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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囧囧四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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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时间往回往推上一刻钟。
李侧福晋的惜福院内正忙做一团,四爷一来,就见到处乱糟糟的。
府里的郎中请过脉离开后,李氏捧着肚子靠在青缎靠背引枕上,用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四爷说道:“叫爷费心了,本是我不好,竟未发现自己身子有恙。”
四爷白日里本就因为十四爷和八爷的事有些上火,回府后这气还没等顺过来,又被胆大妄为的兰氏气了个仰倒,谁料,这兰氏刚被人拖下去,惜福院的人上门来报,李侧福晋险些小产,二阿哥摔伤了胳膊。
这好好的,怎么就险些小产呢?
这下可好,外头府里都乱的让人脑仁儿疼。
看着床榻上李氏惨白的面色和通红的眼睛,四爷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安慰两句:“你好生歇着,谨遵医嘱,此胎定能无虞。”
毕竟有孕在身,小产也不是她所愿,往后精心调养便是了。
四爷本打算等着这郎中开的药呈上来,叫他亲眼瞧着李氏喝下去再走,哪知,这喝的药还没煎好,“眼药”就先被人捧到了眼跟前儿。
李氏身边伺候的春喜同她主子一般也红着个眼睛,语气略带三分后怕道:“这事儿也怪不得侧福晋不操心自个儿,生二阿哥时,侧福晋便伤了身子,一直未曾调养好,这月事便不准,如此奴才们就没发现有孕的迹象,要不是宋格格午后同侧福晋争执了几句,侧福晋也不至于气大伤身,险些滑胎。”
一听这话,四爷的眉头便紧皱起来,李氏见状忙道:“爷别听奴才们嚼舌根子,没有的事,从宋妹妹小产后,她对我就多有误解,言语间有些无状亦可理解,哪里有这奴才说的那般严重。”
这里头怎么又有宋氏的影子?
“她说了些什么?”四爷一边问话一边就觉得头隐隐作痛。
春喜忙在一旁答道:“回主子爷的话,侧福晋午后带着二阿哥在园子里玩耍,正巧儿碰上了宋格格,侧福晋本想与她见个礼就避开的,谁料宋格格看着二阿哥就说,都这般大了,真是不容易,叫侧福晋千万当心,小孩子说没就没了。”
话说到这儿,春喜仿佛被再次下到一样,“宋格格话说的极其幽怨恐怖,侧福晋一听就吓到了,忙抱着阿哥往回跑,等回了院子才觉得腹痛难耐,这才叫了府医。”
春喜说完便额头触地,不敢起身,略带颤音的请四爷做主。
四爷一言不发,只盯着春喜瞧。
半响才转身问李氏:“宋氏话中真有恐吓诅咒之意?”
李氏拿不准四爷的心思,“宋妹妹只不过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微,想必是思念那个故去的孩子,哪里有别的意思,这奴才没见过世面,爷切勿听她胡说。”
李氏心里算盘打得响,爷定是不会因这几句话就厌了宋氏,但若能抹黑上几分,也是值得的。
“如此说来,你并未她的话被吓到?”四爷语气冰冷的问道。
不待李氏回答便再问:“那你跑什么?跑得速度快到摔了孩子还险些小产?”
此话一出李氏的脸白上加白,“爷,我,我……。”
李氏未必被吓着,而这宋氏也未必没有旁的心思,府里这些人,从上到下就没有个安分的,四爷火气更胜。
“你歇着吧。”四爷也不等药了,抬脚出了房门,看过二阿哥后就直接走了。
苏培盛一路跟着四爷出来,小太监在前头提灯引路,四爷脚步飞快,苏培盛瞧着心里一惊,这个方向过去,是宋格格的竹韵阁和李格格的听雪阁,瞧主子爷这样子,多半是要去宋格格那儿问问清楚的。
直走到宋李两人住处的分叉口,四爷一下子停了,跟在后头的苏培盛差点儿没反应过来,险些撞上去,吓得他一哆嗦。
不等他回过神来,就见主子爷朝左一拐,往听雪阁方向去了。
怪了,主子爷怎么改了道了,这下子,李格格也不知是福是祸咯。
一行人脚步匆匆的到了听雪阁,就见李桂儿一脸欢喜的等下门口,屋里也都点上了灯,亮堂着呢,一看就是得了消息,准备过的。
四爷见着场景也是一愣,停了下来,没站几息,李桂儿就脚步轻快,面带笑容的迎了上来,一把握住四爷的手,就往屋里拽。
苏培盛见主子爷既没有甩开李格格也没有出声呵斥,心里就咯噔一下,倒是没想到这李格格这般胆大,对主子爷的黑脸视而不见,还叫主子爷安静的跟着进了屋,也是为不可小觑的主儿。
苏培盛感叹完带着几个小太监站在房门外等候差遣,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传来,但也听不真切。
屋里,李桂儿拉着四爷坐下,又同昨日一般将手炉塞进四爷手中,“爷快暖暖,手凉的奴才握着都打了个寒战。”
四爷只觉得手心一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对方牵着手进了屋,若是换做别的时候,也许四爷会说一句,没规矩,往后便要冷着这个小李氏了。
只不过今儿个他打一转弯见着小李氏欢欢喜喜的带人在门口迎他,便知她是盼着自己来。
府里消息一贯灵通,他也未刻意遮掩,怕是此刻“主子爷生气”的消息已经传遍府里,小李氏定然也是知晓,不然如何提前准备好的呢?
哪怕他生着气来的,一个伺候不好要吃挂落,她还是一脸喜气,这情谊倒叫四爷做不出拒绝的举动来。
“爷可要用些宵夜?夜深露重的,也好暖暖身子。”
“也好。”四爷身子暖过来,倒真觉得有些腹饿。
趁着等宵夜的功夫,李桂儿拿起自己翻看的话本,指着一处给四爷瞧,“爷,你看这里写的,说是在草原腹地,那里天地广阔,人可以闭着眼骑马奔驰呢。”
四爷瞧了一眼,问道:“你想骑马?”
“是呢,奴才听说满军旗的女子都是马背上的高手,于是从幼时便想试试,可惜奴才第一回偷偷跟哥哥溜出去骑马就摔坏了腿,被娘好一顿骂,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瞧着李桂儿一脸向往和遗憾的表情,四爷不觉好笑,“骑马哪有不摔的,挑个好师傅,多摔上几次,也就会了。”
李桂儿小脸一皱,“多摔几次?那不是要断好几次胳膊和腿?定是要疼死的。”
“瞧你说的,这摔马也是有法子应对的,骑马师傅自然会告诉你,如何做能受伤轻些。”四爷哭笑不得,不知这小李氏脑子里装的什么,竟产生这样的想法。
看她这幅样子,哪里有先前的娴静模样?
不过这番插科打诨倒是让四爷郁闷的心情好了几分,等到夜宵上了桌,李桂儿更是打破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个劲儿的拉着四爷问关于骑马的种种事项,仿佛要去考个“骑马状元”回来。
偏偏四爷又是爱马之人,见李桂儿将问题歪曲到不可想象的程度,便忍不住的想要纠正过来,一时间全忙着替她解决问题,心里的烦闷早被丢到一边去了。
等着两人收拾好睡下之后,四爷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牵着鼻子走了,小李氏懵懂无知的样子装的真是像,竟连他都糊弄住了。
让人装傻逗他开心,好似自己是个需要人哄的孩童,四爷对此感觉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