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再BE一次》泠崖子

49、重获自由

　　之所以李祝没有准时去为韩追云加固穴道，是因为在踏入紫宸殿的那一刻便发现了躲藏其中的刺客，并与之纠缠在了一起。

　　最近一段时间，宫中常有刺客出现。上次他没赶上，之后也没查出刺客是受谁人指使，被皇帝一顿数落。这次他要赶在皇帝发现之前自行解决，将功抵过。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禁止外人进入的紫宸殿，又或许是想将这次功劳只归自己一人手。李祝并没有通知其他人，单独与刺客斗了起来。

　　李祝是受正规训练的侍卫，明面上的刀枪使得炉火纯青，但不擅使暗器，也不擅于抵挡那成群飞出，细小速度又快的暗器。

　　李祝中了一针，暗器上的毒药混进了他的身体中，身体一麻，直直地倒了下去。

　　昏过去的瞬间还尽职尽责地想着要抓叛徒。皇帝在紫宸殿只有少数几个侍卫知道，刺客为何会来这里？其中一定有叛徒。

　　那边，韩追云已冲破了所有穴道，身体状况也恢复如初，却依旧装作动弹不得的样子，静静听蔺远说自己的心里话。

　　韩追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什么都没想清楚，一点都不想动。

　　可这边，刺客已经赶来。人未至，杀气已到。

　　外行，肯定不是千计阁的杀手。韩追云下了判断，心中也松了口气。不是熟人家的，容易下手。

　　也不知道自己怀了什么心思。感受到冷兵器的寒光划破空气，直朝两人袭来，他却没有一丝想要躲的冲动。

　　蔺远虽不会武功，但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杀气浓烈，他也迅速地感受到了。他可以抓住时机逃跑，但如果那样，被绑住动弹不得的韩追云必定要替他承受一击。

　　下意识的动作，蔺远冲着刺客而去，对刺客大喝一声：“朕就在这里，侍卫队马上就会赶来，你想全身而退就该在这时杀了朕后立刻逃跑。”

　　“……”你就没想过好好保护自己吗？

　　韩追云再也装不下去，扯下遮住眼的布，伸手拉回蔺远，把他护在身后。用手上的铁链当作武器，铁链缠住了袭来的剑，用力一扯，剑应声断裂。

　　旁边是为晒太阳特意搬出来的躺椅，韩追云往躺椅上一踢，躺椅整个飞了起来，砸在刺客身上。

　　趁刺客用手护住脑袋的瞬间，韩追云闪身到刺客身后，用铁链缠在他的脖子。再一用力，人就倒了下去。

　　外人已经解决，剩下的就是相对无言的两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尴尬”的东西。

　　“你……你什么时候……”

　　“帮我把铁链解了。”

　　蔺远心虚地移开了眼，嘴上很是硬气：“我不要。”

　　“绑着我又有什么意义？”

　　“我喜欢。”

　　“别耍小孩脾气，帮我解了。”

　　“如果我解开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韩追云无言以对，他正是这么想的，“或许我们该长谈一次，你可以讲讲你的梦境，我们之间应该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

　　此话一出，蔺远的那张脸瞬间变得煞白：“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只是听不明白。陛下，你是想我留下来与你聊聊你的梦境，还是解开铁链，放我离开？”

　　蔺远咬了咬下唇，道：“我可以像上次一样让人抓住你。”

　　“那么我会先抓住陛下，用你的性命威胁他们。”

　　蔺远愣了愣，反问韩追云：“你会伤害我吗？”

　　“只要你的侍卫愿意那么相信。”

　　梦中的一切是蔺远最真实的欲望，是他最不堪、最肮脏的一面，他绝不会说。

　　铁链被解开了，韩追云揉了揉手背，瞥了蔺远一眼：“你知道是谁想杀你吗？”

　　蔺远没有回答。

　　“以后我也没有办法再救你，请陛下自己多加小心吧。”韩追云踢了踢躺在脚边的刺客，“这人没死，若是陛下在意他背后主子是谁，可以严刑拷问。我也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告辞了。”

　　最后韩追云绑住了刺客，背着身挥了挥手，与蔺远做了告别。

　　跳墙出去后，是陌生的地方。回头再看，这宫殿他从未来过，是哪里？

　　附近听不到人声，似乎也没有侍卫把守。蔺远是把他绑到了哪里？这是宫中吗？

　　凭着感觉往前走去，终于见到了熟悉的建筑，接着摸去了栖凤殿，躲过宫人，找到了韩月。

　　韩月本是坐在池塘边，愁容满面地喂着鱼。听到从背后传来陌生又熟悉的一声“拜见皇后娘娘”，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着急忙慌地驱散身边伺候的侍女，待人都离开后，才扑上去抱住韩追云：“哥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蔺远会把你手脚砍了，绑在宫里。”

