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SD]不良恋爱物语》稚某

5、追光

　　篮球在少年的手中平稳的旋转，一路小跑过来的竹内真白额头上还隐着淡淡的汗雾，阳光的味道温暖得一塌糊涂。树荫斑驳地撒在少年俊挺的身躯上，勾勒出嚣张的轮廓，青峰大辉扬起眼角，竹内真白会心一笑。

　　“太慢了。”

　　“抱歉呐。”

　　神给了有生之人两件礼物，两情相悦的欢愉和殊死搏斗的兴奋。（出自冰与火之歌）后者正是这两个人所谓相识的乐趣——两个杀胚，两个旗鼓相当的杀胚，两个为了胜利不惜一切代价的杀胚。

　　青峰大辉手停球落，肩胛骨和背脊绷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随后五指一挺，随意将球向少女一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用右手自然地接住，正想再说什么，却见那人随即一个标准漂亮的投篮姿势将手中的篮球送了出去——

　　可惜投偏了。

　　还没完，正巧好死不死地反弹后，直直往青峰大辉的头上砸下来。

　　青峰一皱眉，掀了掀眼皮，头也没有回地反手抓住了球：“嗯？”

　　看着竹内真白脸上挂满嘚瑟的笑容，料是球商与智商成反比的青峰也能明白，这家伙刚刚那一球明显是存心的。

　　“啧，你们打数据球的真烦。”连青峰大辉都有这样的烦恼。

　　竹内真白优越感荣升：“不止你一个人怕姐姐我，别担心。”

　　“谁怕你啊？”

　　“说谁谁知道咯。”

　　青峰大辉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她，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

　　竹内真白没见到青峰大辉的时间可比没见到桃井五月的时间长多了。

　　上一次说再见还是在目黑川，赤司征十郎叫上他们几个一起坐在河畔赏花饮酒。所有人难得穿上了和服，捏把纸扇，踩着木屐，搞得难得盛装出席化了妆的两个姑娘一出现就狠狠把少年们惊艳了一把。赤司贴心的给每个人准备了喜欢的吃食和味增汤，而一旁的青峰和竹内一直吵着要赤司上酒，赤司拗不过他们才勉强松口说只能每人半瓶，结果后来两个人为了瓶底剩下的那点酒大打出手，旁人拉都拉不住，黄濑那张模特脸还差点因此抓花，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小真白你一抓就是几个亿哦”。

　　樱花落下的时候，缓缓流淌的目黑川几乎变成一条樱花瓣的河流。夏天的夜晚安静得让人想要放声高歌，烟火大会在众人的打闹声中隆重开始，手机里是忍足侑士发来的网球部合照，再配上一句“下次可得陪我去玩了吧。”，越前龙马别扭地打来电话，先是嘲讽了一番自家老姐抛弃自家人跟别人出去玩的卑劣行径，继而拐弯抹角地告诉她自己给她买了一些好看的小物什让她早点回家看看。他们静静地坐在不同的地方，欢呼雀跃着，等待烟花升上夜空。

　　那时的青峰和现在的脸重合，多了几分成熟和帅气，少了几分可爱与青涩。从某种角度来说，倒是让人倍感失望。

　　“喂喂，这么悠哉，五月都不叫你去训练的？”竹内摊了摊手表示无辜。

　　青峰摇着头嗤笑一声，弓起背放低重心：“one on one？”

　　竹内真白短促地一笑：

　　“好，把球给我，我要回家了。”

　　这是在美国野球场上，青峰大辉为了挑衅那群仗势欺人的美国少年，最常用的一句话。

　　“好啊，自己来拿。”

　　话音未落，青峰大辉从站着的罚球线起跳，顺势举起手中的篮球——灌篮！居然是罚球线起跳的灌篮！然而，算上他的手臂长度，此时的篮球被举在空中，算起来足足有两米多高！那漂亮的弧线让罚球线起跳灌篮这件事情似乎变得再正常不过了。

　　一上来就这么骇人么？竹内真白眯起眼睛：“喂喂，大辉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勾起左边嘴角，竹内高高地在青峰前方跃起，由于青峰大辉那一跳并没有用全力，所以她很轻松地凭借超众的跳跃力将二人22厘米的身高差距拉得几近于零！两个人此时面对面平视，突然加重的呼吸彼此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少女身上甜甜的糖果味夹在燥热的风里，让人心烦意乱。趁青峰大辉还未收手，竹内发力，干净利落地挥手，一个毫不拖泥带水的盖帽！熟悉的人一眼便知，这一下，极具青峰风格。

