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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夜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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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
宁殊看了一眼慕容尧身上穿戴整齐的衣冠。
暴君难得耐心,为他解释道:“给孤把朝服脱了,换件常服。既然定国公这么想孤做个昏君,孤便昏给他看看。”
宁殊讶异:“陛下这是……不打算上朝了么?”
据他观察,这个暴君虽然残暴,但似乎还算勤勉,每天天不亮就跑去早朝,下朝后又一直处理政务到夜深。
一个国家有多少事情要处理,宁殊不太清楚,不过用脚后跟想想也能猜到,时逢乱世,群雄逐鹿,光是想坐稳这个位置,只怕已是不易。
而且,根据原书的描述就可以想见,此时的华夏大地,甚至都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教化人民的思想体系,各国、各族人心浮动,燕国的表面和平维持不了多久,民-变几乎已经成为必然。
这些话宁殊不方便说出口,但他不知道慕容尧心中有没有数,若是有数,便不该放任这股暗潮自流,若是没数,燕国就亡了。
要知道,原书中的慕容尧可是真的被人推翻了。
虽然最后逃过一劫,但容貌却在一场大火中被毁去。
先前做局外人时倒也罢了,宁殊甚至还想过直接跳过仙灵秘境中的复颜清泉,直接让万念俱灰的慕容尧去死一死,他也好坐收渔利。
但现在宁殊的想法,却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
慕容尧死了,后来的公子迁只会更糟糕,从小生长在那种地方,根本没受过正经教育,虽然是个公子,却连字都不识得几个,说是个山野村夫只怕都不为过,又怎么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只怕是乱上添乱了。
暴君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收起双臂,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一阵,开口道:“怎么,你担心孤?”
宁殊:“……”
慕容尧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刮骨疗毒,去芜存菁,孤知道怎么做。”
说完,他转身拿了一套常服,扔在他手里,道:“宁良人与其去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思考一下该怎么才能伺候好孤。行了,过来,给孤更衣。”
……行吧。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宁殊暂时收起了心思,乖乖蹭上前去,将手搭在了对方的衣襟上。
慕容尧现在正穿着的,是一套朝服。
燕国的衣衫款式瞧上去接近秦汉时代,深袍交领,却又有许多细节上的不同。宁殊在慕容尧身上摸了半晌,摸得慕容尧眼神都变了,这才顺利找到了隐藏在衣带暗处的锁扣,尴尬地抬头,朝对方呵呵一笑。
慕容尧半边眉毛挑起,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继续当他的衣架子。
这狐妖,搞什么鬼?
刚才不是说了不勾引他的吗。
当宁殊终于成功把慕容尧扒得只剩下一件中衣,拿着常服开始在对方精干的身体上比来比去的时候,慕容尧终于受不了地开口了,声音有些暗哑:“好好穿,别摸你不该摸的地方。”
宁殊:“……”
宁殊这等深受小黄蚊荼毒的现代青年,哪可能听不懂这话里隐藏的欲念,瞬间就老实了,咽了口口水,别着一对大耳朵,硬着头皮把手里的衣服一层层给慕容尧裹上。
临到最后,果然又多出来两件。
宁殊都已经开始对自己无语了,慕容尧却似是非常满意。甚至还特地将宁殊因为身高不够而给他整理得乱七八糟的衣领往下扯了扯,又伸出手腕,对宁殊道:“咬。”
宁殊:“???”
咬?拆开还是合拢的那种?
显然,他想得有点多,慕容尧这个古人暂时还没这么BT。这次他直接把手腕送到了宁殊嘴边。
“孤命令你,咬。”
宁殊:“……”
天底下竟还有这等好事!
回忆起这几天以来,被狗男人统治的阴影,啥也不说了,宁殊果断出击,一口咬在了狗男人的手腕上。
……
早膳已经端了上来。
一屉虾饺,一碟酱油,一碗清粥,两碟咸菜。
没有想象中的丰盛,就这么简单。
慕容尧用完早膳,就这样穿着常服出门了。
临走前,他复又照了照镜子,然后特意将袖子往上理了些,露出手腕上刚刚止血的伤口,这才满意地对宁殊道:“孤走了,你好好准备一下,晚上有个庆功宴。”
“庆功?庆什么功?谁的功?”
彼时宁殊正在腹诽慕容尧竟然把所有东西都吃光了,连一口粥都没给他剩下,语气不善。
“西北刚打了胜仗,自然是给白慕、白将军庆功。”
慕容尧用眼角瞥他一眼,戏谑勾唇,加重了“白慕”两个字。
宁殊:“……”
宁殊噎住,心中的腹诽全数飞到了南天外。
“……走了。”
慕容尧看他一眼,转身跨出门槛,几个小黄门拂尘一撩,尖声唱和“起驾”,庭院中的众人立刻列成两队,恭敬肃立。
宁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道了句“恭送陛下”。
慕容尧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便见两队护龙卫悄无声息地随驾而去。直到队伍渐渐远了,庭院中的小宫女们这才收了大礼,挨个从地上爬起来,围到宁殊身边。
有的摸着他耳旁的断发哭哭啼啼,有的张罗着去厨房给宁殊布置早饭,唯有秋昭瞧着那条被遗落在床头的软绳,悄悄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