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生生死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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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所有的武侠世界都有一个会被逼到绝地的山顶。
凤歌站在石之轩身后，背后是一眼望不见谷底的悬崖，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只是风更加烈了，山顶之上，绝壁之间，狂暴的寒风好像就要把人吹了去。石之轩长袖飘飘，反手紧紧地握着凤歌。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正好捂热凤歌冰凉僵硬的手指。
凤歌抬头看着石之轩的侧脸，心中平安喜乐，石之轩回视凤歌淡淡微笑，二人哪有一点深陷绝地的感觉，倒好似春日花开，情人携手踏青游玩。这一刻，凤歌是真的完完全全的忘记了春秋笔，也忘记了现实的种种，而把自己全心全意的交给面前的这个高大身影。
既然有了绝地，自然也会有逼人上绝地的人。凤歌和石之轩站在绝顶之上，自然也有人围在半山之腰。虽然说凤歌已经有了和石之轩同生共死的准备，但是当她看到围上来的人群架势，依旧不免有几分惶恐。
凤歌蹙眉看着慢慢成合围之势的人群，已经距离山顶很近，近得能看清楚好多熟悉的脸孔。还都是老朋友。之前魔门追捕自己的人都到齐了，在潼关追捕自己的白道也大半在此，加上不少生面孔，乌压压的一大片人，端得是好阵仗。
人群不作声的缓缓向山顶推进，在距离凤歌和石之轩十来丈的距离处停了下来。虽然派系间壁垒森严，但是也颇有默契的把凤歌和石之轩的所有退路通通堵住。
凤歌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石之轩。石之轩仍然施施然的渊渟岳立，青色的衣袦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猎猎作响，他面沉似水看不出表情，握着凤歌的手依然稳定而温热。凤歌看着这样的石之轩，突突乱跳的心找到了位置安定起来，那惶然无措的恐惧也似乎远离，她不由的对石之轩嫣然一笑。石之轩虽然没有直接看着凤歌，但却感受到凤歌的情绪，握着凤歌的手紧了紧。
“公子……”人群里突然传出安隆的声音，一晃眼，安隆那胖得无法让人忽视的身形便用不符合自己形象的快速，蹿出重围，来到石之轩面前。安隆单膝跪地，仰头望着石之轩道：“公子，大家都是为了楚凤歌而来，您放手吧。”安隆的声音有些微颤，眼睛定定的看着石之轩，只盼着石之轩点头放手。
凤歌听到安隆的话，呆了呆，终于想到慈航静斋的阴谋目的。静斋让阿引轻易把自己带走，定是断定石之轩就在附近，然后传言出去，让本来就在找自己的黑白两道人马知道，也把石之轩给牵扯进来，让他成为两道公敌，顺手除去石之轩这个新崛起的魔道高手。静斋可谓是一箭双雕。凤歌心惊，眼看着石之轩泛红了眼睛，缓缓的把被石之轩握着的手慢慢抽出。
石之轩定了定，却更加紧的把凤歌手攥住，力量之大，好像能把凤歌握进自己的手中。凤歌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轻轻开口仿佛对自己又仿佛对石之轩说：“何苦……”
“我说过，我会护你周全。”石之轩并不回头，淡淡说道。
安隆眼看着凤歌的动作，心吊在嗓子眼似的，看着凤歌抽手，却又被石之轩攥住。不由的苦道：“公子，你的大计……”
“哼！”石之轩重重一哼。垂眉看着安隆森森道，“安隆，你几次背着我私下做小动作，我只看你一心为我，当不知道。但是，今天——。”石之轩深吸一口气，朗声说：“今日起，安隆不再是我石家之人，主仆情义，恩断义绝。”
