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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三人一台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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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偷跑去见他?”我前脚刚跨出真君府,身后就传来了即墨低沉的问语。
我身形顿了顿无奈收回前脚,回头干笑道,“晚饭我就不回来吃了。”
即墨一身深蓝色玄袍,身姿英挺,在下午阳光映射下微拧起眉,“好,不过我也去。”
“你去干吗?”闻言,我瞪圆了眼问。
“不是他过生日么?理应去帮着庆生。”他不紧不慢地步上来与我并肩,斜侧着头邪笑着看我。
我被他瞧得眼皮一跳一跳地忙摆摆手,“其实小生日而已,不劳您大驾。”
“小生日?今次十五是束发之时怎能算是小生日?”他转回头看前方,扬起着嘴角维持着那抹毫不单纯的笑,“总要去送点什么的。”
“完全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我惊慌得手摇得更为起劲了。
可他丝毫不理会我,迈开步子,自顾自道,“而且是不劳我大驾,下次凡而已。不算什么。”
“等等……”我急走上前,拉住他的袖管头疼地制止,“你不是还有一堆文书要处理……”
“那些吗?”即墨俯身挑眉,“太爷爷会帮我处理。”
“这怎么可以?我觉得自己的公务还是由自己处理的好,你说是不是?”
他双眸微眯,轻哼一声,道,“那为夫认为娘子不应该趁为夫繁忙之时出墙,你说是不是?”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后,即墨的无耻计谋实行了,他坚持与我同踏一朵云飞到了离今日傍晚十分热闹的言府不远的一条暗巷子里。
即墨稳稳地停下云朵跨下云去,然后弯起唇边,笑得让我发毛,“娘子,我们走吧。”
我干吞了口口水随着他下了云朵。
他牵起我的手出了巷子,快要走到言府门前时,我紧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即、即墨,天帝发现就不好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他不会发现,这三天他不是忙着选妃子,娘子怎么会不知道?不然怎么会这么早就下凡来?”
“……呜……”
即墨牢牢地不容拒绝地牵着我站到了言府大门口,与言府门口高高挂起的两只大红灯笼一样光彩照人的便是一瞧见我就淡笑着前来迎接的朝雨了。他儒雅潇洒,能看见东西的星眸透露着这年龄不该有的成熟与内敛。
他步到我跟前,欲开口却被即墨向前一步挡在我身前,即墨先道,“好久不见,我是朝实的相公,这些年多谢你对朝实的照顾。”
于是,他快速到让我吃惊的开门见山引出了异常冷漠的局面。
“事、事情其实是……”我绕开即墨挺直的后背词不成句地想要解释。
“相公?”朝雨斜起一边唇角,“朝实以前提过只说你是她‘表哥’。”
呃……我不可置信地瞅着朝雨,我根本没在朝雨面前提过即墨一个字,这算是在挑衅?
我再抬眼看看身旁的即墨,他小子的脸色立马像是被将了一军,黯沉的很。
他们互视了一会儿,即墨找回神色。
“呵。”即墨低声一笑,缓缓送衣袖里变出一长卷画卷,“这是为你特地准备的礼物。”
说罢,他垂眼将画卷的精致细绳拉开,优雅地将画卷抖开,问,“喜不喜欢?”
展开的画卷上画着我与即墨……他席地坐在盛开的桃花树下,我坐在他在怀里的,他浅笑,我深笑。我瞧着这画脑袋被炸得空白一片,脑子中只回荡了三个字:……真要命。
他就这样送给朝雨,其中的含义真是不言而喻啊……
和爹爹相比相貌稍逊点的言老爷,四十出头,没有中年男人的浮肿,态度谦虚,见我们两人被朝雨领进大堂,坐在堂上主座上的他起身,笑脸相迎,“欢迎、欢迎。”
我们走近他。我作揖,“见过言——”
“江南第一布商,言正明,七岁跟在自己父亲身边出入各式布店,十岁通读古今经商书籍,十五岁接管自家布店,十九岁娶的现在发妻王氏,之后便未娶,二十四岁起凭借自己擅长的经商能力,由早期的一家布店发扬到至今的八家……”站在我身边的即墨直呼其名高高在上地说着,他该死的傲气又开始冒出来了,知道、知道他的命薄是你写的!
