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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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季小姐分手的第214天。
宁筱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见到季清槿了。
在得到她明后两天同样不会到场的消息后，连其他几个同事都忍不住和一直驻场的谭林林打趣起来，“林林，小槿不会又被指派到什么其他项目了吧？之前没听说山北是个黑心公司来着啊……”
谭林林这些日子和他们混熟了，吐槽起自家公司来一点儿作为乙方的自觉都没有，“嗨呀虽然这种情况在我司其实很常见啦——领导可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黑心，还觉得这是给有能力的人机会呢——小齐这不就还兼着个其他项目呢……不过小槿这回是真的专心致志地只接了这个展，其他工作是一点儿都没安排。”
和她一起来的齐霜索性打开了手机上自家公司的工作软件给他们看，“小槿这几天都请假了来着。”
谭林林耸了耸肩，“拼命三娘都请假了真是天下红雨啊。”
宁筱这才插上话，“怎么了？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齐霜把手机往她面前递进了些，“应该不是，请的是事假。”
一旁的韩言凑上来，“说到这个，之前，啊，就项目刚刚开始的时候不是还听说季小姐这个展子之后要休婚假的嘛，是不是最近忙这个事呢？”
谭林林一脸无语地看他，“这都哪里听来的谣言？小槿真要结婚恐怕只能嫁给工作了好吗？”
齐霜忍不住笑起来，“林林说得没错。不过展子结束之后小槿真的应该休息一阵了，这大半年一直连轴转，一直这样下去身体扛不住的。”
这大半年……
宁筱想，她说的应该就是季小姐和自己分手后的这些日子没错了。
那个时候的季小姐，寄情于工作，是否亦是为了逃避某种情绪呢？
她忽然就有些想不起来，刚刚分手后的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呢？
好像，确实需要重新去习惯很多东西——就像两个人刚刚在一起时，同样有很多事要磨合一般。
然而“习惯”永远就是这么可怕的，潜移默化间，一切就又都成了顺其自然。
只是……很多次她都以为自己习惯了或者至少是终究有一天会习惯，事实却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没有这么简单。
就比如现在，她非常、非常地想念她。
等到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微信上，给季小姐的消息已经发送成功：“这几天都没过来，是身体不舒服吗，或者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季清槿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项目有什么问题吗？”
……看看，这才是一个合格乙方的基本素养啊。
如果上面这句不是出于自己咬牙切齿的吐槽的话，宁筱觉得自己真应该把这信息拿给谭林林让她看一看，“没有，这几天都很稳定。”
这一回，好半天都没有收到回复。
宁筱想，以她对季小姐的了解，她这会儿多半是在斟酌怎么把“那你有什么事”问得更加礼貌和委婉一些。
索性又发了句“就单纯关心一下”过去，二十秒钟后收到回复，“身体很好，没其他事，周末会去场地。”
宁筱想了想，发，“好，那周末晚上一起吃个饭？”
等了一会儿，加上一句，“我觉得咱们需要彻底地，好好谈一谈。”
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地，季清槿那边再次没了动静。
宁筱等了半天，重新解锁了手机，刚刚切换回微信页面，却是有个陌生号码打进电话来。
她很快接了起来，用了很职业化的语气，“您好？”
结果电话那头还真的是工作层面的联系，“您好，宁筱小姐，这里是Artlist编辑部，我们关注到最近正在进行中的新展，想到现场做一个相关的报道，这边查到的资料您是这次展览的负责人，所以想和您先沟通一下，打扰了。”
宁筱微微一怔，Artlist算是圈里相当有名的媒体了，这个展的影响力甚至比想象中还要大啊，“客气了，报道当然没问题，您方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尽力配合。”
尚未真正落地的工作沟通并不复杂，十分钟后，宁筱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其他人看向她的目光非常整齐划一。
宁筱摇了摇手机，解释道，“Artlist的人，暂定下周一会过来做一个采访报道，上他们下个月的电子刊，网站上也会有在线展厅的专题。”
“哇，这可真有点儿厉害了，Artlist的在线展厅可不是随便哪个展都能上的。”
“那可不，上次那谁家办的当代艺术展，声势浩大的，最后也就是在资讯版露了个脸。”
“还有电子刊呢，哎，这么一算咱们现在就差了个实体刊啊。”
