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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魔界仙境(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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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凡君烦恼的是,关于医术自己只懂个皮毛,那痒药还是他废了半天功夫才研制出来的。现在让他直接给别人治病疗伤,那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
但梁凡君深知白无欢向来言出必行,从不讲空话。他说要让他给侍者们瞧伤病,便一定会进行。果不其然,一大早,梁凡君还没出门呢,就听到从院子里传来一阵搬运桌椅的响动。
他推开房门,呆愣当场。
院落中,成群的侍者们排成纵队,一眼望不到尽头。眼前摆放着一张梨花木桌案,桌案上笔墨纸砚、腕垫绢巾一应俱全。
红貘笑嘻嘻的拉开椅子,“小少爷,今儿早晨文使就把他们带来了,说是要叫小少爷给瞧瞧呢。”他越说越开心,他家小主子真是神通广大,还会医术。
梁凡君移开视线,不想去瞧红貘那傻笑的模样,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到了主座上。
他抬眼细看第一位求医的侍者,轻咳两声,“你,有何不适?”
“回小少爷,小的近日来总是精神恍惚,夜不能寐,不知是何缘故。”
梁凡君指了指腕垫,侍者赶忙把手放了上去。盖上绢巾,梁凡君有模有样的三指搭脉,闭上眼睛权当沉思,其实心里一直在敲小鼓。
脉象躁动,时而停顿,规律全无。好像是......是什么呢?
梁凡君心虚的瞥了眼侍者,转而抄起纸笔,洋洋洒洒写下一张药方子。“拿去抓药,一天两副。”
他开的都是降火补气的药,就算不对症也不会有太大的纰漏。
“下一个。”
红貘在他身后,一脸的崇拜,他家的小主子实在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搞定了一个,比那魔医还要神。
“你又是什么问题?”
“回小少爷,小的是腿曾被魔貂所伤,每当遇水都会旧疾复发,于是这条腿已经很久没碰过水了。”
......怪不得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这回梁凡君也不搭脉了,直接瞧了眼伤口,伤口上虽有结疤,可仍旧能见红肉。这疤看来是新结的,一定是近期又复发过。
治伤他还比较了解一点,梁凡君照着治疗跌打损伤、被野兽咬的伤药开了方子。侍者兴冲冲的双手接过药方,充满期待的离去。
梁凡君一个上午,陆续看诊了十几个侍者,剩余没看到的侍者都被告知明日再来。
梁凡君在书房里活动筋骨,坐一上午,他的胳膊腿都要酸了。他更喜欢看法术、剑术,对于这种医药书籍,他往往只读上几页就放下了。一天还好,要是连续几天都要他来看诊,混的了一时,混不了一世啊。
“听说,今日成果颇丰。”
梁凡君闻声抬头,原来是白无欢到了。“我看明天的看诊取消了吧。”
“为何要取消?我这也是给你创造修炼的机会。”
真是谢谢你了......
“报!”
白无欢一挥袖子,“干什么慌慌张张的,说。”
“尊上。”前来禀报的侍者悄悄的往梁凡君的方向看了一眼,拱手道,“小少爷上午看诊的侍者们出了一些状况。有个不能安睡的侍者回去喝了药,上吐下泻。还有个患有腿伤的侍者,服药后,伤口化脓。还有......”
“知道了,下去。”
白无欢赶走了侍者,静默的看着梁凡君。
梁凡君本来就心虚,听了那些侍者的状况更是心下不安,再被白无欢这样盯着看,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我说我不看吧。”
白无欢收回目光,淡淡道,“三日后,继续看诊,你看的好便是他们好,你看的坏便是他们坏。”
说罢,白无欢转身就要离去。
梁凡君急了,跳起来追出了房门,“白狐狸,你站住!我对医术没兴趣,我要的是闯荡江湖!”
“我也说过,这些书你必须都学会,才能离开魔界,少一本都不行。”
梁凡君吃瘪,他望着白无欢离开的身影,气得直跺脚。
“小少爷......”红貘想要上前劝解,可梁凡君立刻翻身回屋,一把将书房门关上。
他不能叫那帮侍者陪着他倒霉,就算他们是魔,他们的性命也不是儿戏。
梁凡君把自己关进书房,茶不思饭不想,谁也不见,就埋头看书,抬头研制药剂。放以前,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能捧着一本医术看上整整三日。
三日后,依言,侍者们又再次聚集在了院落中。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充满期待的,而是一个个畏畏缩缩,都想躲到后面去。
梁凡君兀自叹声气,不能怪他们,谁让他自己上回不争气呢。
先上来的还是头一次夜不能寐的那个侍者,侍者哆哆嗦嗦的伸过手,让梁凡君给他诊脉。
梁凡君不多言,写好方子交给他,便去瞧了下一个。上次腿伤的侍者坐到桌案前,撩开裤腿,露出黑的发紫的伤口,不敢抬头。
梁凡君给他开了两个方子,一个外敷一个内服,并细心嘱咐了用药的时间和剂量。
期间,侍者们一片静默,好似要上台受刑,一时间神色悲壮,大有置生死于度外的架势。
梁凡君为二十位侍者开好了方子后,全程除了交代病情,再无多言,独自返回了书房。红貘只敢远远的跟在身后,跟到了书房门口也不敢进去,只得在门口守着。
侍者们自行散去,院子里,绿狸对着一直在暗中的白无欢行了个礼。“尊上,请恕属下多言,您是不是对小少爷要求过于严苛了?”
白无欢目光远望,望着紧闭的书房大门,双手负于身后,脸色晦暗不明,“他想出去。”
“小少爷贪玩,您多派些下属跟着就是了。”
“我怕,护不好他。”
书房内,梁凡君看了一会儿医术,便停了下来。想起白无欢的话,他不自觉的叹声气。他明白白狐狸的意思,那只白狐狸就是吓唬他,明知道自己是不会让那些侍者白白受过的,才来激将法一招。
江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他明明听那些仙子们讲的很有趣。
梁凡君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古琴旁边。他跳上椅子,抬手抚摸琴弦。这张古琴一直放置在这里,他不会弹琴,也不曾见白狐狸弹过,难道是放这里当摆设的?
他记得古籍中还有音律,既然是要全部学会,弹琴一定也是躲不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