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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传说级告白(下) ...

  •   这个新发现让迹部在整个下午的课上都神思不属。除去一开始的震惊外,他发现自己对此接受良好——不二向来讨人喜欢,以至于他没能及时意识到那种喜欢已经从友情变成了更深的东西。

      可是,不二喜欢上了别人,而且筹谋已久,今天就要告白了……

      想到这里,迹部又烦躁起来。在旁人的爱情里横插一脚绝不符合他华丽的美学,但是现在要准备符合他美学的告白程序也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办?

      他思来想去,觉得为今之计只剩一条,就是先拖住不二。只要不二没告白,那就不存在横插一脚的说法;给他一个晚上,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和不二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想到就做,下课铃一响,迹部就飞也似的冲出教室,目标明确地直奔F组。结果,他刚跑到楼道口,迎面先碰上了忍足。

      “又来找不二?”忍足了然地问,“他刚走,还叫我带份假条给你——今天的部活他不参加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迹部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粗话。“他去哪了?”

      忍足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同时晃了晃手里的纸条。“我还以为你会先问他的请假理由呢。”

      迹部现在无比确信,忍足肯定知道不二准备告白,对方就是在看好戏。“以后再跟你算账!”他迅速丢下这句话,扭头蹬蹬下了楼。

      “咦,这点功夫也不愿意等啊……”忍足在他背后摸了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本来想跟过去的,现在看来不太安全呢。”

      “你说什么不太安全啊,侑士?”向日岳人从楼道另一端闪出来,刚好捕捉到迹部的背影。他扒着楼梯扶手往下看了看,愈发迷惑。“不是要部活了吗?怎么迹部好像不是往网球场的方向去?”

      忍足不着痕迹地把假条塞进了自己口袋。偶尔和迹部开玩笑没大关系,撑死被破灭的轮舞曲修理,而且这次迹部说不定还要感谢他;但同时还涉及不二的话,他想欢乐围观必定有惨烈后果。

      “好像有什么急事吧。”他随口扯出条理由,接着又问:“咱们今天的训练安排是什么,岳人?”

      向日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我也不记得了,但球场的训练板上肯定有写,咱们这就过去吧!”

      **

      按照校园传说的指示,迹部径直往图书馆的方向去了。刚跑到一半,他敏锐的视力捕捉到了相向而来的另一个身影,是他们冰帝的图书管理员阿姨。

      对方也看见了他。“是迹部同学啊?这么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呢?”

      迹部停下脚步。“我想找不二,听说他去图书馆了。”他留了个心眼,没直接说告白这回事。

      但阿姨立即露出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笑容,里头还夹杂着欣慰的慈爱。“不二同学上个星期就和我预约了今天傍晚的图书馆使用权,似乎有什么好事要发生呢。”

      ……好事?

      ——怕是大大的坏事吧!

      迹部头皮都要炸了。

      “如果迹部同学的事情不太着急,”阿姨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还在说话,“那就晚一些再去打扰不二吧。”

      这种劝说愈发坐实了迹部心中的不祥预感。他谢过对方,擦身而过后立即飞奔起来,跑得比之前还要快——

      晚一点再过去,开什么国际玩笑?要的就是抢在前头!如果真晚了,简直是后悔也来不及!

      冰帝图书馆的外观看起来很像一座欧洲城堡,里头的装修也很像。螺旋楼梯有不少,但一般人提起时,都默认是位于北塔楼的那条——

      那儿存放着大量天文学书籍,高大细长的可移动玻璃窗从地面直拉到圆形穹顶,还配有一架古董级别的折射式天文望远镜。螺旋楼梯就在望远镜一侧,是双螺旋的设计。洁白的大理石阶梯搭配锻铁栏杆上的玫瑰花金饰,不论从什么角度看,都堪称美轮美奂。

      当迹部气喘吁吁地推开塔楼大门时,看到的就是笼罩在暮色中的圆形大厅。灯没有开,光线昏暗,但他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一层书架边上均匀地摆放着五盆怒放的和音玫瑰,二层的是焰,三层的是桃香。往上肯定还有更多的花儿,因为到处都弥漫着玫瑰的馥郁香气。

      迹部没忍住做了个深呼吸,确信不二肯定还弄来了极其昂贵的路易十四。他往里走了两步,而后注意到了异常之处——

      塔楼里十分寂静,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是来得太早,还是太晚了?

      要不是对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迹部差点陷入恐慌。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螺旋楼梯旁,刚踏上去,又迟疑地望向对面的另一条楼梯。这种双螺旋设计是为了让上下楼的人分开;万一他爬上去、不二又往下走,那不就错过了吗?

      想到这里,迹部收回脚,走到圆形楼梯正中,仰头往上看。盘旋向上的线条在他的视野里画出完美的螺旋,但仍旧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不二?”

      迹部尝试着唤了一声。

      上头没有反应。

      “不二,你在这里吗?”迹部又叫了一声。

      塔楼里隐隐传起回音,迹部细心分辨,仍然没有新的动静。“不二,别玩捉迷藏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话音未落,二层楼梯内侧有什么东西咔哒一声,随即大把轻盈的东西越过栏杆,打着旋儿飞了下来。迹部本能地抬手去抓,入手却发现它湿润柔软——

      玫瑰花瓣?

