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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寻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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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面的事情完结的甚是快。
原是贾瑛贾琏两个连夜派人找了证据,写了状子,清早趁着这泼皮又来耍无赖的时候直接叫人绑了扭送去了官府,告了这泼才及其背后主人颠倒黑白,诬陷好人。
衙门长官闻得荣国公府的两位小爷前来打官司,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叫人去城外拿了那富户家的人来。
这本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户人家虽不知使了何种手段让那被调戏的女子及其家人咬死是贾瑛调戏在先,依势殴打在后。但是贾瑛他们准备的更是齐全,拉来了十几号邻居作证,衙门又在那富户家里找到了穿金戴银的卖菜姑娘,又顺藤摸瓜在姑娘的家中翻到了一百两的银子和身契。
那女子原来已经是入了胖子的府上做了妾。
证据明确,再加上双方实力差距悬殊实在太大,京府衙门很快就判了案子:“以势欺人,欺压邻里,诬陷好人,实乃泼皮无赖,杖五十,家产赔付邻里损失,余下充公。”
贾瑛和贾琏两兄弟在不远处的茶楼里等消息。贾琏正笑着夸奖道:“还是宝兄弟你厉害,虑到了此处,我先头还想着你是否太多事了。何必多花那些个银子把那些村民们都聚集起来,谁知你竟有未卜先知之能。”
贾瑛不以为然道:“什么未卜先知,我不过是叫小厮打听了那姑娘的居所,本来想请她来为我做个见证的。谁知茗烟回来的时候告诉我那姑娘昨晚儿已经连夜入了那富户陈府给那无赖做了妾。我想大概她本来就有心给那胖子做妾,只怕还是我险些断了她的青云路呢。不过,你说她既然做了那家的妾,自然不能弃了夫君来帮我。这个道理有什么想不通的?”
“所以你就拉来了十里八乡的邻居乡亲们给你作证?”贾琏正说着,茗烟他们就已经回来回禀已经判了家产充公,流放外地。判词一说,贾琏抚掌哈哈笑道:“还说你不会未卜先知?你怎么知道官府会这么判,当时还叫小厮们拍着胸脯和那群乡民们保证帮了你这家人便不可能再在本乡为非作歹了。”
贾瑛:“......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找凤姐姐要了你的名帖,拜上那位长官,告诉他能判多重判多重。”
贾琏顿时无声,气结:“偏你机灵,一会正直的很,说是要打官司,这会子又拿了我的名帖去背地里坑害人家。”
“怎么能说坑害?”贾瑛摇着扇子,颇有一股潇洒的样子:“为民除害才对吧!”
贾琏摆摆手:“由你由你,你只等老爷知道了。”
贾瑛一合扇子:“二哥若是告诉了老爷,日后你有事,我也不帮你瞒着。”
“...”贾琏萎了,说到底还是他有事求贾瑛的多。算了算了,没讨过好,还没记过教训,是他的错。
“得了,事情也了结了,你也莫为这女子之事伤怀了,须知她穷苦人家的女子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能坐上主子的位子,有什么不肯的呢?咱们就...”
贾瑛笑着说:“还没了结呢!”说着就离开了座位大步出了雅间,贾琏在后面只听见:“帮我和家里说一声,去还愿了。”
“不是,我你这煞气腾腾的是去哪啊!”
哪里还找得到贾瑛的人影?
贾琏一脚蹬在旁边愣神的茗烟身上:“还愣着干嘛,还不追着去?跟丢了人小心你的这身狗皮。”
茗烟赶紧跑了出去再想找人哪里还找得到了。也不敢就回去,只好到处找人问。
贾瑛去哪了?自然是去找那恩将仇报的姑娘去报自己被污蔑之仇去了。
别和他说什么大丈夫不和小女子一般见识,在他这里没这句话。没得他难得一次好心救人却被人污蔑还要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的道理。他自然是要叫这女子知道,既然恩将仇报,这辈子便不必再想着有什么好心人搭救她了。
他骑着马动作快,所以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早,便在路边等着。就这么等着,居然也遇见了一桩事情。
不远处一个黑衣黑帽黑鞋,全身上下不见一点白的‘黑人’正在那里给人算命。
“我算你,外表忠厚,内心藏奸,藏污纳晦的事没少干吧,偷奸耍滑之事也没少干吧!”
那老实汉子涨红了脸:“胡胡胡说。我是老实人。”
“我算你,命里富贵无双,却得罪贵人,日后生死难料。”
“我算你,欺男霸女,仗势欺人,不久会有人命官司找上门。”
最后那人差点跟他打起来。
旁边的人也都道:“老三别冲动,你信他的,他胡扯了这么久就没一句是对的。我们听着一乐也就是了。你怎么还真较起劲来了。”
“他说我有人命官司,老子打的你一脑门子官司你信不信!”
