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平行世界》顾云芷

31、第30章

　　“……双重人格吗？”花京院震惊地看着铃木樱子，又看向乔纳森，却见乔纳森面上没有半分惊讶，“乔纳森先生？”
　　“樱已经告诉我和露伴了。”乔纳森严肃道，“承太郎和乔鲁诺应该也有所猜测了。那个替身非常的强悍，不但能操控人，由刚刚那起车祸来看，她可以操控很多东西。”
　　“操控……”徐伦喃喃道，“操控指的是……”
　　若有所感的乔瑟夫注视着铃木樱子，神色凝重。花京院的表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可以影响感情，对吧。”乔鲁诺看向铃木樱子，碧绿的眼睛有些黯淡。
　　樱子避开了他的目光：“嗯，是可以改变男性好感的能力，会让人产生心动的感觉，也会让人突然讨厌某个人。”
　　花京院面色微沉：“樱……”
　　乔瑟夫捂着额头靠在墙边，看向她。
　　话语中的未竟之意其实大家都能理解了。可是没人能马上接受自己对别人的好感居然是虚假的这一事实。
　　“你们一开始对乔伊的偏见也是受她能力的影响，”她继续说道，“低好感带来的就是猜疑、防备，基本所有人都中过招。但是在露伴老师的克制下，她不敢太放肆，所以后来我们可以和乔伊正常交往，反之，露伴老师不在的时候，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下手……就像那天晚上……”
　　“在乔斯达家那天晚上乔伊膝盖受伤就跟这个有关系吧。”乔鲁诺看着她。
　　“……嗯。”樱子点头道，“她发现乔伊很在意乔纳森的看法，就借用乔纳森的猜疑来伤害她，乔伊她……”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把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
　　“你那天晚上就觉得不对了吗？乔鲁诺。”徐伦皱眉道，“那天晚上你就猜测乔伊的伤不对劲。”
　　“更早一点。”乔鲁诺没有多说。他把目光停留在床上人紧皱的眉心，感到心脏也皱成一团。
　　没有任何干扰的，他确认了自己的心意，这样的感觉哪怕是在替身能力的影响下也前所未有。
　　徐伦看着他的表情，抿紧了嘴唇，眼中过一丝困惑。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打算让乔伊小姐留在我们家里休养。”乔纳森说，“按照樱说的，这个替身使者在暴露存在后就不会再遮遮掩掩，也不会再那么害怕露伴先生的能力，不一定会伤害我们，但是会想办法从明路伤害乔伊小姐——比如今天的车祸。但是樱，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乔伊小姐？”
　　“她想让乔伊按照她预计的轨道走……她本该能控制乔伊，但她失败了。所以她开始通过外力来影响乔伊，让她回到正轨。”铃木樱子这样解释道，“她想让所有人爱她，也想走上巅峰，乔伊是她认定的……垫脚石。”
　　“为了乔伊的安全……请露伴老师好好监视我。”她低声道，“这一周她应该不会再出来了，但我……不能放心。她已经疯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岸边露伴没有反对。他看着床上的人，突然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对她说的话，皱紧了眉头。
　　他突然不再期待会发生什么戏剧性的事作为题材了。即使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具有十足的戏剧性，但是当他看到那双血肉模糊的腿的时候，就突然失去了一切创作的欲望。
　　“……嘁。”他有些烦闷地移开视线，不想看到那个活力十足的犬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Spw先生刚刚发来了乔伊的资料，这应该是第一份未受干扰查出来的完整资料。”承太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那些信息，说道，“从孤儿院到现在的完整资料。”
　　仅仅看了几眼，他就皱起了眉，把手机递给乔纳森。乔纳森看了也沉下脸来，声音低沉：“我马上找Dio打听一下荒木集团和她签订的合同的信息，如果付违约金就可以解决问题，就马上帮她解决。”
　　“我一起去。”乔瑟夫直起身，扯出一个笑容，“要不然JOJO我会愧疚得寝食难安的。走吧。”
　　“我也一起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吧。”花京院站起身。

　　“麻药的效果还有两个小时……”仗助情绪低落，“我想在这里等乔伊前辈醒来……”
　　徐伦握着她的手，垂眸看着她，帮她理了一下被角，然后转头问自己的父亲：“乔伊的资料可以发给我一份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看看。”乔鲁诺同样看向承太郎。
　　仗助也抬起了头，眼巴巴地看着承太郎。
　　承太郎叹了口气：“……行。不过我不建议你们看完之后同情她，她应该不会喜欢被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在幻觉里。
　　这是过去的幻影，不是属于什么别人的，而是我自己身上……过去的幻影。
　　那辆车撞击着我乘坐的车，重重碾在我的下半身。几乎是一瞬间，剧痛过后，我的下半身就失去了知觉。
　　我……要死了吗？
　　即使我的这一生是这样可笑，被命运的丝线操纵着如同木偶一般跳舞，没有一点光明，没有一点希望，但我仍然想……活下去。
　　那点微末的欲望让我奇迹般地挣扎着从车窗里探出身体，看着撞我的车的车门打开，高大的阴影投射在我的脸上。
　　那个陌生的白发男人把我从车子里拖了出来，放在路边，用那双猩红色的眼睛看着我。
　　“我收到的命令没说一定要让你死，我也不打算浪费精力。”他的声音低沉又冷淡，看着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什么。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他眼中的情绪是同病相怜。
　　即使是低贱的、在别人眼中可以随手捏死的见不得光的飞蛾也想活下去，也有活下去的资格。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了出来。
　　说什么不浪费精力……不也还是做了多余的事情吗？
　　被折去翅翼的飞蛾躺在路边，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的。平安夜热闹的街边，这样血腥的场景，过路人避之不及。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向我，纷纷绕开了这一区域。
　　圣诞的歌声还在耳边回响着。
　　直到那个男人停下车，站在我身边，帮我叫救护车。
　　“可是乔斯达先生，这个女人针对铃木樱子小姐做了很多……您也知道的吧？”
　　“但她罪不至死。帮她叫救护车，快点！”
　　“那您……”
　　“帮我通知他们我会晚点回去，我跟过去医院看看。她也已经……一无所有了吧。”

