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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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开什么玩笑！”柳湘晗差点跳了起来。
“我没有开玩笑。”沈停云反驳道。见柳湘晗迟迟不答应，自己动手推开了房门，拎着箱子挤了进去。把箱子立在墙角，他极为自然地换了鞋走进屋，开始打量起了屋子。
“晗小晗，这是你自己买的？不错啊，看来这几年当明星确实赚了不少钱。”
柳湘晗头疼地看着沈停云在自己家溜达，背着手的悠闲模样就好像这是他的家一般。
“我好像还没有答应让你住进来吧。”
沈停云逛了一圈后走回他的身边，也不说话，就是面带微笑地盯着他看，直把柳湘晗看得头皮发麻准备发飙，他才捏了捏他的脸颊：“乖，别闹。我是你姐夫，在这个城市里我就你一个亲人，不投靠你投靠谁？再说了，你姐还拜托我要好好照顾你呢。”
柳湘晗黑着脸挥开他的手，沉声质问道：“你跟我姐在非洲待得好好的为什么回国？甚至还进了娱乐圈？我姐知道吗？”
沈停云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姐，在你姐心里那群非洲雄狮才是她的最爱，她才不管我呢。”
“可你们是夫妻。”柳湘晗轻声道。
沈停云拍拍他的肩膀：“好啦，你姐那里就别担心了，她不会介意的，现在总可以收留我了吧。”
柳湘晗还是没说话。说实话，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跟沈停云搭上关系，他恨不得能跟他隔得远远的，一直到老。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愿望不切实际，从法律关系上来说只要姐姐不跟他离婚，沈停云就永远都是他的姐夫，而以他和姐姐的关系，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联系不见面。
在他犹豫的时候，沈停云已经堂而皇之地拎着行李箱霸占了客卧：“我就睡这间吧，晗小晗，有没有多余的被套？”
沈停云这人向来油盐不进，脸皮又厚，柳湘晗见事已成定局只好认命地回卧室拿出一套崭新的床上四件套，冷眼旁观他铺床，完全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你要住多久？”
“还不知道呢，最起码也要住到电影节后吧。”沈停云家务能力几乎为零，勉强铺好了床单，被罩就完全没辙了，只好求助柳湘晗，“别凹造型了，快来搭把手。”
柳湘晗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一把夺过被罩和被芯，又把沈停云踹出一米远：“滚远点，别碍手碍脚的。”
沈停云捂着胸口，装出伤心的样子：“晗小晗，有你这么说姐夫的嘛，没大没小。”
柳湘晗不屑冷笑，嘴上不饶人：“也不知道我姐看上你什么了。”
“因为我帅啊。”沈停云坐在床边，把一张帅脸凑近柳湘晗跟前，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难道你不觉得我帅？”
沈停云的脸突然放大在自己眼前，距离近的他甚至能看到根根分明的睫毛，皮肤也紧致细腻，几乎看不到毛孔。柳湘晗呼吸一滞，慌忙往后退了一步，努力平复节奏过快的心跳，强装镇定道：“帅能当饭吃吗？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
沈停云仰着脑袋，自言自语道：“第一次演戏就入围最佳男主角，说明我的演技应该也还可以吧？”
说起这个柳湘晗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突然进娱乐圈了？也没听说你喜欢演戏啊？”
“嗐，这事也是凑巧，我当时正在欧洲旅游，认识了《他是风》的导演，他一眼就看中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演部电影。”
“然后你就答应了？”
沈停云笑着点头：“因为我觉得演戏也挺好玩的，而且……”
“而且什么？”
沈停云却又不接下去说了：“没什么。对了，咱们中午吃什么？我饿了。”
柳湘晗无力望天，他已经点了外卖，而且估计都快送到了，但当时压根不知道沈停云会突然冒出来，只点了一人份的，两个人根本不够吃，于是他又点了一些。