　　被尽得真传的青峰咧嘴一笑，球在落地的前一秒被青峰弯腰接住，随即扭转脚踝，脖颈上的汗珠随着风刮来的方向被狠狠甩出，腿上肌肉被用力绷得涨开，而青峰毫不迟疑地二次跳跃，是一个漂亮的Ankle Break！

　　这个家伙啊。竹内眯了眯眼，小腿发力，左脚向内一扭，同样再次高高跃起，一个轻盈地回弹，利用时间差将飞在空中的篮球死死地扣在了手中。紧接着飞速向三分线跑去站定。

　　“喂，怕了？”青峰挑眉，不进攻内线了，这丫头这么早就想三分么？

　　这么久了，以速度和力量冠名的青峰大辉在卡位上还真的从来没有怕过谁。即使是速度也的确不容小觑的竹内真白——在青峰逼近前的瞬间出手——姿势标准的fade away！

　　就算是青峰大辉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漂亮。”

　　“可是太低了啊，小白。”

　　青峰毫不费力地从原地跳起，大手一揽便轻松接住，继而双手抱球落地，转身飞快地再一个灌篮，却没有料到少女正在篮下候着他这个灌篮。

　　好棋手下棋总会先有预谋，至少要先预谋好三步。

　　果然是当年……能和五月并肩的策略军师。

　　青峰眼神一凛，却无法防备竹内的再次盖帽，看着她身体猛地后倾形成一个高难的下腰动作，跟着球一起回到了三分线外！

　　“什么？”青峰大辉的瞳孔微微放大。

　　几乎是球回到手中的瞬间就弹了出去，青峰此时还在滞空，而竹内手中的篮球已经出手。

　　“啧。”球到达篮筐的最后一刻，凭借着手长优势，青峰大辉伸出手把篮筐跟着下坠的自己一起往下一拉，篮球擦着青峰的手飞了出去！随后，哐当一声撞在篮球场的墙壁上。

　　“喂！”竹内真白非常不爽地皱起眉头，“你这叫犯规啊！”

　　“哈？有吗。”青峰大辉打了个哈欠，“美式街篮有什么规则？”

　　想想小时候肆无忌惮地混在街头疯玩的时光，竹内真白喘着气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这样把这个家伙惯出了这么多坏习惯！这让她怎么赢早就进入zone领域的巅峰时期的青峰大辉啊？

　　“而且你那个球本来进不进得了也很悬。”青峰靠在篮球架上转着篮球看着她，“出手还是太急了。”

　　这不是废话么和青峰大辉慢条斯理地打篮球那还打个毛线球的one on one，直接承认自己是受虐狂不还来的痛快一点？竹内叉着腰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手表后挥了挥手：“不玩了。我得回篮球部了，虽然你难得一次来神奈川。”

　　“是你玩不动了吧。不是我说，你这体力配你的天赋，真是浪费啊。反正我也是来打比赛的，权当热身。”青峰懒懒地瞟了竹内一眼，“你是不是换了手机号？”

　　“嗯。”竹内真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上次手机不小心掉了，最近新换的号子，我就和冰帝的人说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你倒是挺悠闲的，有钱人。”

　　“怎么的，你仇富？”

　　“是啊，一场one on one有钱人都不愿意陪我打。”自家家底也不少的青峰大辉神情自若。

　　可拉倒吧：“想找你one on one的孩子可以从这里排到北海道去好不好？”

　　青峰大辉没理她，掏出手机，二人交换了手机号：“五月本来想打电话问你，今天桐皇和海常的练习赛去不去看？”

　　“嗯？”竹内真白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你是在问我想给那边加油么？”

　　“凉太他们和湘北是要争全国大赛资格的吧？”青峰大辉眯着眼睛，“虽然你们篮球部真的太烂了，但为了让自己输的不太难看？”

　　自知理亏无力反驳：“好吧，下午6点，海常？”她皱眉奇怪地算了一下，“那你们今天不是得住在神奈川？”

　　“五月她说放一个星期的假。”看来打练习赛才是额外的，“她还说想来找你。”

　　“随缘吧。我会按时到的，替我向五月提前问个好。”竹内朝身后挥了挥手，“先走了，好困，回学校睡觉。”