　　韩追云摸了摸韩月的脑袋：“哪会这么吓人？”

　　“哥哥，这几天你过得还好吗？蔺远有欺负你吗？”

　　“他怎么欺负我？”如果嘴上的欺负算欺负的话，那也算是被欺负过吧。

　　“其实我知道以蔺远的性格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哥哥，这几天你被困在了哪里？”

　　韩追云描述了自己所见到的宫殿，韩月一下猜出是紫宸殿：“那是先皇爱妃所住宫殿，已经封殿多年，一般没人去那。我也是笨，应该早点想到蔺远会把你关在那里。”

　　两人并肩坐了下来。韩追云动了动酸胀的脖子，继续问道：“卧龙殿与紫宸殿之间是不是有条暗道？”

　　韩月略有些吃惊：“这个我不知道。”

　　“是吗？”凭那天他被人搬着走了段上上下下路的记忆，猜测应该有条密道。

　　根据韩月的说法，紫宸殿多年来无人问津，为何闯宫的刺客就能算准皇帝会在紫宸殿？内鬼？还是知道此中内幕的人？

　　见韩追云陷入深思，韩月摇了摇韩追云的手臂：“哥，听我说。”

　　韩追云收回千思万绪：“好，你说。”

　　“这几年哥哥去了西南境，都是蔺远陪我。对我来说，他也是我的亲人，我不希望哥哥讨厌他。”

　　韩追云叹气道：“我没有讨厌他。”

　　“还有，如果某一天，哥哥喜欢上了蔺远，不要顾虑我，和他在一起吧。”

　　“月儿，你……”

　　“我已经想通了，只要哥哥幸福就好。”

　　“哥哥更希望你能幸福。”既说到了这里，韩追云便趁机说道，“月儿，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西南境？双绝石壁上的山贼已经被清剿了，不用再害怕他们。”

　　韩月没有一丝犹豫地拒绝了：“我是大周的皇后，怎么可能去别的国家？”

　　“你可以不做皇后。”

　　韩月摇头：“当初我决定帮助蔺远，就不会放弃他。现在正是蔺远艰难的时候，如果连我也抛弃他了，他会很可怜的。”

　　“什么意思？”

　　“在哥哥你消失的这段期间，蔺远作为皇帝颁布了一条法令，说男子也可与男子成婚。”

　　韩追云吃了一惊：“什么？”

　　“古往今来，是有许多达官贵人私养男宠，可哪有摆到明面上的。这新的法令一出，众大臣反对，说什么违反伦理，怎么可以有男夫人，难道还想要有男后？”说这句话的时候，韩月偷偷瞥了韩追云一眼，“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我能理解他们为何反对，如果是以前，我也会反对。可现在我是大周的皇后，无论皇帝想做什么，我只能支持。”

　　“蔺远是疯了……”大周以伦理教化，怎么可能接受男子与男子成婚。

　　“还有一件事。哥哥，我没有与蔺远说，但我不想瞒你，哥，你要帮我。”

　　“你说。”

　　“我宫中有个侍女名叫晓翠，我也是在不久前得知，她与侍卫暗通款曲，竟怀上了那个侍卫的孩子。”

　　“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天我在房中发呆，突然之间，那晓翠就捂着肚子倒了下去，地上一片血红。我派人送了晓翠出宫，找民间大夫为她看诊，还送去了那天的吃食，以及香炉。吃食没有问题，但在那香炉之中找到了麝香。哥，这是有人想害皇后的孩子。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一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但韩追云还是问韩月道：“你觉得呢？”

　　“从利益上来看，是勤王。只有我的孩子没有了，他的孩子才能坐上皇位。”

　　韩追云也认为是他，但不愿承认是他。蔺卓是他多年好友，该知道月儿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怎么可以去害月儿。

　　今日在紫宸殿遇到的刺客，他背后主人是谁也不言而喻了。

　　蔺卓想害月儿的孩子，却没想到月儿根本没有怀孕，弄巧成拙害到了宫女。这一下打草惊蛇，或许害怕自己打算谋害皇子的事会被发现，才狗急跳墙决定刺杀皇帝吧。

　　蔺卓身为皇子，大概也知道在紫宸殿与卧龙殿之间有条密道。紫宸殿无人把守，或许那刺客本是打算通过紫宸殿去往卧龙殿行刺，却没想到皇帝就在紫宸殿。猝不及防改变刺杀计划，又没料到还有个韩追云会在皇帝身边。

　　刺杀失败了，不知接下来蔺卓会有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