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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01

      静谧幽暗的深夜,浓重的乌云遮蔽了所有星光,巍峨的皇宫建筑矗立在暗夜之中,宛如沉默的黑色巨兽。

      此时仍在国丧期间,为了哀悼那位英年早逝的陛下,入夜后皇宫已熄掉了所有灯火,除了巡逻的卫兵,没有任何人在外走动,皆守在室内静默哀思。

      除了安寻。

      他假装早早睡下,等潜入皇宫的接应者将看守的卫兵们迷倒后,他立刻翻身下床,披戴好能屏蔽精神力追踪的特殊斗篷,在接应者的护送下,逃离了这个软禁他长达三年的帝都皇宫。

      这次的出逃筹划得有些匆忙,安寻也做好了中途又一次被抓回去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这一路竟出奇的顺利——没有突然冒出的暗哨,没有临阵倒戈的叛徒,重金买通的城门侍卫也如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在夜色掩护下成功离开了皇宫,顺利与前来接应的人汇合。

      在离开的那一刻,安寻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夜色中皇宫的深黑剪影。

      此时他心中升腾起的不是侥幸逃脱的喜悦,而是另一种难以明言的复杂心情——

      那位陛下,终究已经死了。

      无论曾经实力多么强大,人生经历多么传奇,周围人对他多么的敬畏或惶恐,那位难以捉摸、深不可测的帝国陛下,终究已经是个死人了。

      安寻甚至亲眼见证了那个过程:看着男人慢慢停止了呼吸,最后的生机流失消逝。

      那人似乎对这一天的到来早有预料,他的神情始终平静,嘴角浅浅勾着一抹笑,但直至最后的时刻,男人都没合上眼睛,只是一直盯着他,望着他,看着他,一直一直,冷金色的眼眸从明亮到暗淡,再到空洞和枯寂,死不瞑目。

      等仆从们哭嚎的声音响起,安寻想起身离开,才发现男人竟一直紧抓着自己的衣袖,就算死了都未松手,用力到像是想把自己一同拖进地狱里去。

      中断回忆,安寻微阖双眼,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绪。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俯下身,毫无留恋地钻进了星梭车厢内。

      您带不走我的,穆弃陛下。安寻在心底说。

      您不再无所不能,不再能掌控一切,更不能再剥夺我的自由,控制我的人生。

      ——您终究,已经死去。

      ***

      三天后,安寻回到了自由联邦。

      自由联邦,全称自由联邦共和国,是毗邻炽红帝国的一个中型国家。这次自由联邦动用官方力量“营救”安寻,实属非常冒险:如果被炽红帝国抓到把柄,极有可能引发外交冲突,以自由联邦的实力,若是两国交恶,会对自由联邦非常不利。

      安寻深知这一点,因此对联邦高层的援助非常感激,当然,他也明白,虽然自己被称为“星族最强疗愈师”,但能让联邦高层冒险行动,这其中起决定性作用的人其实是——

      “阿寻!”

      安寻刚从车里下来,一个人影就冲了过来。那人已等候许久,见到安寻的那刻,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阿寻,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说话人是位身材挺拔的俊朗青年,高鼻深目,乌发黑眸,英俊得宛如是从故事书里走出来的王子。

      安寻见到对方,一时百感交集,只是他向来安静内敛,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虽然心潮起伏,最终说出口的只是轻轻一句——

      “泽辞,我回来了。”

      纪泽辞揽臂将安寻紧紧抱住,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阿寻,这些年你受苦了。”

      安寻摇了摇头,他伸出手,也默默回抱住自己的未婚夫。

      安寻和纪泽辞是未婚夫夫的关系,两人在年少时就定下了婚约,但安寻是星族人,在成年前不能离开星洲地界,所以两人一直聚少离多,常年只用书信往来。尽管分隔异地,两人感情一直不错,关系维系得很好。

      按照星族传统,安寻在十八岁时终于离开了星洲,来到自由联邦。原本,他应该在二十一岁时和纪泽辞正式成婚,但二十岁那年,安寻有事远行,途经炽红帝国时突然被扣下,随后就失去了自由——