铺好床，外卖也刚好送到。沈停云看到袋子就垮了脸，得寸进尺要求道：“可我想吃你烧的，你不知道我在国外这几年有多怀念你烧的菜，天天做梦都是我们在C市家里的日子。”
柳湘晗明知他只是想念他的手艺，可耳朵还是不可抑制地红了，嘴上却凶巴巴地说：“你可以选择不吃！”
“我吃我吃。”沈停云识趣妥协。他拎过外卖走进餐厅。柳湘晗点的是麻辣烫，一打开袋子，香味扑鼻而来。
沈停云刚想说话就被一阵急促的狗叫打断了。他愣了一下，下一秒，一只壮硕的哈士奇突然冒了出来，前爪子扒在桌子边沿，炯炯有神地盯着袋子里的麻辣烫。
沈停云有些呆滞，眨眨眼确认了一下是不是幻觉：“凯撒？！”
名叫凯撒的哈士奇此刻眼睛里只有美食，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一点反应。这时又有一只边牧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一脸的高冷相，鄙夷地看了眼哈士奇，然后看向了沈停云，似乎是在思考这货是谁。
“亚历山大！”沈停云更震惊了。
这时柳湘晗拿着两副碗筷走过来，放下碗后走过去巴拉下哈士奇的爪子，虎着脸警告说：“这不是你吃的，吃你的狗粮去。”
哈士奇哼哼唧唧，一脸不情愿，囧囧有神地盯着柳湘晗，一脸傻相。
柳湘晗嘴角微微抽搐，扭头不再去看，叫了声亚历山大，边牧就走过来，咬着哈士奇的牵引绳带去了自动出粮机前，接水、倒狗粮、与弟弟分享，动作无比娴熟，根本不用柳湘晗引导。
两只大狗埋头吭哧吭哧吃得特别认真，柳湘晗微微一笑，也坐下来和沈停云一起吃饭。
沈停云问：“凯撒和亚历山大怎么会在你这里？不是被你姐带去非洲了吗？”
“一年前我姐空运过来的，她工作忙没时间照顾，让我代为照顾。”柳湘晗狐疑地看向他，“你不知道？”
沈停云表情僵硬了几秒，很快又哈哈一笑，说：“我当然知道了，就是忘了这件事了。”
柳湘晗也没有计较。
柳湘晗的姐姐柳湘云比他大九岁，是名动物学家，自小喜欢小动物，这两只狗都是她读书时捡回来的，但是一直以来是作为柳湘晗的玩伴长大的，所以说起来柳湘晗和这两只狗是最亲的。
柳湘晗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死了，父亲也在他高二那一年病逝。柳湘晗高三毕业后前往英国留学，柳湘云也决定前往非洲工作，C市的家里空无一人，柳湘云就把两只狗也带去了，直到一年前，因为工作繁忙，实在没有精力照看，就把两只狗托运回国，暂时交由柳湘晗代为照顾。
吃完饭，沈停云主动要求洗碗，柳湘晗也懒得跟他客气，当起了甩手掌柜，慢悠悠踱步回了客厅。
要洗的碗不多，沈停云很快就洗好了，也跟着回了客厅。这时，两只狗也吃完饭了，凯撒肚子里有了货脑子也清醒了一些，终于认出了沈停云，眼睛亮闪闪，欢呼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沈停云也挺开心，抱着凯撒毛绒绒的脖子玩了好一会儿。
柳湘晗嫌他们丢人，默默离他们远了一点，随手又把电视机打开了。
沈停云丝毫没有意识到，一边给凯撒呼噜毛一边对柳湘晗说：“咱们晚上吃什么？要不吃火锅吧？我想了很久了。”
柳湘晗翻了个白眼，刚吃完午饭就惦记上晚饭了，猪都没你这么勤快。他淡淡道：“这几天不适合出门，过几天吧，等风波平息再说。”
“什么风波？”沈停云抬起头，眼底尽是迷茫。
柳湘晗意外：“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今天刚回国。”沈停云告诉他。
柳湘晗无奈极了，难怪这家伙敢在这风口浪尖往他家跑。这么想着他掏出了手机，打开微博热搜后把手机扔给了沈停云：“你自己看吧。”
沈停云疑惑地接过手机，待看清内容后先是露出无语的表情，随后就捂着肚子开始大笑，一笑就停不下来，笑得东倒西歪，最后直接笑倒在了柳湘晗的腿上。
“别笑了，你还笑得出来。”柳湘晗又气又无奈，伸手把沈停云的脑袋推开。
沈停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停下来，揉着笑痛的肚子说：“不该笑吗？这么好笑的事情你还不准我笑啊。”
“出这么大的事你经纪人都没跟你说过？”
沈停云无所谓道：“那家伙也是半吊子水平，不管这些的。”
“哈？”柳湘晗愣住了，“你这经纪人也太不专业了吧，那你的经纪公司呢？”
沈停云摇头：“我没有经纪公司，现在跟着经纪人单干，对了经纪人是我小时候的哥们，纨绔子弟一个，指望他公关不如指望凯撒。”
