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Recollect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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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碌的日子下，一切近乎褪去，江遇晚和许奈词也分别迎来了小升初考和中考。
江遇晚是个比较懒散的人，从小到大也没为什么拼命努力过，考试永远都是临时抱佛脚，每次都恰好卡在年级前10。
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在数学老师没完没了地讲着复杂的数学题时，江遇晚却漫不经心地转着笔，抬头看向窗外。
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头顶上一轮烈日，所有树木都无精打采地站在那。
空气里充满花草的甜醉香，江遇晚手上停止了转笔，心里没由来的一股子烦躁。
她皱皱眉，抬头看向讲台上背过去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的数学老师，忽的把书一合。
然后趁着大家都忙着低头记笔记时，刚好在后门旁边坐着的她猫着腰，溜了出去。
一路躲着经过的老师，她一下子跑到了教学楼顶的天台。
平时还真没什么人来这，但江遇晚经常走上来吹吹风。
江遇晚趴在栏杆上，风声在耳畔吹刮成呼啸的海，大朵大朵的流云仿佛是铅笔画好之后又被人使劲擦去，世界剩下越来越多的空白。
想起上一次见许奈词，还是因为妹妹许稚乐发烧进医院，他才回来，不禁叹了一口气。
说到妹妹许稚乐，现在应该已经1岁多了。
小女孩长得白白嫩嫩，皮肤吹弹可破，和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一双杏眼时常水汪汪的，每次一笑起来，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简直是草莓馅儿的，甜得叫人心都要化了。
家里人都很喜欢和宠溺这个小公主，江遇晚自然也不例外，把前几十几年无处安放的姐姐情怀全都给了她，简直就是她亲妹妹。
许稚乐又何尝不喜欢江遇晚，每次她放学一回家，就蹬蹬蹬跑到门口去抱她。
一开始，大人们本来是让许稚乐喊江遇晚“小姑姑”的，但许稚乐不肯，非要喊着“晚晚姐姐”，大家没办法，也就随着她去了。
江遇晚也乐得，因为每次听到许稚乐不情不愿地喊着她“小姑姑”的时候，总会让她想起许奈词。
他们就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所以进不得，退不得，这所谓的姑侄身份就是两人永远无法跨过的深渊。
说来倒也好笑，可能因为许奈词没有很多时间在家，在家的时候对许稚乐也是冷冰冰的，当然不是不喜欢，熟悉的人也知道，他本来就是这个性子，对许稚乐的态度更是比对外人好了不知多少，心里自然也是喜欢这个小妹妹的。
可许稚乐年纪小，哪知道许奈词外冷内热，只当他是一块冰冷莫得感情的石头，也不怎么和他亲。
结果有一次，看到晚晚姐姐不小心绊了一跤，膝盖上有点淤青，平日里高冷矜贵的哥哥那叫个心疼，一幅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的样子，给她擦药的时候也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擦完还毫不嫌弃地凑近给她轻轻吹气，可以说是百炼钢成绕指柔。
许稚乐看到，大跌眼镜，不过一会儿就哭了起来。
大家忙不迭来安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哭起来了。
却听小女孩的奶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哥哥……他不喜欢我！”
猛地被点名的许奈词刚放完药瓶，疑惑地望过去，一脸迷茫，对上的却是大人们不善的目光。
得，她才是亲生的。
许稚乐又继续哭诉：“唔，她对晚晚姐姐那么好……对……对我冷冰冰的……哥哥……..哥哥就是不喜欢我…..呜呜呜呜呜”
听到这个理由，许家夫妇一下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
谁不知道许奈词和江遇晚关系好得不得了，怎么说呢，就是许奈词对谁都冷冰冰的，只有面对江遇晚才会变得温柔耐心；江遇晚也是，虽然为人温和却保持着疏离和淡漠，所有的温柔和可爱都留给了许奈词一人。
如果不是知道两人从小长大，有感情，还是姑姑和侄子的辈分关系，说两人早恋都不会有人怀疑。
我说怎么这丫头刚刚好好的，现在突然流眼泪，原来是看到许奈词给江遇晚擦药，以为哥哥不喜欢她，不开心了呀！
