牧业等……她还要镇压几个氏族的世仇，甚至有的氏族还停留在原始社会。
绝对是玩家的天胡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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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所有氏族都拉到早期封建社会的生产力后，留在庇尔波因特的分身人偶提醒沉迷建设的基拉：该回去了。
“哦。”
没有征兆，基拉抽身离去。
回到庇尔波因特，在最后时分与克里珀敲下筑墙的一锤宣告，琥珀纪结束。
开始处理文件，简单整顿公司内部，提拔新人。
配合其他账号行事，或收拾烂摊子。
……
记不清多少个琥珀纪了，只知道是临近剧情开始，系统忍无可忍。
［你是不是忘了某个支线任务］
［什么？］本体和基拉。
［我还要做支线任务？］
系统拉出当初的基建模板。
“啊。”基拉恍然。
她把茨冈尼亚的坐标发给公司。
然后没有下文。
［你确定不去看一下？］系统暗示。
“那就去看看吧。”基拉没原则道。
［……］
*
茨冈尼亚生态退化得比公司报告上所写的还严重。
当初的游戏成果全没了。
基拉没什么感觉地想，还好她中途退游了，否则现在可能要血压高升了。
她如数个琥珀纪前那样行走在这片黄沙。
直到掉进流沙里。
基拉：……
“你没有提醒我。”她吃了一嘴的沙子，立刻给自己套盾。
［这需要提醒吗］系统幸灾乐祸。
基拉打算无视系统。
她在下沉，被黄沙吞没。
基拉自然有办法脱身，但她选择什么都不做。
系统眼睁睁看着宿主把账号的叛逆值点满。
他沉默片刻，把系统指引关了。
本体满意的看着基拉视线里的金色箭头消失，控制身体向箭头指示的方向前进。
系统：…讨厌指引，可以直说啊。
基拉就这么游走在地下，到达系统提示的地方，待着不动。
系统把相关剧情调出，她却从序章开始回顾。
终于看到跟正片流沙有关的地方了。
［哦，这里要死人了？］单纯的疑问，没有更多情绪。
这么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情节点，她不理解系统想做什么。
［你看剧情的时间，人都埋到你身后了］系统觉得辅助程序果然不可靠，分析出的什么角色出标签，都是假的。
这提瓦特世界时他就应该明白的。
基拉转身注视在黄沙中痛苦挣扎的人。
对方贴近她的屏障，绚丽的眼睛被沙砾侵蚀，却仍在努力注视她。
他嘴唇蠕动，似要说什么。
只一瞬间，一切归于平静。
那双眼睛的光彩被黄沙湮灭。
基拉沉默着，凝视化为尸体的人。
她将其纳入屏障内，扫去黄沙，盖上了那双眼。
系统偷偷测了下，她的情绪波动不大，稳定在三个数值范围内。
……他突然就欣慰了，换其他人情绪只会是一条直线。
“将他、连同*灵魂*一起交给奥莉嘉。”
［OK］系统照做。
基拉反复回看“剧情”。
她试图找回当初的感触。
但随着时间流逝，她放弃无用的挣扎。
基拉离开这片流沙。
随着系统指引，她走过血腥与死亡遍布之地。
若还有*灵魂*，便交给奥莉嘉。
奥莉嘉：无语
依旧不知道时间，但她总算遇上了公司的人。
因为是基拉将茨冈尼亚的坐标发给公司，他们比“原作”更重视这里，采取手段更加温和。
但，也没温和多少。
基拉从来只发坐标，不做明确指示，事后收到报告也无回应，公司便自由发挥。
［20%的良心，就这？］系统怀疑统生。
［正常，我本就没多少良心可言］本题淡定回复。
祂思考了会儿，把数值提高：20%——25%
天堂鸟/莉莉丝：……本就不富裕的人性更是雪上加霜。
那么，基拉的良心可算跳了一下。
“我确实有点残忍。”她感慨。
给予希望，又将之收回，最后允与毁灭。
［何止］系统诽谤。
“告诉我，该去哪里。”
系统将她带到惨剧上演之地。
“唉…… ”基拉伸手。
从故事开始时那样，她竖起屏障。
世界安静了。
基拉指向埃维金人，对公司职员道：
“他们，才是这颗星球的价值所在。”神色厌倦。
“您、您是基拉大人！”本次行动的负责人心脏骤停。
基拉看他如虫豸。
……