　　“这么喜欢到学校睡觉？这里不是更安静？”青峰重新开始拍打起篮球，一个人做着模拟训练。

　　“你有没有看过学校的标语啊少年。”竹内真白戴上耳机，“学校，是梦开始的地方。”

　　注视着她背影的少年摇头笑了笑，转身一个漂亮的灌篮惊飞了树上的鸟儿，篮球落地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空气中。

　　“哟，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不远不近的，风里传来那个少年的声音，像极了欠揍的迹部景吾，却难得让她嘴角带笑。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作响，屏幕上，一个标有“中二老哥”的人发来一条新短信：“真白，你太狂妄了。”

　　她笑了笑：“怎么，要制裁我吗？”

　　“不，我的妹妹，就是要这样才对。”

　　“是啊。”她手机收进兜里，用力朝身后挥了挥手，“因为有好事情发生了啊。”

　　……

　　镰仓的夜，相得益彰的只剩土腥味的空气，读海常的黄濑陪她在海边小吃店尝了各种最贵的刺身和海鲜沙拉，听着远处如海浪般层迭而来的太鼓声，有人抬着御神舆，喊着号子，在镰仓的回荡飘悬。她一直好奇黄濑为何执意初中毕业后要来神奈川，不得不说，有时候你和某地的邂逅，胜过与人的羁绊，真的让人差点不知今夕何夕。

　　她想，因为某些原因固执地搬出东京一个人闯荡的浩渺天地间的她，可能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温暖地让人心跳的神奈川了吧。

　　……

　　“学姐！你看！”刚迈进体育馆大门，晴子就兴奋地扯着她的衣角往一个角落一指：“看那个14号！”

　　“14号？”184cm的身高，肌肉强健的体型，投三分球的标准动作，这家伙别说把那一头中长发剃了，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得：“三井？”

　　昨天不是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怎么今天一晃眼门牙都长出来了？

　　哟，看来她这好事精神还蛮好。

　　还有，这一头短发配上脸上的创可贴……意外地帅炸了。

　　比初三的MVP还要耀眼。

　　看着三井寿精力旺盛的样子，心情不错的竹内抱着训练资料跳进篮球场。向安西教练点头示意之后便在安西教练旁边的凳子上乖巧坐下，一只手撑着头开始在本子上涂涂画画。

　　“学姐下午好！”正在监督的彩子看见她走了过来，放下口中的哨子，眯起眼睛冲她挥挥手，漂亮的卷发在空中划出迷人的弧度。

　　“下午好啊。”竹内真白头□□三十度，咧开嘴笑了一下。而这么一下，队里大部分人也显然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就连一直在专注投球的三井寿也分神转头瞟了她一眼。

　　大多因为昨天下午她出人意料的挺身而出，大家对她的形象也各自有了一些改观，反正从刚开始的瓷制花瓶肯定变成了不锈钢花瓶。此时主角一出现，本来秩序井然的训练队伍难以抑制地开始出现小小的讨论的杂音。

　　“真是的，学姐你可是把我们的学弟们感动的不行啊。”彩子倒也是没有制止的意思，笑着指了指在一旁对着她抓耳挠腮疯狂挥手的樱木花道等人，“特别是樱木他们，今天早上一到学校还在满学校问你是哪个班的。”

　　就是跑到高一年级去了也不知道想问个啥出来。

　　……靠，她不是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过了果然那个时候就根本没有人在听她讲话吧！

　　“专心训练！”结果，还没等彩子维持纪律，一个更加犀利的男声就从队伍里炸开，在欲想制止的赤木刚宪惊讶的目光里，剃了头发的三井寿眼神凛冽，带着比之前当不良时更加令人恐惧的威慑力，“不要浪费时间！”

　　“是！”几个像看猴似的看着竹内真白的低年级生被这位突然转变的高三学长吓得不轻，乖乖地收回目光整齐列队，完全不敢再往她这边瞅一眼。

　　“噗。”彩子和竹内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啊，真好啊。

　　那个少年的身影穿梭在篮球场上，明明许久未见了，却好像和昨天别无二般，却好像她还是在昨天和那个MVP告别。轻轻一跃就是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明明站在离三分线都还有半米的位置却依旧准确无误地将球轻松送入篮筐，竹内默不作声敛了眸，手在本子上却不由勾勒出他投篮的姿势。

