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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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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酷这种事虽然是西里斯常干的,但他还是会感到羞涩。
说完就拉着詹姆跑走了,留下俩个女生在医疗翼面面相觑。
当你知道自己要死了你会怎么做呢?
你会痛苦,不甘,怨恨嘛?或是平静的,心如石灰的接受?还是做出所谓乐观的样子去欺骗死亡呢?
西里斯用这束花给出他的答案。
我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但还是羞愧的承认我没办法坦然面对死亡。
渡鸦,你呢?你会怎么做?
阿奎萨躺在病床上,看着颤巍巍的花,想立即知道“渡鸦”的答案,他会给出什么回答呢。
但阿奎萨明白,渡鸦与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是她自己选择结束的,怨不得别人。
但当比利赫伯特来到医疗翼的时候,阿奎萨还是忍不住,卑微的去问出这个问题。
比利捂住不断流血的鼻子,躺在隔壁的病床上,费力克服呼吸困难,艰难的告诉她:
“为什么要问死亡的问题?我不知道。”
比利不是渡鸦,他当然不会知道当死亡来临时自己要做什么。
“我不是你说的渡鸦。”
阿奎萨闭嘴了,沉默在俩人之间漫开。
她尴尬的想打破沉默:“你怎么了,一直流鼻血,止血剂怎么还没起效?”
比利虚弱的向她微笑:“因为我吞了一把毛地黄。”
毛地黄,毒药草,引发急性快速型室性心律失常。
阿奎萨想开口说些什么,比利用手势制止了她
“求你了,听我说就好。只要有个人听我说就行了。”他祈求着。
比利惨白着脸,平静的诉说: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不同,一直希望我能是女性。我必须声明我不是同性恋,因为我本该是和你一样的女性。”
“我第一次魔力暴动是在3岁。母亲逐渐拒绝给予我轻吻与宽容,而姐姐却还可以拥有。
母亲告诉我‘你必须像个男孩一样,不要拥抱,不要流泪,要坚强,当一个男子汉。’
为什么?我不想孤立无援,我拒绝失去依赖家人的特权,我要和姐姐享有同样的优待,我要刮去胡子,我要蓄长发,我要成为一个女孩子,我甚至根本就不明白男人有什么伟大之处。
我笃定,我只是生理性别出差错了,我本该是个女孩的。”
“没人理解我,母亲,姐姐,她们接受我,但不理解我。我想死亡可能是我的解脱,所以我在寝室里自杀,我的舍友科瑞杰救了我,还送了我一朵金合欢,我把花做成标本,整日夹在校袍上。我想原来他才是我的解脱。”
“但他不是的。
我第一次向他表明心意时,他说如果我有一千张邹衍卡片的话,就接受我。
但当我积累了一千张卡片给他,他却笑着告诉我他以为我当时只是开玩笑,然后礼貌的拒绝了我。
之后他好像忘了这件事,仍把我当做他的好兄弟。
为什么他可以那么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实在无法接受,吞了一把毛地黄想用死亡结束一切,可他又救了我,及时的把我递来医疗翼。
他说,死亡是懦弱者的选择。
但有什么用呢?他根本就不理解我,他还是认为我是个男的,我死了他也不会明白我。我擅长猜谜他可不擅长。”
“我终于知道,我还是一个人,永远孤立无援。”
比利长叹一口气。
“好了,谢谢你听我发牢骚,希望你早日找到那位渡鸦。你找到的话,请告诉我,请分享给我你找到同伴的快乐。谢谢。”
比他擦干脸上的鼻血,露出苍白无力的笑,轻飘飘的离开。
他在阿奎萨的病床旁,留下那朵枯萎的金合欢花。
花被压成薄薄的标本,一直都是枯萎的样子。心力衰竭,爱意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