“……”柳湘晗彻底无语，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出这么大的事沈停云一方还是云淡风轻，一点动静都没有，合着这家伙连同他的经纪人进娱乐圈压根就是玩票的，根本不在乎这些绯闻！不过沈停云比起那个纨绔经纪人又看着要靠谱一些，他摸着柳湘晗的脑袋，说：“这件事对你的影响好像也挺大的，下午我让他过来一趟吧，你再叫上你的经纪人，咱们商量一下这事怎么解决，我无所谓，可不能拖你下水。”
这本来就是他们一开始的计划，柳湘晗就没有拒绝。
下午五点，穆羽炀和付清乐第二次登门。
穆羽炀换完鞋一抬头就看到了沈停云，早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他们就见过面，所以熟络地打了个招呼：“停云哥，听说你来投奔晗晗了？”
沈停云仔细回忆了一番，不确定道：“你是炀炀？”
穆羽炀点点头：“是的，五年前在英国见过面。”
付清乐走了过来，轻声问穆羽炀：“认识？”
“嗯，我和晗晗在英国读书时见过一面。”穆羽炀解释完又跟沈停云介绍，“这是清乐，晗晗的经纪人。”
沈停云不动声色地打量付清乐，没有立即打招呼。付清乐隐约觉得对方看他的目光带着些许敌意，也未在意，淡笑着打了个招呼，又顺手拦住穆羽炀的腰，带着他进了客厅。
付清乐伸手的瞬间，沈停云眼尖地发现两人无名指上的同款戒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清乐哥是炀炀的恋人，在一起好几年了。”柳湘晗在他耳边小声解释，见他眉头轻轻挑了挑，表情讳莫如深不禁有些担心，试探问道，“你，介意吗？”
沈停云摇头笑笑：“不会，他们两个挺配的。”
“你不介意？”柳湘晗的眼中露出一抹光亮。
沈停云无所谓道：“反正喜欢的人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光，瞬间又灭了。
沈停云敏锐地感觉到柳湘晗的情绪一下子低沉了下去，问道：“怎么了？”
“没事？”柳湘晗镇定地转移话题，“你经纪人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五分钟前说是在小区门口了。”刚说完，门铃就响了，沈停云挑眉一笑，“到了。”
柳湘晗身为主人和沈停云一起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青年，黑色短发，身材高挑，五官帅气，一身的名牌，气质风流，确实很符合沈停云所说的纨绔子弟。
门开后，不等他们开口，那人就先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质问起了沈停云：“你丫什么时候结婚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经纪人的反应直接把柳湘晗问懵了，不是说发小吗，为什么好像第一次听说沈停云结婚的事情一样？
“你也没问过我啊。”沈停云四两拨千斤就把责任推给了对方，说完又跟柳湘晗介绍，“纪棠，我的朋友兼经纪人。”
“你好，先进屋吧。”柳湘晗打了个招呼。
纪棠者才注意到站在沈停云旁边的柳湘晗，边进屋边皱眉大量起他，五秒后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是柳湘晗啊？！”
柳湘晗点点头：“是我。”
纪棠又开始质问起了沈停云：“你居然认识柳湘晗？”
纪棠虽说当经纪人纯属玩票，但也不代表真的屁事不管，身为沈停云电影节评选的最强劲对手，柳湘晗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因为外界一直把两人看作是对手，纪棠不免对柳湘晗也是存在敌视心理的，谁想到自家艺人和这个所谓的对手关系似乎还挺好的。
沈停云搂过柳湘晗的肩，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没告诉你吗？晗晗是我小舅子啊。”
“……”纪棠今天受的惊吓足够多了，但是得知两人的关系还是忍不住双膝一软，惊悚道，“你真的结婚了？！”
沈停云失笑：“网上都闹这么凶了，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情。”
纪棠崩溃咆哮：“我以为那是网友恶搞的！”
柳湘晗同情地看着纪棠，每个经纪人最怕面对的就是自家艺人突然爆出恋情，更别提沈停云的情况还更严重，直接跳过恋爱，直奔结婚。
