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前男友》李小乔

14、前男友13

　　林笑苦笑了一下，她不明白蓝老师为什么后来对她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那个每天晚上留她吃饭，在她补课时知道她肚子饿了，轻轻给她放上一块沙琪玛，那个每次看到她都微笑着拍拍她的头的温柔的贤惠的蓝老师，为什么再也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甚至尖锐的告诉她，陆北值得更好的。

　　而她，并不值得陆北。

　　只是，她心疼陆北。

　　那一年要面对高考，面对父母离异，面对母亲生病，还要面对她……

　　林笑靠在窗边，他从来没有告诉她他去了国外，那些在异乡的日子，他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过半句。

　　“他去了……”

　　“英国。”鹿平从手机上找到便签的位置，“这是他在英国的地址。”

　　林笑拿过鹿平的手机，将地址记了下来。她没有问他是不是有了新的女朋友，也没有问他还有没有提起过自己，她不想知道，所有的一切，她只想要亲耳听他说。

　　拿到陆北的地址后，一个疯狂的念头开始在她的心里滋长。

　　——

　　高考志愿，林笑填的是蓉城的一所大学，学英文。她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考进去，同年有一次去丹麦交换的机会。

　　周末的时候她按着师兄给的乘车路线，去了英国。
　　那一年英国的冬天来得很早，大雪纷飞后整个城市像个童话般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

　　距离鹿平给她这个地址过去快半年了，那是一个在牛津附近的小公寓楼，红红的砖房，有些旧了，就是专门租给留学生的。

　　“噔噔噔”林笑轻轻的敲响了那个挂着烂熟于心房号门牌的木门。
　　一个蓬头垢面的大胡子小伙开的门，光着身子穿着短裤，门只稍稍开了个缝，林笑吓了一跳。

　　“Who are you”对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舌头捋不直似的一边说话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Is Lubei living here”林笑尝试着跟对方沟通，她不太能够分辨得出他是哪个亚洲国家的人。
　　“中国人？”对方居然会中文？
　　林笑简直太惊讶了，“是的。请问，陆北是住这里吗？”
　　“不住了。”男人像是躲瘟疫一样，立刻就关上了门。嘴里头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不住了？
　　林笑看着手机里的地址，不过半年的时间，他搬走了么？搬到了哪里？

　　她垂着头走到公寓门口，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她盲目的往学校里头走，只要他还在英国读书，她就一定能在学校门口守到他。

　　天色渐渐的晚了，她在便利店买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户的高凳上，看着落地窗外三三两两走过的人。
　　陆北，我来找你了，你在哪里？

　　天完全的黑了下来，下起了小雪，她今晚估计只能先找住的地方了。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酒店，连便利店收银台的服务员都已经开始换班，是真的很晚了。

　　肚子很不客气的咕咕咕的叫了起来，林笑随意拿了一袋饼干去结账。

　　她一直注意手机上的酒店信息，“How much”

　　“Free.”一道陌生又熟悉，伴着轻微沙哑的嗓音，她几乎是一秒钟都没有耽误的即刻就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每晚都会在她梦里出现，被上天精雕细刻过的脸，熟悉的板寸，墨色的双眸，唯一变了的，是他又长高了，比以前更加的魁梧了。从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

　　他从收银台走出来，看着眼前已经满脸都是眼泪的女孩，这个从天而降，像个天使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他魂牵梦萦，全靠想着她才能撑过这么多年的女孩。如今，就站在他的面前。

　　林笑走过去抱着他，直到感觉到他也收紧了手臂让她赖在他怀里。她才放放心心的听着他的心跳声，任由自己把这些年的思念，委屈都哭了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她抬起脸开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陆北捧着她的脸，替她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弯着唇角笑了笑，“傻瓜。”

　　“你都瘦了。”她把手覆上他的脸，“这里打工上夜班很辛苦吧，白天还要学习。”

　　“还好。你怎么会在这里”陆北拉着她坐到凳子上，给她续了一杯咖啡，她一定会在这里赖到他下班的。他根本不用问她就知道。

　　林笑告诉他鹿平给了她地址，她刚好交换学习结束，有三天假期。

　　“所以你就来了？”他有些气恼她的冲动，“你也不怕路上遇到坏人，或者我已经搬家了，你根本就找不到我。”

　　“我都快20岁了，不是小孩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初中连跟他说句话都不敢的小女生了。

　　“这里是国外。”陆北叹了口气，从来就拿她没有办法，如今也一样。

　　“可是我想你。”她站在收银台旁边看他，刚好有人进来买东西，付款的时候看他一脸冷漠，旁边站着一个眼睛红红的小姑娘，给了陆北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笑着走了。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那你经常都关机啊。”

　　“嗯。话费太贵了。”陆北笑着刮刮她的脸，“我以后多打两份工，每个星期都给你打电话，好么？”

