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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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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的时候,德姆斯特朗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一群草原盗寇应和着一旁海峡中的海盗,顺着一条山脊向着德姆斯特朗打了过来,他们的实力席卷了边境的几个小村庄,许多牧民也遭到了攻击,财产损失惨重。
格林德沃是在十天后才收到这传来的情报,而收到消息的他,此刻正和所有王室待在一起,一场盛大的狩猎盛宴即将开始。
他本不喜欢这类活动,但无奈狩猎也是王室活动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必须得离开了。”趁着盯着他的阿不思还未开口问话之前,格林德沃坦白道,“边境那边出了点事。”
“看上去有点严重。”
“对,能帮我去调遣一支军队吗?”格林德沃在阿不思耳边轻声道,“我需要两百人。”
“行。”阿不思问,“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用不着。”格林德沃也不顾他人正将目光向他这瞟,直接轻轻吻上阿不思的发丝,“很快,我半个月就回来。”
这场狩猎盛典就这么轻易被取消了,格林德沃必须亲自带兵出征,以一位国王的身份。
在临行之前,他现在穿衣镜前,阿不思正站在他的身后帮他翻正了领子。格林德沃扭头,与阿不思轻吻,唇齿相交之后,他抵住对方的额头:“我会想你的。”
“我会比你想我更想你。”
他们就像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一样拥吻着道别,说实话,阿不思也很享受这种日子,格林德沃亦然。
“我先等我回来之后......”格林德沃顿了顿,“我们可以考虑举行一个加冕仪式。”
“谁的加冕?”
“王后的。”格林德沃反过神来,面对着阿不思说,“我欠你的。”
阿不思反驳说:“其实就算不举办,我依旧是所有人心中认可的王后。我们都不是这种注重形式的人,而且这个国家似乎并不像我之前想象的一样思想闭塞,这让我很欣慰。”
格林德沃带上了自己的佩剑,将阿不思送与自己的那瓶龙血放入衣襟,然后骑上了那匹骏马。他身穿盔甲,在烈日之下,抽出了那把被打磨光滑的剑,高高举起。
阿不思仰头站在马下,跟着城民们目睹着格林德沃的背影渐行渐远。他会抽空和文达一起帮忙打理德姆斯特朗的政事,也会每日去学校教授孩子们一切课程。
格林德沃离开的前一个月,他刚在教会学校挂了个职,教授的科目是炼金术。从来到德姆斯特朗之后,阿不思就开始着手研究,就和草药学一样,在魔法世界适用的大部分理论在这里也成立。
他想起了从前和尼克·勒梅在炼金术上的那些成就,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些知识能够在这里被得以传播。
对于斯内普的变化,阿不思觉得事态也正以他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转好。在阿不思的面前,虽然对方还是一副对所有事物都漠然不动的模样,但是哈利·波特的扣分册上的分数明显骤降了下来
阿不思也没有说破,想着拆穿斯内普的时候,或许对方会再一次显露出那副被人说中心思的恼羞成怒的模样。
“炼金是一道经由死亡、复活而完善的过程。”阿不思站在教堂的最前端问道,“那你们知道最可怕的一道程序是什么吗?”
