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学园可以养垂耳兔吗》秋木叶

4、吃醋

　　时间回到现在。
　　被太宰治忽悠进执行委员会之后，你的生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其实你也不是不能理解，文高的校园这么大，设施和学生人数都非常众多，加上学校方面打着锻炼学生自主研学能力的旗号不管事（这是主要原因），就导致所有学生、社团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设施相关的杂事全部都要归学生委员会来处理，会忙得脚打后脑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理解归理解，看着太宰治毫不客气地甩给你的那些工作的时候，你还是忍不住骂出了声。
　　你发誓你此生必不能和太宰治和解。

　　你在心里默默地磨着后槽牙，但是你又没办法把手里的工作丢下，因为你知道，如果你撂挑子不干的话，这些工作妥妥地会落在芥川的身上。
　　毕竟芥川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你不大情愿给委员会打工，所以曾经非常直接地跟你说，如果你不想做的话，可以交给他来做。

　　拜托，他自己一天到晚都忙成什么样了，你怎么可能忍心把工作甩给他呢。
　　太宰治那家伙绝对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那么放心大胆地把工作往你头上甩的，那个混蛋绷带精坏得很。

　　*

　　当然，虽然你对太宰治这个人怨念很大，但对委员会的印象倒是还可以。
　　执行委员会里负责跟你对接的人是一个名叫涩泽龙彦的前辈，他是3年级异特组的特招生。
　　说起来Y组也是个挺神奇的地方，因为文高的风纪委员会就是以Y组和隔壁猎犬的R组为基础组建起来的，但Y组里有不少外来的特招生，他们身上都会多多少少有一些奇怪的特长。最有名的特招生大概就是三年级的绫辻行人前辈和眼前的这位涩泽龙彦了。

　　绫辻前辈有名是因为他作为风纪委员简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但凡有人违反校规校纪被他逮到，之后都会莫名其妙地倒霉很长时间，久而久之，他几乎成了学园怪谈级的存在。

　　而涩泽龙彦前辈倒是没有绫辻那么传奇——他出名纯粹是因为长得好看。
　　白色的长发永远梳得精致又一丝不苟，漂亮的面容上总带着忧郁的表情，水红色的眼睛像是宝石，却鲜少会展露属于他的真正光彩。凭借一张堪称完美的脸，他永远都在校园男神榜的前列。

　　不过长得好看的人一般都有任性的特权，所以最开始听说要和那位传说中的涩泽前辈接触的时候，你多少有点忐忑。
　　但实际相处下来，你发现涩泽龙彦并不是那种不好相处的冰山美人，相反，这个人的想法和花样都很多，在你得知芥川龙之介他们在学园祭上要穿的那些女仆装的设计都出自这位涩泽前辈之手的时候，毫不夸张地说，你对这个人甚至有点肃然起敬了。
　　他真的很懂，而你也很懂，你们两个人在女仆装的品味方面可谓一拍即合。

　　你们高高兴兴地在他的龙之间（涩泽专属的办公室）里讨论了一整个下午，并对学园祭用的服装设计稿进行了进一步的调整。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你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和涩泽前辈聊得太久了一点。
　　离开的时候，涩泽前辈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问你下次什么时候来，他下次把剪裁好的样衣带来给你看。

　　你正想回答，忽的福灵心至地往门口一瞥，就看到玻璃窗外那张熟悉的、略有些阴沉的脸。
　　哇哦。
　　以前从来都是你一个人在校园的某个角落等待加班加点忙碌的他，没想到居然也会有反过来要他等你的这一天。

　　时间的确已经很晚了，换做平时，你们早该离开学校回去了。
　　于是你顿时也再顾不上涩泽前辈和他的设计稿，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下次什么时候需要你还会再过来，便匆匆和他道别，然后三两步地奔向自己恋人的身边。

　　*

　　“等很久了吗？”
　　你问他。
　　“不算久，刚刚向会计部提交了预算案，回来发现你这边还没有结束。”
　　说到这里，声音突兀地停了下来，明明语气听起来像是还有下文的样子，可你等了半天，却并没有听到他再次开口。