江遇晚看着许稚乐梨花带雨的小脸蛋，心下无奈，想起刚刚听到的理由，不禁弯着双含情带笑的桃花眼，走过去。
摸摸许稚乐的小脑袋，她蹲下来，说：“小傻瓜，你可是他亲妹妹！你看你哥哥对我这个不是亲妹妹的都那么好，又怎么会不喜欢你啊？”
许稚乐不满地撅了噘嘴，“那…那他对我都爱搭不理的，只跟晚晚姐姐玩，呜——”
“啧，奈奈哥哥啊，就是外冷内热，心里可宝贝你了。你看上次你生病，他比谁都紧张，还背着你去的医院不是吗？”
江遇晚心下觉得好笑，又继续循循善诱地哄到。
许稚乐一下子没了眼泪，又有些懵懂地看向一旁的爸爸妈妈，许父和许母在旁边狂点头。
许稚乐想了想，蹬蹬蹬跑到许奈词那边，张开小手臂，软软地说了一句“哥哥抱~”。
许奈词眸光闪烁几下，轻笑着把许稚乐抱起来，一只手托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明明什么也没说，许稚乐却满足地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看着兄妹二人，江遇晚又想笑又想叹气，这两人…… 害。
想起往事，江遇晚心里泛起一丝柔软，可却无法拔出头颅上理智的角。
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她刚好得了流感，一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发挥失常，错失保送江城附中的机会。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坚持许久，很不想失去的东西最后还是失去了的滋味。
而之后很多事也同如此，不过这是后话。
江遇晚是个很坚强的人，又不如说是要强，很少哭，情绪不轻易外泄。
所以在成绩出来后，她虽然失落伤心，却没想哭，但她还是让自己落了泪，最后实在没眼泪可流，就当做抑郁的样子躲进了房间里。
因为她想，如果这样可以换许奈词回家来看看她，也值。
江城附中对初三学生那叫个严厉，每个人都不容许在关键时刻放松一丝一毫。甚至连寒假都在学校补课。
江遇晚知分寸，可每次在面对许奈词的事情上，忍不住就会变得孩子气。
结果最后，许奈词没来，只发来一条安慰短信“这次没考好没关系，下次继续努力！”
可那几天，江遇晚在聊天列表里随手一滑，就都是大家发来的信息，好几条的文字就和上面的一模一样。
如果其他人发来，江遇晚自然会回句“谢谢”。
可许奈词对她来说是不同的，江遇晚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眸光黯淡，心如死灰的样子。
最后，江遇晚还是释怀了。
只暗骂自己矫情，明明是自己没考好，别人记得安慰你就该感激涕零了，还奢想人家来看你，真是自作多情。
在静谧得只剩声息的时光里，江遇晚忘记了自己究竟坐了多久。
视野里天空变成翻滚的海，反反复复把如今自己对待世事冰冷而倔强的脸颊冲向记忆的岸堤。
江遇晚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点开许奈词的朋友圈主页，想看看有没有新的动态。
可看到的却是一条冰冷的横线，下面一行小字“朋友仅展示3天内的动态”更是让江遇晚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只愚蠢的飞蛾，在空瓶子的世界里没有方向地撞击，找不到解脱的出口。
像是不死心抑或是实在无聊，她又点开许奈词的□□空间，最新的动态还停留在2个月前。
好像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江遇晚纤细的手腕上依稀可见爆出来的青筋。
退出去之前，她看了一下许奈词的访客。
还记得之前可能他的访客很多，看网名都是些可爱的小女孩，后来许奈词设置了权限，访客量和浏览量也少了。
只有江遇晚自己知道，许奈词那只有5条说说的空间，里面的浏览量都是她一个人刷出来的。
想到这，眼部有些酸胀，江遇晚苦笑一声，收回手机，抬眼望了望有些昏暗的天空。
然后就听到广播传来铃声——放学了。
江遇晚收了收情绪，抬脚往教室走去。
流云翻转，微凉的风俯冲直下，拂过女孩面庞。
我想，许奈词本来一出生就是我的光了，所以他被簇拥包围，他走的路繁花盛开，人声鼎沸。
而即使知道结果，我还是想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直到可以有资格成为你走的那条路上“繁花盛开”的其中一朵；成为“人声鼎沸”的其中一人。
不需要与你并肩，只要到达能看见你的距离，就够了。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每每看不到你的日子，我都快想到发疯。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Recollect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