面对一无所知的经纪人，沈停云只好大发善心，先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把整件事详细解释了一遍。
纪棠自从得知真相之后就一副呆滞的表情，显然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发小一夜之间从黄金单身汉变成了有妇之夫的事实。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网上的乌龙，于是等纪棠稍微冷静一些了，双方就正式进入了主题。
付清乐问沈停云他们：“关于网上的新闻，你们准备怎么办？”
纪棠其实只是来的路上快速浏览了一遍网上的情况，当时只是觉得很懵逼，现在得知柳湘晗是沈停云的小舅子，一切只是一场乌龙之后当即决定：“直接解释清楚吧，就说那个女人不是晗晗，是他姐，反正只是结婚，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谁知这个办法一出遭到了柳湘晗和沈停云的双双否决。
“不行！”
“不行。”
说完，两人愣愣地对视一眼。
穆羽炀也说：“这样一来就坐实了隐婚的事，恐怕粉丝方面多多少少会有影响。”
“应该还好吧，停云是演员，又不是偶像，不靠粉丝吃饭。”
正如纪棠所说，沈停云是演员，演戏才是本质，粉丝只是锦上添花的存在，并不是决定他存亡的主要因素，即便真的承认隐婚，后果也比偶像来得轻很多。这也是目前最妥当的解决办法。但是两位当事人并不是很赞同。
柳湘晗不赞同是因为担心姐姐的身份曝光后会遭到某些偏激粉丝的伤害，毕竟沈停云长得高大帅气，还是有不少狂热女友粉的。至于沈停云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他就不知道了。
身为经纪人的纪棠也十分疑惑：“你为什么不答应？难道你真担心粉丝因为这个脱粉？”
“不是这个原因，”沈停云吞吞吐吐，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坚定地说，“反正能不公开小云的身份就尽量别公开，还有其他办法吗？”
付清乐想了想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以最短的时间解决这件事，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手里还有没有其他证据，否认结婚的事有些冒险，倒不如不理睬。”
穆羽炀与他心有灵犀：“冷处理？”
付清乐摇摇头：“你们作为当事人肯定是要出面的，但是别专注结婚证的事，那个发微博的不是说是从你电脑里发现的这张照片吗，这属于非法入侵，你们就抓住这一点，模糊重点，把网友们的注意力引导到获取途径上。”
纪棠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称赞道：“不愧是专业人士。”
付清乐宠辱不惊，淡淡一笑便又接着说：“至于晗晗这边倒是可以直接否认，本来也是个乌龙。”
柳湘晗表示：“只要不带我姐就行。”
“好，这事我会处理，你这段时间先别上网，更不要发微博。”付清乐叮嘱他。
“知道了。”
纪棠也表示：“那我们也发一份声明。”
付清乐继续出谋划策：“必要时候律师函也是一大利器。”
纪棠受教地点点头。
付清乐给完解决方案又看向了沈停云，突然问道：“听说沈先生还没有签公司？”
“是的。”
“那有没有意向签茗伊？”付清乐语出惊人。
柳湘晗刷地转头看向了自家经纪人，表情有些意外。穆羽炀却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显然早就知道了他家男人不会白白放过这么好一棵苗子。
“签茗伊？”沈停云沉默了一两秒，随后表示，“据我所知茗伊签艺人的要求很严格，我不行吧。”
“行不行我想沈先生在《他是风》里的表现就能说明一切问题。”
沈停云谦虚道：“那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我对演戏一窍不通。”