　　你有些好奇地转过视线，朝他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到少年的嘴唇轻轻抿着，低垂的眉眼间像是剩下压得很低的积雨的云——那是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阴沉，这副表情把你吓了一跳。
　　“龙？”
　　“嗯？”他回过神，侧头看向你，眼神变得柔和了一点，但眉目间的阴沉却并没有退散。

　　“你在生气吗？”你问。
　　“在下没有。”他回答，脑袋转向了一边：“只是稍微有些担心，今天时间有些晚了，却没见到你。”
　　交握着的手上力量又加了几分。
　　“在下担心你并不能适应这样的忙碌工作，也担心你在校园里迷失。”
　　“但原来你在这里，与涩泽前辈在一处，在下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了。”

　　——所以果然是在生气吧！
　　你深知自己的恋人很不坦诚，所幸他也不很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即使嘴巴上不说，言行和神态间也早就把自己的心情暴露了个十成十。
　　至于他生气的理由——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吧，毕竟“龙之间”的玻璃擦得很干净，而你刚刚和涩泽龙彦两个人的确聊得非常开心。

　　所以啊，忙碌奔波了一天、结束了工作却没有如愿在熟悉的地点看到自己熟悉的恋人、好不容易找到人之后却发现恋人在和其他男人，而且还是学园里有名的冰山美人相谈甚欢的场景的某些芥川同学他啊，是、在、吃、醋、呢。

　　你觉得新鲜，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人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情绪，他大概也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状态，明明在意得要命，却又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空有一腔怨念不知该怎么宣泄——
　　这副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其实我之前也很担心这份工作我做不好来着。”
　　“听说和我接洽的人是涩泽前辈的时候，我也忐忑的要命，担心前辈会不好相处，但没想到实际情况比想象当中要顺利太多了。”
　　“涩泽前辈真是个好人啊——”

　　芥川顿时瞪大了眼睛，肌肉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紧绷起来。

　　过于强烈的反应让你终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来。
　　你的恋人君偶尔也会露出这样不自信又慌张的一面呢。

　　你笑着向他靠近，原本只是牵着手，现在变成了挽着他的手臂，身体靠在手臂上的时候，你感觉到他似乎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是开玩笑的啦。”你说。

　　“涩泽前辈再怎么好，和龙君也不在同一条赛道上呢。”
　　“抛开工作的事情不谈的话，我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龙君的事哦。”

　　你身边的恋人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幽幽提醒了你一句，涩泽龙彦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龙”字。
　　这下换你尴尬了一瞬。

　　“……所以你看，我连这种事情都不会去想呢。”
　　“我喜欢的只有龙之介，我最喜欢龙之介了！”

　　*

　　不得不说，你的恋人其实相当好哄。
　　在做出了“绝对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的保证之后，他就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地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当然，说出上面那句话的条件是“龙君也要努力地成为最好的恋人”，毕竟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所以做出的约定也要两个人一起努力才可以，如果只是约束一方的话就太不公平了。

　　对于这样的观点，芥川也完全持赞同的态度，并且表示，他会凭借毅力做到最好——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有多执着于毅力啊喂！

　　眼看着学园祭的日子一天一天地临近，你和芥川龙之介两个委员会可怜的打工仔也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忙碌。
　　所幸在忙碌的间隙，你们的的确确经常可以在会议室或者校园的某些角落碰头，说上两句话——他总会在见面的时候塞给你一瓶你最喜欢的草莓牛奶，看着你在树荫下喝完，和你一起度过这样一寸忙里偷闲的美好时光。

　　学园祭正式开始前的一天，你们需要给不同的班组分发服装和道具，借着这个机会，你也大致了解了一下你们文高学园祭里各个班级的项目。

　　你们P组的项目是女仆咖啡厅，这个你一早就知道了。不过在看到涩泽龙彦设计出的那些特别能凸显出男性美好身材的女仆装的时候，你还是不禁感叹一句，专业的果然就是不一样。
　　据你所知，这次女仆咖啡厅的主要成员是三年级的中原中也，二年级的芥川，还有一年级的立原道造以及……你们的顾问老师广津柳浪。
　　听说广津老师也要参加到这次的活动当中并且要亲身上阵成为女仆咖啡厅中的一员时，你大为震撼，并且忍不住地感叹，老爷子真是为你们Port Mafia付出太多了。