　　从仰起的头，到发力的肱二头肌到投出球时轻盈而漂亮的手指。什么两年的空窗期，什么天才的堕落史，明明那个MVP一站上战场，还是那个光芒万丈的MVP啊。

　　她心里永远的MVP。

　　“看起来三井前辈干劲十足呢。”

　　彩子笑得一脸欣慰。

　　昨天还是生仇死敌，今天三井在训练中出色优秀的表现几乎是瞬间俘虏大部分人的心，或许因为先前的印象多有不善，但在此刻，他就是王牌。

　　每个人对此深信不疑。

　　竹内真白没说什么，眼角一挑：“有没有干劲也罢，三井这么大的孩子了，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地回来就好。”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说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地回来什么样都可以。

　　彩子打了个寒战：“其实三井前辈说，昨天麻烦了学姐很抱歉，想和你道歉来着，只是怕你……”

　　竹内真白懒懒地挑了下眼皮：“哟，怕？你告诉他，有种就不要怕，姐姐在这里欢迎他。”

　　看见彩子惊恐的表情，竹内真白拍拍她的肩笑得异常风光霁月：“啊对了，你也别太吓着他。”顿了顿，冲场上挑了挑眉，“这孩子昨天应该吓得不轻，你瞧，牙都吓得长出来了，啧啧啧。”

　　那是假牙好嘛……

　　果然学姐是高级黑。

　　彩子在心里默默为三井点蜡，一撇头却看到：“咦？学姐你画的这个是三井学长吗？”

　　“啊。”下意识应下，回过神来抬起头发现花痴自己刚刚嘲讽的人这件事居然被当场抓包了，即使厚脸皮如竹内真白也在要不要礼貌性老脸一红之间纠结了好一阵子。

　　彩子也不知道从她坦然到别扭的表情里看没看出来什么，只是眯起眼睛神秘一笑：“所以昨天三井学长看见学姐之后才会露出那种表情啊。”

　　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惹得竹内皱眉。“什么？”

　　彩子开始疯狂比划：“就是昨天你突然冲出去踹了三井学长一脚之后啊，他那种在气头上又硬生生憋回去的表情真的……咳咳。不过学姐你昨天突然冲出去也太莽撞了，还好三井前辈和你是老熟人……”想起来就是白担心了了嘛，彩子无奈。

　　“事急从权。我说过吧，我们不是认识，只是同桌。”竹内真白的表情官方得看不出一丝破绽。

　　“嗯？”彩子愣了愣，随即趴在竹内耳边很小声地笑着说，“学姐，你是不是——喜欢三井学长啊？”

　　笔尖一抖。竹内真白平静地将目光落在三井少年的身上。

　　“……不。”

　　少女的声音轻轻散在风里。

　　才怪。

　　彩子皱着眉头看了她和三井几个来回，低声嘟囔了一句：“口是心非。”

　　“昨天，辛苦你了。”

　　安西教练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彩子不知为什么做贼心虚地弹起来傻笑地看着安西教练，而本应该大喜大悲的竹内真白反倒淡漠地耸了耸肩：“没事，一切平安解决就好。”

　　“训练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安西教练笑眯眯地捧着一杯茶。

　　“啊。”竹内抬手将垫在下面的几张纸抽出递给安西教练，“只是初稿，您过目。”

　　“哦呵呵呵呵。”安西教练接过，笑着翻了翻，纸张拍击在一起的声音清脆而青涩。

　　“那么，今天提前结束训练怎么样？”

　　“嗯？”竹内微微一愣。

　　“我想带你们去看一场比赛。”

　　“比赛！”“比赛？”

　　站在一边的竹内和彩子几乎是同时问出声，看着彩子疑惑的表情，实在没忍住竹内真白还是补了一句：“桐皇和海常？”

　　“哦呵呵呵呵，真白消息很灵通啊。”安西教练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海常是我们在神奈川的劲敌，桐皇是放眼整个日本高中篮球界的佼佼者。如果要打进全国大赛，和这两只队伍交战在所难免。”

　　“海常的练习赛？”彩子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诶，海常和桐皇的练习赛，我们也可以去看嘛？！”

