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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学神夫人是小白鼠（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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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无比确信，A12是只特别的小白鼠。
新的一天，他在小白鼠们投食时，蹲在箱子前笑得眉眼弯弯。
“A12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嗯？”
庄周的语调懒洋洋的，尾音奇异上翘，没有一点点应有的跟白鼠精对话的自觉。
晨曦在沙地上写：想让我变成人，你倒是喜欢我啊？
现实世界的晨曦，练得一手端正楷书，如今变成小白鼠了，写字的习惯还在。她的字，一笔一划皆有遒劲风骨，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这人是练过的。
庄周这次看小白鼠端端正正的字迹看得认真，眼中闪过奇异的光。他道：“是是是。你智商高你说什么都对。”
说罢，庄周又自顾自笑起来，桃花眼弯出极为好看的弧度。
以前不认识不知道，如今变成小白鼠了，晨曦才发觉这位被称作心理学院“高岭之花”的庄男神，实际上微笑的次数比她以为的多很多。
庄男神笑起来啊，真的能让人怦然心动。
晨曦接着在沙地上划。
【请你相信我的诚意。有的东西或许不能告诉你，但我对你没有恶意。】
她想了想，【我没有名字，或许你可以为我起一个有趣的名字。我可以天天给你写情书，如果你愿意的话。】
于是庄周揉了揉晨曦的脑袋道：“既然没有名字，不如我叫你伊丽莎白？这个名字很特别不是吗？比A12好听许多。”
A12就是一个冷冰冰的编号，而伊丽莎白这个名字则在沙雕之外多了那么一丝丝温情。
“明天我要拿你们做实验，斯金纳的操作性条件反射相关实验。听说过吗？”
晨曦当初选修心理学就是为了混学分，她甚至连斯金纳是谁都忘了。于是她老实的摇摇头。
庄周却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不知道就好。要是你知道斯金纳的实验步骤，我可能还得把你单独分离出来。”
他补充：“你要乖一点。实验室喂养的小白鼠不论参加实验与否，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一次。如果你的行为太出挑，不是被送到研究脑神经那帮人手里就是被处理掉。很惨的哟~”
受到威胁的晨曦瞪着她的小眼睛，小爪爪震惊到抖个不停。
这这这……这就是心理学院传说中的高岭之花？
这特么一定在逗她！
这个人哪里有高岭之花的样子了！
——
“伊丽莎白，你在实验课上的视频已经流出来了。”
晨曦参加的第一个心理学实验是斯金纳的操作性条件反射相关实验。斯金纳在巴甫洛夫研究出的经典条件反射基础上提出了操作性条件反射，并设计了斯金纳箱。
斯金纳箱是一个0.3立方米的箱子，内部由杠杆、食物储存器及其相连接的食物盘构成。
被放在箱子内的白鼠，只要轻轻按压杠杆，就会有一粒食物丸子滚入食物盘，这只小白鼠便可得到奖励——可口的食物。
箱外安装有记录器，还可以记录白鼠按压杠杆的速度。
按照常理，一只白鼠进入箱内，不可避免地，开始时会有些胆怯。但随着多次的探索和尝试后，小白鼠迟早会做出按压杠杆的动作。
按压杠杆后，食物丸子会落入盘中，经过若干次的奖励，就形成了白鼠按压杠杆取得食物的反射。
庄周给学弟学妹做示范时，连同晨曦在内一共用了五只小白鼠。
实验过程中，其他四只小白鼠要多听话有多听话，表现跟书上描述的分毫不差。
只有晨曦，完全就是一只放飞自我的小白鼠！
别的小鼠刚进入箱子时，都战战兢兢，畏畏缩缩。
晨曦倒好，进了箱子先大摇大摆的巡视了一圈，观察片刻后，便开始疯狂按压杠杆，食物丸子跟下雨一样落在食物盘里。
庄周连阻止晨曦都来不及，只看到她冲自己摆出一个挑衅的表情，把食物丸子拼命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的活像饿了半年的乞丐鼠。
那天，人们不由得回忆起被小白鼠支配的恐惧。
好多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嚣张的小白鼠！
坐在台下的学弟学妹们不由得窃窃私语。
“庄学长是不是没让这只小白鼠吃饱过啊？”
“卧槽那只白鼠成精了吧？”
“哎哟真不愧是我男神养出来的白鼠，跟我男神一样聪明！”
“刚才你们谁听到学长叫这只白鼠名字了？伊丽莎白？”
庄周听着新生们的讨论，勾了勾唇角，凑近晨曦的箱子，用口型道：怎么不撑死你？
晨曦又往嘴里塞了两颗食物丸子，龇了龇她的小尖牙，伸出后肢，冲庄周比了个高难度的中指。
