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式相亲》予炟

61、何曼曼借钱

　　“嗯？怎么啦？”神神秘秘的何曼曼让欧阳莘终于从自己的喜悦中回过味来，看着一向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何曼曼脸上难得一见的怯意，欧阳莘很有点疑惑。

　　“那个……嗯……”何曼曼欲言又止，吞吐了半天，还是咬牙切齿终于说了出来，“你能借我五万块钱？”

　　五万出口，连何曼曼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本来只想着来借个两千块，好拿回家应付一下老公，不过看到欧阳莘如今店铺的气势，忍不住又想起下午赵宝刚让自己抄底翻本的话，要是能翻个本，老公和爸妈也不会再指责自己炒股了。

　　“五万！”欧阳莘吓得一下子小声惊叫起来，“我的经济状况你也不是不晓得，我哪有那么多钱？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欧阳莘很不理解，一时想不明白何曼曼要做什么，也觉得不可思议，在自己的印象中，何曼曼不只是她自己有钱，她的娘家父母哥哥亲戚也都是有钱人，即使家里真的有什么事，一大家的亲戚一家出一点，事情也都解决了。

　　所以，何曼曼在自己的面前才一直是优越感爆棚的状态。说实话，自己心里很有些明白，她其实内心是瞧不起自己的，之所以喜欢和自己一同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有一大半也是有用自己的落魄来衬托她自己优越的意思。

　　“你这店面装修的声势浩大的，五万块也拿不出？”何曼曼透过玻璃门朝店里看了一眼，很不相信，转脸又看向欧阳莘，刚刚的那一丝怯意已经荡然无存，换颜之的又是往昔的骄傲，

　　“我跟你说，赵宝刚我是找到了，他说这段时间股市虽然行情不好，不过股价有涨就有跌也是正常。就像海水一样，总有比浪起伏，但钱还都在那里 ，只要股票没卖就不算亏。所以，我那股票顶多就是套牢了，根本不是亏，只要在低位再补仓进去就可以解套。”

　　“那很好啊，不亏就好。”欧阳莘应道，心里还是很疑惑，“那你借钱干什么？”

　　何曼曼咽了一口口水，看欧阳莘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显然没有听得明白自己的意思，心里有些着急：“哎，我直接说吧，明天就是年前股市最后一天，过年后第一天开市，股价一定会大涨。你先借我五万，明天补个仓，等年初六开市涨了，我就还给你！”

　　原来是借钱炒股！

　　欧阳莘心里放下几分，把刚刚冒出来的想先借给她两千块钱救个急的念头又按回了肚子里：“我这刚刚扩大店面没几个月，赚的钱都又都投进去了呀，你也知道，我这做的都是手工活，几个人从早到晚做出的手工费也是有限的，现在虽然人多，付出的工资也多，所以也赚不到多少。”

　　“所以我说你这样做生意还是不行的，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光，苦的还都是辛苦费！钱要投资，钱生钱才是赚钱……”何曼曼先前的刺痛和酸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又漾起了往日的优越。

　　一霎那的错觉，欧阳莘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赵宝刚。

　　欧阳莘听着何曼曼的长篇大论，忍不住打断：“哎，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大志向，赚点小钱把女儿养好就行了。你看她们都在等我，今晚年终聚餐，要不你和我们一起？”

　　“你听我的，你现在有多少钱，先全部借给我明天补仓，年后赚钱了，我给你封一个大红包！”何曼曼哪有心思吃饭，只是觉得欧阳莘在跟自己讨价还价，毕竟自己借钱是准备投资的嘛，终归要分一点才对。

　　“我手上真没闲钱，我们年初二要搞活动，还要花钱请模特时装表演，我总不能大过年叫人家来表演，不付辛苦费吧？”

　　* * * * * *

　　海口是自己夸下的，要将五万降低到只借两千，就连何曼曼自己都转不了这个口。

　　何曼曼骑着摩托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骑着，不想回家，回家一定还是要开家庭批斗会。

　　当初擅自做主，没有听父亲的话，将买房子的钱拿去买了股票，后来陆陆续续把手上的积累都填了进去，虽然也曾赚了一点小利，但大头还都亏在了股市里，如今不仅是丈夫天天跟自己吵架，就连娘家人都不帮自己。

　　除夕前夜的天空，没有月亮，就连路灯都是昏黄的，街上的店铺都已经关门，只有零星的人偶尔从身边路过。

　　“喂，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到家？明天带给爸妈的东西你都买好了吗？”