　　“哈……”那还真巧。她无论给哪个队喊加油都会拉仇恨吧？这可就怪不得我了青峰，我生是湘北人死是湘北魂，再不济也只能游荡在冰帝做个孤魂野鬼，和你大桐皇可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激动的彩子也不管刚刚YY的八卦了，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吹响了口中的哨子：“集合！”

　　“是！”

　　整齐的列队一条一条的排好，突然有种阅兵的优越感，当头坐着的竹内往座椅上缓缓一靠，却没想到安西教练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材料递了出去：

　　“这是竹内为你们每个人指定的训练计划，大家先看一下，等明天训练的时候，彩子，就组织重新按照这个表训练。真白，要辛苦你整理了。”

　　“等等！”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初稿还没改就这么被一向信任的安西教练出卖了，竹内真白怔了一下便出手想去抢，但怎么可能抢的过这群身强体壮气血方刚的少年？——

　　众人打开——

　　“靠。”

　　彩子奇怪地回头：“学姐怎么了？”

　　竹内真白走的很安详，没有太多痛苦：“想卖肾。”

　　“？？？”

　　“4号，赤木刚宪。
　　洞察力一如既往的强，优秀的中锋，领导才能不亚于安西教练，是个很容易抢我饭盒的对手。精神力强的吓人，篮下给人的压力很大，但攻击范围不够大，为什么晴子那种美女会是他妹妹……”

　　赤木刚宪脸黑了。

　　“11号，樱木花道，跳跃力瞬间爆发力极强，有灌篮天赋，适合抢篮板，但投篮极差，容易犯规，喜欢用倒马桶（倒尿盆这种大幅度提高女生投篮成功率）姿势投篮和打比赛打到一半就分神去看晴子，至今能在赤木面前活蹦乱跳真是个奇迹。”

　　樱木花道脸瞬间变得通红：“真，真白！你太过分了！你写……”吱不出声了。

　　“哟？怎么写的你？”习惯了竹内真白怼天怼地的性格，宫城良田倒是特别淡定地凑了个脑袋过去，结果樱木瞬间以护住自己最后一条内裤的气魄死死抓着那张纸不放：“小宫你一边去！”

　　“什么嘛，难不成写了你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宫城良田嘴上这么说着却往回走了几步。

　　樱木花道：“真白！你给我说清楚！”

　　听着樱木花道跟个妈妈桑似的在那念念念，竹内真白头都大了：“咳，看你的就是了。”

　　没办法，前辈是用来尊敬的，后辈是用来踹的。而在篮球部里，的确除了三井，还真没有谁能称得上她的前辈。

　　愤愤的樱木花道凑个头看了一眼流川枫的纸，突然又开始自我满足：“真白你写的对！这家伙要加强团队意识，哟哟哟，没有团结力的男人逊爆了……”开始跳草裙舞。

　　“笨蛋，走开。”流川枫飞速往旁边移动，“会传染的。”

　　“流川枫你说什么？”

　　“我说走开，大白痴。”

　　“滚呐！混蛋！”

　　彩子和竹内同时头疼地扶额。

　　“这两个人关系到底算好……还是不好？”

　　“啊不想管了。”

　　三井寿一手接过纸，一边喝水一边一目十行。

　　其实安西教练的举动让竹内下意识心慌的，正是害怕写了三井寿那一张纸被看见。

　　纸上依旧龙飞凤舞的字体飘逸地写着：“三井，长期缺乏锻炼，未曾抽烟也未有酒瘾，但打架能力偏弱，力量与体格不符，不适合禁区突破，专注外线GF，主三分球得分，应适当增加体力训练，否则要有何用。”

　　“……”非常犀利地被某人一针见血地批了一顿的三井寿满脸写满无语。原来这个成天默不作声的同桌是这么看他的？

　　知道的还蛮多嘛。想起铁男和竹内似乎相识的动作，三井眯了眯眼。

　　但是，A4纸的左下角还有小小的不引人注目的一行字，字迹工整，带着少女点点心事的温柔。

　　三井寿深深地看着那一句话，沉默到最后，用指腹轻轻地摁在了上面，微微发凉的纸张却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暖意：

　　“欢迎回来。”

　　带着少女轻盈的笑意，潇洒的字体像纸上翩飞的蝶翼。

　　“谢谢。”

　　他听见自己很轻很轻地说。

　　看见大家看竹内真白的表情都不对了，谅是彩子再怎么不清楚也能猜到这位学姐腹黑的本性估摸着又被发现了。她当机立断拍了拍手：“好了，既然大家都看完了，我们现在立即出发去海常中学，那里有一场桐皇和海常的练习赛。”