　　除开你们P组的服装之外，其他几组的服装道具也很让你在意，尤其是老鼠组和天人五衰组申请的一批明显是男士尺码的旗袍——说真的你不太能理解他们想做什么，因为除开旗袍之外，他们完全没有申请任何华风的道具。
　　直到你把那批服装送去天人五衰的班级才总算知道了真相。

　　啊，他们组学园祭申请的摊位是赌-场，你过去的时候，那个名叫果戈里的小丑正在试图说服西格玛穿上旗袍成为性、感、荷、官。
　　你大为震撼，甚至很想跑到学校门口看看你们这里到底是不是面向十五岁到十八岁的青少年招生的正经高中。

　　你们是正经的高中吧？
　　所以高中为什么可以开赌-场啊！
　　你不理解，并在内心里感叹，他们N组T组这种国际班玩得可真花。
　　……说起来，你记得那个和太宰治并称学园两大天才的那个名字长到记不住的俄罗斯人，就是陀那个什么……算了叫他老陀吧，总之你记得老陀好像也是老鼠的人，所以他也会去穿旗袍扮演性、感、荷、官吗？

　　*

　　遗憾的是你并没有见到那位传说中的老陀，因为这个人实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时很难捕捉。于是你只好把问题压下来，带着服装和道具前往另一个国际班的教室。

　　G组，这也是一个很神奇的班级。
　　它可能不是这个学校最有钱的班组，至少现在不是，但它绝对是整个文高最高调的班级，没有之一，他们挥金如土的程度时常让人怀疑他们G组的G到底是Guild的G还是Gold的G。

　　你曾经亲眼看过三年级的弗朗西斯坐直升机上学，黑色的直升机在校园上空盘旋，然后弗朗西斯其人直接背着跳伞一跃而下。那个人从天而降的时候，你无比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参差。
　　不过那是之前的事情了，去年，那位超有钱的弗朗西斯前辈稍微出了一点意外，好像是参加了一场N组的老陀组织的擂台比赛，然后差点把底裤输出去，于是原本归属于G组的很多设施都冲了工，弗朗西斯本人也开始出入平时鲜少会涉足的学生食堂——听说他对食堂的锅非常感兴趣。

　　有这个前车之鉴在，你发誓，你今年绝对不会踏足N组的赌.场一步。就算想看老陀穿旗袍也绝对不会过去。

　　*

　　G组今年举办的活动是拍卖会，所以服装道具大概是所有班级当中最正常的一个了。
　　你把东西送过去的时候，听到了弗朗西斯正在班级里开动员大会，大概是在说他们今年一定要重整旗鼓，争取把去年输掉的底裤一举赚回来——为了用最少的拍品赚到最多的钱，他们还制定了很多这样那样的策略。
　　你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的策略是什么东西，但是你能非常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就是只要你走进拍卖场，那么你口袋里的钱，还有你未来口袋里的钱就都会变成弗朗西斯的钱。

　　资、本、主、义，恐怖如斯。

　　那还不如带着钱去赌.场被老陀骗呢！至少能看到穿着旗袍的美丽荷.官！

　　*

　　几个国际班的画风你已经不想再吐槽了，好在校园很大，花样很多，即使远离他们也依然能找到乐子。
　　就比如说异特组（Y组），他们班的主题店就有非常浓厚的日式学园风味。

　　他们开的是一间占卜屋，所以你给他们送去的道具是用于布景的黑色幕布、水晶球还有女巫的服装。
　　在昏暗的环境下，女巫双手捧着水晶球，回答疑问或者预测未来什么的，据说这间占卜屋的特色项目是带来特定的物品，由女巫来亲自和物品交流解读藏在上面的秘密。总之是很有趣的玩法对不对？
　　但你万万没想到，那个负责占卜的女巫居然会是三年级的坂口安吾。

　　……为什么是坂口安吾啊！

　　作为文高的学生，所有人都曾经在校园的各个角落看到过坂口前辈带领巡逻队巡查时的样子，一想到乌黑的斗篷下面是坂口前辈那张肃然的脸和反光的眼镜，你就觉得整个占卜屋的气氛都变得奇怪起来了，因为总觉得他开口之后的第一句话会是：同学，你不打算解释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吗？
　　——这谁顶得住啊！！！

