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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四十九章 东来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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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东来馆(下)
曹辛华暗中一直跟着景白、舒令仪、陆辞芳一行人,见他们进了东来馆,立即跑来告诉余世存。余世存听完吃惊不已,连声问:“你确定是昭明君?他怎么会来无双城?”
曹辛华忙说:“我在星月之争上见过昭明君,不会认错的,他身边还跟着灵飞派那个姓舒的,她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提到舒令仪,曹辛华可谓是咬牙切齿,他对星月之争上败给舒令仪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余世存沉吟不语,思忖如此敏感时刻景白出现在无双城到底有什么目的?陆辞芳难道想借溟剑宗的手对付自己?这两伙人凑在一起,无论他们想干什么,哪怕什么都不干,只是摆出这么个姿态,其结果都将对自己不利。余世存顿生危机感,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带着一众手下来到东来馆,一进门便发现了陆辞芳。
陆辞芳扫了他一眼,哼道:“余大头,我玩的好好的,你跳出来干嘛?打牌打到一半换人上场,东来馆可有这样的规矩?”
余世存施施然坐下,皮笑肉不笑说:“陆小芳,听说你这段时间不在无双城,难怪不知道,严总管已经将东来馆交给我打理,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东来馆客似云来,日进斗金,屹立无双城数十年不倒,正是散修盟的产业。
余世存以东来馆管事的身份跟他对赌,陆辞芳无话可说,脸色却是大为不悦,坐在那里没动。
余世存嗤笑道:“你要是怕了,打牌打到一半赢了就想跑,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可以破了规矩,让你把桌上那些筹码都拿走。”
余世存身后的人跟着起哄,大声取笑陆辞芳缩头乌龟玩不起,赢了就想跑。
陆辞芳寒着脸说:“到底谁输不起?你不就是想跟我玩嘛,连激将法都用上了,我还怕你不成?”说着把桌上所有筹码全部押上,示意刚才那个脸色惨白的庄家发牌。
周围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这可是五六千灵石,若是输了,一把就没了,饶是东来馆,也很少有赌的这么大的。其他人听说了,也不赌了,全都围上来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
庄家发牌。余世存第一张就是花牌,相对数字牌来说,花牌赢面更大。不少围观人群摇头,表示这个局面最好放弃,及时止损,拿回一半筹码。陆辞芳却视而不见,牌都没看,要求继续跟。余世存点头,示意庄家继续发牌。上场打牌的两人面无表情,不言不语,底下看客倒是神情激动,议论纷纷。
三轮过后,余世存掀开底牌,桌上五张叶子牌,刚好凑成二十五点。众人发出惊叹声,全用同情惋惜的眼光看着陆辞芳,一桌子的筹码,换成灵石,普通储物袋都装不下,转眼就没了。袁复礼、贺俊鸣在楼上看戏都听说了这场赌局,连忙下来,站在一旁观看,见状亦是摇头叹息。正想着怎么安慰陆辞芳,却见他神情自若,微微一笑,慢慢掀开底牌,五张牌里有四张花牌,凑成一副梅兰竹菊四君子——绝杀!
众人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轰的一声炸开了,七嘴八舌说:“四君子绝杀庄家要赔双倍,这一把就赢了一万多灵石!”一万多灵石什么概念?舒令仪已经是金丹修士,在灵飞派里享受长老级别的供奉,一个月月例也才一百多块灵石,桌上这些灵石是她十多年的份例!星月之争时钱佩挖空心思倒卖门票,最后连灵飞派和长天门都参与进来,最终获利也不过万儿八千灵石。
余世存冷着脸不说话,郁闷不已,本以为自己赢定了,谁知陆辞芳运气逆天,竟然拿了一手绝杀好牌。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心腹散修哼道:“四君子绝杀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哪有人运气这么好,肯定有猫腻!”
袁复礼立即反驳:“这里到处是法阵,谁要是敢施法作弊,早就触动禁制了!你别输了钱就急红了眼,信口污蔑别人!”
余世存站起来,冷笑道:“作弊只能施法吗?阵法只能隔绝场上的人,场外若是有人帮忙呢?”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他伸出手一把揪住站在陆辞芳身后的舒令仪,从她身上拿出一张兰草花牌。
跟着余世存来的那些人立即叫嚷起来:“陆辞芳出老千,陆辞芳出老千!”
周围的人全都沸腾起来,齐刷刷盯着舒令仪。
舒令仪都懵了,反应过来忙说:“这不是我的——”
大家岂肯听她解释,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全都嚷着喊着陆辞芳出老千,想要令他名声扫地,贻笑大方。
陆辞芳并没有被激怒,而是安坐不动,冷笑道:“余世存,以前只是觉得你头大心眼小,为人狡诈虚伪,不好相与,没想到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几块灵石,竟然不惜栽赃嫁祸!你对付我也就罢了,何必把别人牵扯进来?”