被即墨这么一说在座的所有人都一愣一愣,我连忙边笑着对眼前被弄得愣着的言老爷赔不是,“哈、哈哈,言老爷,我家夫婿久仰您的大名才会这样。”边使劲地拉扯着即墨的袖管。
言老爷视线在即墨脸游走上几秒后才找回自我,“请、请入座吧。”
接着他们一家五口加上我们两个外人围着一大张圆桌坐了下来。我的左手边是朝雨,右手边是即墨。坐下后,我小声问朝雨,“没有请其他朋友吗?”
“没有。”朝雨淡言道。
“眼睛有没有不舒服?”我再问。
“没有。”朝雨为我夹了个鸭腿。
“她不喜欢吃盐水鸭。”即墨夹起我碗里的鸭腿放进自己的碗里,然后夹起一块牛肉放进我碗里,笑得邪魅,“你爱吃的。”
我气鼓鼓地瞪着眼看他,谁说我不喜欢吃鸭子?王八蛋!
“小两口真是恩爱啊。”言老爷身旁的言夫人掩嘴好看地笑道。
随后我感到了四哥的身子明显的一怔。
“我叫言莹,今年十又四岁。”即墨左手边言家末女娇红着脸低着头对即墨自我介绍道。
即墨转头瞥了她一眼,冷淡地点点头。
“哈哈哈,看来我家小妹是喜欢上即墨公子你了。”豪放大笑的是言家长子言霆。豪放之人不拘小节,有时候说话也是,他扬着粗犷的剑眉,“要是不嫌弃,纳莹莹为妾也成啊~”
言老爷闻声严肃道,“闭嘴!”
转而对我们赔笑,“小犬胡说八道,两位别介意。”
即墨挑起俊眉,不温不火,“你这笔我记下了。”
“……我、我认为公私不分最不好……”我捂着嘴对即墨小声道,就怕他回去把言霆好端端的人生添油加醋弄点“GAO潮”来。
他却一看都没有看我,直视饭菜,嘴角邪邪一扯。
和言夫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朝雨侧头看我,问,“今天不急着回去是不是?”
我点点头,“这次可以呆久点。”
他闻言扬起纯碎的笑,“那今晚要不要和我一同去看戏?”
“看戏?”我吞下嘴里的菜肴好奇地看他。
“嗯。”朝雨从袖管里掏出两张红色票子,“京戏。很难得。”
虽然我不明白京戏是什么,但‘很难得’让我有了兴趣,兴奋道,“我去,我去。”
朝雨轻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将票子塞回袖管中,继续吃饭。
“去看戏?”即墨扬起调子问我。
“……你先回去吧。”
他回头对上我的眼,扯动了下嘴角,弯下脖子,附上我的耳朵,轻语,“你休想。”
话音刚落,整个言家上上下下在一瞬间都昏倒了。我急忙向朝雨看去,他握着筷子倒在了饭桌上。
眼见这一幕,我顿时怒了,朝即墨喊去,“你干什么?!”
“我干了什么你没看到么?”他面无表情地拍着袍子立起身。
“你把他们都给我弄醒来!”我对他愤怒地仰视。
“办不到。”
“王八蛋!你敢这样对四哥!”我也起身,对他拳打脚踢。
他一把抓住我的双手,把我往他怀里拽,黑着脸盯着我,沉声道,“够了。”
“不够,不够。”我挣扎着,指控着,“你今天就是来捣乱的!”
他皱起眉,“那又怎么样?”
“……”
“谢朝实你以后别再下凡来见他。”他将我的下巴托起,冷声警告道。
“我就是要下来看四哥,怎么样?怎么样!你还咬我不成?”我倔强地扬起脸。
即墨无底的黑眸望进我的眼里,下一秒,狠狠咬上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