　　在死亡的边缘，我第一次和第二次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善意。即使是出于强者对弱者的怜悯，我也……铭记在心。
　　温暖的能量从伤口处涌入我的身体。
　　就像阳光一样温暖。
　　我的心脏为之跳动。不是那种被设定好的有规律的机械般的跳动，而是毫无规律地膨胀着，几乎跳出我的胸腔。

　　我睁开眼，在熟悉的床上醒来。
　　头稍微有点痛，身体倒是一切正常。我撑着身子靠在床边，就看到依旧是乔纳森守在我的床前，微微阖着双眼，好像睡着了，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扫过眼下淡淡的青黑。
　　他显然在担心我，守在这里睡也睡不安稳。我用替身拿来了之前失眠准备好的安神用的挂饰，戴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的眼睛彻底闭上了，身体也歪了下来，呼吸逐渐平稳。我扶着他的身体让他躺在我的床上，鬼使神差的，自己也躺了回去。
　　想触碰他。想拥抱他。想感受他的温度和爱。这样的情感几乎溢出了胸腔。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改变了我的生命，抚平了我所有的愤懑和绝望，让我获得新生。
　　他就在我的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
　　乔纳森睡得很沉，柔软的深蓝色头发散在颈边，看起来毛绒绒的。我的手指触碰过他脖子上的伤疤，收回了手。
　　我闭上眼，把头靠在他胸膛上，蜷进他温暖的怀抱里，陷入了安稳的梦境。
　　梦里大家在给我过生日。乔纳森是在圣诞节那天把我捡回家的，所以那天成了我的生日。或许是因为刚好也是圣诞节的缘故，后来我的每一个生日都过得格外热闹。所有人都会来——包括荒木庄的诸位也会给我带来礼物。
　　荷尔荷斯在墙上用枪射出了“生日快乐”的字样，被小达比追着骂他败家。Dio在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瓦尼拉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递给我一块蛋糕。
　　迪亚波罗也来了，头上还插着一把剪刀，脑门上嗞嗞地往外喷血。他黑着脸，边上的里苏特若无其事地把剪刀拔了出来，对我说生日快乐。普罗修特则从后面掏出一大盒套，笑着对我说“享受一下成年人的快乐吧，生日快乐”，然后被里苏特按回去。
　　我所拥有的快乐和温暖，已经很多很多了。过去心脏的空洞已经被尽数填满，了无缺憾。

　　乔纳森做了一个关于过去的梦。
　　那本该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圣诞节，在漫长的时间里这样的节日已经过了无数次。直到他在路上看到那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女孩。
　　于是他把她带回了家，仗助修好了她的身体。她很怕生，看到他们的时候非常恐慌，像是看到了噩梦，像是只要靠近他们就会受到什么伤害一样。
　　露伴看了她的记忆，所有人都为她的过去感到愤怒而悲伤。乔纳森也是。他见识过命运的残忍，预言的不可改变，抗争过，奋斗过……可他从未想过会有人连挣扎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只能生活在别人设定好的痛苦里。
　　于是那份记忆被修改，露伴使她得到了自由。她在12.25那天获得新生。
　　从此之后，每一个圣诞节都变得特殊了起来。

　　他醒来的时候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躺到床上的。而他的女孩正在他怀中安睡，皱起的眉心已经舒展开来，像是做了一个好梦。
　　她就这样靠在他的怀抱里，毫无防备，甚至有一条腿搭在了他的腰上，紧紧贴着他。
　　“……真是的……”他无奈地把那条腿小心翼翼地挪开，以防再这样下去自己忍不住做些什么，“没有防备也该有个度啊……我就算了，另外那个世界的我可不一定会这样忍耐啊。”
　　“明明已经教会了你这么多东西，你还是没学会这个，真是让人烦恼……”
　　由于先天的缺陷，乔伊确实并不懂什么是爱情。她曾被设定着爱上什么人，也曾看着一个女人为了所谓的“爱”疯狂不已。因此她总是下意识地躲避着，从来不往这方面联想。
　　她从未察觉到，自己的感情可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真希望我们还有时间，能让我教会你这些……”乔纳森的声音消散在唇齿之间，他珍之又重地吻了一下她紧闭着的眼，注视着他的女孩，“在你离开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