“所以，你们漏了他？”
基拉坐于主位，打断下方人员的报告。
她手中转着猫眼碧玺，语气并无不满。
读报告的人心神一颤，头埋的更低了：
“我们将埃维金人一一核对，没发现那位小姐的弟弟……”
“行了，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你下去吧。”
那名职员只觉前途无光，却不敢有异议，得到吩咐立即离开。
基拉指甲划过系统给出的照片，忍不住叹气：
“真是好人难当啊……”
她同系统服软，得到那孩子的坐标。
*
基拉见过那孩子，不止一次。
第一次，系统引导她，助推一场人工降雨，见证新生。
那是她在这颗星球上遇见的、唯一的新生，灰色世界的新绿。
……孩子的母亲似乎注意到了她，又似乎没有。
第二次，依旧是系统的指引，她见证那位母亲在孩子怀中逐渐冷却。
［交给奥莉嘉］
第三次，那孩子在与卡提卡人打赌，为一条项链。
他一定比小鸟活得久。
而基拉终于明白系统的“用心良苦”。
［你让我意识到，我确实还剩有人性］基拉和本体一同感慨。
她抬手，晶石屏障碾碎了那几个卡提卡人。
［总之，谢谢］
然而，产生的情绪不足以支撑她改变这段“命运”。
所以，本体选择加料，想知道自己会因人性做到何种程度。
于是，一重重事件积淀的情感突然翻倍，愧怍的火苗融化积雪。
以前的漠然无作为，换来现在的她一声哀叹——基拉听从系统的意见，去理解如尘埃般随风散去的生命。
……
奴隶贩子带着基拉走到地下室。
不需要指引，她径自走向最深处，停在门栏前。
“打开。”基拉抬眼瞥向跟上来的奴隶贩子。
“是是是。”对方点头哈腰上前，“您确定要在这里挑选里面的货才刚打上编码……”
“闭嘴。”
奴隶贩子立刻禁声。
从这个女人的穿着、气势，他可以判断对方绝对是那种大人物，也不知道到这地下市场干什么。
基拉懒得理会奴隶贩子，直接找到自己的目标。
她来到角落处，伸手，迫使瘦小的人抬头。
那双绚丽眼睛还是朦胧的状态，看样子还未清醒。
半透明的琥珀眼微咪。
“你用了药物。”
奴隶贩子谄媚一笑：“一点让他们安静的药，您绝对不知道这些货没调教前有多闹腾……”
“告诉我，他的身价。”基拉再次打断他。
“三十、不，六十个赤铜币。”奴隶贩子装模作样，“您也听说了，埃维金人现在被公司带走了，我这可是稀货，这么便宜卖给您，就想交个朋友。”
小孩的眼睛颤了颤。
六十个赤铜币……可真是令人不快的天命既定啊……
“算了。”基拉起身，不打算听他废话。
当目睹基拉轻而易举拉断锁链，身上散发白光，奴隶贩子的眼神从不解到惊恐。
“你、你是命途行者！你要做什么？”
基拉发丝染上琥珀金，脚下蔓延银白。
“克里珀的亚空晶壁，可不止有存护一种用法。”声音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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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带着人匆匆赶到，甚至比奥斯瓦尔多?施耐德都快一步。
耸入天际的结晶壁下，基拉将怀里的人交给钻石。
“您……”钻石语塞。
“我喜欢他的眼睛。”基拉不想解释，“你，知道怎么处理这里吧？”
钻石迅速扫了眼周围躺着的奴隶们和被亚空晶壁摧毁后的建筑残骸，才郑重其事地点头。
“很好。”基拉于是转身，看向奥斯瓦尔多。
“茨冈尼亚划入我私人名下，你不用负责这片星系了。”
奥斯瓦尔多略有不甘，欲询问原因，被基拉一个眼神压下。
“这片结晶壁交给你处理。”奥斯瓦尔多的不满烟消云散。
基拉传送离开。
钻石能感觉出，他的老师心情很不好。
他看向手中的少年，眸光深沉。
*
［你仅愿意对为人的你所诞生的世界、及一切与之有关的事物释放善意，即便是*游戏**角色*——但这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插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