      他无法返回自由联邦,不能和往昔的朋友们通信往来,甚至连至亲去世,都不被允许回到故乡星洲吊唁。

      自然,他和纪泽辞的婚事就耽搁了下来。

      纪家在自由联邦是地位显赫的大家族,纪泽辞的父亲四年前还当选了自由联邦的总统,无论是怎样的国家,扣押邻国总统之子的未婚夫都是遭人诟病的污点,可那位穆弃陛下不为所动,就是不肯放人,一直到他病逝辞世,安寻才辗转收到纪泽辞的消息,然后就有了之前的解救行动。

      “你先好好休息,我还有些善后事情需要处理,忙完就来找你。”纪泽辞温柔地摸了摸安寻的脸,声音带着几分歉意,“抱歉阿寻,你回来的事目前仍需要保密,除了我们,你不能联系任何人,只能待在密室里,不过你放心,只要熬过这阵子,之后就不用担心了。”

      “嗯。”安寻点点头,温和一笑,“我明白。”

      青年水蓝的眼眸纯净清澈,浅笑时冲淡了气质的清冷,整个人都像温柔的玉石般,莹润生辉,让人忍不住心之向往。

      纪泽辞看得有些恍神,但他很快稳住心神,也笑了笑。

      “待会儿见,阿寻。”

      纪泽辞离开后,安寻独自进入了对方为他安排的密室。

      那是一个藏在地下室暗墙内的小房间,空间十分狭小,陈设也很简陋,不过为了保密,躲藏在这种密室里是最安全的,安寻对此毫无意见——他是秘密潜逃回国的,现在肯定要封锁消息,万一被炽红帝国抓住机会借题发挥,自由联邦这边就会很被动了。

      室内中央有个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个敞开的食盒,显然是为安寻准备的。

      之前三天安寻疲于赶路,几乎没怎么睡觉,更别提正常吃东西了,现在闻到食物的香气,他腹中越发饥饿,于是坐到桌前,吃起了食盒中的餐点。

      热腾腾的美食下肚,再加上精神彻底放松下来,安寻很快觉得困倦无比。

      他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靠着最后一丝意志力,摇摇晃晃地从木桌前起身,一头栽倒在靠墙的睡床上,随后就陷入了黑沉的酣眠。

      不知过了多久,安寻缓缓醒来,浑身绵软,毫无力气。

      他隐约感觉到一丝异常:就算自己再怎么疲惫,也不该困乏无力到这种程度。

      安寻试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被绑了起来——从床柱延伸出的四根锁链将他牢牢捆在床上,与此同时,房内响起了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从阴影中出现,最后停在了安寻的床前。

      轮椅上坐着一名深蓝短发的青年,他的脸颊削瘦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一副病入膏肓的虚弱模样,但那双黑蓝色的眼睛却涌动着炽热诡异的光芒,一眼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

      “安寻哥,好久不见啊。”

      因为容貌和声音变化过大,震惊的安寻半晌才认出对方:“……夏仪?”

      夏仪是安寻同父异母的弟弟,双方都随的母姓,所以两人姓氏不同。

      虽然母亲不同,但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安寻是真心将夏仪当做亲弟弟疼爱的,三年前夏仪突然得了怪病,安寻亲自为他去外地寻药,随后就被扣押在了炽红帝国。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为了夏仪,安寻根本不可能被困在炽红帝国三年,但他从未迁怒夏仪,还一直关心着对方的病情。好在安寻虽然人被扣押,药还是顺利送走了,根据安寻后来打听到的消息,夏仪的病早已痊愈,怎么会是这副形销骨立的病容?

      “你的病一直没好吗?”过于忧心弟弟的病情,安寻几乎忘了自己的处境,急切地追问道,“你没有收到我寄来的药吗?他们明明说你已经痊愈了!”

      夏仪直勾勾地盯着安寻,他缓缓扬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哥哥,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再演戏了吧。”青年慢慢俯身到安寻耳边,他的嗓音轻柔飘忽,宛如鬼魅,“兄友弟恭那一套太虚伪了,不如实在点,帮我个忙好不好?”

      他边说边抚上安寻的脸颊,那只冰冷的手一路向下,最后停在安寻白皙的脖颈处。

      夏仪一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皮肤下的动脉,一边冲惊疑不定的安寻微微一笑。

      “如果哥哥你真的疼我,就用你的命,续我的命,好不好?你一定会同意的,毕竟……毕竟你三年前就该死了,能多苟活三年,你也已经赚到了,不是吗?”