      就在他愣神的当儿,三层、四层……越来越多的花瓣飞旋而下,颇有遮天蔽日的阵势。柔和的白光从上往下依次亮起,本就半透明的多色花瓣被映衬得愈发晶莹剔透,简直美不胜收。

      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它们看起来像是静止了;静止在半空,向他展现出一只娇艳欲滴的心形。待到这个瞬间过去,玫瑰组成的心脏纷纷洒洒地向他坠落,整个包围了他,像是无言却温柔的拥抱。

      一时间,迹部感觉自己被钉在了原地。他根本动弹不得,还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那些花瓣根本不是落在他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心上。

      还用上了时空静止,果然是不二的手笔吧?

      迹部敢发誓,这阵仗不管是谁来都会被打动,因为连他都挑不出不好……

      等等?

      迹部突然回过神来。既然不二悉心准备了这些,那就不应当在最后关头搞出弄错人之类的乌龙。而如果说不二想要表白的对象就是他,确实对得上“你还真帮不上忙”这样的形容,瞒着桦地、乃至瞒着他也很合理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动静。迹部飞快地转过身,果不其然地看到自己百寻而不得的人正踏过一地花瓣向他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枝深紫色的玫瑰。实话说,很配不二身上洁白的西装,也很配正在发生的事——

      路易十四玫瑰。

      花语是,我只钟情于你。

      虽然已经猜出了事实,但真看到这一幕,迹部竟然更说不出话来了。明明胸膛里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几欲喷薄而出,可喉咙就是结结实实地堵在那里。

      这种安静似乎也感染了不二。“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他开口,声音因为局促变得很低,“但我还是得说——我喜欢你,迹部。”

      迹部只感觉脑海里像有烟花炸开,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僵在原地。不对,计划不是这样的!这话应该我先说!

      可能是因为不二把这种沉默理解成了委婉的拒绝,也可能是心里话终于说了出来,他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实在很抱歉——”他突然一鞠躬,“明知道你不喜欢这样,还会对你造成困扰,我还是这么自私地做了。因为我怀疑,我可能已经不能再完美地掩饰下去……”

      至于迹部,他这会儿已经懵了。等会儿啊不二!本大爷还一个字都没说呢!不要自作主张地又鞠躬又困扰啊!

      不二当然听不到这种内心咆哮。他又浅浅地一鞠躬,终于愿意抬起眼睛,看向迹部。“不管怎么说,感谢你今天能来。”说到这里,他歪头望向还没关上的大门,竟然笑了笑,“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最好预料。”

      说着,他往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路易十四放在两人之间的花瓣地面上,似乎这样就算送出去了。“明天我会早点来打扫这里。”他直起身,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补充:“如果你不想再看见我的话,我也能理解。我已经咨询过乾了,青学很愿意接……”

      “——你给本大爷闭嘴!”濒临气炸边缘的迹部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功能。“本大爷什么时候同意过这种事了?”

      不二没料到自己会突然挨骂,震惊地望着面前的人。“青学确实不够远?”他迟疑地接话,“立海大行吗?或者四天宝……”

      迹部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猛地上前——不二本能地后退了半步,这让他愈发恼怒——双手捧起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用力封上了那张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唇。

      当然,用的是他自己的双唇。

      这一吻刚开始很凶狠,但很快就变得深入而绵长。待到两人分开,不二才发觉自己半边身子都软了,而且还不知不觉地被卡在了门板和迹部的身体中间。他试着动了动,根本挣脱不能。“你……”

      “你是故意的。”还没等不二说出个完整句子,迹部就出言打断。“你一直就站在门后,等着我进来——”说到这里时,他指了指满大厅的玫瑰花瓣,“你弄来这么多花,就是为了迷惑我,让我以为你在楼梯顶上。”

      “嗯……其实我原本确实想走到上面去的。”前无出路后无退路,不二只能老实交代,“但我担心错过你,而且……”他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就算用那种办法成功了,我也不会踏实。”

      迹部没忍住哼了一声。“你还真信?传说只是传说而已。”他重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用大拇指摩挲着被他亲吻得嫣红的唇瓣,“现在老实告诉本大爷,你真的考虑过从冰帝转学?”

      这话毫无威胁语气,但内容和唇上突然加重的力道都说明不是那么回事。“我就随便问问……”迎着迹部瞬间锐利的目光,不二愈发心虚,“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强迫谁转学的!”

      “你最好是没有想逃跑。”迹部又是一声冷哼,压到对方莹白如玉的耳边继续道:“因为你哪儿也不许去,除了本大爷身边。”

      话里的占有欲再直白不过,不二的脊椎都忍不住为此战栗。这种感觉迫使他收紧了自己原本虚虚地搭在迹部肩上的手臂,又亲了亲对方近在咫尺的下颔线。

      那种温暖湿润的触感令迹部浑身一震。他侧过脑袋,看见那双水波滟潋的眸子里倒映的都是他自己,想也不想地再次吻了上去。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传说级告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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