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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如是画里自唤真真,天何薄 情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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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寻的这溪水,便将铜钟浸了进去,他方才察觉到钟上赤纹是羙琳琅所留下的,确实它的炽热足够融化,衔接铜铁,但也因为如此,这赤纹的地方也相较松脆,这溪水恰好没膝,掩住了纹痕。在水中,敲打的声音会小些,他耐心的钻了数十个孔,一点点撬开,费了极大的气力,终于把朱七七从里面抱了出来。
朱七七仍呼呼的睡着,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该是做了什么好梦吧。沈浪心想真是服她 。
更多的五色侍卫涌上了山,相反鬼祟的黑白死士并不见多少,想来欧阳逊不会把决战定
在今天,天明之后,两人自会全身而退,只是这些下属没几个生还了。沈浪叹了口气,与夹在侍卫中的小四,驴蛋分了手,避开众人,抱着朱七七,自山后的小径下山去了。
一个须眉尽白的老僧,在星光下,缓步走到白飞飞的面前,那老僧已逾百龄,银眉过眼,颌下白髯,满面红光,神态尽呈祥和之气。身着一件乌皂百衲衣,足踏一双麻经葛纬履,虽是敝旧之物,却难的一尘不染。自有行动云随步,逍遥香雾饶。怕是孤明独照,万境皆清,已修得大道。白飞飞略感异样,却比不上这老者的神情惊诧。
那老僧先见了她的眉眼,后看真了她的容貌。
这份惊诧浮现在脸上,有些颤动,显得十分突兀。
白飞飞见空空唤他作师父,便施礼告辞。
“恕老衲眼拙,女施主可是天山门下?”他打量着白飞飞的衣饰,故作此问。
白飞飞偏过身,也有几分疑惑。这和尚虽是康健矍铄,绝非武林中人,毫无内家修为,
这一点她还看得出来,却能猜知自己的身份?有些出乎意料。
“老衲深居翠遮山,万不想世事,今日却动了俗念,有事相询女施主,不答亦是无妨。 ”
“大师,请讲!”
“老衲闻听星曜派再无后继之人,日渐没落。而并立的天山,敦煌却延续香火,百年中,声势更盛,近年更出了三位奇女子,可谓不世之才,使得天下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皆倒退了一射之地。敦煌派的上元夫人,赘一个”霞\'字,得义“云蒸霞蔚,灼灼其华”。善纵横之术,洞明世事,上可谋计,下可诛心。手段,谋策极为老辣,胸中自有百万雄兵。可是?”
“她因情切不能,蒙了心智,自毁修为,投了人家的圈套,为黑狱堡主奴役凌辱,当牛做马二十年,今日魂归故里,得以息壤,世上已再无敦煌飞天。”
“天山圣女,赘一个“雪”字,听闻她慧出冰雪,如袅如冥,深得道玄幽微,杂学百家,无一不精。尤是医道静绝,活死人,肉白骨,妙手回春,世人惊其为仙。可是?”
“家师静滋生涯,仙逝多年。”
“更闻一韶龄女子,独赘一个“花”字,不知是出于贵派,还是.....”
“我替你说了吧,‘花’是赞她艳冠天下,压尽人间美色,武功也是绝顶,再无出其右者。早年从敦煌叛出,舍亲情弃道义,为人冷心冷面,其乖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在万万人之下。你若要寻她,她便在这翠遮山。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既是星曜旧人,不会不知这世上尚有星经曜术的传人?也不会不知是谁违了血誓?恭问大师如何置?”
这僧人竟没有法号,自称“蒿翁”。他捋须不语,历经沧桑的眼神,偏透着遥远而荒凉的时光,那时他还会憎恨,憎恨世间的一切不安和玄秘的无常命运,憎恨所选择的那个古老门派的怪异盟约,憎恨连天的沙漠禁锢我的灵魂,所以那是他故意犯下的罪过,也和眼前这个淡漠女子一样的偏执,不顾一切吧。
白飞飞没有耐心等他回答,翩然离去。
空空目送她的离开,扯扯蒿翁的僧袍。“师父,你认识她,她是什么人?”他马上又丧气
地掩住了嘴,空空有时好奇,与蒿翁相询世上的人或事,师父却总是一句:“你与世人都非亲非故,又何须问?”应付了事。
相反这一次,蒿翁想了想,慈祥温和地对他笑了笑,蹲了下来,把他抱在怀里,端详着空空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眸,又望着白飞飞远去的背影,神情复杂的说:“她是和你一样的人呢.....”
蒿翁心里也另有一番感慨。在少年时代,最刻骨铭心的回忆里,那画上的白衣翩然,竟在自己年老时,对言夜下水边......我曾笑她的存在本是你痴心妄想,你道一句:“未防惆怅是轻狂。”当时讥刺你的凡夫俗子,谁又相信迟到人间的灵魂。
空空重复着师父的话,喃喃道:“一样的人......”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飞来梨花片片轻盈舞,落尽清香雪。
沈浪见山中白锦无纹,烂漫玉树,琼葩堆雪,想起梦里,雨雪霏霏,雪落得安静,让人听得遥远,不单单是空间,也是心灵。不由怔怔的,怅然若失,这时节,梨花早应落的干净了吧,还是这就是梦?
他真的督见了白飞飞就在林下独立,她自拈着一片梨花,眼光悲而不伤,只是仰望天上,他心湖里涟漪那一圈圈又是怜,又是爱的痴情,意欲走上前去。却觉怀里一紧,朱七七在奇怪的梦中惊醒,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一行情泪在脸颊滑落,眼 神带着莫名的迷离和哀怨。“沈大哥,别过去,好吗?”
沈浪轻拍着七七的后脊,权作安慰,犹豫着,转身离去。
怕面对她吗?还是怕面对自己?
我不会让飞飞一个人承担的......
飞飞也在眼神的余光看见了他们,转身捂住心口,又是一阵巨大的痛楚。我还能压制自己真实的心情多久?
“如果.......我怎么能让你好好活着......”夜风太大,把她的话吹散了。
星辰之间,多遥远;但不知多遥远,
见于世间众生。
命运大概以在者时间内估量我们,
给我们陌生的感觉
究竟有多少间隔
令我们总不明白彼此的心意
沈浪停住了脚步,脸上竟是苦笑,如何到这里来了?风穿发而过。
不过正值初秋,山却早早的抖落了草地和花朵,把荒芜渲染成蛮荒,稀疏的竹枝间,小屋像是被遗弃在那儿,由它独自承担山孤独的希望和寂静。
他这个夏天再无独自来过。
墓地被人填平了,显得略高了些,像是一方多余的空地,当日七七将墓烧毁了,沈浪心想这也是她做的吧?有些空呢,就像现在的心情。不过他心想也好,他燃了把火,点着了屋子,既然已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还是陪着它去吧。明年荒草复绿,这里一切就抹的干净了,就像从不曾存在过。
火舌肆意起来,他掸掸落在袍袖的灰,整整衣襟。在人家的婚宴上,怕是要说好多言不由衷的话呢,总要给自己些练习的时间。他笑了笑,好像可以了,转身离开。
“飞飞的幻化琴?怎么会?”前日的秋雨漯湿新填的黄壤,自是松软,且埋的不深,沈浪觉得脚下硌的什么,他托在手里,晶莹剔透。
他掘出了更多的水晶碎片,懵了,她砸毁了这琴?