      安寻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其实三年前,我根本没有生病。”夏仪语调轻松愉悦,同时慢条斯理地开始挽自己的袖口。

      “当时我只是想找个借口,让你离开联邦罢了,毕竟你是这里的红人,盯着你的眼睛太多,我们下手实在不方便。”

      “呵,幸好你足够的虚伪和愚蠢,为了维持那见鬼的‘好哥哥’形象,还真离开联邦了。按理说,你离境后不久,杀手就该找上你,然后你的死亡会被伪造成意外,一切顺理成章,天衣无缝,可惜……”

      夏仪的目光阴沉下来,他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声音嘶哑阴郁,宛如毒蛇吐信。

      “可惜,我低估了你的野心和无耻。”

      几乎是同时,青年从挽起的衣袖中抽出锋利的钢钉,狠狠钉入安寻的左臂。

      “啊啊啊——!”

      钢钉又硬又长,上面还附着了强化系精神力,轻易就刺穿了安寻的胳膊,将他牢牢钉在床上。

      痛到极致的感觉是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巨大的痛楚占据了所有感官。等安寻从可怕的裂痛中艰难回神,听到夏仪怨毒的声音还在不停地诉说。

      “……没想到啊,你居然傍上了炽红帝国的大腿,哼,我早该想到的,你怎么可能真的为了给我寻药才远行,你的目标一直都是炽红帝国,哦不,是那位炽红帝国的穆弃陛下,对不对?”

      话音刚落,又是一枚钢钉狠狠扎入安寻的右臂,无视青年痛苦的惨叫,夏仪慢悠悠地又从袖中掏出了第三枚钢钉。

      “讨得那位陛下的欢心,花了你不少力气吧?听说那人看似大度随和,实际根本不好伺候,是个疑心病极重的暴君,试图爬他床的人全都没好下场,啧啧,该说不愧是哥哥你呢,还是说艺高人胆大呢?你居然敢打那位陛下的主意,而且……还成功了。”

      夏仪阴恻恻地笑着,手中冰凉锐利的钢钉在安寻脸上来回比划着。

      “所有人都说,那位国王陛下被一个星族的纯血种迷得神魂颠倒,哪怕背负贪恋美色不顾国统的骂名,也要把对方拴在身边。哥哥,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是靠着你魅惑勾人的精神力,还是靠着你这张……漂亮的脸呢?”

      话音刚落,青年手里的钢钉猛地扎入安寻的脸,并用力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安寻疼得几乎昏厥过去,眼前全被血色所覆盖,更可怕的是:在他被毁容后,夏仪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对方挥舞着手里的凶器,将他的脸,双手、双臂、双腿,划割出更多血淋淋的可怖伤痕。

      残酷的折磨中,时间的流逝已经失去了概念,不知过了多久,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安寻听到了夏仪的轻笑声,对方突然扭过头,冲着旁边说话道。

      “哎呀,现场被我弄得有点血腥,亲爱的,你不会怪我吧?”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床前,另一个声音随之响起:“怎么会?毕竟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

      熟悉的声音让濒临昏迷的安寻悚然一惊,他几乎是颤抖着,吃力地睁开血糊的双眼,看到了床前的人。

      纪泽辞。

      几个小时前刚重逢相拥的未婚夫,此时却站在自己的胞弟身边,男人温柔地给夏仪披上御寒的外套,望着对方的目光深情缱绻。

      “只有极致的痛苦,才能凝练出最完美的晶核,也才能……”英俊的男人半跪下来,他怜惜地抚摸着夏仪轮椅上的腿,轻轻一叹,“治好你的病。”

      若说之前安寻还不理解夏仪突如其来的恨意,在纪泽辞出现后,他突然全都懂了。

      可就算心中已有了答案,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追问,就像溺水的人在临死前拼命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哪怕知道是徒劳和自欺欺人,却仍忍不住希冀和挣扎。

      “为什么?”

      他已经气若游丝,只有眼睛执着地瞪视着眼前这对恩爱的情侣。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在至亲去世后,自己的恋人和弟弟,是安寻在这世上唯二最珍惜的人了。他一直很爱他们,也很信任他们,就算有人警告过,说这两个人有问题,安寻也只当是荒唐的污蔑,从未往心里去。

      而现在,他终于为自己的天真和自负,付出了代价。

      “只要你还活着,我和泽辞哥哥就没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夏仪坦然地说着,倒不是他有多好心告诉安寻真相,只是为了仪式,祭品必须得到足够的折磨,最好让对方痛苦到身心都崩溃——

      “你还不知道吧?泽辞哥哥真正喜欢的人,想要长相厮守的人,一直都是我,是我,夏仪!”

