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barry］寻找神速力》银河速逃星

4、第 4 章

　　他们的衣服都被雨水浸透了，时节还不到冷得刺骨的时候。艾瑞斯提议他们可以分开走，穿过人群，到亮着灯的科普展厅门口汇合。

　　尽管巴里对这个计划有所异议，他的朋友们却并不打算多停留。如同泥鳅一样钻入了沙丁鱼的海，他一会儿就没有办法在认得后脑勺的海洋里分辨出他的朋友了。

　　“嘿！”他说，没人听见他的话。

　　而远处科普厅的大门就像是一盏冲破大海迷雾的灯塔，尽管他认为在人群中乱挤不是什么好主意，和朋友们汇合貌似是自己现在唯一的选择。

　　越过人的海洋，鼻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气味——汗水、泪水、香水、化妆品。胳膊挨着胳膊，脚踩着脚。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搅乱了凝碍的秩序，他被推推搡搡地挤出人群，感觉像刚刷了五只半个月没洗的、不会用尿砂的仓鼠的笼子。一抬头发现科普区的大门就明晃晃地在眼前，有谁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这让巴里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但是他并没有摔到混着灰尘的雨水里，或者冰冷潮湿是瓷砖上——而是一个结实的、带着潮湿热气的怀抱里。

　　“啊哈，轻松点猛男。”

　　哈尔·乔丹的声音从头顶冒出来，巴里尴尬地站直了身体，欲盖弥彰地拍了拍衣服，轻咳了了两声。看着艾瑞斯带着莫名笑意的眼神，他没由来地对他和他海滨城的伙伴感到恼怒。

　　“我们挤过来，然后呢？”巴里做了一个有趣的表情，“显然现在这里可没有布置完全部的展品，看那大屏幕，像不像一面黑镜？”

　　他们想进去参观，却被保安轰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雨越下越大。雨水像瀑布一样地把他们困在了这个狭小的屋檐下，雷声不断响起，闪电劈开昏暗的雨幕。眼见风暴就要来临，大气紊流也明显变得更加强烈。

　　无论周围的人群有怎样的不满和抱怨，或者是怎样的骚动。好脾气的巴里·艾伦有足够的时间用他慢吞吞的性子等到风暴止息的一刻。他看了看表，早就过了开幕的时间，但人群仍旧在庸碌中等待。

　　艾瑞斯一直看他，哈尔倒是漫不经心把手插在裤兜里，看似一副怡然但的样子。但焦灼还是被他颤动的心脏积压了出来，但不安还是伴随着二氧化碳被呼了出来。他触电一般地环顾失去色彩的、生锈的人群：“为什么还不开始？我们应该在屋子里看直播（他说到这里，耸了耸肩，抖掉了肩头的雨水，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来），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开玩笑吧，如果在屋子里守着电视机，恐怕某人又要说‘无聊的行程安排’了。”巴里不轻不重地给了哈尔一肘子，“我以为看现场会更有趣一些。”

　　“哦是吗，落汤鸡一号，落汤鸡二号。”哈尔意有所指，“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去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出去，你想把我们宝贵的时间全浪费在人群中吗？甜心？”

　　艾瑞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就在巴里思索着现在是不是该离开的时候，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个他不认识的、穿着白大褂看上去非常“学究”的先生用他经过电流传导后的有些失真的声音说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剪彩仪式被耽误，而现在迟来总比没有好。

　　迟来总比没有是不是举世无双的真理没人知道答案，但大雨已经浇灭了哈尔提议“凑热闹”时的热情，他们现在每个人都冷得发抖。

　　报复性的——或者是自我欺骗性的，他们挤出了人群又站在潮流的边缘看了一会儿。屏幕在雨幕中成为了一个模糊不清忽明忽灭的色块，巴里又一次听见了那种规律的、嗡嗡的震动声。他顺着声音去看，斑斓的人群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巴里揉了揉眼睛，那个模糊的影子仍旧在哪里，周围人却没有注意到那样的异常哪怕一秒钟。

　　“闪电”是在凝视着他吗？

　　大雨也会侵袭他吗？

　　回到了居所，恰离开人群喧嚣。寒意就从每一个毛孔侵袭入人的躯体。

　　邀请朋友住在自己家里最大的不方便之处就是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热水。卫生间里还剩半箱，只够一个人舒舒服服地洗个澡或者两个人简单地冲一下。他看着哈尔把湿衣服放在脏衣篓里，迟疑地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来:“我刚才看见了你的闪电。”

　　哈尔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是是。”

　　“他突然出现，现在人群里，人群看不见他。”

　　“听上去我的守护天使总是有特别的出场方式。”他没放在心上，反而打趣道，“想想看大概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于我的厄运降临了吧。”他正抓住湿衣服的领口，把衣服脱下来。

　　“ 所以知道有未发生在你身上的厄运，你怎么还会这么轻松呢？”巴里转过身去，检查门锁是否锁好，他背对着他的朋友，“我知道你说过不能总是活在恐惧之中，但你难道不觉得那就像是一种宿命吗？”

　　“宿命？有一个不断奔跑着的人为你停下来，我会觉得这更像是一种——你知道的——小说里经常写的灵魂伴侣什么的。”在关上卫生间门之前，他冲着巴里眨了眨眼睛。

　　不管怎么说，他注意到门把手上有不同寻常的痕迹。仿佛是有什么人重重地捏了一下，以至于那原本应该坚硬的金属都出现了一个凹槽。

　　他敢确定这个凹槽并不是他在日常生活中造就的。这就说明有人闯入了他的屋子——一个超乎寻常的人闯入了他的屋子。否则怎么能解释，为什么这个手印是一个人的拇指印记呢？

　　他几乎是立刻就想拿起电话报警，座机却不知为什么处于断线状态。接着他又拿起了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瞬间像是被延迟长无数倍——像素点一个一个的由暗变亮。

　　电光火石之间，人群中模糊的身影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你究竟是谁？！”

　　一种无法控制的失控情绪从他的心底涌了出来，尽管在面前的人是一个他可能触及不到的幻影，巴里·艾伦还是忍不住想要给他一拳。

　　他这毫无攻击力的一拳不出意外被接住。他熟悉的蓝眼睛盯着他，他忍不住后退两步，摇摇晃晃地几乎要摔倒。

　　但他不能这么做，于是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在几乎被停止的时间里，所有的一切灾难都有理由被拖延到足够漫长。

　　“未来的灾厄会夺走他的性命，你必须要救他。”

　　“闪电”不再是一团虚影，“闪电”摘下了头套。

　　——大雨会侵袭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