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十四章 我爱你与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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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曾经的陌离一样，拼了命去反抗天命，他痴，他傻，他狂，他在剑气与魔息中，已经完完全全地疯了。
“蓝念尘！！！”
剑被击飞了，鲜血从他口内呕出来，一抹冷笑抹上他的唇角。
再一次提剑。
再一次。
再一次……
“蓝念尘！！！你疯了？！！”
喊声已经嘶哑，陌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眼中满是茫然，和冷冰冰的害怕。
我疯了吗？
蓝念尘面前用剑支撑着身体，在血红的视野中一眨不眨盯着气定神闲的天尊，缓缓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地上全是他的血，他摇晃在没有风的殿中，披头散发，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然后，他用几不可闻的气声说了四个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字。
“九、剑、封、魔。”
天尊嘴角一直挂着的那种气定神闲的笑容，终于破裂了。
九剑封魔，以剑为笔，封化囚笼，笼中一切魔种——置至绝境，一旦阵法大成，绝无翻盘可能！
鲜红符咒从地面上缓缓浮出，远古魔息像幽魂般在二人之间飘荡，天尊像是不屑一顾般：“你是在自取灭亡么？”
蓝念尘充耳不闻，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带点扭曲的癫狂，在咒印与魔息中，他的目光停在了天尊终于破裂的面具上。
遮掩面容的面具已然滑落，而他面具下的脸，竟与蓝念尘一模一样！
除了他们的瞳色，一个是琥珀，一个是赤血，其他根本别无二致。
阵法已经成型，无数长剑从四面八方幻出，准头杂乱无章，却全部对准了阵法中央的两个人。
“陌、月、尘。”
低哑喝声钻入耳膜，陌离骤然回神，失焦的瞳孔一经对准，入目便是蓝念尘那双布满偏执，冰冷，又带点幼稚得意的眼神。
简直像个孩子，一个得意扬扬的孩子。
“本军管你是什么仙君还是仙尊，你他妈给本君听好了！”
他背对着因为突发变故而脸色铁青的天尊与即将落下的惩戒剑气，冷冷而痛快道：“是本君救了你！与你心中挂念的那个渊儿无关！你给本君听好了！！！！”
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完这句话，突然放声大笑，恍惚间陌离看见他做了一个什么手势，如同是什么机关被启动，整个天阙骤然塌陷！
天阙早就在天女陨落，天尊生魔后已经是一座勉强支撑的朽架了，根本承受不住“暗面”的攻击，无数粉尘与碎块塌陷，大片红雾笼住了阵法中的一切，一切都听不到，一切都看不到，仿佛亘古洪荒，一切从未存在过。
蓝念尘知道他的小莲花不喜欢他。
所以他很大方地放手，又很小气地用这么一个方式让他永远记住他。
记住了，是我救了你。
这一次，轮到我来爱你。
巨大气流卷扬起陌离的乌发与衣裳，他被迫下坠，恍惚间看见无数白莲花瓣卷上天宵，昔日光明的仙阙在短暂沉默后猛地腾起大片火海，火势凶恶，与莲花执拗残忍地燃烧着，痴缠着，放肆着……
那是一个触之即散的梦。
当暗面重新归于天尊身体时，天尊即是魔，他们本为一体，他们本为同源。
所以，蓝念尘这个做法很疯狂，也很有效，很正确。
但是陌离不知道，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被蓝念尘咽进了肚子里，噬骨嚼肉地埋葬。
有清泠剑气斩开囚笼，用力伸手将陌离抱在怀里阻止下坠，浑然天成的默契与巧合，陌离缓缓抬眼，却看见了蓝渊。
干涩的喉咙缓慢启声：“渊……儿？”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因为一直攥着，竟然已经鲜血淋漓。
所有记忆骤然回归，那些封印于天阙的记忆，那些被迫遗忘的记忆。
蓝渊紧紧拥住他冰冷的身体，低低应了一声。
他们说好了。
蓝念尘破解封印，而蓝渊要接住师尊。
“我在。”
陌离茫然又无助地慢慢回抱住蓝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切又合情合理。
到底哪里不对？
死一般的沉寂与流不出眼泪的眼睛，陌离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与他在乱石崩陷的世界里相拥，终于发现这是一场解不开的前世今生，破不了的红尘情劫。
他们彼此都不亏欠，他们彼此都欠了对方很多东西。
蓝渊终于沙哑着声音道：“他说——”
“这一世我输给你，下一世，我绝不会再输给你。”
“这是他对我说的，师尊，他希望你好好的，希望我们都好好的。”
这辈子与下辈子，都会有人去爱你。
蓝念尘咽下的那个秘密其实是一件很荒唐的往事，十年幻境，十年守候，他那时不懂事，现在也是。
他不会说，更不可能让陌离知道了。
所有的年少轻狂与幼稚无知，都会败给一次命中注定的心动。
也曾念过世尘，也曾念过月尘。
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第十四章 我爱你与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