      “而你,安寻,不过是个联姻的棋子,纪家选你订立婚约,仅仅是图你的星族血统和精神力罢了,泽辞哥哥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你,甚至见到你就厌烦!”

      “是你拆散了我和泽辞哥哥,你是个无耻的插足者,是我们这对有情人最大的阻碍和麻烦!你为什么不识趣点,早早自我了断,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说到激动之处,夏仪猛地掐住了安寻的脖子,眼神偏执而疯狂。

      “别说我不顾念兄弟情谊,如果哥哥你在炽红帝国老实待着,我也就不追究了,但谁能想到呢,穆弃居然死了……呵呵,他死了,死了!”

      “你最大的靠山倒了,那位新登基的女皇要追究你蛊惑他哥的事,你才慌不择路,想要跑回来的,对吧?你这个利益至上的贱人,没靠山了才想到回来,一回来又要拆散我们,好可恶,好卑鄙,好恶心……”

      “是你逼我的。全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安寻你真该死,你早就该去死了!”

      安寻本就气息奄奄,现在被死死掐住脖子,更是头昏眼花,天旋地转,恍惚间,他听到了纪泽辞的声音。

      “小仪,可以了。”

      几乎是立刻,扼住他脖子的手松开了。

      重新灌入喉管的空气让安寻剧烈咳嗽起来,但很快,他发现:纪泽辞的那句话并非是劝阻夏仪收手,而是在冷酷地敲响丧钟——

      一柄锋利的短剑突然狠狠刺入了他的胸膛。

      那把剑似乎附着了什么特殊的精神力,安寻感觉自己的精神识海瞬间崩溃,灵魂也在极致的折磨中开始悲鸣,他似乎被完全撕裂,从身体到心灵,彻底崩坏毁灭,就此万劫不复。

      “安浦和那老头去世后,我接手了星洲的管理权。”夏仪用短剑划割开安寻的胸口,房间内响起剑刃搅动血肉的声音。

      “他倒是一直在等你,但我告诉他,你已经叛出星族,留在炽红帝国永远不肯回来了,呵呵,那个小心眼的老家伙直接气到吐血,旧疾复发,没几天就断气了,于是我成为了新一代星族的主人。”

      夏仪看着一股又一股的鲜血从安寻嘴角溢出,笑盈盈地弯了弯眼睛。

      “哎呀,哥哥你也气吐血了?我倒是得谢谢你,托你不回来的福,我执掌星洲后,终于知道了我们星族最大的秘密……”

      他拔出短剑,将手伸进安寻已经血肉模糊的胸口里,缓缓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枚碧蓝的晶核。

      它纯净清澈,仿佛海洋之心,附着在上面的血污在晶核温柔的光芒中尽数蒸发消散,濒临垂死的安寻对这一幕倍感震惊,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怎么可能?

      自己身体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是和纪泽辞说的“仪式”有关吗?又或者,这就是夏仪所说的,“星族最大的秘密”?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进一步思考。

      他的生命已如汩汩流淌的鲜血,在迅速流失消逝。似是灵魂离体,安寻感觉自己飘了起来,他仿佛处在了上帝视角,俯视着脚下的一切。

      他看到,被毁容的自己躺在血泊中,遍体鳞伤血肉狼藉,彻底没有了呼吸;

      他看到,夏仪紧抓着那枚碧蓝的晶核,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调动精神力开始吸收晶核的力量,纯蓝的光芒如水般覆盖上身体,青年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憔悴的容颜重回往昔的光彩照人,最后,他踢开了轮椅,成功站了起来;

      他还看到,纪泽辞和彻底痊愈的夏仪激动地抱在一起,两人热烈接吻,互诉衷肠,他们庆幸着计划的成功,喜悦地规划着美好的未来……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安寻突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不能回自由联邦。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唯独回去,不可能,绝不可能。

      如果自己听从了那位陛下的旨意,永远不再回来,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

      深夜,在星洲某间居所内,安寻猛地睁开眼睛,大汗淋漓地从睡床上坐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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