付清乐不愿放弃：“公司会安排系统的培训，至于资源，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柳湘晗坐在一边安静听他们你来我往，对于沈停云签茗伊这件事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想他签，一方面又不想他签。不过不等他想清楚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沈停云已经坚定拒绝了：“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这人最怕被管束了，当个自由人挺好的。”
柳湘晗松了口气，同时有些失落。就连穆羽炀都觉得可惜：“真的不再好好考虑一下吗？茗伊一直是优待艺人，想走的时候随时可以走，不会刻意刁难，而且你签约了茗伊就跟晗晗是同事了，也好相互照应嘛。”
沈停云十分坚决：“不用了，我暂时还不想签公司。”
“好吧，那我们也不强人所难了。”付清乐只好放弃。
谈完所有事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穆羽炀和付清乐还要赶回公司，就先回去了，纪棠也忙着准备声明，没坐一会儿也走了。三人离开后，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沈停云帮着收拾茶杯，柳湘晗问他：“为什么拒绝？和茗伊签约对你来说是好事，以你的能力如果进了茗伊根本不用担心资源。”
资源是所有艺人最在乎的东西，沈停云却毫不关心，凑到柳湘晗面前说：“刚才不是说了嘛，我这人啊最怕被约束了，就喜欢自由自在的。”
柳湘晗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那姐姐呢？你跟她结婚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约束吗？”
沈停云沉默了一瞬，像是叹息一般，语气多了几分严肃：“这两件事性质是不一样的。这事很复杂，你还小，只需要安心拍戏，不需要知道这些。”
柳湘晗心猛的一沉，眼神也变得黯淡。
姐姐她不一样，是因为爱吗？为了她宁愿被约束？
他很想不顾一切地问出口，却终究没有这个勇气。
沈停云入住的第一个晚上，因为两人各怀心事，早早就回了自己屋。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隔壁，与自己仅有一墙之隔，放在以前，柳湘晗想都不敢想。激动、愧疚、不安的复杂情绪交织，让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坐在卧室阳台上对着室外璀璨的灯火发呆了整整两个小时。
晚上十点刚过几分，隔壁客卧的灯就熄灭了，陷入了宁静。
柳湘晗注视着那紧闭的窗门良久，听说他今天刚回国，估计是累得熬不住了。二十三层的高空，即便是夏天，夜风也带着明显的凉意。柳湘晗搓搓手臂，进了屋。明明沈停云不可能听到，他还是放轻了脚步，生怕会吵醒他。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么体贴，刚走进屋，凯撒鬼哭狼嚎的嗷嗷喊叫声就透过厚重的门板传了进来。
柳湘晗心下大怒，撸起袖子出了门，直奔声源处。
玩具室里，凯撒站在窗户边，对着圆月嗷嗷叫，亚历山大懒洋洋趴在小床上，对于这骚扰充耳不闻。柳湘晗气冲冲走过去，一把揪住凯撒的耳朵，压着声音骂道：“你丫的一条狗学狼对月叫唤啥？大晚上再敢扰民我就把你送回非洲，让你跟一群狮子大象作伴！吓屎你！”
凯撒听不懂威胁，但懂得看主人脸色，乖乖噤了声，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
柳湘晗满意地拍拍他的脑袋，又静静等待了几秒，客房里依旧安安静静的才彻底放心，指着凯撒的猪鼻子又警告了一次：“不准再吵，听见没有。”
凯撒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声音有气无力的。
柳湘晗又叫来亚历山大：“看好弟弟，它要是再叫你就揍他。”
亚历山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在弟弟的脑袋上拍了一爪子，以示自己知道了。
“真乖。”柳湘晗揉揉脑袋，又把他们最爱的玩具放到身边，关灯离开了，“晚安。”
哄睡了两条狗，自己反倒越来越精神，索性不急着回屋，进厨房拿了一罐啤酒，坐在阳台上边喝酒边吹风。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的脑子还是混乱的。尤其是沈停云拖着行李住进了他家，这件事太过诡异，以至于他到现在还在想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只是他的一场梦。这般想着，他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拧了一把。