有人叫道:“什么别人,这女修明明跟你是一伙的。我看着你跟她一块进来,还在兑换柜台那儿说说笑笑!”
舒令仪气得直瞪他,大声反驳:“我跟陆辞芳是朋友不错,可是我没有帮他作弊,你不要胡说八道!有人偷偷把牌放在我身上诬陷我!”
“那你离陆辞芳那么近干嘛?还一直探头探脑!说你俩没有合伙作弊,谁信呐!”
又有人插嘴:“你一个大活人,有人把牌放你身上,你能察觉不到?”
不少人纷纷点头,都觉得他说的有理。
舒令仪只有一张嘴,怎么说的过众人,急得眼睛都红了,她站得近,不过是为了看牌方便,这里这多人,你挤我我碰你的,谁会注意这些,还要辩解,景白走过来阻止了她。
斩霜剑突然出现在他手中,发出嗡的一声悠长刺耳的剑鸣声,压住所有喧嚣吵闹,整个大厅的人都静了下来。景白看着余世存,不满说:“余道友,舒姑娘不是帮手,陆辞芳也没有作弊,你心知肚明,这般栽赃嫁祸意欲何为?”不等他回答,双眉微蹙,又说:“一两万灵石虽多,可是余道友,你既然掌管着整个东来馆,日常经手的都是数十万灵石的进出,想必不会连这点灵石都拿不出来。既然不是为了钱,那就是冲着人来的了!”
陆辞芳立即反应过来,今晚这事没那么简单,一脸警惕盯着余世存。
余世存被景白一眼看穿另有目的,倒也不慌不忙,环顾四周,阴阳怪气说:“诸位可知道这是谁?这位乃是大名鼎鼎的昭明君,溟剑宗弟子果然威风,一开口便把咱们散修盟的人压了下去!以溟剑宗今日之威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连海城冯家全族覆灭,我等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谁敢多嘴置喙?还不是昭明君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景白听的面色不豫,眉头大皱。
陆辞芳惊疑不定看着他,“余世存,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世存哼道:“我想干什么?陆辞芳,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连海城刚被溟剑宗攻陷,你便和溟剑宗弟子勾结在一起,大献殷勤,又是请客又是陪玩,你想干什么?暗中图谋不轨,背叛散修盟吗?”
陆辞芳见他往自己身上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登时怒目而视,破口大骂:“余世存,你血口喷人,卑鄙无耻!”
余世存冷笑说:“值此北关动荡危急之际,你竟然勾结外敌,意欲出卖散修盟,我等羞于与你为伍!”
陆辞芳气得浑身血液倒流,“我跟昭明君是朋友,招待朋友吃喝玩乐,就是勾结外敌,出卖散修盟吗?你要往我身上泼污水,也要找个像样点的借口!”
“大家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陆辞芳被他证据确凿不容置辩的样子气得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散修盟和溟剑宗本来就不对付,因为连海城陷落一事,对溟剑宗更是敌视,一听说景白是溟剑宗弟子,在场所有人顿时激起同仇敌忾之心,有不少冲动散修当即喊打喊杀,叫嚷着让他滚出无双城,不然对他不客气,更有人满口污言秽语,动辄骂娘。
景白脸若寒霜,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忽然叹道:“看来今天这事没法善了了。余道友,你若是因为蔡溪民的死,对我怀恨在心,想要给他报仇,不用煽动别人,找诸般借口——”说着飞身越过人群,站在大厅中间供奉财神的高大供桌上,手持斩霜剑,俯视着底下众人,扬声道:“我乃溟剑宗弟子景白景重光,你们谁想为蔡溪民报仇,谁想为连海城冯家打抱不平,尽管站出来,我景白奉陪到底!”
余世存自知不是景白对手,不愿单打独斗,示意底下人一拥而上。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景白剑法再厉害,总有灵力用尽的时候吧?
景白察觉了,嘲讽道:“我当散修盟都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原来不过是些以多欺少的懦夫,就是群起而攻之,我景白也不怕,放马过来便是!”
他这么冷嘲热讽,稍微要点脸面的人都不好围攻上去,一时无人做声。
景白扫了一圈人群,眼睛盯住余世存,冷声说:“余道友,你说陆辞芳跟我勾结,出卖散修盟,溟剑宗的人都知道,我景白一心修炼不问俗务,宗门大事一概不知,他跟我一个不管事的勾结什么?还有舒姑娘,她是灵飞派弟子,玄临君高徒,堂堂金丹修士,如此身份地位,为何要做出赌场作弊这种有失身份的事情?就是陆辞芳,以他的为人性情,哪怕把本命法器都输了,也不屑于出老千作弊啊!”
景白这番话言之凿凿在情在理,问的余世存哑口无言。
其他人听了亦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余世存那个心腹见形势逆转,余世存落在下风,心知不妙,当即站出来,拱手行礼,“在下吴经纬,出身连海城,愿为连海城枉死的父老讨个公道,还请昭明君赐教!”
三言两语又将众人的仇恨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