“老三你又说胡话了。看看人家呆子,这人都把人家说死了呆子也没怎么生气啊!”老人家劝他:“你呀就是火气太重。”
贾瑛远远的听见也不过嗤笑一声,这骗子太坑爹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没一句说对了的。他没仔细看,不太清楚,但是到底还是记得这庄子里的人就没什么大奸大恶,大富大贵的面相。
还作奸犯科,还惹上人命官司。这庄子里压根就不存在这样的人,都是一群普普通通,安安分分的百姓,怎么可能。
贾瑛本来置身事外,不想他不找事事找他。
那骗子道:“谁说我胡说八道了,你们都是一个庄子的自然是要合起伙来欺负我,不信看我找个外人。看,就那边那个。”
贾瑛正好回头,就听见他说道:“我看他,必然是家道中落,到你们庄子来,只怕是等人家里落难押解至此的亲人吧!”
贾瑛远远听见,默默地回他二字:“狗屁!”
不料那人的耳朵居然十分灵敏:“哎!你怎么骂人?”那人不足,连摊子都不要了,赶过来一把扯了他的袖子:“难道我说的不对?那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半天了是要干嘛!”
这可了不得了,这人当时在哪里说话的时候贾瑛听着便有一股无名的火气,还敢过来拉扯他,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正巧这个时候,那一家子被押解回来,主事宣告处罚,衙役们便开始入府将人都赶做一处,财物都贴上封条。
贾瑛摔开他的手:“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小爷我来寻仇的!”
寻仇的小爷目标明确,直直的冲着那家新纳的小妾去了,也不知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那姑娘本来哭的要死要活,梨花带雨,听他一说话,顿时噤了声,脸色惨白。要给他磕头,却被他转身走了。磕再多的头他也都不看,不闻,任你万般可怜,小爷看都不看你一眼,也就都没了用了。
忽然那女子疯狂,大声的叫道:“凭什么!你是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子弟,便是我诬陷你了,你们这样的富贵子弟也不会掉一根汗毛。不过一件小事而已你凭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
贾瑛听见了,很难得的搭理了她:“呵,凭什么?就凭我想和你过不去,你也说了我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有权有势,我现在不想帮你了,就想和你过不去,你又能怎样啊?”
“......”
“我曾以善意待你,你却将我的善意践踏。那就不要怪我用恶意对待你了。这都是你应得的。”贾瑛甚是恶意的说道:“毕竟,我有权有势啊!小丫头。”
“哎,你和她说了什么,我怎么觉得她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呢?”骗子似乎没有听见两个人的龃龉,还一脸不怕死的好奇。
贾瑛白他一眼,隔着黑纱帽看不清全脸,不过隐约透出来的一点轮廓看着倒是俊秀的很:“骗子,你不是会算吗?你算一个我听听?”
“我算你...”他这三个字搭配着那种带着微微上扬的腔调一出来贾瑛就额角直跳,直觉他下面绝对没什么好话。
“你必然是和那位女子旧相识,你们曾经深深的爱过。不过她贪图富贵,弃了你选了富贵人家,今日他家得罪了人,遭了祸端,你想来救她。这女子虽然负心于你,不过到底还算有良知,只求不要把你牵扯进来。你看看你走之后她那心如死灰的样子。不过,你放下她也好,世间好人千千万,何必单恋一枝花啊一枝花。”
贾瑛一只手把他抵在一颗老树的树干上:“你这么给人算命,居然能活到现在!真是我李朝百姓宽宏大量啊。”
“咳咳额咳咳,好说好说。兄台先...先松点手,你这劲儿也太大了要掐死我了。”他就这么轻微的挣扎几下,帽子上遮的严实的黑纱便乱了,露出一张堪称妖孽的脸来。
怎么形容呢?从额头到脸颊,从眉眼到嘴唇,每一个部分都仿佛是神精心打造的得意之作,没有一丝的错漏。匠人造就精美的瓷器时是不允许有任何的失误的,上天造就他那张脸的时候只怕比他们还要小心翼翼。
那张脸实在太过绝色太过妖孽,美的有些不像是凡人的容颜以至于贾瑛这种见惯了天上地下绝色美人的人都有片刻的失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其实并没有刚才喊话时那种被人挟持住的嚷嚷着要被掐死了的紧迫感。
甚至还有空朝他笑了笑,一双凤眼暧昧又纯真的眨眨,张口便是:“怎么,小公子是被在下惊艳到了?现在...要以身相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