“是复活吗?”有人问道。
“我觉得应该是完善。”有人反驳道。
阿不思顿了顿,举起手中由树枝制成的魔杖模样的教棒,在空中划了个圈。他笑了笑,站在了教堂的中央,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魔杖”尖在鸦雀无声的环境之中,在木桌上不轻不响地敲了三声。他说:“是学而不精。”
几周下来,教会学校的学生十分爱戴阿不思,他们认可了他的教学和为人,给他的评价只有一句话:他是这里最棒的教师。
习惯了格林德沃的陪伴,在对方不在的日子里,阿不思明显有些不能适应。但不适应也得适应,他得努力帮着他的爱人维持好这个家。
阿不思时常会在清晨,天还未亮起的时候,早早地就坐在高高的城墙上眺望。他能很轻松地爬上城墙,上天却不会让他轻易看见那两百多人凯旋时的壮观景象。
一直到天际染了红,他才会失望地起身开始一天的新生活。文达每日卯时都会在城墙下等他,手里握着的是隔日格林德沃派信鸽送回的可以称为情书的信件。
其中,令阿不思印象最深的一封,格林德沃在其中寄了一幅画过来。还在好奇对方什么时候拥有如此高的画技,阿不思忽然瞥见了画下的那一小行话:随行军里有一位画师,让他替我画下了我看到的这幅美景,希望你也能看到。
阿不思给这幅画找了个画框,把它挂在了自己的床头。他坐在书桌前,纠结着给格林德沃回些什么话才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就这样默默收信就好,和之前所有的书信一样,他从未回过半封。
比起书信往来,阿不思回想起从前他和那个被关押在纽蒙迦德的格林德沃之间的种种,他觉得有些话和情感还是当面说的比较好。
“你觉得他会喜欢这个吗?”文达走进屋来,阿不思举起一张白纸递给她,纸上画着一个陌生的图案,但如果此刻格林德沃在一旁,一定会觉得它又有些眼熟。
阿不思将死亡圣器的图案改画了,在周围给它加上冠以他们两人的名字缩写,像是跟着两人一路走下来的见证。
文达点了点头,她听见阿不思说:“我想把剑鞘上的图案换了,应该换个独一无二的。”
文达说:“其实现在这个就独一无二。”
阿不思一愣:“这不是德姆斯特朗代代流传的?”
“让你失望了。”文达回答,“每一任在位君主和谏位者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标志,这是盖勒特陛下专门制定的。”
阿不思耸耸肩:“好吧,他之前骗了我,但是那也情有可原。”
想起当时格林德沃对于这标志的解释草草结束、敷衍了事,阿不思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当初两人相互试探对方身份的时候,现在回忆起来,可谓是漏洞百出。
在阿不思的再三追问之下,文达遂了他的愿,选择了刚刚被阿不思举在手中的新标志。看着阿不思满意地勾起了嘴角,文达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起当时格林德沃当众说出那句惊世骇俗的话时的场景,她现在还有一些心悸。
“你知道他当时说了什么吗?”文达看着阿不思问道,“议政厅里,在把你带来之前。”
“对于这件事我也很好奇。”
文达深吸一口气,说道:“他说他要废除德姆斯特朗的谏位者制度,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他是准备来上一刀然后再给你们来点甜头吃?”阿不思问道。
“没错。”文达回答,“没有人赞同他,包括我,说实话那天我们的确被他吓到了,谏位者制度能够在德姆斯特朗存在好几百年自然有它的优势,龙与我们建交到现在,你们的确是德姆斯特朗不可缺少的一条右臂。虽然一开始有很多人不赞成选你这条半龙作为谏位者,但现在看来这的确是有不少好处的,你的能力和为人,这些都被大家认可了。更重要的一点,我们无法与一条龙交流,但是和你可以。”
阿不思点头:“这是很高的评价,谢谢。”
“但是在所有人都反对的同时,他给了我们第二条路。”文达又道,“他要废除德姆斯特朗王室的世袭制,能人为王。”
“激将法罢了。”
“好吧,我承认你很了解他。”文达说,“这的确不是他的最终目的,最后他给出了第三条路:任何人不得干涉他的私事,十年之后,他会将王位传给伦纳德王子,并在此期间对他进行教导。”
“这说的通。”
阿不思将图纸卷起,用皮筋扎好之后将它放置在书柜的最高层。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天黑压压的,有云层压在了头顶之上。风将粗壮的树枝给压低,叶子被吹落在空中螺旋式盘旋。
这是夏季专属的雷暴天气。
想着得趁下雨之前赶到学校,阿不思在匆忙之中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他将领子翻好,甚至给自己打了一个领结。阿不思刚跨出房间半步,他想起了什么又缩回了步子,把手向着门后的雨伞够去。
“文达。”阿不思说道,“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上门。”
文达点着头,她看见阿不思拿起伞,冲着她微微一笑后准备踏出屋子,木门刚传来“砰”的一记声响,合上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一条缝。停下了脚步,阿不思从门缝里探出了脑袋。
沉默了好几秒,他忽然轻咳了一声,然后问道:“昨天......没有信吗?”
文达摇了摇头,阿不思垂下了眼,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没信?怎么会没信......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