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南十椿

31、第三十一章

　　文昕榕后背贴在柔软的被子上，浑身热辣辣的。

　　他有的时候挺好奇自己的体质是不是异于常人，不然怎么会被亲几下，摸几下就烫成这副模样。

　　沈泽霆拽了拽领带，随手丢开，又凑上前亲他。他的手仿佛带着电流，每过一处，都会使文昕榕不自觉颤动。

　　“会不会有点太快了？”文昕榕被亲得有点迷糊，但还是忍不住发问。

　　他们前几分钟才满含热泪地诉完衷肠，现在就要进入成人剧场。

　　“不会。”

　　沈泽霆的手贴在他脸上，亲了亲他沁了一滴汗的鼻尖。

　　“我想象这一幕想了四年。”

　　文昕榕慢慢抱住他，小声说：“其实我也是。”

　　随后，他主动挨上去与对方交换一个绵长的吻。很快的，两人呼吸都乱了，更乱的还有身上衣物。

　　就在文昕榕一边亲人，一边研究对方皮带构造时，外头不间断地传来猫叫，伴随猫叫而来的还有一阵叮叮咚咚的微信电话铃声。

　　文昕榕：“……”

　　“别管它。”他说。

　　话音刚落，响起新的铃声，是沈泽霆的手机。

　　沈泽霆：“……”

　　胖丁直接开始边叫边挠门。

　　文昕榕快速套上卫衣，水蛇一样滑下床，顶着个能去参选最佳番茄的脸，抱起胖丁去客厅。没多久，整理好的沈泽霆也出来。

　　“谁的电话？”他问。

　　文昕榕报了个名字，是《黄金台》的导演，他又回拨自己那个自动挂断的来电，向赵编剧致歉自己刚在房间处理点事。

　　沈泽霆夹着电话，处理有点没翻好的袖口，“嗯，那稍后碰个面吧。”

　　他朝还在打电话的文昕榕做了个口型，意思是自己先走了。

　　文昕榕回了个手势让他稍等，暂时把电话外放，走过去帮他调整衣领和领带，又冲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沈泽霆亲了下他的脸，摸摸过来送行的胖丁的头，换鞋出去。

　　文昕榕在原地呆愣十来秒才缓过来，回沙发那儿继续跟赵编剧说话。

　　“嗯，那我再改改，这两天发您。”

　　赵编剧又说：“你明天中午有空吗？我们一起跟制片人还有主演碰个面。”

　　“应该没什么问题，演员已经定下来了？”

　　“算是吧。”

　　她又说了两句，结束通话。

　　文昕榕拍拍自己热气未散的脸，动身前往阳台收衣服洗澡，顺道处理一下刚才亲密接触时勾出来的冲动。

　　＊

　　《黄金台》导演约的是家还算安静的咖啡店，大多商务人士都会选择在这里谈事。

　　“这是我们敲定的主角人选，请沈总过目，看看有没有需要更改的。”

　　年到中年还郁郁不得志的导演难得接到这么大的项目，自然是要把财神爷供起来，饶是对方的年纪能当自己儿子。

　　沈泽霆逐条查看演员的训练记录，偶尔抬一下头，示意导演随意，但他越这样客气，导演就越是紧张。

　　“好几个都是新人。”沈泽霆说，“看记录倒是还不错。”

　　他翻到郑莱的训练记录，结果还不错，初定角色是输方阵营的将军，人设看着也不错。

　　沈泽霆看过剧本，戏份不算太多，但有角色高光时刻，如果问题不大，倒是能为他吸来一波粉。

　　他静默着把主角和几个重要配角的资料看完，拿过手边咖啡饮下一口。

　　“就先按这个来吧，您是导演，经验自然比我丰富。”

　　导演忙道：“沈总客气了。”

　　“但剩下的人还得留在剧组，随时准备替补这些角色。”

　　“是是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怕那些演员不用心。”

　　沈泽霆又道：“布景这块怎么样了？要是有已经完成的部分，就挑个好日子开机。”

　　“有一个宫殿的布景已经搭完，我们打算在这个月中旬就先开机拍摄这里的戏份。”

　　沈泽霆点了下头，“还有别的事吗？”

　　“沈总有时间来参加开机仪式吗？你知道的，这毕竟是星耀的重点项目，要是你能在场，肯定是蓬荜生辉。”

　　“定好时间发给常秘书，后续他会告诉你结果。”

　　“好的好的。”导演看一眼手表，“沈总，我还得回去跟他们反馈结果，就先走了？”

　　“打车来的吗？”

　　导演：“开车来的，停在附近的停车场里。”

　　“晚些时候片场再见，有问题就联系。对了，这些资料发一份电子档到我邮箱。”

　　导演又点几下头，收起文件，喝完最后半杯咖啡走了。沈泽霆气定神闲地抿咖啡，目光落在桌上立着的菜单上。

　　他看了看时间，拨出个电话。

　　“爷爷，是我，我是泽霆。初版演员表目前已经出炉，稍后发您那儿。”

　　“不辛苦，这项目由我全权负责，自然要尽心。嗯，那我不打扰您钓鱼了。”

