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Berlin鹿

1、第一节

　　“都到齐了吧”李哥在讲台上环视四周，检查学生出勤的情况，他目光扫到第二组的时候，稍皱了皱眉，拿起花名册，校对了一下，开口道:“你们谁之前认识尹晟的他去哪了”“呃……他……他去上厕所了!”空位置旁边的男孩说道。“上厕所那么久他搁屎坑里爬不上来了”“呃……”李哥摆摆手，“行了，开学第一天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谁比较熟的，去把他救上来。”
　　“不用了，我自己爬上来了。”
　　所有人目光聚集在门口的高个上，林曜停下笔，余光微眺，那男孩臭着张脸，眉宇间带着几分痞气，明明没做什么，但就是给人一种欠收拾的感觉，臭脸又开口：“报告，我迟到了。”李哥打量完这个男孩，重重的叹口气，“唉，行了，先回去坐吧，下次上厕所记得带个救兵。”“好了，既然人齐了，我就正式做个自我介绍啊，我是李国钟，你们呢，叫我李老师也可以叫我李哥也行……我将作为咱高一三班的班主任……”
　　“哎，你刚才去哪了？我都急死了，还好你关键时候回来了。”
　　“买烟。”
　　“不是我说你，咱新学期，新起点，能有个好开始不？”
　　“嗯，从一包新的真龙开始。”
　　“嘶，晟哥！”
　　“尹晟胡皓文搁下头逼逼啥呢？讨论怎么从坑里爬出来啊？这经验还是很少有人有的，分享分享呗？”李哥调侃道。
　　“嘶……”
　　尹晟和胡皓文是初中死党，两人初中就在这读，胡皓文是成绩刚刚好，直升高中部没有压力，尹晟是家里塞了钱，打算继续在这里混，尹晟当时跟胡皓文聊起高中时说：“反正哪哪都是混，老地方混着舒服。”“你就接着混！到时候你皓哥出人头地了别来巴结我啊。”“哟，出息啊，还皓哥呢……”

　　林曜第一次和尹晟正面交锋是在打饭的时候，胡皓文和尹晟排在前面叽叽喳喳，讨论的无非是些没营养的八卦，哪个班的女生好看，哪个班的人不好惹，林曜在后面拿着本书光明正大的偷听，偶尔摇摇头暗笑他们的愚。
　　“尹晟！吃啥啊？”
　　“开学第一天，咱整点好的。”
　　“那行，我要完了先去拿筷子，你待会来找我。”
　　胡皓文走之后，尹晟挑菜挑好久，林曜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往前面瞅。
　　“哎哎哎，阿姨再加点这个。”
　　“小伙子，你这碗饭快三十了……”
　　“害，没事，负的起，您尽管加。”
　　“哎好了好了。”尹晟往兜里掏饭卡，“嘶……”掏完左口袋，又掏右口袋，“哎……阿姨你等一下……”等他把所有的口袋都翻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饭卡落在教室了，“妈的……”
　　“用我的吧。”
　　“嗯？”尹晟回头看着林曜，“呃谢谢啊，我我我改天一定请你。”
　　“我可吃不完三十块钱的饭。”
　　“啊……哈哈……”妈的，内涵谁啊，操
　　“嘀——”
　　“谢谢啊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阿姨，二两饭，一份牛肉，一份上海青，谢谢。”
　　完全不理人……
　　“嘀——”
　　“林曜，跟你一个班。”林曜说完转头就走。
　　“……妈的，摆什么架子啊……”

　　尹晟的记仇日记里写到：2017年9月1日，欠了个傻逼3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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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晟：“胡皓文，以后离林曜远点。”
　　胡皓文：“为啥？人挺好啊，老老实实安安分分，成绩还好，我们玩熟了说不定还可以借他作业来抄。”
　　尹晟：“咱班就他一个成绩好？抄作业非得抄他的？晦气。”
　　胡皓文：“莫名其妙，得了，准备上课了，李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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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哥：“好那我们这节就先到这里，等下我们换一下位置，有好多同学反应看不到黑板的，我们重新整改一下。”
　　下面一片喧闹。
　　尹晟：“胡皓文，坐哪呢？”
　　胡皓文：“咱两没被拆，坐第一组去了。”
　　李哥：“对了，我把这段时间爱讲话的同学调到第一组，还安排了一些成绩好的同学，让他们重点扶贫一下。”
　　胡皓文：“哟，说明咱两成绩好。”
　　李哥：“胡皓文和尹晟叽叽喳喳啥呢，都安排你们坐第一组了还不收敛点啊？”
　　妈的……
　　林曜推着一箱子书停在尹晟后面，开口道：“不好意思让一下。”
　　尹晟虽然不喜欢林曜，可毕竟三十块钱的情分摆在那，他仅有一点的礼貌告诉他，要帮帮这个弱不经风的小孩，“行了，我来吧，就当谢谢你的饭，你坐哪？”
　　“不用了，我快到了。”
　　“客气什么，我体育好着。”
　　“没客气，我就坐你前面，你让一让我就到了。”
　　“你……你坐我前面？”
　　“有问题？”
　　“啊……没有……哈哈好巧……”
　　问题大着呢。

　　虽然尹晟是看不惯林曜，但换了位置之后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脾气也不好发作，只能偶尔在背后指指点点。
　　比如，林曜上厕所的时候。
　　尹晟：“噗嘶噗嘶。”
　　柯杨：“嗯？”
　　林曜同桌是一个单纯的男孩，叫柯杨，眼睛滋溜滋溜圆，用尹晟的话来说就是有胡皓文的两倍大。
　　“你……跟林曜做同桌不觉得闷吗？那种闷葫芦……”
　　“不啊，他挺好的会给我讲题。”
　　“哪里好了！你知道吗之前我就因为没带饭卡借了一下他的就给我摆臭脸，搁这跟我比臭脸真是……而且他……不就是三十块钱嘛你说是吧……真是……”
　　“真是什么？”
　　“我去，你不是去撒尿吗？”尹晟吓得站了起来，手紧张的来回摩挲。
　　“你吃得完三十块钱的饭不代表我也能吃，同理，你上厕所久到迟到不代表我也跟你一样。”林曜顿了顿，“噢，还有你上厕所还要带救兵，我不用。”
　　尹晟：“林曜！！！”妈的，这□□崽子活腻了敢惹我？
　　林曜利索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转过头轻蔑的看着尹晟：“谁让你先说我的？”
　　尹晟急了，控制不住音量朝林曜喊：“嘶，转头过来干什么！叭叭叭的，你暗恋我啊？”
　　原本热闹的课间突然安静下来，大家带着八卦的眼神往第一组的第三第四桌看去。有人小声惊呼，也有人笑嘻嘻的看戏，林曜一下子尴尬的涨红了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尹晟转了回去开始写题，尹晟意识到是自己太冲动了，惹了林曜生气，咬着下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胡乱说了一句：“看看看看什么看啊！”大家才纷纷回头做自己的事。

　　尹晟在记仇日记里写到：2017年9月12日，又他妈欠了傻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