　　手机铃声响起，何曼曼将摩托车停下，听着电话那头丈夫戚尚宇传来的的冰冷的质问声，不自觉地将大衣又裹紧了一点。

　　明天年三十要回婆婆家吃年夜饭，往年都是直接给五千元红包的，今年因为自己炒股的原因，所有的钱都投进股市指望翻本去了，哪里还有红包？于是就借口给老年人钱，他们也舍不得花，还不如买东西给他们更实在。

　　说好自己下班就去买的，结果听了赵宝刚的话又想着趁年前最后一天股市的机会翻本，东西不仅没买，还把戚尚宇给二老买东西的两千块钱又给了赵宝刚，后来想着找欧阳莘借两千块钱回家，却被自己一开口就搞砸了。

　　“……”何曼曼的手朝袖笼里缩了缩，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话呀！到底买没买好？！”戚尚宇不耐烦地又冷喝一声。

　　“没买！催！催！催！就知道催！今天忙没时间，明天买不行啊？！”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何曼曼也冲着手机吼了起来。

　　“你忙什么忙？！你下午不早早就从公司走了吗？”戚尚宇心里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过来，“你不会又去买股票了吧？”

　　“我买股票怎么了？我买股票还不是想着帮我们这个家多赚点钱？我又没拿钱去贴外面的野男人！”何曼曼叫嚣起来。

　　“我看你就是贴野男人的！有几个像你这样，家里日子不好好过，有一点钱就巴巴地递给了人家去买股票！那个赵宝刚明明就是个骗子，自己都搞得六亲不认，就你不知道醒悟，还把钱往他跟前送！”戚尚宇的声音隔着手机都震耳欲聋，“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买股票，咱俩就离婚！”

　　“离就离！谁怕谁啊！”何曼曼像炸了毛的公鸡一样，尖叫起来，“明天就去民政局，谁不离谁就不是个男人！”

　　何曼曼挂了手机，俯下身子趴在摩托车的龙头上，嘤嘤地哭了起来：这叫怎么回事啊，好好地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家，更不能回了，回去肯定是一场世界大战；娘家此刻也不能回，爸妈要是晓得自己拿给公婆过年费的钱买股票，也一定会指责自己；亲戚朋友家？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明天过年，去那家都不合适！

　　一时间，何曼曼竟发现自己没有了去处。

　　都是赵宝刚害得，要不是他拉自己炒股，自己现在肯定是舒舒服服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呢！要不，把今天给赵宝刚买股票的钱要回来？今天下班才给他的，钱应该还在他手上，没有动呢。

　　“赵宝刚，你现在就给我出来，陪我喝酒去！”何曼曼停止了哭泣，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现在？”已经焐在了被窝里的赵宝刚疑疑惑惑，“现在都九点了，我这开发区偏远地带，等我打到车，都几点了？”

　　怕人追债，赵宝刚辞了职，在开发区租了个房子炒股躲避债主，现在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这要是出去万一又被哪个债主看到，就不一定会像何曼曼这样好哄骗了，特别是自己的那个小姨。

　　“你是不是不想我投资了？”赵宝刚不情不愿的意思，何曼曼又如何听不出来？

　　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总觉得今日什么事都不顺，就连害自己有家不能回的赵宝刚都不愿陪自己喝酒解闷。当然最重要的，见不到赵宝刚，自己的两千块钱是拿不回来的。

　　何曼曼拿出大小姐任性的脾气来：“你要是今天不陪我喝酒，以后就不要指望我再投一分钱！”

　　“哎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又不像你有摩托车，到哪快得很，我这不是怕你久等嘛。”赵宝刚陪着笑，他现在就指望何曼曼再拿出钱来补个仓，这个金主奶奶可得罪不起，“要不这样，你从上阳路打包点菜，直接到我这里来，我这里酒都是现成的，我陪你喝到尽兴，不醉不归！”

　　赵宝刚说的也是实情，开发区还没有完全开发，就和农村一样，这个点别说打车，就是开车路过的都没几个。何曼曼环顾空寂寂的四周：“好吧……那你等着。”

　　开发区的大路只修到了一半，去赵宝刚租住的地方还要经过一段四五百米的乡间泥土地。前日下的雪没有完全溶化，白天被行人、车轮碾过的烂泥地到了夜里就又结成了硬邦邦的沟沟壑壑的冰泥块。

　　摩托车并不好骑，在坑坑洼洼的冰土地上，车龙头一扭一摆的，何曼曼废了好大的劲才能稳得住车身，等到了赵宝刚的住处纵是零下七八度的冬夜的气温，何曼曼也是累的满脸挥汗，面色绯红。

　　“你这是什么破地方，白天还能来，晚上简直不是人来的地方！”何曼曼脱下大衣，瘫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要不是因为你叫我炒股，我哪至于来受这份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