撑不撑死我，您管得着吗？
*
心理学新生实验课后，有只叫伊丽莎白的小白鼠在H大火了。
H大论坛上一时间全是关于庄周和小白鼠的帖子。
——818庄男神格外青睐的那个“她”
——学神和那只会写字的小白鼠的二三事
——天啦噜！学神女朋友不是人肿么破
……
网络上向来群魔乱舞，一群没有操守的标题党怎么吸引眼球怎么起标题。
庄周拿着手机看帖看得唇角上扬，遇到有趣的地方还要按按晨曦的脑袋让她也瞧一瞧。
——
庄周越来越觉得和这只眼神清澈的小白鼠相处让人放松。
伊丽莎白是只直率的小鼠。
她会炸毛，会恶狠狠地在纸上写“莫挨老子”，也会在庄周隐晦的暗示下，机警地避开实验里所有的电击部分。
她很聪明，别的小白鼠需要被训练多次的动作，伊丽莎白只需要看一遍就能学会。
小白鼠投篮、小白鼠跨栏、托尔曼的小白鼠位置学习实验和迂回学习实验……凡是被庄周记录下来的实验，伊丽莎白都做的很棒。
她是他的骄傲。
——
作为小白鼠的晨曦，渐渐拥有了一票被她萌到的粉丝。
甚至有小妹妹在微博上为她建立了超话和后援会，专门分享她的实验视频。
于是便有不少人打着送给伊丽莎白礼物的名义给晨曦寄包裹。
不得不说，天天都收到别人送给晨曦的包裹，庄周心里是有点吃味的。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自己种好的一颗白菜，被别人给虎视眈眈地盯上了。
“来来，瞧瞧你的粉丝又给你送什么了。”
庄周一样一样清点：“食具、鼠舍、垫料……还有小玩具。”
晨曦“吱”一声，垂头丧气地用爪爪刨了刨垫料。
她想吃东西啊！
为什么没人给她寄吃的呢？
庄周清点完包裹，看到晨曦无精打采的模样，嗤笑：“怎么，还惦记着让人家给你寄零食呢？”
晨曦心里哼一声，转了个头不理庄周。
“看你都胖成什么样儿了。还吃。”庄周伸出两指捏捏晨曦的脸颊，“好吃懒做可不行哟，伊丽莎白。”
呸。晨曦在心里反驳，你才好吃懒做！
察觉到晨曦的抗拒，庄周逗弄的心思更浓。
“为什么不愿意让我捏脸啊伊丽莎白？是不是怕捏多了喜欢上我啊？”
晨曦捂脸，自恋狂！
可是……
她真的有点心动呢，怎么办？
“伊丽莎白，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庄周用手指点了点晨曦的下巴，表面上是一派云淡风轻，内心却早被萌出血。
明明只是只小白鼠，可她的一举一动却可爱到令人心尖发颤，可爱到让他控制不住想摸头的欲望。
他养过那么多只小白鼠，只有这只啊，是属于他的，最特别的那一个。
——
庄周越来越喜欢对着晨曦絮絮叨叨，像是愈发习惯和她分享日常中的事了。
“伊丽莎白，今天下雨了。可我没带伞。”
“伊丽莎白，今天二食堂的包子好难吃啊。”
“伊丽莎白，我昨天去医学院采集样本了。她还是没来上学，他们说她请了很久的事假。我有点担心她呢。”
“伊丽莎白，有时候，我觉得你和那个女孩真的好像啊。比如动作、表情……”
“伊丽莎白，晚安。”
晨曦坐在鼠舍的角落，看着实验室的门被阖上，看着实验室重新归于黑暗。
庄周，晚安。
——
或许每一只用作实验研究的小白鼠，都只能坦然接受比起普通小鼠来讲短上许多的寿命。
晨曦在偶尔一次听到学生们讨论放假日期时，才意识到，她似乎已经变成小白鼠很久很久了。久到，她甚至开始习惯如何去做一只小白鼠而不是一个人。
按照考试系统提供的题目信息，晨曦呆在这只伊丽莎白体内的时间已然不多。
终于还是要到分别的时刻了。
晨曦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由得看向不远处正一丝不苟调试机器的庄周。
那人睫毛卷翘浓密，如同鸦羽，抿着唇微垂眼眉的模样，清冷如玉。
晨曦恍惚忆起两人的初遇。
正值梅雨时节，山雾迷蒙，小雨淅沥。
晨曦执伞在校园中缓步漫行，周遭充斥着新鲜的泥土和青草香气，一切都令泡在图书馆一天的晨曦分外愉悦。
然她不经意间抬头，有些怔住。
彼时的庄周，打一把内敛的黑伞。即便隔着不近的距离，依旧能看出人高腿长的特性和略显冷冽的气质。
他破开雨幕朝她缓缓而来。
只一眼，便沦陷。
原来命运早在最初时刻，便安排好一切。
——
庄周不确定伊丽莎白算不算寿终正寝。
在某个春日，他如同往常一般想向她说声早安，却发现小白鼠的尸体僵直在鼠笼里。
有白纸凌乱地铺了满地。
庄周颤抖着手从地上捡起白纸，上面是晨曦写下的大大的两行字。
【你会记得我吗？】
【会记很久吗？】
——
晨曦预感寿数将近时，便想尽办法给庄周留了言。
白纸上的两句话是《犬夜叉》里的台词，曾让晨曦有很深的感触。
用爪子在白纸上写字的时候，晨曦说不清自己是种什么心情。
庆幸？抑或失落？
两只爪爪在纸上一笔一划。
晨曦垂着头专心致志地写，如同佛前虔诚的信徒。
——
庄周发现，在动漫台词之外，白纸的角落里还写着一个数学公式。
（X2+Y2-1）3=X2Y3
她的喜欢，肆意散漫，却又温柔有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