　　不是说你怂坂口安吾这个人，也不是说你做了什么坏事心虚，但是他们风纪委员会一个两个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有这一层滤镜在，你真心觉得坂口安吾不适合当女巫。
　　看得出来，他其实也不太想当这个女巫。

　　因为在从你手里接过那套衣服的时候，你看到坂口前辈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绝望的神情。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接过了斗篷，披在身上试了一下，然后对你说，刚刚好，辛苦了。

　　*

　　安吾前辈，您也辛苦了。

　　*

　　猎犬组的摊位是功夫快餐店，类型微妙地和你们P组有点撞车，不过你听说负责菜单研制和主厨的是R组三年级的末广铁肠，负责端菜适应的是同样三年级的条野采菊。
　　……就，只是这个组合听起来就已经足够魔鬼了不是吗？

　　毕竟就算是你也听说过末广前辈有名的“同样颜色的食物要一起吃”的魔鬼理论，而你也知道，条野采菊前辈的眼神是出了名的不好。
　　顺带一提，你听说R组写策划案的是他们的委员大仓烨子，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班的模拟店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就是总觉得学园祭当天，保健室的森老师又要加班了呢。

　　*

　　啊，难怪森老师没有参加你们P组的女仆咖啡厅。
　　真可惜，看不到森老师穿女仆装的样子呢。

　　……虽然对象是森老师的话，好像也没有太可惜。

　　*

　　最后你来到了B组的活动教室门口。
　　作为一个坚定不移的Port Mafia人，文豪学园头号太宰黑（隐藏版），你对B组的观感实在很复杂。
　　但你现在代表的是执行委员会，在工作期间不能带有组别的偏见，B组的服化道具你还是要送到他们手上的。

　　“太宰那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你正在B组活动教室的门口酝酿情绪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你认出了那个声音，那是B组的副班委，同时也是学生委员会的副会长，三年级的国木田独步同学。
　　说他是副会长，但事实上，委员会百分之九十九的工作都是他一手经办处理的，因为绝大多数时间，他根本就找不到会长的人影，即使他和会长太宰治是同一个班的。

　　“明天就是学园祭的日子了，不是说好今天晚上会对鬼屋的流程还有分工做最后的确认吗！等到服装道具送来之后，还要进行妆容和布景的调整，事情多得要死，这种时候那个混蛋又跑到哪里去了！”
　　“还有织田也是！为什么还没到！”

　　作为一个P组人，对B组内部的水深火热还是相当乐见其成的，虽然你本人对国木田前辈的悲惨遭遇也不是没有一丁点的同情啦……噗，不过B组看起来是真的很糟糕呢。
　　这样想着，你愉快地敲响了B组活动室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熟人，那个留着奇怪刘海的白发少年，中岛敦，你认出了他。

　　看到这张脸，你又想起了去年刚刚入学的时候看到的他和芥川之间的那场战斗。那个时候你还以为是芥川在单方面地霸凌他，后来看了芥川身上的伤口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唯唯诺诺的家伙动起手来完全不含糊。
　　这家伙的动作迅猛得像是老虎，发力的时候会有种让人看到真正的白虎的错觉，所以芥川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人虎”，而这位人虎君是太宰治一手调-教出来的助手，深得太宰的青眼，也正因如此，芥川龙之介才对这家伙格外针对。

　　其实你到现在依然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芥川龙之介那么执着于在太宰治的面前证明自己，不过少年人嘛，有那么一个两个憧憬的目标，想要得到承认和内心的满足也不是不行，所以你选择尊重自己恋人的选择。

　　“啊，是你呀，辛苦了——”中岛敦非常礼貌地向你打了招呼，并把教室门完全推开：“东西很重吧？真是辛苦你了，放在门口我来搬就好了，对了，你要不要进去稍微坐一会儿，喝一杯茶？清点和签收大概会花一点时间。”
　　少年的声音温和，一双浅金色的瞳孔里闪闪亮亮的，仿佛发着细碎的光，你不由得愣了一下。

　　——说老实话，在这之前你对这个传说中的中岛敦印象都不算太好，毕竟有B组和太宰治的印象加持。
　　但是现在实际见到了，你真的非常想要感叹一句——天啊这是什么天使吗！

　　你跑了这么多组，他还是第一个要请你坐下喝水的同学啊！
　　而且他完全不是说说而已，因为旁边一年级的宫泽贤治已经把水端出来了啊！那——么大一壶水啊！救命这也太多了你觉得你下辈子也喝不完吧！