“不用遗憾，可能很快就齐了。”宁筱把手机伸到众人面前，离得最近的韩言顺势念了出来，“刚刚接到《绣色》杂志编辑部的邀请，打算对这次展览做一个专访，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相关负责人了，具体你们联系。”
《绣色》杂志虽非完全专注于艺术与策展圈，但在业界也有不小的影响力。
谭林林凑过去看，“果然是小槿的微信啊，去年小槿有个展就上过他们杂志来着。”
“我的天，之前一直知道小槿厉害，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杨可晴走到宁筱旁边拍拍她的肩膀，“筱筱啊，你家学妹可真是了不得。”
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打趣，又是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应该就是季清槿说的《绣色》杂志的工作人员了。
和刚才的沟通其实有些类似，唯一不同的是……
电话那头的姑娘提出，希望做一期人物专访。
宁筱笑着回答展览虽然由我司主办，但策展团队另有其人，专访的话不妨直接和策展人联系。
然后得到回复，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作为展览统筹总负责的您与策展人一起接受专访。
和季小姐一起啊……
宁筱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了。
不管是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分手之后，她们在工作场合的交集总是有一些的，但一起接受相关的访谈的话，如果能够最终成型，这还是第一次。
她想起先前被韩言、或者说被公司甚至圈里所有人都感叹过的“神仙眷侣”YIlia和司芸，她们办过的几次合展无一不在圈里引起轰动。虽说两个人素来低调，但相关的专访报道总归要上一些，而在那些最终成型的文字和偶有几张的照片里，能够看到的，满满的都是心意相通的美好。
如果主角换成自己和季小姐的话，会是什么样呢？
她想，她真的开始期待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几乎淹没在她的思绪里，恍惚中听到一句“那么，时间方面您看怎么安排合适呢？如果不麻烦的话最好定在下周，具体的可以由您方来安排。”
这姑娘真是客气得不像是个知名杂志的工作人员，宁筱短暂地回过神来，“我们一直在展览现场的，嗯不过，策展人的时间可能还要再确认一下，稍后联系您可以吗？”
电话刚刚挂断，宁筱随即按下了季清槿的号码——没错，直接输入那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数字甚至是比从通讯录里找到她的名字再拨过去更加高效的选择——“我刚和《绣色》的工作人员沟通过了，采访需要你配合一下，所以问问你的时间。”
电话那头很安静，只隐约能听到几分轻音乐的声音，在这样的衬托下，季清槿的声音显得仿佛空灵了几分，“都可以，你安排吧。”
宁筱并未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平时更加雀跃了几分，还带着一点点难以言喻的温柔似的，“好，那我就先和他们定了。对了，刚才没来得及和你说，Artlist联系我要做一期专题，时间约在下周一，那天你也过来一下吧。”
季清槿倒是处变不惊的，“好。具体的周末碰面说。”
这就算是把工作都安排完了，只是，有些莫名地，宁筱并不想就此挂断电话。
她是这么想的，便也就这么做了。
一时间，电话里只能听见对面传来的轻微的呼吸声。
直到季清槿开口打破了沉默，“……是现场还有什么问题吗？”
宁筱心道她这个几乎每次都要等对方先挂电话的习惯还是一点没变，“没事，一切正常。”
季清槿有些平板地回了句“那就好”，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那你还有什么事”的含义。
宁筱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其他事，就想和你说会儿话不行吗？”
……幸好这个时候她已经拿着手机走到了办公空间外的简易茶水间，不然同事恐怕都以为她这是在和对象撒娇吧。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是不是同样的想法，沉默了三秒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宁筱看着依旧亮着的手机，笑了起来。
这样的季小姐啊，居然有几分可爱。
她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回到办公室联系杂志社的工作人员确认采访时间，又和Artlist那边通过邮件沟通了大致的提纲，重新忙碌起来。
等到终于可以忙里偷闲的时候，她凭着记忆找到了《绣色》最近一次采访Yilia和司芸的那一期杂志的电子版。
照片里，那两个姑娘坐在一起，明明未有什么亲昵的动作，却是一眼可见的默契与甜蜜。
于是忍不住想，等到她和季小姐并肩而坐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