“公子……”安隆听到石之轩这般说法，不由大惊。也不管什么脸面，膝行一步上前叩首道：“求公子收回成命。安隆一生唯公子马首是瞻，安隆知错，请公子收回成命……”说着，安隆头伏在泥雪中，偌大汉子不禁呜咽起来。
凤歌眼看着事态变幻，动了动嘴，却不知如何开口。见安隆这样一个大男人伏在尘埃中，心中恻然。她自然知道安隆一生唯奉石之轩一人，即便经此一事，也并没改对石之轩的忠心。却见合围众人不屑也有，嘲弄也有，更有甚者，在人群里却高声谈笑什么“魔门中人果然贱骨头……”之类的话。安隆却仿佛一概没有听到，只是喃喃祈求石之轩收回成命。
“咄！”石之轩大喝一声。把人群的嗡嗡声全部盖掉，只听他面对包围人群豪气道：“今日一事，既不能善了，石某又怎吝惜一战，哼哼，你们这些手下败将，也敢尘嚣，真当石某是泥捏的？”
“石之轩！”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凤歌循声看去，之见祝玉妍一身缟素形容憔悴，冷冷的站在魔门众人之前眼中有无限怨恨尖声道：“还我师傅！”
凤歌心中一震，想到无漏寺里石之轩和祝玉妍的亲密，整个人一僵。石之轩感到凤歌的僵硬，并不言语，只是更加紧握住凤歌的手。凤歌回头看向石之轩，石之轩嘴角噙着温柔，对祝玉妍柔声道：“玉妍，你也前来为难与我吗？”
祝玉妍听到石之轩柔声言语，面上不由恍惚，她看着石之轩悲声道：“石郎，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祝玉妍一边说，一边痴痴的凝视石之轩，牙齿深深的陷入樱唇。“师傅去了，你，你可高兴了……”祝玉妍压着悲鸣平整着声音。
听到鬼母去世的消息，人群再次骚动起了。众人俱是大惊，鬼母武功通神，隐隐领袖魔门二十余载，怎么会悄然逝去。而听起来这原因竟然还跟石之轩有关。魔门中人更是惶然，鬼母是魔道对抗慈航静斋那群尼姑的有数高手，这一死，天下大势又要乱了几分。
凤歌可不知道江湖中的恩怨，她只是看看祝玉妍又看看石之轩，几个月前这二人还柔情蜜意的在自己眼前，今天却变成这样，不由的对祝玉妍兴起兔死狐悲的感慨。
石之轩仿佛知道凤歌想什么，冷冷的看着祝玉妍道：“当初可是玉妍和石某交易，我和你假作情侣，扮作被你收服，骗过鬼母，你便放过凤歌并护她安全。谁知道，有关凤歌的传闻就是鬼母放出谣言，让她成为逐鹿棋子。你却推波助澜。既然你不守信，我又何必践约？何况鬼母也没安好心，难道石某要任人鱼肉不成？”
祝玉妍的眼圈泛红，含着幽怨对石之轩哀道：“石郎，你好狠的心。”
石之轩眼中闪现冷意，残酷的说：“彼此彼此。”
祝玉妍放低身段，哀哀的对石之轩道：“即便玉妍有错，石郎也要看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怎可如此无情？”
凤歌心中一团乱麻，脑子里只听见石之轩说“假扮情侣……”还有祝玉妍那句“一夜夫妻百日恩”。和石之轩相逢之后，凤歌有意的避开石之轩和祝玉妍的话题，只怕说出来自己的美梦便醒了。可是石之轩和祝玉妍的分说，却让凤歌心中一片火热，原来，当初石之轩就是为了自己。但是听到祝玉妍说一夜夫妻，凤歌又心中酸楚，一时之间，心里头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倒不知是什么滋味。
石之轩目光如冰，冷冷的在祝玉妍身上停了几秒，看得祝玉妍心中气苦，然后就听石之轩冷语道：“玉妍，事已至此，无需多言。”
祝玉妍听到石之轩如此冷言，深深的吸了口气，面上压下凄苦，唇边扯出笑意：“石郎，玉妍知道了，既如此，休怪玉妍无情。”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生生死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