　　总之在B组人热情的邀请下，你姑且在他们活动室的待客区坐了下来。
　　国木田组麻利地叫上了二年级的谷崎兄妹一起清点货物，与谢野晶子在一边按着正在吃零食的江户川乱步给他化妆，而宫泽贤治和中岛敦两个人则是凑到你跟前嘘寒问暖问东问西。

　　在学园祭正式开始之前，原则上是不可以给其他班级透露别班模拟店的情报的，你也严守着这一点规则，聊天的时候非常小心，但这两个人其实完全没有打探敌情的意思，问得更多的是你工作是不是很辛苦，还有就是，你和芥川交往的事——
　　因为你是芥川的恋人，中岛敦最开始还有些局促，毕竟他和芥川打过太多次了，每次都打得遍体鳞伤，后来姑且也合作过几次，但是芥川对他的态度总是非常恶劣，这让他有点苦恼。

　　你想了想，最终还是告诉了他，芥川会对他态度恶劣其实已经是认可他的表现了，毕竟对于无关紧要的人，芥川他根本就不会给眼神的。
　　“那芥川前辈和您相处的时候也那么凶吗？”宫泽贤治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腿，好奇地这样问了。

　　你被他问得愣了一下。
　　看着宫泽贤治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你总觉得，这个问题问得非常有问题，就有种，无意识在挑拨别人之间关系的即视感。
　　你不确定他是不是这个意思，但在这一刻，终于又想起了你们Port Mafia和武装侦探社之间势不两立的关系，于是你决定给出一个重量级的回答：

　　“这不一样吧？”你说：
　　“我和龙之介是恋人诶，中岛君的话，总不会想要和我站在同样的立场上吧？”

　　中岛敦：……
　　宫泽贤治：……

　　好耶！这波是你的胜利！

　　*

　　回去的路上，你绘声绘色地跟芥川讲了你和B组的两个人大战三百回合的全过程，并非常骄傲地表示这波你取得了重大胜利。
　　芥川认真听着，在听到人虎名字的时候，身上的气场明显凌厉了一瞬。
　　“是吗，人虎那家伙竟还敢对你无礼吗？”

　　“……倒也不是无礼，他其实挺有礼貌的，说话又好听，而且还请我喝茶。”
　　“呵，他居然对你这么献殷勤，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

　　你终于认识到了一个事实，就是芥川龙之介想要找中岛敦的茬其实怎么着都能找到理由，他根本不在乎中岛敦是怎么对你的，他只是单纯地想找对方的茬！
　　“……总觉得……”

　　你放缓了脚步，脸上的表情故意地垮了下来：“总觉得，龙你对中岛的事情在乎程度已经远远超过我了诶。”
　　“所以你和中岛君才是真爱吧？”

　　“啊……”
　　芥川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愕然看着你，那张脸上写满四个大字“在下没有”。
　　“抱歉，在下不是……”

　　“哼，只要我提到了中岛君，龙君就完全不听接下来的内容了，明明B组内的吵架也很有趣，明明其他班级的模拟店也很有趣，明明我的工作做得非常开心，但是龙君眼里就只有中岛君——”
　　你虚张声势地抱怨着，而随着你的话，芥川龙之介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惊慌，就好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
　　虽然没有说话，但你几乎能听到他拼命在用眼神辩解在下不是在下没有你听在下解释——当然，你很清楚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把事情解释得清楚。

　　于是你好心地决定还是不要继续为难自家恋人了。
　　你已经非常了解了，就算这个家伙对中岛敦和太宰治他们的事情非常执着，但即使这样，那两个人也不可能超越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涩泽龙彦和芥川龙之介根本就不在同一条赛道上。
　　你和太宰治也不在同一条赛道上。

　　你伸出手，轻轻点在了芥川的眉心上，笑着歪歪脑袋。
　　“好——啦。龙君每次都是这么认真，我都不好意思继续逗你了。”

　　“刚刚我是故意那么说的啦，那种事情其实怎么样都好，反正不会影响我们两个人的事。”
　　“反而是龙君这边。”

　　你浅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明天就是学园祭本番了哦，不要在这种时候皱眉头啦，会变得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