“嘶——”剧烈的疼痛瞬间让他彪了两行泪。
“是真的。”柳湘晗呢喃道。
即便认识沈停云已经五年，他还是搞不懂这个人。沈停云随性、吊儿郎当、各种不靠谱，做事情也完全随心所欲。不论是当初在见过家长的第二天就带着姐姐去领了证，还是后来父亲病逝，姐姐柳湘云选择去非洲工作，沈停云二话不说跟着飞去了非洲。他的世界里只有想做和不想做，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如今他所作的事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离经叛道，抛下家庭回国拍戏，进入娱乐圈，又一句招呼也不打就提着行李住进了小舅子的家。其实那时候柳湘晗很想问一句“姐姐怎么办？你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在非洲？”
想到这里他拿出了手机，点开姐姐的微信头像，手指悬停在视频通话的按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然而，心有灵犀似的，不等他打过去，柳湘云的视频通话就跳出来了。柳湘晗下意识瞄了眼客房的方向，莫名有些心虚。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面部肌肉，调整好嘴角的弧度，这才接通了。
手机屏里很快出现一个年轻女人，梳着马尾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还有些凌乱，未施粉黛，却依然无法掩盖精致的容貌。
“姐。”柳湘晗轻轻叫了一声，脸上是乖巧的笑，“咱俩可真心有灵犀，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视频里的柳湘云微微一笑：“还没睡？”
“还早呢。”柳湘晗看着姐姐身后的摆设，问道，“回宿舍了？”
“嗯，今天救治了两头长颈鹿幼崽，刚回宿舍。”柳湘云把手机放在支架上，轻轻揉捏着肩膀，眉宇间有些疲色。
柳湘晗有些心疼，不知是第几次提议：“姐，要不你回国吧，想研究动物国内又不是不能研究。”
柳湘云秀眉一挑：“那也不是非洲。”
柳湘晗托腮：“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非洲的鸟会拉屎。”柳湘云纠正道。
柳湘晗气急：“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柳湘云摆摆手，语气逐渐不耐烦起来：“好了，你不用劝我了，我喜欢这里，不会离开的。”
柳湘晗没好气道：“难道你要一辈子呆在那里，老了直接找块地埋了吗？”
“是有这个打算。”柳湘云提起这片热爱的土地冷淡的面容都透露出一丝柔软，“你知道的，非洲一直是我的梦想。”
“可是你还有家庭。”柳湘晗提醒他，“你和姐夫怎么办？以后生了孩子呢？非洲教育条件这么落后，你忍心让孩子在那里接受教育吗？”
柳湘云愣了一下，似乎被问住了，许久没说完。
既然提起了沈停云，柳湘晗索性接下去问道：“你和姐夫最近还好吗？怎么不见他？”他这么问主要也是想试探一下他姐知不知道沈停云回国演戏的事。
谁知柳湘云告诉他：“他不在非洲。”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柳湘云看着摄像头，说起沈停云就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漠不关心道：“他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我不关心。”
“啊？”柳湘晗万万没想到柳湘云是这样的反应，不等他反应过来又听柳湘云平静无波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另外，我们已经离婚了，那家伙的事跟我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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