　　“不好。”她才不需要他那么辛苦。她的零用钱根本就用不完，她还兼职做一些翻译的工作，要给陆北冲个电话费什么的简直是很轻松的事情。

　　那个晚上她就陪着陆北上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彼此的生活和近况。一直到换班的人来了他们才离开。

　　“Girlfriend？”换班的人看到林笑的时候非常嬉皮的问了陆北。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两个人回了出租屋，就是林笑头一天去的那间。他根本就住这里。

　　陆北带她进去，非常不凑巧的又碰到昨天开门的那个男生。“HI，Lu。昨天有个女孩来找你，我帮你打发了 。”

　　林笑从陆北身后探出头来，很那个惊讶得合不拢嘴的男孩招了招手，谢谢打发！

　　陆北拍拍那人的肩膀，拉着林笑进了自己房间。

　　房间很小，一张单人床就占了一大半，一个小书桌上，靠墙的地上全是书，还有一个敞开的小衣柜，里面挂着几件衣服。

　　这，就是他生活了快四年的地方。

　　陆北把床上没有叠的被子堆到枕头上，将床单捋了捋，“没有凳子，将就坐吧。”

　　林笑脱了羽绒服和帽子，还好有暖气，不至于让他过得太过于潦倒。

　　“饿了吧？我给你煮碗面。”陆北有些局促的拿着锅出去厨房煮面。公用的卫生巾和厨房，隔音效果也不太好，这样的出租屋其实不具备什么私密性。

　　譬如现在，对面隔间里头就传出了些许少儿不宜的声音。

　　陆北拿着面出来的时候，踢了对面房门一脚。那头稍微安静了一些。

　　等到林笑准备吃面的时候，对门又开始吭哧吭哧的博弈上了。

　　她脸胀得通红，即便是陆北刻意关上了门，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的传了过来。

　　而有的时候，你越是刻意的想要屏蔽掉某些声音，反而听得越是清楚。

　　“咳咳。”陆北一脸尴尬的站在书桌旁边吃完了面，灌了一大杯凉水。看着低头默默吃面的林笑，“吃完了么？吃完带你出去走走。”

　　“可是外面在下雪。”林笑依然慢吞吞的吃面，一点也不着急。

　　“刚好可以出去玩雪。”陆北一本正经的往床上一坐，“顺便给你找个酒店。”
　　林笑啪的把筷子一放，擦了擦嘴，回头盯着他。

　　“怎么了？”陆北没见过林笑这样的眼神看他，像是要吃人一样。

　　她走到他面前，即便是他坐着，也没比她矮多少。

　　“想我吗？”

　　陆北没想到林笑会这么问。脑子烧坏了？他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被林笑一巴掌扇开。

　　啧，小妮子长能耐了。

　　“说啊。”她心里头砰砰砰的乱跳，不断翻滚着那些藏在心里多年的话，她要他的答案。

　　“想。”陆北心里头靠了一声，一个破壳而出的想字就已经让他忍耐多年的感情破了功。

　　林笑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站到了他两腿之间，几乎已经贴近他。

　　“笑笑……”她要干什么？陆北身子往后一仰，双手往后撑着。

　　“为什么要打发我？”她还记着之前对面那个男人说的话。

　　原来是为了这个。陆北松了一口气。

　　“人长得太帅，没办法。”他又开始痞了，乐呵呵的坐直了身子。“不是冲你。”

　　“哦？”林笑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在心里演练千百次的场景，真的做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有女朋友了吗？”

　　“笑笑。”哑着嗓子喊她，天知道他心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人。

　　“有，还是没有？”

　　“没有。”他能感觉到她很紧张，其实如果是为了要问这些，她大可以不用这样。

　　为了缓解她的紧张，他将手覆到她的手上，冰凉。

　　“喜欢我吗？”她低下头，吻上他冰凉的唇，两滴温热的眼泪落到他的脸上。

　　陆北轻轻的颤了一下，随即将她揽入怀里。他是个男人，表白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心爱的姑娘开口？

　　从冰凉到炽热，陆北反客为主的撬开了她的唇，这双粉嫩多滋的唇瓣，他肖想了不是一年两年。而林笑生涩的回应，更是让他全身都滚烫了起来。

　　翻身过去反客为主，她的身子刚好靠在之前被他推到床头的被子上，形成一个好看又诱人的弧度，粉红色的脸颊，被舔舐过的双唇微微的低喘着。

　　“笑笑……”他的声音被砂砾打磨过一般，沙哑得厉害。

　　可是很快他就从意乱情迷的深渊中拉了出来，理智又重新占据了他的大脑。

　　抽身坐起来，他喘着粗重的气，不敢看身后的女孩，刻意忽略掉房间里旖旎和暧昧的气味，“我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