　　“什么？？？”

　　“真的吗？”

　　“太棒了！彩子万岁！”

　　少年们瞬间被岔开思路热血沸腾，就连三井寿也稍稍惊了一下。

　　毕竟，是那个海常和桐皇啊！

　　当然唯一例外的樱木花道还在摩拳擦掌地说什么看本天才把“海常”“桐皇”踩在脚下，很不出意外地招来了流川枫的一句“笨蛋”。

　　如果说流川枫是高一年级的朱砂痣，那么“奇迹的世代”就是高三年级的白月光。

　　虽然当年的三井寿实力堪堪还在奇迹的世代之上，但是与他不同的到了高中更加大放异彩的那五个少年——再算上诚凛高中篮球部的新星火神大我，这几个天赋完全凌驾于同龄人之上的少年是对于他们来说能看得到最近的梦想，最真实的太阳。

　　在每个篮球少年疯狂追逐乔丹穆林等人的光辉之时，没有人能够避免不提起绝对的ACE青峰，完美的复刻者黄濑，有他们就读的海常和桐皇，更是成了整个日本首屈一指的明星高中。别说一场练习赛了，就算是他们的正式比赛，都通常是一票难求。就算是电视转播的比赛，也能让人重播多遍收视率依然爆表。这就是“奇迹的世代”的魅力。

　　所以一般来说，为保留实力，每一个学校的教练都会特意将“奇迹的世代”压箱底，很少有过邀请外人观看的事例，与偶像的见面就在一个小时之后，敢问谁不会热血沸腾？

　　“诶？彩子，我们怎么可以去看他们的练习赛啊？”安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哦呵呵呵呵。”安西教练缓缓从凳子上站起来，“是桐皇的经理打电话问我的。”

　　咦？竹内真白愣了一下。居然是……

　　“桐皇的经理？”这下众人惊呆了，“桃井……桃井五月!？”

　　那个帝光的军师，桐皇的美女经理，桃井五月！

　　如果说每一个球队背后都站着一个强大的教练，那么王者帝光背后的就是天才少女桃井五月。无论是她出类拔萃的预测情报的能力还是引人侧目的……大胸，都让每一个篮球少年见之不敢忘！即使桃井五月多次示爱“第六人”黑子哲也，爱慕者追求者也依然络绎不绝，实是篮球界让人津津乐道的人物。

　　“为……为什么她会打电话给安西教练？”

　　难不成？

　　宫城良田恍然大悟：“桃井五月是安西教练的孙女？！”

　　“笨蛋啊，那她干嘛姓桃井？”彩子一个扇子就是甩下去。

　　“是真白哦。”安西教练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虽然不知道桃井五月是谁，但樱木花道还是大惊：“真白你有孙女了？”

　　竹内囧。

　　正在喝水的三井寿直接喷了出来，正好喷了木暮公延一脸。

　　三井无力伸手：“抱……抱歉。”

　　木暮公延僵笑着用毛巾擦了擦眼镜：“哈哈，没事，三井你不用介意。”

　　“桃井同学说，很希望和老同学叙叙旧，”安西教练扭过头看着竹内真白，“而且，他们的主力都很期待你去。”

　　“老同学？”又是一片哗然。

　　“至于主力，说的是桐皇的青峰君和海常的黄濑君吧？”

　　“天啊，奇迹的世代？”

　　顿时所有人看竹内真白的眼神都是像在透过她看着身后强大的彩虹战队组成的后台。

　　“啊。”竹内真白尬笑。五月啊五月，你可真会找机会刺激我啊。

　　“那学姐，你一定认识青峰大辉是不是！”安田激动地凑过脑袋。

　　“啊，”竹内真白愣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吧。”

　　“还有赤司！绿间！”

　　“啊啊啊我好想要到桃井的手机号码……”

　　“黄濑凉太也认识对吧！太好了吧！”

　　“那学姐，”明显是个赤裸裸的青峰厨，安田激动地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青峰和很厉害的高手过招之后，一般对手都会两败俱伤的受伤，但青峰君却看起来已经满血复活了，这是为什么呀？”

　　竹内真白不屑一顾地冷笑了一声：“你想想青峰那家伙打完比赛之后的时间一般都在干嘛？”