　　沈泽霆话里带笑，眼里仍旧沉寂，他慢慢咽下剩下的半杯咖啡，起身离店。

　　回到家后，又是一片寂静。他没太在意，脱了外套往书房去，把导演早就发来的压缩包转给沈老爷子。

　　老爷子嘴上说的让沈泽霆全权负责，实际上就跟老太太那天说的一样，有些东西还要亲自过目。

　　沈泽霆冷笑一声，给沈家的私人医生发邮件，让对方发来二老的近期就诊记录。发过邮件，他又给马克打电话，问有关郑孝妻子的下落。

　　等第二个电话后，马克才接起，说自己刚在洗澡。

　　“他老婆这次藏得深，不过昨天有人看到她儿子出来买零食，我的人去追踪了。”

　　沈泽霆：“这次行动都是自己人吗？”

　　“执行秘密任务肯定得选自己人，他们的嘴比蚌还严实。”

　　“好，辛苦了，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我。”

　　“小老板客气了。”

　　沈泽霆挂断电话，切到项泠星的微信，给文昕榕发消息。

　　虽然对方现在很可能在忙，但他还是很想说点什么，反正不管怎么样，文昕榕都会回复他。

　　＊

　　文昕榕改完剧本已是接近凌晨，他懒得管赵编剧睡没睡，直接把文档发她工作微信号。

　　他伸手摸摸已经睡熟的胖丁，开始看工作期间收到的消息，该回的回完，切去私人号。

　　项泠星私人号给他发了个动画表情，是小狗放烟花。

　　这是套情侣表情，文昕榕这儿有另一半，他点点手指，把那张发出去。

　　不多时，对方的电话就打进来，沈泽霆的声音他仍然熟悉，可透过项泠星的账号传来，又是另一种感觉。

　　“还没睡吗？”对方柔声问。

　　文昕榕打着电话关灯，只留小小一盏，以备不时之需。

　　“准备睡了，听到关灯的声音没。”他笑着回答。

　　沈泽霆的声音很快传来，“没听见。”

　　“薇姨让我明天中午跟她一块去饭局，见下这部剧的制片人和主演。”

　　“你怎么想的？”

　　文昕榕外放通话，掀开被子坐进去，又摸索来蓝牙耳机戴好。

　　“能怎么想，就当蹭饭。”

　　沈泽霆说：“需要我注资吗？”

　　“别吧，万一你姑姑又搞小动作怎么办？我们现在还是先谈谈地下情。”

　　沈泽霆笑道：“地下情？真要到这个地步吗？”

　　“太大张旗鼓的话，我怕对你影响不好，我一搞幕后的，出什么事换个笔名就行，你不一样。”

　　“要知道你可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出点什么事，牵动的可是一大群人的利益呢。”

　　沈泽霆：“知道了，听你的。”

　　文昕榕嘻嘻笑。

　　“但我还是觉得跟甲方老板谈恋爱很奇怪。”

　　“《X计划》的稿酬都结清了，剧也已经杀青，我还算你甲方？”

　　文昕榕：“以后呢？以后总有可能再合作嘛。会合作的吧？”

　　“会。”

　　“还有件事。”

　　文昕榕打起精神在听。

　　沈泽霆不说先笑，“先答应我不能生气。”

　　“什么事？”

　　“你六号是不是约了个安保公司？”

　　文昕榕疑惑皱眉，“不，不会是……”

　　“那家安保公司老总是我爸老友。”沈泽霆在忍笑，“另外，宣城的安保公司其实我都有人脉。”

　　文昕榕：“……”

　　“不许笑！好过分啊你！”

　　“说正经的，”他的声音很快平稳，“你不用担心叔叔阿姨的安危，我一直都派人守着。沈新蕊他们要是有异动，我会知道。”

　　文昕榕诧异，“你，这，那你现在是，是掌权人吗？”

　　“还不完全是，但指日可待。”

　　“一定很累吧？这么庞大的家族，还有一群勾心斗角的人。”他扁了扁嘴，又有点想哭，“你这四年肯定吃了很多苦。”

　　“你在哭吗？”

　　文昕榕倔强摇头，“没有。”

　　“在我决定回沈家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想到自己即将面临什么。你认为我苦，难道你不也是吗？”

　　“我不喜欢沈新蕊，但作为过来人，她有些话的确说得很对。如果我还继续当项泠星，我们不见得能有未来。”

　　文昕榕道：“也不一定。”

　　“世事难料，绒绒。”

　　文昕榕继续道：“可我相信你。”

　　沈泽霆笑了笑，“你担心的一切，我都会为你摆平。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工作。”

　　“已经零点了，是今天。”

　　“好吧，今天。”

　　文昕榕又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春节前大概会更忙，不太好说。有什么事吗？”

　　“你要是有空就来家里吃饭，我还是想练练厨艺。还有，”文昕榕抿抿嘴唇，在心里对常寿说了好几句对不起，“你在云鹿买了房子？”

　　“常寿说的？”

　　“你别怪他，是我之前无意中打听到的。你有本事，我当然也有。”

　　沈泽霆没太相信，但还是嗯了一声，“我想离你更近一点。”

　　文昕榕心口发热，调侃道：“你就不怕我听到消息，连夜抱胖丁跑了吗？”

　　“不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会再去找你的工作室合作，你不至于跟钱过不去。”

　　“有钱真好。”文昕榕感叹。

　　沈泽霆：“快睡吧，晚安。”

　　“有件事忘记告诉你，”文昕榕抬起右手，注视上头的戒指，“你今天摸到的其实是西北的星星，南风车刻在内环，那里更贴近手指，而我的十指连着我的心。”

　　“晚安。”

　　文昕榕听到耳机里传来一声很轻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