　　“在……在干嘛？”众人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趴着，躺着，侧卧着，蜷着睡觉啊。”竹内真白把手里的资料在桌子上噔了几下码齐了，用左手的食指把微带有褶皱的纸角抚平， “他是靠睡觉回HP的啊，劳逸结合是多么重要啊——”她突然眼神一利，直嗖嗖就瞪向了三井寿，“你们明白了没有？”

　　三井寿猛地一怔，抽搐着嘴角：“……明白了。”

　　“那黄濑呢！”竹内真白无厘头的回答根本没有打击到石井健太郎这为除了木暮外唯一戴眼镜的选手激动的心情，“学姐你知不知道，黄濑为什么能那样完美的copy别人的技能啊！连奇迹的世代的都可以诶！”

　　“那算个什么copy啊。”竹内真白好整以暇的把资料装进背包，“你们还是给我脚踏实地的好好训练去就得了，他们那哪叫打篮球，那已经一路火花带闪电了。黄濑人家那叫奇迹的世代の背后灵，你和奇迹的世代见都没见过面，哪个愿意当你背后灵？”

　　彩子干笑着看向竹内真白：“学姐你要是这么黄濑说会被打的吧……”

　　“你说谁？凉太？”竹内真白被她这番话逗乐了似的笑出了声，声音如清澈的风铃脆响了好久，“他打不过我啊。”

　　“……”学姐威武！

　　“诶，不过为什么学姐你会认识他们啊？”角田发问了。

　　“因为学姐初中的时候……”彩子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学姐你当初进我们湘北篮球部的时候为什么不先说你在帝光也当过经理，这比在冰帝网球部的经验要厉害得多吧。”毕竟是那个帝光啊！王者冰帝也比不过的真正的篮球之王帝光啊！

　　“唔……”竹内真白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首先我是冰帝人，到帝光那儿本来就是打杂的，再者……因为帝光的经理有五月，小美还有我，但冰帝的经理只有我一个。”她看着彩子，“这样听起来厉害一点？”

　　彩子：“你赢了。”

　　三井寿将目光从竹内真白身上淡淡扫过，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嗯？怎么了，三井？”宫城看了一眼三井又看了一眼竹内。

　　“不，没事。”

　　有个外国人曾评价日本用三个词表示就是清酒、樱花和鲤鱼。清酒没有后劲，却独独让人更是贪杯，樱花盛开的季节，鲤鱼肉正甘甜，烤着吃不加盐也足够美味，而北海道的政客在死鱼前高声低就，手忙脚乱地指着歌姬要再一首《何日君再来》。

　　他抬起头看着刺眼的白炽灯，灯光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可是却总有愚蠢的飞蛾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身体——往上撞像从不畏惧死亡一样，只是因为它贪图着不属于它的光。

　　他记得有个女孩曾经跟他说：“孟德斯鸠说过，人口越多，人口比例越稠密，人民的欲望就越多，人民的虚荣心便越强。越是在人口众多、大多数人之间彼此不认识的社会中，人们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欲望也就越强烈。人们都想证明自己比别人优秀，以获取别人的尊敬。尊敬也是一个有限的资源，每个人都想获得别人尊敬，结果所有的人都无法获得。”她带着白色耳机的样子实在美到让人窒息，“所以我搞不懂你究竟在想什么，活在竞争力里，要那么多该死的傲气干什么，不抛弃自己，永远别想获得他人的尊敬，天才的堕落史一点都不好看。”

　　那是所谓的黄金周来临之前，某个晴朗的下午，她侧挎着那个初见时的黑色书包，带着一如既往的白色耳机线，背后走出一片浩瀚的镰仓的海。她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让人心悸，却那样不真实，仿佛是在透过他看向东京湾迟钝的海面。

　　她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说过那样长的一句话，在他住院，她当上篮球部教练之后。

　　他那个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呢？

　　三井寿那天晚上坐在铁男家的店铺里，喝了很多酒，度数很高的清酒，喝到烂醉得连铁男都没办法收拾只好在自己家草草安排这位又认床又娇气的富家子弟睡下时，他枕着拗脑的榻榻米闻着有点发臭的被子想起来了。

　　他那时候站在另一个女孩身边，在街头的转角处，身边的一群不良少年叼着长长的烟，吞云吐雾。他对她说：

　　“滚，关你什么事。”

　　竹内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